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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节

升邪-第7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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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谢老三。。。他居然还蒙着脸。”

苏景失笑,却仍免不了的惊奇:“封山了,然后山空了?这事未免太诡怪了些,人去了哪里?”

“山中藏化境,那些封山门宗,阖派上下都入化境去了。这就没法再做追查了。”沈河给出了解释。化境法持不同阵法,不是说外人就一定闯不进去,而是要强行闯入境中人必会知晓,‘潜’之精义,对化境全无用处。

解释有了,苏景等人却更糊涂了,化境是什么?秘法天地,化外乾坤,如青灯境、大圣玦洞天、黑石洞天、破烂囊,三身獠的碗也在此列,什么时候化境成了普通货色,宗宗都有家家在握。

可离山也只能探到这一步了,事情再如何蹊跷,短时之内他们也寻不得更确切的答案了。。。。。。

一路上谈谈说说,不久后抵达皇城。为防妖孽乱世干扰凡间,皇城内有天宗弟子专门值守。最近十年当值的是涅罗坞弟子,早已安排好见面事情,苏景一行直接入宫去见新生婴孩。

小小,红红,那么丁点的娃娃,新生没一会,在金乌神目看来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哪里分辨得出好看难看,除了她是个双眼皮之外,苏景啥也看不出。

倒是‘灵魅儿’。真就有些灵觉似的。见了沈河。嘴角抿抿,好像在笑;见了苏景,嘴角继续抿抿,笑容更明显了些;待见到三尸。抿嘴立刻变成了撇嘴,开始哭;等她最后‘接见’戚东来时候,哭得都开始咳嗽了,戚东来满脸爱怜还要哄孩子,可怜孩子他爹满眼心疼却不敢叱喝,所幸苏景把大胡子拉走了。

出宫时,苏景是开心的:“掌门以为如何?”

沈河同样面带笑意:“还用说么,灵性湛湛,我这就传讯红景。让她来趟皇宫收徒弟。”

离山收徒,灵魅归宗,哪个离山弟子能不开心啊。

看过娃娃后,沈河就此告辞,遁剑光返回离山去了。苏景、三尸、戚东来去往空来山。

因有三尸随行,早午晚三顿饭是绝对不能耽搁或者怠慢的,反正赶路不急,一路向北飞飞停停,游玩了几日,赶在魔宗大典前一天,苏景一行来到空来山。

大典将至,魔宗气象骤变,空来山正熊熊燃烧!

诺大山峦,每一寸山皮都有火焰冲腾,三尸一度吃惊不小,待见戚东来满面喜色他们才放心下来,晓得了这把火是魔崽子们自己放的,不是仇人来烧山。

山中火并非普通赤红火焰,而是从内至外的浑黑火苗,不妖娆不炽烈,但却狂妄昭彰,一眼望上去感觉说不出的霸道!似是昭告天下:别惹我。

浑黑火,乃是魔家真炎。

所谓‘真炎’,即为灵火,火中饱蕴灵性,是法术来的。因是庆典之火,不能真把人给烫了,也不能真把山给烧了,施法弄火之人压制了魔焰的烧杀本髓,被这黑火舔在身上非但不热,反而还有丝丝凉意。

只求一个热闹好看罢了。而大山举火,确是威风凛然。

由戚东来引领着,苏景和三尸直接如山,见过魔宗内一干要紧人物,老天魔秦吹仍在闭关,这等人间庆典在真正天魔眼中和蟋蟀振翅叫唤两声也没什么区别,才懒得凑这个热闹。

帝婿临山的消息,苏景特意嘱托不必特意通告秦吹,觉得没必要打扰他老人家修行,

看在老天魔的面子,空来山中魔徒大修对苏景都还算客气,可他们对戚东来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尤其蚩秀,在半山腰迎接苏景的时候,就当着客人面前,直接把戚东来训斥一顿,骂他亲老太婆有损魔宗颜面。

骂过,再和苏景打了个招呼,蚩秀转身去忙了,万年大典在即,他这个掌门有的忙。待蚩秀走后,挨过一场严厉教训的戚东来不怒反喜,很开心的样子。

三尸看得稀奇,雷动问道:“戚东来,挨骂还这么欢喜?”

赤目凑热闹,拿戚东来磨牙开心:“天尊此问糊涂啊,戚东来修憎修厌也修贱,贱修有成,挨骂当捡钱。”

“骚、戚东来。”戚东来纠正过名字,眉飞色舞笑嘻嘻:“矮仙尊此言差矣,你们还是不了解我师弟的为人,看他如此生气。。。这是明摆着的,他在妒恨肖家老妹子啊!”

“贱啊!贱啊!”拈花被戚东来的话说得浑身难受,除了这两字评价实在找不出别的词了。

也就在拈花提到‘贱’时,突兀‘锵’地一声锐响直冲云霄——拔剑声。

苏景修行二十甲子有余,从未听到过如此响亮的拔剑声音。

拔剑声,来自山脚下、山门外。。。。。。

天魔立宗万年大典前一天,有人来到山前、拔剑。

下一刻,整座空来山皆受冰冷剑意所侵,正蓬勃燃烧的魔家真炎尽数熄灭。

第九四七章魔君私仇,骚人托付

拔剑声传来时,戚东来面上闪过狰狞之色。

但狰狞只在瞬息,很快戚东来又恢复了平时模样,脆声笑道:“明知东天剑尊在空来山,还敢来山前拔剑。。。苏景,你当晓得骚人可不是挑拨之辈,不过我要是你,我可真心忍不了。”

以前戚东来惹人憎厌,但至少还有傲骨,如今修为大进,他连‘傲’字怎么写都忘了。挑着这样的日子,拔剑灭了整山的魔炎,明摆着是冲着天魔宗来的,戚东来硬是要把自家的敌人架给苏景。

说话之际,戚东来已经拉着苏景的袖子,赶赴山门处,拔剑声传来地方。

一个瘦小枯干的老道,目光冷冽面色肃穆,双脚不丁不八,右手掐诀左手持剑,肃立山门外。看上去七十有余的瘦小老道,显是拔剑之人。

苏景不识得此人。

只凭老道之前拔剑声,足见得此人剑术通天,不料竟是素未谋面、籍籍无名之辈,唯有在心中叹上一句:人间广漠,藏龙卧虎。

但戚东来乍见此人明显愣了下,继而面色古怪到无以言喻,口中则厉声叱喝:“都与我退下!”

他叱喝的是看守山门的魔家弟子,一群小魔崽子正行法运器,准备动手。以天魔弟子的性情,有人来山前捣乱,问是一定要问明白的,但得等将其痛打之后再问。

最近几百年里,戚东来早都成了闲人一个,在门宗丁点威望不存,就连本门小辈见了他都不掩饰眼中厌恶,平时根不会有人听他的,可是此刻他的一声叱咤饱蕴威严,如天雷炸碎耳边,看守山门的弟子心智为之所夺,闷哼声中个个向后跌退。

跟着戚东来面上狠戾流露。。。。。。好久了,苏景甚至都忘记上次从骚人脸上见到这等神情是什么时候。

苏景低低咳嗽了一声,扬手拍了拍戚东来的肩膀。示意自己有话说。他是好意:

空来山大典在即,纵是修魔的,血腥重不在乎,可这样的日子口没人想打架;另一边,拔剑老道看上去非恶人,前因后果怎样苏景不清楚,不过他明白只要老道再踏进一步,事情就再无回旋余地,就算他剑法通天又怎样,戚东来已是人王!何况空来山中还有一尊上位天魔。真要打起来这道士必死无疑。

苏景修剑、爱剑。是以剑上相惜。想趁着疙瘩没系死之前,试着做个排解,对双方都有好处,何乐不为。不料根本不等他开口。戚东来就摇头道:“其他事情,不敢说整座魔宗,至少骚人,只要你开口我必给情面,唯独此事、此人不行。我都不会答应,天魔宗就每更没的说了。此人剑上,空来山、天魔宗,三千一百四十六位弟子的血海深仇。”

苏景吃一惊,如此深仇。莫说自己一个外门客人,就算满天神佛齐聚,也化解不开!可是。。。三千多天魔弟子的血仇,系于一人身上?如今这空来山上,一共又才多少人。

这个时候。轰隆一声闷响自身后传来,刚刚被老道拔剑熄灭的魔山烈焰又复燃烧开来,空来山再披浑黑魔炎,火势比着刚才更旺盛,更炽烈。

山中再起火同时,魔君蚩秀、魔宗一干核心大修显身山门。

几乎与戚东来一模一样的,蚩秀初见老道时打了个愣,而古怪神情过后就是戾气冲腾,魔君突兀大笑:“居然是你。。。好,来得好!”

一对师兄弟都认得来者是谁,但空来山中其他大修,虽也目露凶光、虽也面透萧杀,可神气中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纳闷,他们不识得此人。

“此人是谁?”苏景皱眉,问戚东来。

戚东来对苏景摇了摇头:“我们两兄弟知晓就行了,你不必知,也不可插手。”

刚还要苏景出头去打架,如今又变了口风,只因来者为骚人、蚩秀眼中死仇。

说完,稍顿,戚东来肃容散去,脸上重新浮现甜腻笑容:“骚人相交满天下,遍地是朋友,唯独和你最投脾气。。。。。。”

虬须汉吹牛了,浩浩中土万万生灵,除了苏景一个人还能算得朋友,又哪有人愿和他多说半个字,偏偏戚东来现在摆出的一副‘我就觉得你好,所以有好事要照顾你’的神气:“世道太平、中土繁盛,古时骚族如今大都安定下来,做了‘当地人’过起安稳日子,不再去做无聊迁徙,唯独一支族人,还在四处游荡,辛苦,却也玩耍得开心,男女老少,三百多人的规模,现在大概西南怀山古道,正向着高原一点点地走着。如今世上,也只有他们才算得真正骚人了。”

说到此,他收声了。

突然说起人间最后一支同族,话题来得无端结束得突兀,但苏景又怎会不明白,戚东来是在托付。

说出来的,是一族骚人的近况;未讲出口的:请你将来,帮忙照顾。

这边骚人在向人间唯一的朋友托付世上最后的同族。那边蚩秀也在开口讲话,他的面色平静:“古蔑听令。”

古蔑,空来山魔君驾前四路魔王之一,掌管西方。前任魔君的心腹手下,辈分上是戚东来、蚩秀的师叔。老魔听得蚩秀点名立刻踏上一步,躬身:“古蔑在此,听奉魔君法谕。”

蚩秀自袖中摸出了一方浑黑铁匣,直接放到了古蔑的怀中:“拜托师叔了。”

一见此匣,天魔宗门徒人人变色!空来山,空来铁匣,内中装着魔君一应信物、天魔大令与只有魔君才有资格修习的无上妙法,传匣即传位!

同样是交托后事,蚩秀是掌门人,他交托的整座门宗。

古蔑立刻跪倒在地:“老臣万不敢当!魔君何故如此。。。”说着,古蔑抬头,目光如针瞪向山门的拔剑老道,老道似是有些木讷,对眼前发生事情视而不见,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一直望向空来山顶峰、天魔大殿。

就那么一直望着,好半晌了,身势不曾稍动、眼皮也不曾眨过一下。

古蔑口中继续对蚩秀道:“老臣请战。必杀妖道!”

敌人来得蹊跷,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强敌,也轮不到魔君自己出战;可事情的蹊跷之处也在于此,明明是冲着天魔宗来的敌人,蚩秀却要独力迎战,不许同门插手,更不许人去请忠义天魔。

要知道,天魔门徒一人便是整宗,所有仇怨都由全宗共同担当的,唯独这一次。蚩秀要独揽此事上身:“不允。退下吧。”随后吐气开声:“天魔弟子听令。此战与你等无关,为我师尊留下私怨,你等不可插手,我若身死不许复仇。”

铁匣传下去了。可只要蚩秀还活着,他仍是现在的当家人,魔君之令无人能够违背。蚩秀又冲着人群招了招手,三个少年并肩走出,来到蚩秀面前认真跪好。

他们三个是蚩秀的亲传弟子,年纪还轻尚未成器,远不足担当新魔君,是以未曾传位给他们。蚩秀留给他们的,是一方现录玉玦。他留念玉中,但又加了一道法术封印,弟子们现在看不了,要等将来修为有成才可破封,读取师父今日留言。

事情做好。蚩秀对同门不存半字解释,转身向着老道走去,三步之后,蚩秀笑了,真正开心真正痛快的笑容!

但是再三步后,蚩秀的笑容散去了,侧目身旁方向:“你作甚?”

身旁不远处,戚东来也和他一样,正满目开心地走向老道。

“杀他啊。”戚东来混不客气,伸手遥指老道面门,莫名其妙的语气,似是觉得蚩秀的问题白痴。

“杀他?你有这个资格么,退去一旁。”蚩秀声音冰冷:“未听到我刚才传下的谕令么。”

戚东来咯咯一笑:“资格啊谕令啊。。。我听到了,你说天魔弟子不许插手此战。但我问你,师父升魔时可有将我逐出门墙?未逐出门墙,我就还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开门大弟子。既是师尊传下的私怨,你担得我担不得?你说我有没有杀他的资格。”

师兄弟间的说辞,其他人听得不是很明白,只是隐约觉得,蚩秀口中‘杀他的资格’指的并非本领,而是从身份来说的。前任魔君的私怨,只有他的两位亲传弟子能够担当。

果然,蚩秀皱了皱眉头,未能找出反驳之词,也不等蚩秀再开口,戚东来就笑道:“咱俩先莫争抢,先听听老杂毛怎么说。。。喂,老道,你我怎么打?”

直到此刻,老道的目光才终于错动一下,看看戚东来、又看看蚩秀,开口道:“怎么打。。。什么怎么打,你们怎么打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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