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4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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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九节、雪姐束手
听唐遥焦急催促,陈敬龙不再迟疑;悲啸一声,猛夹马腹,直冲向东;舞刃大呼:“杀出去!”
欧阳莫邪急忙跟上,与他并行开路。守护干将、若男的五名山庄弟子,亦齐齐催马,紧随二人杀去。
雷振、布立托皆被缠住,分身乏术;那肯依特又“腹痛难忍”,“无力打斗”;没有这三大高手纠缠阻截,此时战场上还有谁能挡得住陈敬龙一行奋力冲突?——只片刻工夫,东面薄弱骑士层已被冲破;陈敬龙等人突围而出,疾驰往白虎城下。
众暗族骑士见状,自然不舍,纷纷呼喝打马,yù要追击。可两翼队伍刚动,立被城上箭雨压制,行进不得。唯有紧跟在陈敬龙一行身后的一些骑士,未受箭雨阻挠,得以追进。可追出未远,又见城上“紫电”频出,接连紧密;电光到处,jīng准无比,对陈敬龙等人绝无误伤威胁,却必要shè杀追击骑士,无一落空。——正是雨梦、雪逸仙二人出手,替陈敬龙一行清除后顾之忧。
转眼之间,已有二十余名骑士被“紫电”击落马下;余者尽皆惊惧,不敢再追,陆续退回本阵。——陈敬龙一行安然回城,未再受丝毫阻隔纠缠。
……
待进入城中,陈敬龙无暇理会别事;跃下马背,急奔登城,向外观望。
城外战场,已然平静下来,再无厮杀喧闹之处;众骑士正整理队伍。慢慢退回大军丛中。——显然。短短时间内,留下纠缠雷振的唐遥,以及纠缠布立托的几名山庄弟子,已尽数阵亡,再无一人存活。
虽早知唐遥绝无幸理,可当真确定其已然身死,陈敬龙仍不禁大恸;仰天悲叹:“唐将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条有血xìng、有肝胆的好汉!……未及与你交心为友、把酒言欢,诚乃敬龙此生之大憾事!”
城上众将听他感叹,知唐遥未能归来。无不动容。
严奇喃喃叹道:“白虎旧将,又少一个了!”楚文辉应声怅叹:“故人凋零,何如此之速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霎时都泛起泪光;一齐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便在众人伤感之际,只听步声纷乱;莫邪及众山庄弟子扶持着干将、若男,拥上城来。
望见城外战场情形,众山庄弟子无不悲痛,登时都呜咽流泪。那欧阳莫邪更是大放悲声,掩面嚎啕。欧阳干将重伤之际,又再激动,越发支持不住;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不住轻咳呕血。
见干将如此模样,陈敬龙忙阻止其继续观望。命莫邪等人将他与若男扶下城去,回营歇息;又命雨梦跟去诊视救治。
待干将等人离去,楚文辉强抑哀痛,向陈敬龙禀道:“方才几位副将粗略查点一下,退回城来的军兵,只有三万左右;近两万将士,已战死在城外了!”
陈敬龙听得这话,悲怒交加;咬牙恨道:“若非敌方用出这等古怪打法,我军绝不至败的这快、这样惨!”微一沉吟,走去雪逸仙身边。问道:“雪姐姐,暗族骑士所用这种铁索横推的打法,究竟叫什么名堂?又该如何破之?”
雪逸仙眉头紧皱,苦思不语;沉默好一会儿,方缓缓讲道:“对战之际。两翼铁骑突出,以雷霆之势冲推敌阵;古人称之为拐子马。此战法虽然厉害。但若以长柄刀斧斩其马足,便可破之,并不为难!……可如今,雷振竟当真把连环马布设成功了,这可着实不好应付!我暂时还没想出,该怎样才能破解得了!”
陈敬龙奇道:“又是拐子马,又是连环马;究竟是哪个才对?雪姐姐,你说的前后不搭边,我实在听不明白!”
雪逸仙解释道:“铁索连骑,冲推敌军,是为连环马。但这连环马战法,只是古人根据拐子马推想而得,现实中根本无法施用。”
“你想,数骑连成一串,其中马力必有参差、骑者勇、怯亦难一致;一骑落后甚若倾倒,则余骑尽受牵制,辗转失灵;如此战法,焉能上阵克敌?是以,那连环马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并不曾现实存在。也正因为其只是传说、不堪施行,我师父他老人家只当个故事向我们提过一次,并不曾传授什么破解之法!”
“可如今,雷振麾下的这些暗族骑士,个个修习斗气、膂力超常,可真就把常人不堪施行的连环马,给施行成功了!——骑士凭借过人手力,扯铁索而进,一骑滞停时,骑者只需放脱索头,便不影响别骑行进;并非当真以铁索连贯马匹,则相互牵制之患尽消。”
“如此连环马,连索而进时,冲推甚广,避无可避;弃索分行时,又可各自为战,互无牵碍;可分可合、可整可零,战法应情形变化而随意变换,哪还有破绽可言?”
“以长柄刀斧破拐子马之法,需持刀斧之兵卒避过敌骑冲撞,从旁斩削方可;而如今,这连环马施展出来,我军士卒纵能避过马匹冲撞,亦避不过铁索横推,终究还是破不了它!”
她一口气讲出这许多,方停口略歇。陈敬龙急道:“难道这连环马,真就是无敌于天下的战法,绝无可破之策么?”
雪逸仙微显愧sè,低声应道:“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战法,只是我头脑愚钝,所学虽多,却不能灵活运用!如何破解这连环马,我需慢慢去想;眼下实无良策!”微一停顿,又沉吟叹道:“破不了连环马,便无法冲击敌军弩阵!我所知的器械中,蹶张弩shè程是最远的,再没什么能比得过它;想要远距离毁敌弩阵,也是行不通的!就算我们也造蹶张弩……唉。城头上躺不下太多弩手;敌箭多而我箭少。对shè下去,终究还是咱们吃亏!……强弩远攻、连环马守护,雷振这打法着实厉害的紧!他如此作为,分明是不求迅速破城,只求凭强弩之利不断杀伤我方军兵、削减我方兵力!在我想出破法之前,咱们军兵只能被动防守、伤亡不断,却也……却也无可奈何了!”
陈敬龙听得这话,不禁焦躁,急道:“只被动防守怎么能行?在敌方箭雨打击下,我军上城下城。疲于奔命……”
雪逸仙抢道:“方才城外交战,敌方弩手被遮挡视线,暂停发弩的工夫,严、楚二位将军已照我吩咐。聚集起数千敢死军卒,分布城上。箭雨再来时,这些敢死军卒不再下城,只藏于城垛、石堆之后暂避;如此一来,敌军步卒来攻城,我军能迅速抵御,不需再仓促应战,可免奔波不及、被敌趁隙夺城之忧!”
陈敬龙心中稍安,沉吟叹道:“既便如此,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雪逸仙轻叹口气。垂头言道:“力止于此,非我不肯尽心……”
她话尚未完,却听严奇叫道:“敌军骑兵退尽,箭雨又要来了!留守城上的将士,各寻避箭之处;其余人等,立即下城!”
听他这一喊,陈敬龙顾不得再与雪逸仙多谈,急忙去催促指挥军兵下城。
果然,下城军兵尚未撤尽,敌方箭雨已到。又shè杀二三百人。两拨箭雨袭过后,敌军步卒又冲锋攻城;城上留守军兵立即起身应战,城下守军亦陆续登城御敌……
……
这一rì,暗军只是弩手shè完步卒攻、步卒攻完弩手shè,如此循环往复。再无其它变化。但在其箭雨打击下,轩辕守军终难避得干净。每次都伤亡不少。到得后来,暗军步卒冲锋,干脆只是装装样子,并不当真努力攻城;可城内守军,却不敢掉以轻心、不予应付,于是,只能在接踵而来的箭雨下,继续伤亡……
直到夜幕降临,弩手目力受限,再瞄不准城头,暗军方收兵退去。
陈家军粗略查点,不算战死在城外的两万将士,只伤亡在强弩巨箭之下的军兵,这一rì便有五千余众。见伤亡如此惨重,诸将领无不忧虑。
雨梦又告知陈敬龙:齐若男所受外伤,并不要紧,将养个十天半月,便可无碍行动,但干将所受内伤,颇为严重,不安稳休养半年以上,休想复原。至于莫邪,悲于兄长、爱妻之伤,又痛于唐遥之死,直哭到发昏,看来数rì之内,亦难有统兵督战之力。
陈敬龙正感伤唐遥之死,再知干将等三名强将近期内皆不能上阵对敌,逾发烦闷焦躁。
当晚,众将聚于一帐,共商应敌之策;直商议至二更时分,仍没能商量出个可行方法。
正当众将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一名军卒奔来帐前,扬声禀道:“有铁盔山消息,需立即报知众位将军!”
一听这话,众将心中都是一紧。严奇忙命道:“铁盔山有何异样?快进来讲!”
那军卒快步走入帐中,将满脸的汗水泥尘胡乱一抹,冲陈敬龙半跪下去,急急禀道:“小的奉命去打探铁盔山情形;约一个时辰前,正在山下观望时,忽见有暗军队伍逼近,似yù攻山;瞧其人马黑压压一片,不见边际,估计至少也在十万以上!”
听他这话,众将心中又都一沉。
雪逸仙皱眉叹道:“不出我所料;雷振攻城不克,果然打起铁盔山的主意!”
陈敬龙疾立起身,命道:“铁盔山乃我陈家军之根本,不容有失!严将军,速速集结兵马;我立即赴援铁盔山!”
严奇迟疑道:“铁盔山易守难攻,应可无碍!贸然出城赴援,风险极大……”
陈敬龙焦急抢道:“铁盔山山势之险,可阻寻常军兵,却阻不得本领高强的武者!若暗族骑士徒步而行,一拥而上,铁盔山必不能守!”
严奇稍一寻思,动容点头,忙道:“我去集结兵马;稍等!”话未毕,人已奔出帐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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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三十节、劫寨设围
见严奇出帐集军;陈敬龙忙整盔勒甲;做起行准备
雨梦担心问道:“寻常军兵;绝非暗族骑士对就算你引军赴援;又能如何?难道能退暗族骑士么?”
陈敬龙沉吟应道:“正面交战;光明正大的硬;当然不过;但我军突至;由其背后发起冲击;趁着夜sè混杀一场;未必全无胜望”
雨梦满脸忧sè;摇头叹道:“胜望渺茫;依我说……”陈敬龙抢道:“铁盔山上;不但有我陈家军所有的粮草辎重;更有贺副将、范三爷;以及三万陈家军兄弟;就算风险再大;我也必需去救;绝不能弃之不理”雨梦寻思一下;轻叹口气;不再多言;自顾整理弓箭;摆明随行之意
楚辉迟疑言道:“将军;通往铁盔山的路上;有敌军十万人马驻扎;就算咱们赴援兵马能安然绕过;不被其哨探发觉;但与攻山敌军交战时;仍瞒不过那十万暗军的耳目到时;那十万暗军必要赶去助战;咱们赴援之军腹背受敌;处境可就不妙的紧了”
陈敬龙缓缓点头;叹道:“你所虑极有道理”寻思片刻;又道:“只好另派一军;去攻扰驻扎在半路的十万暗军;使其不得抽身别顾……”
他话尚未完;雪逸仙插言道:“袭攻山之敌;则半路所驻之十万暗军必要赶去助战;若我军把突袭目标转为那十万暗军趁夜sè遮掩去劫其营寨、痛杀一场攻山之敌知闻时;又当如何?”
陈敬龙稍一思索;恍然动容;笑道:“妙极十万人马;不是小数;暗军必不肯轻易舍弃若半路所驻那十万人马势危求援;则攻山之敌必要暂时搁置攻山事宜;回救友军……”
雪逸仙淡淡一笑;抢道:“除劫寨之军外;另出两军迂回至敌寨两侧;待攻山敌军赶到时;两侧伏兵尽出;三面夹击;又当如何?”
陈敬龙兴奋大叫:“敌军奔波未止无暇整队备战;突遭夹击;必溃无疑暗族骑士虽然厉害;但在三面夹击之下;应付不迭、顾此失彼;亦难免惨败;纵不至尽数覆灭;却也必要伤亡许多;实力大损如此不救而救;则铁盔山之危立解;当真妙极”
楚辉、齐天和、李峦峰等将领亦觉雪逸仙这计策可行;纷纷点头以示赞成
雪逸仙又沉声嘱道:“敌我兵力;相差悬殊;此役需速战速决;万不可贪杀恋战;在敌军大营所出援兵赶到之前;我方所出兵马便须撤离战场;退回城来……为保万全;我方应再出一军;伏于城北十余里处;若我军未及撤离;敌大营援军便已赶来;则这支伏兵可扰敌援军稍阻其行进;为我军撤离争取时间”
再听她这一补充;诸将更觉布置完善、毫无破绽;今夜行事绝无不成之理;当即人人喜动颜sè;战心大盛
不等陈敬龙指派楚辉已起身抱拳、主动请缨道:“末将愿率领一军;迂回至敌寨一侧以待夹击敌军”他话音未落;齐天和亦起身请缨道:“末将愿率领一军;去敌寨另侧”
李峦峰起身稍慢;见夹攻敌寨的任务已被二将抢了;只得苦笑道:“若我军撤离及时;便不用扰袭纠缠敌大营援兵了;引军伏于城北十余里处;可未必能有杀敌建功的机会……罢了;再没选择;无可奈何;末将就去干这件没人肯干的事情吧”
陈敬龙见众将踊跃;虽然欢喜;却也不无担忧;犹豫道:“干将、莫邪、若男三人;眼下皆不能统兵作战;若我等尽出;城中只剩严将军一位大将;可不太稳妥……”
他话还不曾说完;帐帘掀处;严奇大步走入;禀道:“我已传令;集结十万兵马……”刚说到这里;见众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