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劫-第3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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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有一道光,
耀眼的,璀璨的光,
在这样的的光芒之下,就连平凡也忍不住闭了眼睛,不敢直视这宛如天曰般惊世光芒,万千剑意,全都凝聚在这一束绝世剑华之中,
就像——
一朵在黑夜中绽放的烟花,
忍字头上一把刀!
“不好。”
见到剑光的这一刹那,灰衣人的口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甚至忘记了出手抵挡,
剑光似雪,剑气如虹,
他仰望着空中的那道剑光,仿佛突然坠入了冰窖之中,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死亡的阴冷,
下一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横亘在二人身前,
那是一只泛着金光,宛如九天神兵般的金色巨轮,
瞬间,剑光消散,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平师弟,住手。”
便在这时,平凡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七星龙渊猛地一跃,“嗤”的一声,飞回剑鞘之中,与此同时,一名身穿白衣、气质冰冷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名男子,赫然是昆仑八大真传弟子之首的刘培生,
“大师兄。”
平凡一见是他,赶忙躬身下拜,说道:“小弟无礼,请大师兄见谅。”
“不必多礼,起來罢。”刘培生摆了摆手,示意平凡起身,扭头对那灰衣男子说道:“陆公子,你洠掳铡!庇锲允且蝗缂韧谋洌
灰衣男子闻言,脸上一红,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方才多谢道兄援手,不知道兄怎生称呼。”刘培生闻言不答,反而皱了皱眉,扭头对平凡问道:“平师弟,这位陆公子乃是本派的贵客,你怎的一言不合,与他打了起來。”
平凡听他语气严厉,言语中似乎更有几分偏袒之意,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大师兄你还好意思问我呢,你叫倪不大、倪不小两兄弟带我來搬嫁妆,谁知半路上遇到这妖这小子跳出來横插一脚,不但想拿金票贿赂我,还包藏祸心,以次充好,在这批嫁妆之中捣鬼”
“好了。”平凡一言未毕,刘培生已然有些不耐起來,大手一挥,喝道:“陆公子乃是本派贵派,怎会是妖邪一路,再说人家陆公子家世显赫,人品端方,更不会嫁妆之中捣鬼了”
“可是我明明看见”
“住口。”刘培生双眉一挑,厉声喝道:“平师弟,你定是在海外待得久了,以致于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这一次定是你眼花了,错把陆公子当成了妖邪一路,你还不快去陪个不是。”说着,刘培生在平凡手臂上用力一捏,飞快的使了个眼色,
“凭什么。”平凡见了刘培生的眼色,非但洠в兴亢镣怂酰炊笊械溃骸拔曳置骺醇币谎晕幢希鼍跣乜谝徽蠓⒚疲旅娴幕坝锩髅饕丫搅丝诒撸丛趺匆菜挡怀鰜恚闹幸患保徽帕车鞘闭堑猛ê欤贾洌坪跆搅跖嗌纳艉鹊溃
“胡说八道,陆公子师出名门,那是何等尊贵之人,怎会如你所说那般不堪,你再要倔强,待我禀明掌教真人,将你关入星辰阁,三百年不许你踏出一步。”平凡一听,心中一股怒气登时泄了,只得强打精神,装出一副笑脸说道:“陆公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合冒犯了你老人家,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便饶了我这一遭罢。”陆公子闻言,嘿嘿一笑,冷冷的道:“就这么算了么。”
“那你”平凡强压怒气,握紧双拳,低声道:“不知陆公子有何吩咐,但教在下力所能及,自当遵从。”
“很好,很好。”陆公子双掌一拍,目光一斜,轻轻瞟了平凡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小子,方才我与你斗法,见你手里的飞剑很不错嘛,不知这口飞剑有何名目,是从哪里來的。”平凡抱了抱拳,答道:“有劳公子询问,在下这口飞剑名唤七星龙渊,乃是当年前往蜀山之时,无意间所得。”
“七星龙渊。”陆公子闻言,眼前登时一亮,忙问:“可是从天绝崖藏剑峰中得來。”
“正是。”平凡点了点头,答道,
“既然如此”陆公子眼珠一转,笑吟吟的道:“这口宝剑,可否借在下一观。”平凡道:“这”
“怎么,你不肯么。”陆公子脸色一变,缓缓向刘培生望了一眼,沉声道:“难道你想进星辰阁闭关,是么。”
“好。”平凡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吁了口气,缓缓拔出七星龙渊,双手捧了,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陆公子接过宝剑,轻轻一挥,剑身之上,顿时“嗡嗡”之声良久不绝,同时剑脊上七颗蓝色星辰光华大放,在阳光下不住闪烁,陆公子收起长剑,赞道:“好剑,好剑。”平凡听他称赞自己的飞剑,心中也自欢喜,暗道:“这小子虽然可恶,不过眼光也是有的,反正这口七星龙渊已然认主,我也不怕他赖着不还。”
一念方罢,忽见陆公子脸上笑容一敛,“当”的一声,将七星龙渊掷落于地,狠狠的踏了两脚,平凡脸色一变,正待发作,却见陆公子猛一低头,“啪嗒”一声,一口浓浓的唾液吐了上去,这一下变故突如其來,平凡、刘培生二人尽皆呆了,
“你。”
平凡见状,登时大怒,拔腿便要向陆公子冲去,哪知心念甫动,早已一只大手从旁伸來,将他的一把拽住,平凡不必回头,便知出手之人必是刘培生无疑,惊怒交集之下,扭头骂道:“cao你奶奶的乌龟王八蛋,狗娘养的龟儿子。”
他这一次豁出去大骂,原想一刘培生的姓子,自己必定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哪知等候半晌,却始终不见刘培生出手,惊疑之下,不由得回头一看,只见刘培生脸上肌肉颤动,竟似比他自己受辱还要难过几分,平凡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怔,一句骂人的话本已冲到嘴边,这时也硬生生忍住了洠в谐隹冢辉狗撸偈被髁艘簧鞠ⅲ
过了良久,只听陆公子仰天一笑,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平凡、刘培生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同时露出了浓浓的杀机,
许久,许久,
平凡忽然回过头來,一把挣脱了刘培生的钳制,大声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这狗贼欺人太甚,我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平师弟。”刘培生闭了闭眼,叹道:“你心里一定怪我,为什么我明明在场,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辱,是不是。”平凡摇了摇头,大声道:“不错,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
“我知道,作为一名剑修,飞剑便如同你的生命一般,是不是。”刘培生语气低沉,有气无力的道,
仿佛——
刚才那位精明强干、法力无边的大高手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出现在平凡面前的,只是一具洠Я肆榛甑那牵
“是。”平凡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师兄,他羞辱我的飞剑,便如同辱我一般,我姓平的自从修道以來,从未受过这等羞辱,这口气,你叫我如何忍得下來。”
“忍不下,也要忍。”刘培生叹了口气,低声道:“他羞辱了你,就如羞辱了我们昆仑一般,你到我这做师兄的心里好受么。”
“可是,你为什么”平凡指了指陆公子逝去的方向,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我去杀了他。”
“不,不能杀他。”刘培生摆了摆手, 缓缓说道:“你要杀他,自然不费什么力气,可是你若当真杀了他,转眼间便有一场滔天大祸。”
“我不怕。”平凡握了握拳,昂然道:“再大的祸事,还能大得过死么,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滔天大祸。”
“平师弟。”刘培生双眼一瞪,冷冷的道:“你可知此人是谁。”
“他是谁。”
“他正是玄天宗宗主陆抗的独生孙儿——陆高止。”刘培生哼了一声,双目之中精光大放,森然道:“若是你当真杀了他,连掌教真人也保不了你。”
“保不了就保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平凡抬起头來,大声道:“大不了我杀了 这姓陆的之后,被陆抗杀了便是,就算一命赔一命,我也不算吃亏。”
“糊涂。”刘培生大喝一声,高声叫道:“你自己不怕死,难道还要把整个昆仑也一起拖下去么,你可知陆高止此來,究竟有何目的。”
“什么目的。”
“求亲。”刘培生双眼一瞪,两道精光直射出來,放缓了语气道:“这一次陆高止便是奉了陆抗之命,前來向我们昆仑求亲,虽然双方商定了三起亲事,但是除了陆高止这一门之外,其余两名女弟子只是做个陪衬罢了,甚至说得难听一点儿,就说是陪嫁也不过分,他们玄天宗家大业大,又精于炼器,这数万年來更不知积攒了多少厉害法器,假若双方联姻,本门虽然少不得有不少厉害法诀外传,但陆高止此來,必定也带的厉害法宝作为聘礼,总体说來,还是利大于弊,得到不少好处的。”
“所以,他无论怎么挑衅,我们都只能忍么。”
“是。”刘培生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答道,
“难道就为了几件法宝,我们昆仑派的脸面就只能任由他们践踏,再也抬不起來头來了么。”平凡捏了捏拳头,喝问道:“难道咱们昆仑派的脸面,连几件法宝也都不如。”
“是。”刘培生顿了一顿,缓缓答道,
“我不服。”平凡一听,登时跳了起來,高声叫道:“凭什么。”
“就凭咱们有求于人。”刘培生叹了口气,轻轻在平凡肩头一拍,说道:“平师弟,你当真以为,求亲只是双方你情我愿,便可成事么。”平凡闻言一怔,奇道:“要不然呢。”
刘培生摇了摇头,答道:“平师弟,你道心坚定,一门求问长生,这很好,可是你也应该听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罢。”平凡道:“我听过的。”
刘培生道:“所谓求亲,只是一个幌子罢了,玄天宗真正的目的,其实并非简单的嫁娶,而是为了两派联合,共同应对眼前的危机來的,假如玄天宗倒霉起來,我们昆仑派也讨不了好去,因此双方联手,才是上上之策。”平凡惊道:“应付危机,难道是”
刘培生点头道:“是啊,师弟所言不差,若非如此,咱们昆仑派十万年來领袖群伦,天下道门无不毕恭毕敬,又何必受着姓陆的小子挟制,连头也抬不起來,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陆高止娶亲,便是奉了陆抗之命,以和亲为幌子,行结盟之实來着,一旦昆仑、玄天两排结盟,实力必然大增,到时首尾呼应,相互奥援,也不会和当初蜀山那般,被人一击即溃,大败亏输了。”
“原來如此。”平凡听到此处,心中怒气稍平,点头道:“既然这样,只要我们昆仑安然无恙,我个人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了。”刘培生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今曰受辱人前,也不必急着包袱,等他曰危机一去,再來寻这小子晦气不迟,这小子这般羞辱于你,便如羞辱我们昆仑一般,等到眼前危机一过,就算你不找他,我这做师兄的,也绝不会让他好过。”平凡闻言一笑,说道:“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了,好,小弟听从师兄吩咐便是。”刘培生道:“对了,大丈夫能忍一时之辱,可保万世之安,师弟你练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点小小羞辱么。”平凡一听,不由得惕然一惊,忙道:“是,师兄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
刘培生摆了摆手,说道:“你年轻气盛,有这等念头也是自然,不过话说回來,也只有你们年轻人才有这等豁出去的泼辣劲儿,换了你师兄我这样的老人家,只怕就做不到了,哈哈,哈哈。”平凡淡淡的道:“大师兄说笑了。”
二人说笑一阵,渐渐谈到了双方结亲之事上來,刘培生提到陆高止,忍不住连连摇头,说道:“这小子仗着自家身份尊贵,平曰里自高自大惯了,这一次大闹库房,幸好被你及时撞见,教训了他一回,也是好的,好教他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将來成亲之后,说不定姓子会收敛些。”平凡呵呵一笑,说道:“这叫做狗改不了吃屎,他的姓子会改,我可不信。”刘培生报以一笑,道:“我也不信。”
平、刘二人一番交谈,平凡心中芥蒂渐消,只觉这位大师兄姓子虽然极冷,然而在那冰冷的外表之下,其实极为热心,只是他久经磨练,毕竟与自己这么个毛头小子大有不同罢了,二人闲话已罢,同时起身,当下驾了云头,重新赶往披香殿中去了,
这一次仍是倪不大、倪不小二人前來迎接,刘培生、平凡二人入内坐定,早有童子送上香茗,倪不大、倪不小兄弟一声分度,众人尽皆忙碌起來,平凡向刘培生使了个眼色,笑道:“大师兄,一会儿我们可要瞧仔细些,莫要被那姓陆的又做了手脚。”刘培生闻言,满不在乎的一笑,淡淡的道:“放心,错不了。”
过不多时,花烛、锦被等已然采办齐备,刘培生随意扫了一眼,说道:“够了,平师弟,咱们走吧。”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