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成神-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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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地罗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关于这个问题，黎明曾经也想过，但他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自从在那个黄昏的训练场，遇到这个骄傲自大的前辈以来，他似乎就在无微不至地关注着自己，对自己的胡闹也施以包容，更是在得知自己是天魔真相的时候，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他。
有些东西，习惯了也就成自然了，其原因就懒得想了。就好似人，这个世界虽然轮回了108个纪元，有些人在某些场合，或某些特定的时间段，有可能会突然感觉到似曾相识的东西，有可能第一次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可第二次、第三次……当好奇心换来不了结果的时候，便当做它是一种必然的存在了。能往更深去寻找的，少之又少。
黎明沉默。
“因为你的父亲，落夜是我的徒弟。”地罗一语惊人，“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好似看见了落夜，你们俩不但长得惊人得相似，而且行为举止上，几乎都一模一样。”
黎明看见，当地罗说出这句话时，双眼连放异彩。
“落夜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修炼天才，而且从小就很懂事，我有时甚至在怀疑，这个世界上，怎会出现如此的人类。但他就是这样，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地罗笑道。
看着地罗的笑意，虽然算不上浓烈，但黎明知道，自己对地罗深沉对待父亲的那种感情，是他今生都无法体会的。黎明问道：“这么多年来，特别是近几年，我在生活中时常发现有他的痕迹，难道父亲真的达到了预知未来的地步么？”
这才是黎明最想知道的，倘若不是天罗的原因，他不可能在通灵村那么受欢迎；倘若不是因为天罗，神王谛听有可能把虎啸给他吗？没有了虎啸的他，不知早死了多少遍了。倘若不是天罗的缘故，第三者也绝不可能如此死心塌地地帮他。
他有种感觉，他的人生，很长的一段路，完全就是父亲为他铺平了的。
地罗目光高抬，看向船舱顶部，但黎明知晓，此时地罗的眼中，所看的不只是这船舱，他或许已然看到了外面的万千世界，甚至到了地球外面的世界：“天罗境界，我未曾涉足，对于其中奥妙。我想当今世上，也只有一人能够解答你的疑问吧！”
“天机老人吗？”黎明道。
地罗突然责怪地瞪了黎明一眼：“既然被你猜出了，那何必再问？”
黎明脸上一阵尴尬：“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交给我的书，到底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恨你父亲吗？”地罗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以前是恨过，可那是我不明。真相的时候。但知道真相后，我对他除了愧歉，哪还能谈得上恨不恨的？”黎明道。
“可我要是告诉你，他希望你走上的路，是一条不归路呢？”地罗一本正经道。
“我现在走的还不是不归路？”黎明顽劣道，“吃了饭不能够再吐出来，拉了屎不能再塞进去，时间是不会回头的，我们要往前看，这都明白！”
地罗瞪了黎明一眼：“就会逞嘴皮子，这一点，落夜可和你完全不一样啊！”
“好了啦，前辈，你就别绕圈子了，快告诉我实情吧！”黎明道，“从那本书里，我除了找到修炼第二体的要诀外，再无其他。但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我又不好当垃圾给扔了。”
“你要是扔了倒好。”地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黎明说了一句。
“晚辈你说什么呢？”
“唉！”地罗叹了一口气，道，“这么给你说吧！要是落夜，也就是你的父亲，希望你重新走回天魔的道路，你愿意吗？”
天魔……黎明还记得，在那个所谓的“拯救世界”的游戏里，天魔记忆苏醒的痕迹和血红的左瞳孔，黎明心底的不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怎么会？那可是令整个世界都颤抖的魔头啊！”黎明激动道，“再说了，当初不是父亲亲手将天魔一元神封印的吗？前辈，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地罗没有理会黎明的情绪，继续沉着道：“可就是因为是他亲手将天魔封印的，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对天魔熟悉，虽然迄今为止，我也想不通落夜的目的何在，但事实就是事实。”
第五十三章 钥匙
“怎么可能？”黎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事实，但你终究有一天会相信的。”地罗的表现尤其平静，但不知是不是由于为了锻造两极剑，元力还未恢复的缘故，此时的地罗脸色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好看，“我给你的《天罗秘术》其实，就是解除你体内天魔记忆封印的钥匙。”
有句话说得好，难得糊涂。
有些时候，有些事物，有些真相，永远沉睡于地下会比浮现于水面好得多。
此时的黎明就产生了这种感觉。一开始，所有人都认为，天罗是当初令十三区陷入灭顶之灾的罪魁祸首，所以怨恨他，黎明同样摆脱不了这种情绪的干扰，但在后面，从玄火口中得知真相后，得知他原来有那么爱他，那么优秀的一个父亲的时候，黎明又变得和母亲一样，为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感到骄傲。但此时，地罗所说的话语，却再度掀覆了他的观点，他对天罗的态度，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让他重新走上天魔的路……
黎明感觉此时的大脑一片浑浊，脚步就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轻飘飘了起来，一脚深一脚重地推到后面的墙壁上，黎明仰起头，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坚硬冰凉的墙壁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妖姬和地精并未走出多远，准确点儿说，她们其实就站在门口，附耳靠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而关于黎明和地罗的对话，她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天魔是何等样的存在？就连才有几岁大的地精都被吓得全身发软，更别说妖姬了。
所以，当她们听见黎明向外跑来的脚步声时，还未来得及退让，黎明便在“嘭”的一声中将门给打开了。
两双眼睛相对。
黎明绕过二女，径直向外跑了去。
过了良久，潮湿而带着些许雾气的晚风才将笼罩在两人头上的恐怖阴霾吹散了些去，妖姬走进房间，目视了床上正望着屋顶发呆的地罗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前辈……”
妖姬的话还未说完，地罗便答道：“是真的！我之所以允许你们听见这些，那就是因为黎明的成长路上，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和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黎明是何品性，我相信你们心底都有数。”
妖姬神情凝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妖姬转过头去，看向依旧站在门口、在冷风中发抖的地精。
黎明第二次酗酒，便是在今晚。
第一次，其实在和十三区西面的树林中，那只能算是喝酒。黎明从不知道，原来每一次林莫凡喝酒的时候，是如此地舒畅。
月明星疏，天空偶尔有两只普通的鸟禽飞过，但很快就被更大的猛兽给吞食了，只剩下几片挣扎过程中掉落的灰白色羽毛，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残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人类之所以明白了这一点，才得以在自然界万千生命物种中脱颖而出，成为大自然的主宰。
但却也可笑、而幸运地成为了神族选择食物的最佳容器。好不容易熬到察觉到神族的存在，和自己诞生的起源，有能力掀起战争而翻身做主人的时候，却因为神族的招安而垂下头来，开始修炼，也开始了另一起残酷的交易。
黎明还记得在柴家后山的时候，钱多多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神也没有佛，所以他选择即便丧失尊严、但为了能活下去，所以他留了下来。然而黎明坚信，以自己坚定的信念能够撼动这个世界，更可以创造奇迹，于是他选择了跳下一线天，而博得一线生机。
而事实证明，他虽被封印了三年，但依靠一次只能滴下一滴的泉水，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但倘若时光倒流，一切再来一遍的话，他不会再选择跳下一线天，而是和钱多多一同留下来，因为他发现，钱多多是对的。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黎明提起一瓶酒往酒杯里倒了一杯，仰头喝了起来，但他很快发现，这种喝酒的感觉太过别扭，于是扔开酒杯，提起酒瓶喝了起来。
当黎明面前摆放了一大堆酒瓶的时候，妖姬出现在了他面前。
“喝酒不是这样喝的。”妖姬淡淡道。
终究是第二次喝酒，再如何强撑，黎明的酒量还是无法和林莫凡相提并论。此时的他，神情已经被究竟麻醉了一大半了，黎明一伸腿，扫开面前的酒瓶，醉醺醺道：“告诉我，酒不是这样喝，应该怎样喝？”
妖姬目光在黎明身边扫视了一圈了，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靠着黎明坐了下来，她提起旁边的一酒缸，仰头便往嘴里灌了起来。这一灌，竟然就让满满的一酒缸酒见了底。
扔开酒缸，妖姬醉眼朦胧、脸颊微红道：“酒，应该是这样喝的！”
黎明向妖姬竖起大拇指，赞道：“好酒量！”
妖姬微微一笑，再度提起一缸酒递给黎明，然后自己提起一缸酒，说道：“我们今晚一醉方休！把那些忧愁烦恼全都抛到一边，痛痛快快地喝个够，好不好？”
“好！一醉方休！”黎明提起酒缸碰在妖姬手中的酒缸上，发出“碰”的一声响音。
第二天黎明在甲板的瓶瓶罐罐中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想起今天是交换小魔女的日子，旋即起身，可当他把整个雷神古舰都翻了一个遍后，都未找到妖姬和地精的踪影。最终黎明不得不闯入地罗房间。
“妖姬和地精人呢？”黎明问道。
地罗满脸疑惑：“她们一晚上不都跟你在一起吗？”
“糟了！”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妖姬确实有龙魄剑，而且她应该对紫霞谷也无比熟悉，但这都不能成为她独自带领地精去紫霞谷和王交换的理由，那个王的性情极为古怪，而且其实力更是难以预料，指不定此时……
黎明迈腿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紫霞谷奔去。
第五十四章 灭顶之灾
紫霞谷，地势险要，壁立九刃，而上出几欲穿破云霄，周边更无其他树木等遮挡之物，想要在其上隐身，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此时黎明置身于距紫霞谷有数里远外的树林之中，一眼望去，紫霞谷上方的情形便尽数被黎明收入眼底。
王表情微涩，似在嘲笑他的失约，而妖姬把地精揽在身后，正在与其对峙。
而王似乎没有想要和妖姬谈判的意思，他一挥手，小魔女脖颈立马被他掐入手中，千钧一发之际，黎明驱动江山社稷图，转瞬之间来到紫霞谷上方。
黎明冷喝道：“王，住手！”
“我还以为你胆怯不敢来了呢！”王放下手中的小魔女，却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一脸挑衅地说道。
说完，他还伸出血红的舌头惬意地舔了舔嘴唇，好似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黎明不是一个人，而是已然煮熟只待食用的烤鸭。
黎明从摄灵壶中取出三把杀剑递到王的眼前：“杀剑我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我现在反悔了。”王贪婪的目光扫视着黎明，“我不要杀剑，我要你身上的另一把剑。”
“你——”
黎明正要发作，但见到王似笑非笑地看向身边的小魔女，黎明会意，此时绝对不是发怒的最佳时机，于是深呼吸，强行压制下火气来。
“你违背约定了。”平息下怒意后，黎明淡淡道。
“我们契约签署的，只是说在交易之前，谁都不能来这紫霞谷挖陷阱，可没有说我不能反悔啊！”王似乎在为黎明的愚钝而感到失望，遗憾道，“现在你想救的人在我手中，只要你还想救她，你就没得选择。”
黎明手背在身后，微不可查地向身后的妖姬做了一个动作，妖姬带起地精就要走，两个人面人身，背后却生有鳞甲和四只翅膀的妖物立马拦在了两人面前，便在这时，黎明在地面跺了两脚，整个紫霞谷便在轰然一声中倒塌，其上的妖物和黎明等人全都在顷刻之间陷入了黎明和地精事先挖好的陷阱之中。
陷阱之下，是无数被削成尖锐的竹片，不少修为尚浅的妖物刚一落下，便被竹片穿透，呜呼一声后魂归天国。黎明在昏暗中，稳当地接住同样落下的小魔女，将小魔女交付给妖姬和地精后。
黎明对着地精吩咐道：“先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地精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将姐姐和小魔女安全带出去的。”
说完，地精转身向一处隧道走去：“快跟我来！”
妖姬和小魔女同样目光复杂地看了黎明一眼，知晓她们若是停留下来，只会束缚住黎明的手脚，多增强一分危险，当即转身跟随地精而去。
直到目送三女消失在视线中，黎明才转过身来，看向混乱中的王。
此时的王站在被同伴尸体堆积起来的平台上，其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