穿越五胡乱华-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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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行,一股锥心剧痛喷涌而出,祖逖虽仍是直直瞪着他那丧心病狂的弟弟,可眼中的凛人厉芒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悔恨与不甘,两滴浑浊的泪珠亦是情不自禁的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下来,这位一生都没流过泪的花甲老人,为跟随他的部众们。也为自已的错误决定,还为自已的壮志未酬,在临终前流下了此生的第一滴泪。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幕,祖约却毫不知觉,他已状如疯魔,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死死掐住祖逖的咽喉!他的手腕青筋虬结。一双眼睛血翳通红,喉头嗬嗬低声嘶吼,全身都在剧烈颤抖,脑海里只是回荡着一个声音:“绝不能让兄长开口,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时间或许很短暂。祖约却觉得非常漫长,每一息都漫长的令人难以忍受,他根本不敢去看祖逖,目光低垂盯着自已的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用力过度,祖约觉得手腕有些酸麻,下意识的稍稍松开,却猛然间想起。不能让兄长开口!立刻手指再度运劲掐上。又后怕般的偷偷瞥了眼祖逖,正见祖逖已不再动弹,只是一双眼睛仍瞪着自已,脸颊挂着两行泪水的痕迹!
顿时,祖约浑身气力泄了开去,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他不由自主的收回手掌反复端详:‘自已竟然掐死了兄长。怎么可能?不!他是病死的,不是自已掐死的!’
‘祖约。就是你!你的兄长分明就死在你的手上,你是个轼兄的逆贼!’
两种声音交缠不休,你争我夺,祖约的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连连晃着头,仿佛随时会炸开一般,他的面孔亦变得忽yīn忽睛,狞狰恐怖。突的,第三个声音又冒了出来:“祖约,你兄长已命不长久,你不过是早点送他上路罢了,他的死与你无干!他是死于系师的yīn谋,将来你杀了系师替他报仇便是!如今你已是豫州刺史,应速招众将前来拜谒兄长遗体,然后向朝庭上表请封,切莫耽搁,迟则生变!”
‘对呀,兄长不是我杀的!他是被系师害死的!’祖约一瞬间豁然开朗,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整个人竟轻松下来,他连忙爬起,脸庞迅速布了一层悲伤,又探下身子,替祖逖把眼睑抹平,使他的表情尽量详和些,左看右看,再无破绽,当即大声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镇西将军归天了。。。。。”
祖逖的死讯很快传了出去,豫州百姓若丧考妣,恸哭不止,对于他们来说,祖逖是天,也是父母!而军中遵祖逖遗命,奉祖约为主,祖约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豫州刺史的宝座。
距离祖逖之死已是第五天了,这些天来,云峰一大家子始终住在荀崧府上,令这位老人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全身都充满了活力。云峰也非常享受这种气氛,唯一的遗憾则是荒yín的rì子到头了,没办法,那几个女人的叫声一个比一个大,总要顾忌人家的感受吧?而宋袆似乎也堕落了,非常迷恋于诸葛菲主仆三人的那张大榻,总是赖着不肯起,还得张灵芸过去把她拖起来才肯练功。
这一天正午,云峰与一众女子们正在花园里享受着难得的阳光,荀崧却步履匆匆走了进来。
荀灌娘不禁问道:“阿翁,您今rì去尚书台怎那么久?平rì不都是绕一圈就回来了吗?莫非是。。。。朝庭打算向王敦下檄文了?”
荀崧摇摇头道:“不是此事,预定讨逆各军尚未准备周全,尤其陶侃僻处南越,依行程计算,目前最多只行至湘广交界处,攻打武昌还得有一段rì子。而是朝庭接到祖约的讣告,说镇西将军祖逖于五rì前爆病身亡,请朝庭追赠谥号,并请自领豫州刺史,加军号。”
“什么?”荀灌娘情不自禁的反问一声,她简直没法相信自已的耳朵,如果说祖逖兵败死于石勒之手,那倒是正常的很,唯独病故令人不可思议!
云峰也诧异的看向了荀崧,他与祖逖虽素未谋面,却敬佩祖逖的为人,中流击楫是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典故,被许多人引为座右铭。在整个朝庭中,只有祖逖是坚定的北伐派,可惜的是,由于出身流民帅,北伐又不符合朝庭的利益,而且xìng格刚直不擅于人情事故,因此为朝庭猜忌。
荀灌娘强压下震惊,又问道:“讣告可曾言明病因?”
荀崧眉头一皱,迟疑道:“说是。。。。正月八rì突受伤寒侵染,发病迅疾,经郎中抢救无效,于正月十五暴毙。”
荀灌娘的面sè变得难看起来,冷哼道:“师兄之死必有蹊跷,师兄虽cāo于军务疏于练功,却也堪堪达到化劲,怎可能病死?死于伤寒更是不可能!莫非是王敦暗中下的毒手?定是如此!师兄遗体呢?何时运抵京城?小女必请师尊亲自出手探察!”
王敦这顶黑锅背的非常彻底,祖逖自已怀疑,荀灌娘这么认为,就连云峰都是同样想法。没办法,祖逖掌握的兵力不计云峰在内,在朝庭中排名第二,又素与王敦不和,是个极大的威胁,有此猜测,确是合乎情理。然而,合乎情理不一定就符合事实,谁又能料到祖约会被系师胁迫?祖逖会被他的亲弟下了毒手呢?
荀崧捋了捋须,劝道:“灌娘,你这话虽是在理,朝庭中亦有类似猜测,不过,祖约在讣告上说,应当地百姓的强烈要求,拟将祖逖就地安葬,既然如此,还是顺应民心莫要惊扰到祖逖为好。退一步说,即便吴普真人查出死因,一时也奈何不得王敦,最多再有一个月,朝庭将下檄文讨伐于他,届时再为祖逖报仇也不为迟,灌娘,为父劝你还是忍耐些时rì好为。”
荀灌娘凤目中厉芒连闪,好半晌,才恨恨道:“也罢,就让那老贼再活上些时rì!”接着又话音一转:“阿翁。朝庭是如何处理的师兄后事?”
荀崧现出了一丝无奈,两手一摊道:“尚书台以朝庭名义拟诏,追赠祖逖为车骑将军。”
荀灌娘倒是听出了话外音,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仅追赠车骑将军?谥号呢?师兄尽复淮北之地,论起功绩,朝中无人能比,他们是忘了还是故意不谥?莫非轻视至此?连谥号都懒的给出?”
荀崧讪讪道:“朝庭确是过份了些,太真、元规以及吴姓士族一来以祖逖不是列候为由,二来认为祖逖与羯胡作战次数不多,更多的是收拢淮北的流民势力,又与朝庭较少往来,总之是怀疑另有居心,有拥兵自重之嫌,追赠车骑将军也是为父与汴尚书、尚书令等据理力争而来的结果,否则,哎~~算了,不说了,也只能如此了。”边说着,荀崧一边摇着头,显得颇为不满。
“砰!”猛然间一阵巨响传来,荀灌娘怒道:“简直是污蔑!师兄何等样人他们怎会不清楚?师兄若是知晓,在天之灵恐也不得安生!不是列候难道不能追封吗?说到底,还是瞧不起师兄门第较低,南归比他们晚一步罢了,同门师兄弟竟能轻慢至此,实是令人齿冷!”
众人纷纷转头,只见荀灌娘的含恨一击把一棵小树生生的打成了两截!
谥号对死者非常重要,是根据此人生前事迹与品德修养,给予一个寓含善意评价,带有评判xìng质的称号,分美谥、恶谥、平谥三种。
如今,朝庭竟连谥都不谥,可以看作极度轻视祖逖,也是对淮北军民的极度不尊重。要知道,祖逖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站着数十万淮北百姓!难怪荀灌娘会愤怒的无以复加。(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九三章两只地鼠
虽说对荀灌娘的火爆脾气早有耳闻,可当面见着还是头一回,云峰不禁暗暗咋舌,连忙岔开问道:“中书令,朝庭如何安排祖约?是否用他续刺豫州?”
荀崧却古怪的看了眼云峰,这才开口道:“尚书令建议应允祖约所请,另将祖逖镇西将军号转授祖约,而士光(陆晔表字)认为祖约无寸功在身,进镇西将军稍有不妥,不过州刺史加杂号将军又低了些,因此提请授祖约为次一等的平西将军。”
刷的一下,张灵芸的俏面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不悦道:“平西将军为云郎军号,怎可改授于祖约?陆晔老匹夫究是何意?看来云郎有段rì子没修理他,定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来找麻烦了!”
荀崧一阵无语,这些女人啊,都是厉害货sè,当然了,罪魁祸首是他的宝贝女儿,全是荀灌娘教出来的,暗自摇了摇头,陪着笑脸解释起来:“灵芸,士光言云将军已被朝庭封为平西大将军,这平西将军印得上交给朝庭。”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张灵芸更加气愤,当即冷哼道:“什么平西大将军?那是朝庭羞辱云郎耍出的花招,也亏得云郎xìng格温和,不与朝庭计较,否则,换了一般人早就闹翻了天!更何况平西将军乃愍帝于建兴二年赐给家叔的军号,又为先主下诏认可云郎继承,凭什么交出去?即使拿镇西将军来换还得考虑考虑呢!最差也得是四征将军。或大骠车卫将军才行!哼!朝庭舍不得封。咱们还不稀罕呢!前朝的将军印可比他司马氏小朝庭铸出的劣质印好使!”
荀崧一时之间膛目结舌,单论泼辣火爆,张灵芸完全不输于荀灌娘啊!不由得苦笑连连,摆摆手道:“好了,灵芸,这不过是士光的个人提议,朝中除那几个吴姓士族,并无人赞同于他,最后还是依从尚书令所提,把镇西将军号授予祖约。其实在老夫看来,祖约的确没资格进镇西将军号,称其量给个杂号将军也就顶了天,不过讨伐王敦在即。还须他出大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哼!算他们识趣!”张灵芸这才面sè稍霁。
云峰却另有想法,陆晔再怎么也是一族之长,没理由做出看似无理取闹的举动,谁都清楚,他不可能把平西将军印交出来,除非朝庭另授更高军号。而这一次拿他云峰来说事,据他猜测,不出于吴姓士族仗着组建水军,不再安于现状。想要在朝中发出自已声音的一次试探。可一时又找不到突破口,只得以他的军号来做文章,这对云峰来说,其实是好事,侨姓士族一家独大他也不愿意。
正念头暗转间,荀灌娘似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甘道:“不行,小女得去找太真讨个说法,非得给师兄追个谥号回来!”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荀崧顿觉头疼之极。刚按下去一头,那头又冒了上来,还幸好他没玩过打地鼠,要不然以地鼠来形容这两个女人当真是维妙维肖,他连忙拦住道:“灌娘。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啊,就为这事。尚书台争吵了一上午,能追赠为车骑将军已是朝庭的最大让步了,恐怕今rì便有敕书下达给祖约,还是留待rì后另寻机会罢,更何况即便你强要来谥号,若朝庭给个恶谥岂不是害了祖逖?”
云峰也跟着劝道:“老师,如今大敌当前,不宜与朝庭闹僵,朝庭轻视祖逖,必将使淮北军民离心,将来自有报应临头,咱们暂且瞧着便是。弟子担心的是,祖约或许一时不能尽掌祖逖旧部,而王敦应会利用这一有利时机急速来攻,须早做应对才是正道!”
荀灌娘的面sè剧烈变幻起来,好半天才长长吐出一大口郁气,勉强道:“也罢,只得暂时委屈下师兄了。对了,断山,他rì若有可能,你一定要给师兄上忠武这一谥号,知道吗?”武将谥忠武为最高谥号,如诸葛亮、司马师以及后世的岳飞、韩世忠等等。
云峰无奈的看了看荀崧,苦笑道:“弟子会记得的,一定会尽力为祖逖争取。”
荀灌娘虽为祖逖没能被追谥而不甘,却也只能忍耐,没办法,当权者不认可,强索谥号,指不定如荀崧所说朝庭给个恶谥,那反倒有愧于祖逖了。
正如赵云死后,蜀汉执掌朝政的大将军姜维等一干重臣认为赵云没资格获得谥号,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被追谥,之后或是由于赵云后人的争取,又或是后主感念赵云在长坂坡的救命之恩,姜维等人受不住压力,才勉强给赵云谥了个“顺平”。
“顺平”二字,乍一听还不错,按姜维给后主的解释: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这是姜维在哄骗后主没文化呢,谥法规定:慈和便服曰顺,惠无内德曰平!更重要的是,谥法中克定祸乱曰武,而不是曰平!“顺平”的意思是,赵云是一个没有威仪的老好人,不配得谥,却拗不过后主的坚持,于是玩了个文字游戏,这种谥号就是恶谥,使子孙后代蒙羞,还不如不要,因此荀灌娘宁可等,她把希望寄托在云峰身上,等云峰立国之后,给祖逖追最美谥!
其实真正按汉代以来的谥法规定,死后有资格追谥者最低也得为县侯,亭乡侯还没这个资格,伯子男更别提了,祖逖无爵位在身,的确不能被追谥。即便云峰将来给祖逖追谥,也要先追封为县候才行。从这一点上说,倒也不能完全归疚于温峤、庚亮等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