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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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撩起前面的车帘往外一看,果然,雪地里、马路上,好多老鼠四处乱窜。看见他们的马车过来也不害怕。
杜文浩皱眉道:”这大冷天的怎么跑出这么多老鼠来,该不会地震吧?“
”地震?“庞雨琴好奇地问道,”有老鼠就会有地震吗?“
”那倒不一定,听说动物对地震很敏感,地震前很多动物都会有反常反应,当然我这也是瞎猜的。“
一边说着话,一边冒着鹅毛大雪往前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摇摇晃晃来到了三棵柳村蒲家。
一座茅草小屋,院子篱笆也是树枝荆棘编扎而成的,茅屋一侧是鸡圈和茅厕,两只花母鸡在鸡笼里蜷缩着簌簌抖,食槽里的鸡食已经冻成了冰块了。
钱不收推开柴门走了进去,高声叫道:”有人吗?蒲老汉在家吗!“
”在!是神医啊!“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片刻,茅房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门口出现一个老者,拄着一根拐杖,一股寒风卷了进去,把那老者吹得身子晃了晃,奇﹕书﹕网这才站稳了,瞧见院子里好几个人,微觉诧异,也不多问,弓着腰往里让。
几人进了屋,外间是个厨房,锅里冒着热气,没盖锅盖,能看见里面汤汤水水煮了一锅,有一股中药香味飘出。两个脸上冻得通红的小孩正坐在炕边小板凳上,烤着炉火忙着剥去什么东西上的泥,放在木盆里洗干净,然后切成段往锅里放。
庞雨琴的目光停在了两个孩子的手上,仔细瞧了一眼,他们正剥洗的好像是什么植物的根或者藤,悄声问杜文浩:”小孩手里的是什么啊?“
”葛根!也叫粉葛。是一种草药,可以
,解肌退热,冬天可以防伤风。没粮食的时候可以
“用草药当饭?”
“是,总比饿着强啊。”
“啊?这一锅都是葛根啊?”
“不,还有些米糠,菜叶。”
庞雨琴脸上闪一丝不忍,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冰凉的脸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雪霏儿瞧见地上有些积,咦了一声,道:“怎么房间里都是雪啊?”抬头一看,这才知道,这屋是土坯砌的,上面架着屋顶,铺着茅草,用木棍夹着,无奈一整天的大雪,房顶茅草承受不住,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所以屋顶的积雪漏了下来。
老汉拄着拐把他们让到里间。里间不大,一个漆黑的大立柜,几根简陋的木凳。靠窗是一个砖土磊的大炕,占了屋子的一大半。土炕炉灶里冰凉,没有生火。炕上铺着破旧的洗得白的棉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斜躺在床头,蓬头垢面,胡子拉~的,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两件厚厚的棉衣叠穿着,肩膀和肘部都破了洞开了花了,厚厚地叠盖着三床洗得白的被子,窗户上糊着厚厚的马粪纸,是为了尽量不让风透进来,但光线也都挡住了,使得房间里很昏暗。
尽管叠穿了两件棉衣,盖了三床被子,年轻人依旧冷得簌簌抖,还不停咳嗽。瞧见他们进来,挣扎着要起身,钱不收抢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蒲山,你别动,就躺着!”
这汉感激地笑了笑,连连咳嗽道:“多谢神医,快请坐……咳咳咳。”
那老汉也着眼陪笑道:“是啊神医,几位快请坐!炕上坐,我马上生火!”
说着要出门去拣柴火生炕,却被庞雨琴和雪霏儿拦下来了,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院子柴火堆没什么柴火,这村边地势空旷,能砍来烧火的早就被人砍去烧火了,要打柴只能进山,这一家人不容易,这汉子冻成这样,还舍不得生火取暖,想必打柴的艰难,如何能浪费人家柴火呢。
老汉到厨房提了一壶热水,用土碗给他们倒了几碗白开水,一边说:“老婆子和儿媳妇上山打柴挖粉葛去了,老汉腿脚不利索,上不得山,在家照顾小的……,请喝水!”
钱不收捋着胡须道:“不用客气的,你也请坐,我们不是来做客,是来瞧病的,这位是府城一丸堂掌柜龚铭龚大夫,这位是咱们县城五味堂二掌柜杜文浩杜大夫,两位都是名医,是老朽特意邀请来一并会诊的。”
老汉点头哈腰打着招呼。
钱不收暗自朝铭和杜文浩使了个眼色,故作轻松状,捋了捋胡须道:“两位先诊察,老朽看他这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几副药,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呵呵,还是龚大夫先诊吧。”
瞧了钱不收一眼,若有所悟,点点头,也不谦让,坐在床沿,问道:“你哪不舒服?”
“头昏……,心慌……,咳咳咳……全身……,冷热的……咳咳咳……”
“想喝水吗?”
“好,谢谢……咳咳咳”
“热的还是凉的?”
蒲山犹豫片刻,道:“嗯……凉的吧。”
正要去倒水,庞雨琴已经抢先出屋,从厨房用瓢舀了一瓢冷水倒在碗里,拿回来递给蒲山。蒲山手指头碰了一下,又缩了回去,庞雨琴道:“还是加点热的吧!”拿起刚才蒲老汉倒得热水,加入碗里,成了温热水。
“多谢姑娘……咳咳”龚铭接过,勉强一笑,把碗凑到嘴边,咂了一口含在嘴里,好一会,才慢慢咽下,“不喝了……咳咳咳,谢谢……咳咳咳”
见他说话艰难,摆摆手:“你不要说,我问你父亲好了。——孩子病情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蒲老汉道:“他这段时间时常伤风受凉,全身热得滚烫,都一个多月了,这烧就没退过,一会冷一会热的,还昏死过去好几次,对了,鼻子、嘴巴老出血,一出一大碗,止不住。大便也有血。”
“大便血什么颜色的?”
“黑红色的”
“还有别的地方出血吗?”
“有,大腿前面也有血点点。”
“胃口好吗?”
“不好,不想吃东西,所以人虚成了这样。”
“我诊脉看看。”铭凝神诊脉,又望了望舌象,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也不说话,半晌,才道:“嗯……,是伤寒热。”瞧了钱不收一眼,捋了捋胡须,道:“问题不大,用几副药就会好的。——杜老弟,你来看看。”说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
正文 第106章 虚劳血枯
宋医 第1o6章 虚劳血枯
杜文浩见他神情有几分怪异。微微有些奇怪。坐下来凝神。又望了望舌象。心头不由一。又伸手翻看了他的眼。正要说话。龚铭轻轻咳嗽了两声:“杜老弟。这天寒的冻的。老哥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长话短说。反正他这病也没什大不。说咱们就回去。也让蒲兄弟好好歇息。”
杜文浩若有所悟。点点头:“嗯……这病是……是伤寒热……没关系。吃两副药就……”
不收点点头:“老朽也这样认为的。既然两都诊察过来。那咱们先回去吧。——蒲老汉。我这代了清热解表的药。给孩子服下。记住。微微汗便止服药。切不可大汗!等我回去会诊之后。明日一早。你叫你儿媳妇来我堂里重新拣药。我们走了!”
几人起身出门。杜文浩走到门口。又站住了。想想。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炕上。对蒲老汉道:“这钱拿去买些米面。葛根就不要再吃了。尤其是不要再给病人吃。他……他证属血枯。时常流血不止。而葛根可以增快血脉流。会进一步加剧出血。他现在要尽可能避免流血。否则……嗯……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要再吃葛根就行了。”
“多谢大夫!多谢!”蒲老汉着那几块碎银。感激的连连点头:“上回钱神医就说别吃葛根了。可这也是没法子。家里穷。今年收成不好。秋后打下的粮食省着吃也不够吃的。还的留一些过年。所以只能吃葛根将就了。”
庞雨琴也摸出一块碎。大概有一两多重塞在蒲老汉手心里:“。我这也有点碎银。去买米面。杜先生的话要住了。”
“这……这真么好啊!”
钱不收憨头和也给了些银。唯霏儿。红着脸讪讪道:“我爹不让我带钱。我……”
杜文浩拍拍她的肩膀:“有份就行了。咱们走吧。”
出了院子上了马车。车了村口庞雨琴这才问杜文浩道:“先生。他的病很重吗?”
雪霏儿插话道:“定是的了。瞧他们吞吞吐吐故作轻松那样就知道。”
杜浩点点头:“非常重。已属危症。随便一个伤风咳嗽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那么严重啊?那么不马上下方开药抢救呢?”
杜文浩和钱不收铭相互看了一。都苦笑摇头。铭道:“唉!这虚劳要是好治。钱神医早就治好了。又怎么会来找我们两呢?只是。病重如斯。我们两……至少我是没辙的了就看杜老弟你了。
”
杜文浩苦笑道:“你们两位都没…。我更没!”
庞雨琴道:“那就是说。他患的是不治之症了?这虚劳血枯到底是什么*?”
虚劳血枯就是西医的再生障碍性贫血。是人体骨髓造血干细胞及造血微环境受损。导致造血功能衰竭的一合症按区分标准不同。可分急性和慢性重型和型轻型。
杜文浩当然不可能用西医角度来解释。想了想。道:“虚劳血枯是某种原因导致病人的心脾受损。而导致精血无法滋生。《黄帝内经》就说了:”精气夺则积虚成损。积损成劳。“特别是脾两脏受损所致虚劳最为严。因为肾主骨生髓。肾藏精。而血为精。另外。脾也生血所谓血者水谷之精。生化于脾。所以精亏损。精髓就不充。而髓虚的话。精血也就能再生。一旦人的阳不足。就不能温阳其他脏。以。只要出了毛病。滋生精血的功能受损。心肝脾都会受损而成虚劳。脾脏受损也是这个道理。”
雪霏儿和庞雨琴的云里雾里的问道:“那会死吗?”
“当然会!心主血。藏血。脾统血。这三脏受损。就会出现血虚出血和血瘀。气血不能摄血。阴虚内热。以及外感热。热伤血络。或迫血妄行。皆可起出血。所以他才会鼻口经出血和便血。而失血过多导致严重的贫血又会使他常头昏甚至昏。三脏受损导致气血两虚。精气内夺。容易招致感染。因为虚劳使人的抵抗疾病的能力大幅下降。轻易一个受凉伤风。都会引起肺部等的严重感染。这种并感染是虚劳血枯患者亡的主要原因。”
女还是听似懂懂。庞雨琴:“那……还有救吗?”
杜文浩摇摇头:“难。他病的很重了。已经并肺部感染。对一般人来说。咳嗽不算什。很容易治。但对重症虚劳血枯患者。咳嗽就能要他的命。而且。他血很严重。失血太多。身体极度贫血。时常昏厥。一旦出现休克。必死无疑。刚才查看他眼。现颜面皮下出血
出血。这是即将颅内出血的先兆。一旦颅内出血。也必死那么多可能导致他死亡的原在。如何解救?”
庞雨琴急了:“杜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想想办法啊!他们好可怜的。尤其是那两个孩。他要死了。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你好好想想办法。你会华佗神技。据说华佗就能劈开脑袋给人治病。治好了又缝上。人照样好好的。你一定也会这神技。他就算颅内出血。能治好。对吗?”
杜文浩苦笑:“你真把我当华佗了?他这病没办用华佗开颅疗伤术治疗的。因为不仅颅内出血。么的方的出血太多了都可能会死的。你别着急。我和两位大夫好好琢磨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
庞雨琴和雪霏儿立即安静下来。免的打扰他们会诊。
铭捋了捋白胡须。瞧向钱不收:“钱大夫。你怎么看?”
钱不收随着牛车的前而晃荡着身子。也捋着胡子慢慢说道:“这病患老朽治疗大约两月有余。最初辨证为肝阴虚火内生。方用八珍汤。补气补血。但是。没什么效果。尤其是壮热不退。出血不止。很是让人头痛!”
正说到这里。忽听外面人声嘈杂。还有人疾呼道:“喂!前面牛车让让路。我们赶着进城救命呢!”
另一人道:“弟。他血流了这么多。能不能挺到济世堂找钱神医啊?”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吃一。撩开门帘往外一看。只见后面跟上来一辆牛车。几个大汉焦急的用柳条使劲抽打那牛让它快点走。可老牛依旧不紧不慢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挪。
憨头忙叫道:“怎了?是不是有人病了?我师父钱神医就在车上!”
“啊!”几人又惊又喜急声道:“神医在这里?太好了!救命*神医。我兄弟受伤了!”一听这话。几都跳下了车。
憨头当先跑过去问:“哪伤着了?怎么回事?”
“大腿!我们是三棵柳村团练的人。农闲了。哥几个练武切磋武艺。失手伤着了。一剑正刺在我兄弟大腿上。流了很血。怎么都止不住。钱神医在哪里?”
不收几人已经跑过来了:“人呢?”“在车上!”掀开车帘子。只见一个农汉躺在上面。伤者右大腿内侧帮着一条绷带。但显然无法止住血。鲜红的血液仍然不停从带渗出。看出血部位。正是股动脉所在!这汉子面色苍白。掐着自己的大腿。嘴里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