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生-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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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上官,曲意奉承,不是巧言令色的小人,又是什么!?”
杨凤楼听了,真想给他一拳,难道我说江陵府在你治下民不聊生就合你心意了?
不过,他还是压了压火气,把自己入城之后,见到的母子买糖、小贩相赠的事,说了出来。
结果听得杨知温双目中异彩连连。
“江陵之中,竟然还有如此高义之人?
不可不见!”
说罢直接起身,也不再理会杨凤楼,直接向外走。
“传令,备马!使君要出行!
不对!
面对如此高义之士,怎可以俗礼相见?
杨某要步行前往!
哈哈……
知温步行访高士,使君千金赠小贩!
此事必成千古美谈!
来人!
给我备下千金!”
杨知温大呼小叫。
使府鸡飞狗跳。
杨凤楼看了个目瞪口呆。
小贩高义,不错,但是作为荆南节度使,难道不应该先考虑一下为什么治下母子买不起糖么?
还千金相赠?
为那对母子解决生计问题,是不是才是首要问题?
这他娘就是个神经病!
怎么当上的荆南节度使!?
杨凤楼强忍着骂街的冲动,一声高喊:
“杨使君!何时备战!?”
“再说……”
就这样,杨凤楼瞠目结舌,看着杨知温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江陵府苍茫的夜色之中……
第331章过时不候!
第二天,乾符四年除夕。
大唐官员开始沐休,荆南节度使使府自然也不例外,另外,杨知温作为荆南节度使,按照荆州一地的习俗,要在除夕夜代表荆南一道全体官员守岁,为荆南一道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杨风楼知道守岁仪式将会在傍晚开始,便在除夕这一天的早晨,早早地前往荆南节度使使府,再次拜会杨知温,却被告之,杨使君正在高卧,为夜晚的守岁养精蓄锐,事关荆南一道万千百姓来年的生计,任何人不得打扰。
杨风楼腹诽不已,听说杨知温兴致来了,能够接连饮酒三天,通宵达旦日夜不息,那个时候也不见他喊累,现在不过守岁一晚而已,又需要什么养精蓄锐,说不定这货现在就在使府中饮酒高歌,只不过不愿见自己这个“俗物”而已。
第二天。
乾符五年大年初一,按照大唐习俗,杨知温要率领荆南道所有官员,于吉时像都城长安方向行礼遥祝,祈求在新的一年之中国泰民安,同时也要祈福天子,愿天子身体康健。
杨风楼身为东南剿贼行辕的行军参军,自然没有资格和荆南道官员一起遥祝天子,只得等到仪式完成,这才再次求见杨知温,却被告之,杨使君一昼夜未曾休息,早已困倦不堪,无论何事,明日再说。
第三天,乾符五年大年初二。
杨风楼发了狠,寅时中便起身,早早前往荆南节度使使府,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第一个见到杨知温,不管他在干什么或者要去干什么,不当面答应整军备战,坚决不能放他离开,说句不好听的,今天就赖上他了。
结果,杨风楼一到荆南节度使使府门口,直接就傻了。
未到卯时,使府门口,早已车水马龙,顺不清的行人车马,提着灯笼排着队,就等着使府开门呢。
这是咋回事?
“老哥,有礼了……”杨风楼和排在队伍末尾的中年搭话,“您这是……要求见杨使君?”
“废话!不求见杨使君,大半夜地在这受冻!?”
中年人排在队伍末尾,早就急不可耐,听了杨风楼的明知故问,说话就没个好气。
杨风楼也不以为忤,无所谓的一笑,又抱了抱拳。
“老哥莫要动气,小弟初来乍到,还不清楚其中的规矩,这才麻烦了老哥,还请老哥给小弟指点几句,小弟不胜感激,小弟这厢有礼了……”
杨风楼说完,直接抱拳行礼。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年节这样的喜庆日子,中年人见杨凤楼彬彬有礼,也就不好发作,调整了一下自身的情绪,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才说道:
“不敢当小兄弟大礼,老哥我也是怒火攻心,这才口不择言,还请小兄弟千万不要见怪……”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杨风楼终于问了出来。
“请问老哥,据我所知,杨使君沐休之日,虽然见客,不过使府开门,怎么也得要得到卯时中才可以,老哥怎么这么早……?”
“不早不行啊……”中年人一声长叹,“这都来晚了……”
中年人转头看了看前面的队伍,一见一眼看不到头,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然后转向杨风楼,这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小兄弟一看就是第一次来……你别说,我知道,我当年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如你一般,想着卯时中才开门,我卯时一过就来使府门口,怎么也能拔个头筹,谁想到,那一年,我生生排到了三天之后!哎呀小兄弟你说,拜年拜年,都破五了,还拜个什么年?结果回去之后,被我家县令大人一顿好训……”
杨风楼听了,恍然大悟。
“哦,原来老哥‘也’是来给杨使君拜年的……?”
杨风楼这个“也”字用的相当传神,一瞬进就拉近了和中年人之间的距离,他哈哈大笑,然后小声对杨风楼说道:“名为拜年,实则……”说着还冲杨风楼眨了眨眼,一副老大别笑话老二的样子。
杨风楼点了点头,逢年过节,人情往来乃是常事,不过他突然一愣,想到中年人刚才提到的“县令大人”,顿时开口。
“原来老哥不是江陵人……”
“自然不是,武宁县,听说过么?小地方……”
杨风楼听了之后,反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武宁县隶属万州,乃是荆南道治下最为偏远的县治所在,距离江陵,上千里地……
只听得那中年人说道:
“我从乾符四年腊月二十九出门了,紧赶慢赶,总算是在昨天赶到了江陵,本想起个大早,却没想到十余日晓行夜宿、疲惫不堪,一觉就误了时辰,排到这里,不知道哪一日才能面见杨使君……
也怪我家县君人脉浅薄,要是多有些朋友,年节之前,就能将礼物送进使府之中,何至于让我这个幕僚劳碌奔波?
唉……人们都说为官不易,咱们这种给官员当幕僚的,有何时容易过?仔细算起来,自从我家东主在xx县为官以来,我已经足足三年没有在家过年了……”
杨风楼一边听着他的抱怨,一边抬眼向前望去,星星点点的灯笼,组成一条红彤彤的光带,蜿蜒向前,粗略计算,岂止数百上千?
这么说来,荆南一道所有州县的官员,都要来给杨知温这位节度使送上年节贺礼?
既然如此,各州县的上佐送是不送?
官员送了,商家送不送?
江陵本地的商家送了,荆南道上排得上名号的商家,又送是不送?
杨风楼不由得轻轻摇头,怪不得杨知温不愿意见自己,这个时候,请他亲自督导整军备战,岂不是坏了人家大发横财的好事?
一念至此,杨风楼颇为无语。
荆南节度使府,卯时中开门迎客,午时中闭门谢客,足足三个多时辰,杨风楼硬是没有挤到使府门口!
更有很多送礼的从属幕僚纷纷鼓噪,荆南节度使使府的门子也绝,端着个笸箩出来,给每人分发木牌,发到杨风楼的手里一个,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和四个大字。
小子乃是时间:正月初五,辰时三刻。
四个大字:过时不候!
杨风楼一见,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332章头在何方?
杨风楼勃然大怒!
连续三天上门,全都避而不见,最后等来的结果,却是初五辰时,还过期不候!?
杨知温,你当老子是泥捏的!?
虽然这几天的时机并不理想,但是这是紧急军务!
王仙芝叛军杀人,还管不管你过年!?
一念至此,杨风楼冷哼一声,迈步直闯。
“好大的狗胆!何人胆敢擅闯使府!?活腻了不成!”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杨知温身为荆南节度使,官居正三品,也挂着一个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勉强可以算作一朝宰相,不过他家门前的门子,可比七品官厉害多了,至少,在大唐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没有七品官员敢于呵斥鼎鼎大名的杨风楼,更不用说什么“狗胆”之类的话,上一个敢这么说的人,被他压爆双腿,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杨风楼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门子扇飞。
随后在荆南道一众官员从属幕僚的目瞪口呆之中,直驱使府正堂。
和杨风楼排在一起的那位中年人,早就吓傻了,只听得节度使府中一阵鸡飞狗跳,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诸如“抓刺客”、“保护杨使君”、“你若想伤害使君,便从我身上踩过去……啊……你真踩啊……”
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到了最后,直接扔了手中的木牌,隐入人群,快步离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嘟囔。
“这他娘的没法干了,送个礼还能碰上刺客!
当官真不易!
回家!老子不伺候了!正好回家过年!……”
不提这“大彻大悟”的中年人,只说杨风楼。
他直驱使府正堂,所过之处,但凡有人拦路,一律一巴掌扇飞,三品江湖高手真的暴戾起来,便如同一条暴躁的巨龙一般,所向披靡!
荆南节度使府中,高手不多,自然不是杨风楼的对手,即便真有不开眼的高手冲上来,也扛不住杨风楼独属于三品江湖高手的“势”!
不多时,杨风楼进入使府正堂。
不出所料。
杨知温正带着一帮神经病在“清谈”。
杨风楼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些荆南道德官员来给杨知温送礼,都安排属下幕僚带队前来,原来是他们也不擅清谈,不过为了迎合杨知温的喜好,养上几个善于胡说八道的幕僚,倒是不难。
所谓送礼,送出金银财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够让这些幕僚陪着杨知温清谈上一场,也算是投其所好,说不定还能收到什么奇效。
他进门的时候,正听到杨知温开口问道:
“天有头乎?天有脚否?头在何方?脚又在何处?”
说完之后,深深一吸坐前铜炉之中飘渺而出的青烟,用手中麈尾,随意一指座上客。
这幅架势,和魏晋名士清谈的风姿,一般无二。
再一看杨知温所谓的座上客,都是披头散发,身穿旧衣,一个个恣意汪洋放浪形骸,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
看得杨风楼直咬后槽牙。
好!
好得很!
这要是再有五石散,杨风楼就恨不得报警抓他娘这群神经病。
那名座上客正要开口,见杨风楼身穿大唐正统服饰闯进正堂,顿时面露不喜,冷哼一声,闭口不言,那劲头比杨知温这个主人还硬气。
杨风楼气急,一个箭步窜过去,狠狠一抓他散乱的头发,疼得他“嗷”的一声惨叫,随后,就叫不出来了,只因杨风楼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他的身上脸上,疼得他难以出声。
杨风楼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骂咧咧。
“天有头乎?天有脚否?老天爷的事,你管得着么!?这里面有你屁事!?”
“住手!”
杨知温真急了,一张脸气得煞白,手都哆嗦了,仅仅抓着白玉麈尾,对着杨风楼指指点点。
“杨风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擅自闯进我节度使府,还敢殴打杨某宾客,你当我这个荆南节度使不敢杀人么!?还不与我住手!”
杨风楼飞起一脚,把那位“座上客”踢出去一溜滚,随后冷冷看着杨知温。
“杨使君,有头乎?杨使君,有脚否?”
杨知温万万没想到杨风楼给他来了这么两句,顿时来了兴趣。
“杨某自然有头有脚!”
杨风楼冷冷一笑。
“头在何处,脚在何方?”
杨知温兴趣,更加浓厚了。
“头在项上,脚在腿下。”
杨风楼冷冷一哼。
“我看,我看杨使君的脚,已成冢中枯骨,杨使君的头,已成祭旗祭品!”
杨知温这个神经病,听了之后,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兴趣盎然。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王仙芝大军已然南下,三天行走二百里,不日就要抵达长江北岸,那王仙芝乃是江湖宗师,麾下又兵强马壮,且试问,江陵城不做准备,恣意欢愉,等到贼兵兵临城下,又能抵挡几日?一旦城破,杨使君的头在何方,脚又在何处!?”
杨知温一听,顿时大失所望,一个劲地摇头叹息。
“又是此事?唉……无趣,无趣……你且退去,容我思量一二……”
杨风楼哪能走。
抬头挺胸,直视杨知温。
“还请杨使君现在就思量一番,杨某,等!”
杨知温脸都黑了,手中麈尾气得乱点。
“杨参军,你这是无赖!你且退去,我自然会思量,有结果之后,自然会通知与你……
现在,杨某还要清谈!”
杨风楼嘿嘿一笑,冷冷扫视了正堂之中所有的座上客。
“春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