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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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两日来粒米未进,身体虚弱得很,所以不能逞强示能,继续这么强撑。“你还是赶快躺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躺着说也一样,可千万别一番折腾耽搁了病情……”
多铎怒气未消,连对我说话都没什么客气,“你见过老子训儿子时是躺着的吗?他这样无礼寻衅,我就不该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我慌了,看来刚才我们的对话有不少落入多铎地耳里,也难怪他气成这样。“好了好了,你还是不要生气了,身体要紧,等病好了再说什么都行。再说了,也不怪多尼,他年纪还小,很多事情看不全面,碰到刚才那样的情景,换谁也不能没一点怀疑,你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就算我阿玛教训我,我也会老老实实地听着,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个外人在这里搀和,你走!”多尼感到自尊心严重受挫,这是一个正值叛逆期的少年的正常反应。
我心中一阵黯然,想不到我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连小辈都鄙视厌恶我,还成了离间他们父子关系的罪魁祸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赖在这里不走呢?于是,我低了头,什么话也不说,默然地转身而去。
“你回来,这里谁说话管用你还不知道?我还没叫你走呢。”多铎从后面叫住了我,见我并不停下脚步,于是改用命令的口吻:“你现在在这里的身份还不是皇后,用不着端皇后的架子,我说地话你听也不听?”
我回过头来时,他正用灼灼地目光盯着我,眼睛中充溢着不可拂逆的威严,和他哥哥一样,霸道地令人不敢违逆。无奈之下,我只得站住了脚步,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见我不走了,多铎这才开始责问多尼,语气十分严厉,“你一个毛孩子刚才在隔壁对你伯母都说了些什么冒犯的话?那些话都是你应该说,你可以说地吗?于礼,她是我嫂子;于国,她是皇后我是臣。我尚且都不敢说那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谁?更离谱的是,你居然还敢撵你伯母走,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儿子当然知道这样是不敬,然而伯母她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儿子尊重不起来!”多尼梗着脖子抗声道,“阿玛和她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儿子不想多问,儿子只是不希望她再赖在阿玛身边不走,给阿玛添麻烦,陷阿玛于不义!”
我生怕多铎现在虚弱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言语刺激,会气到病情恶化,所以忍不住看了多尼一眼,用缓和的语气说道:“好了,你不要再和你阿玛争辩了,整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为长不尊,是我自寻麻烦,都是我不对。你们不要吵了,我马上就走,离你们远远的,保证不给你们找麻烦。”
“胡说,你有什么错?就算你有错,也用不着给他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伢子道歉。”多铎转头用责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接着又继续训斥多尼。
“你才多大,走了几座桥吃过几斤盐,就狂妄到没边儿了?你伯母是什么样的人,别说你阿玛,就算皇上也对她格外敬重几分,你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还不赶快给你伯母下跪道歉?”
多尼执拗地把头转到一边,一声不吭,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也能感觉到他现在的愤怒。
“你跪不跪?以后还要不要做我儿子?”多铎见儿子如此倔强,更加愠怒了,“不跪也罢,我也不稀罕,反正我的儿子多了去,随便挑一个孝顺听话的当世子,也要比你这个小畜牲强百倍。”
多尼几乎哭出来了,“儿子不是畜牲,儿子不是畜牲……阿玛要儿子跪谁都可以,儿子就是不跪这个女人!”
多铎怒极,颤抖着身体到处找东西,我距离多尼最近,眼看着多铎已经从旁边的架子上将镶嵌着宝石的华丽佩刀取了下来,而多尼却仍然不躲不闪,倔强地站在那里等待父亲暴怒之下的惩罚。
“啊,不要!”我眼见着多铎伸手拔刀,于是惊呼一声扑到了多尼身上,极力地护住了多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只觉得脑后忽而风掠,紧接着像是被什么硬物砸中,顿时头脑一晕,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迅速地在头发里流淌到脖颈,沾湿了领口。
我回头一看,原来那佩刀并未出鞘,多铎即使在盛怒之下也不会对儿子下什么狠手,所以只是忿忿地抛来砸他,没想到却砸中了我。金属的护手幸亏只砸在了后脑,所以没有酿成什么事故。
“你!唉……”多铎顿时傻眼,连忙赶来,伸手帮我捂住了后脑的伤口,一面对多尼厉声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去找太医过来?”
我急忙摆手,“千万别,我也是悄悄来这里的,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还嫌麻烦不够吗?再说也不过破了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关切地看着我。
多尼呆呆了看了我们一阵,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他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说道:“不打扰阿玛和伯母了,儿子告退。”说罢,不等多铎允准,就愤然而去。
多铎呆立了一阵,这才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方才他冲动之下透支了体力,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只能颓然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喃喃地重复着,“造孽呀,造孽呀……”
第六十三节快刀斩乱麻
伤口仍然火辣辣地作痛。我呆立了一阵,方才说道:生多尼的气了,其实他一点错也没有,错的是我,我不该来南方找你。”
多铎蹙着眉头没有作声,等到喘息稍微平定下来,这才用虚弱而疲惫的声音低低地说道:“你不要自责了,我也知道不怪他多想,这事儿换成谁还不往歪处想?我是实在气不过他对你那般无礼,再不管教管教,将来就要反了天去。我就是因为小时候被父汗过分溺爱,才成了今天这般模样……唉,不提这些了。”
“好了,你不要多说话了。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刚醒来,身子虚得很,要格外注重休息才是,还是我扶你回床上去躺着吧。”我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静静地看着地面,说道:“你不必担心多尼会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更不必担心他会告诉我十四哥,他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孰重孰轻还是很有数的。”
“只恐怕他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想起了多尼先前那仇恨敌视的目光,还有愤怒而委屈的泪花,“说实话,我的确无可解释,也无法辩白,只有让他继续恨下去了。”
“他敢!他以后若是再敢对你不敬,看我怎么教训他。”
我愣愣地看着多铎,迟疑了片刻,缓缓地说道:“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还不肯悔悟?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和我一道彻底沉沦下去?”
多铎猛地抬起头来,乌黑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亮,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
“我说地,你明白,只不过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罢了。”我苦笑着。用最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做敢当,要勇于面对,而不是像你这样首鼠两端,优柔寡断。在你心中,我恐怕早就不是你嫂子那么简单,你能说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对不起你哥哥的事情?我承认,我也和你一样胆怯。不敢把话挑明,因此我们才一步步走向危险的境地。也幸亏今天被多尼撞见,也多亏他及时骂醒了我,我根本就是个祸害,落到如今地步,也是咎由自取。现在我已经连累得你们父子反目,将来更有可能导致你们兄弟成仇,所以。我想有什么话。咱们今天还是说透了好。”
“是我傻,我还以为你来南方找我,单单就是为了散心。或者真对我有什么好感,”多铎沉默半晌,方才自嘲着说道:“其实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在自我幻想,只不过不原意承认,也不愿意面对罢了。谢谢你今天赶来看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感动,也一度以为……唉,怪只怪命运捉弄,他是最疼爱我的哥哥,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否则,我宁可不要这些眼前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了,我风流也风流够了,也到了该收收心地时候了……”
原以为他这样感情浓烈,性情直率地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反应很激烈才对,没想到,他和他哥哥一样,冷静到有点异样。
“我明白你地意思,”接着,我带着真挚的感激和歉意,说道:“不管我们究竟是哪种情分,听说你受了重伤,我不赶来探望都是不对的,所以你也不用感动。况且,你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你说实话,是不是上次我摘梅子的时候跌落下来砸到你,把你砸伤了?你怕我担心,所以才一直隐瞒着我?知道这些之后,我很歉疚,都是我连累了你。”
多铎勉强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再说我好歹是个爷们,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岂不是太丢人了?你也用不着如何在意,再说这次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上次的事儿。”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把那个消息告诉了他,“不,我应该感激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及时接住了我,我腹中地孩子恐怕早就不在了。”
他闻言后身子微微一颤,用幽黑的眼睛望着我,像是悲哀,更像是极大的失落。许久,他咧嘴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呵呵,恭喜嫂子,又要给我哥哥添丁加口了,大清国又要有新的皇子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真替嫂子高兴。”
我低头摸了摸小腹,我未来的孩子现在还非常小,也许只有拳头大小吧,所以我感觉不到他的躁动,更感觉不到他在里面渐渐成长的过程。然而,我却知道他很依恋此时这个安静温暖地庇佑所,不愿意遇到任何危险和不测。给他最大程度地安全,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最大责任。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呆在里面很安稳,也不知道男女,不过我希望是个女儿。”我柔声说道:“等她懂事了,我就告诉她,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是她地叔叔冒着巨大的危险用身体保护了她的母亲,也保护了她。让她感激你,把你当成最可亲可敬的叔叔。”
我在说“叔叔”这两个字时,刻意地加重了语气。多铎紧紧地攥着椅子扶手,指关节泛着苍白。尽管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的心中此时正在经受着极大的煎熬。虽然我不想这样,但是我不能一错再错,他也是一样,否则将来我们所要付出的代价,要远比这个严重得多。
痴情者愚,多情者狂,情这个字,最害人不浅,最是伤人不轻,多尔如此,多铎亦是如此。而我这个感情方面的低能者,倘如继续木木呆呆,不知死活地夹塞在他们兄弟之间,其结果必然是万劫不复的。“你送给我的这件礼物,我不能收。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咱们注定没有结果地,就像没有天上的雨水,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没有今生的姻缘,无论什么样的情分,都注定无疾而终。”说着,我将腰间的那双明珠取下,默默地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明珠当然不可能体会到人的喜怒哀乐,它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依旧耀眼夺目。精美异常。
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不肯抬头看上一眼。我无声地叹息着,给他行了一个道别的礼,“希望十五叔能收拾好心情,不要再为此事忧虑,毕竟身体要紧,皇上还要指望着你为他收拾江南呢,这么多军国大事系于十五叔一身。十五叔要尽快将养好身体才是,告辞了。”
我转身走了,临出门口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苦涩而喑哑,“嫂子打时候回燕京?”
我沉吟了片刻,“还没确定,不过应该不会很久吧。我回京之时。会和你打招呼地。”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脚步没有丝毫地停顿,很快就出了殿门。
……
李熙贞地身影在门口消失了很久。多铎这才十分艰难地转过头去,看了看躺在桌子上的那双明珠。尔后,他一手捂着上腹,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地挪着步子,费了好大气力才回到床前躺了下来。捱了片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扭过头去呕出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这才略为好转一些。
凝视着床帏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交叠出现着她的影子,一颦一笑,偶尔的惆怅,偶尔地郁郁,都是那样的清晰,直到她刚刚离去时那决然的脚步……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喃喃道:“熙贞……”两行晶莹清澈的泪水迅速地滑落而下,浸湿了枕头。
……
回到扬州后,已经是第二天拂晓了。我本来想让慕兰帮我收拾行囊,免得我继续在江南犹豫徘徊,在无底的泥沼中越陷越深。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太早,还是让她继续睡吧,我也可以趁这个时候好好地梳理一下自己的愁绪。
外面正阴着天,难得这个仲夏的天气能有这般清凉,我伫立在果实累累地葡萄藤下,盯着小小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