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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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又饥又渴,当然顾不得矜持身份,看着这周围吃饭地人们穿着还算不错,不是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地地方,所以也就没有如何在意,自顾着坐了下来。“好啦,暂时对付着吃饱了就算,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慢慢闲酌?不必为难他了。”
“是。”阿思海应了一声后,在我旁边谨慎地落座了。同时,另外几个侍卫,还有慕兰,也依次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其余的人也在旁边开了一桌。这是一路以来,我特别安排好的规矩。尽管表面上和普通地客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们时刻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提防着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故,以保证我的安全。
在点菜的空隙,我禁不住诧异地问道:“这里也真是奇怪,现在兵荒马乱的,指不定满清大军什么时候就打进城了,这里怎么防备如此松懈?你们的生意又怎么会这么好?”我觉得周围的人们,一个个丝毫看不出恐慌情绪,依旧是谈笑风生,吃酒吃得甚是欢洽,热热闹闹的。
小二答道:“听夫人的口音,想必是河北人氏吧?这到了淮河一带,民风就大大不同了,所以才会如此疑惑。”
“这就奇了,莫非南人比北人更不畏死?我只听说过有钱人怕死,没钱人拼命的道理,可是眼下周围这些人哪个都不像穷人,怎么会不惧北方鞑子?”我笑道。尽管阿思海等人全部都是满人,但是为了隐蔽身份,他们到了南方以后,也放下了满人的架子,张口闭口都是汉人的语气说话了。
小二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个夫人恐怕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前些日子被清军打下来的河南安徽一带,并没有以前传说的那样,烧杀抢掠得那么厉害。那些鞑子们不但没有杀多少百姓,就连地主富户家的财产也都没有掠夺,还下了一张告示,说是只要普通百姓不参与顽抗,就可以家产得全,性命得保。还听说,流贼们被剿灭之后留下来的土地财产,都被随后驻守的鞑子官府给卖了,卖给那些没有逃跑的地主们了,而且价钱公道。您说说,比起抛弃田产当流民,哪有留在老家守住祖宗坟墓来得好?”
我听到这里,刚要说些什么,邻桌就有人插言道:“这也未必,人家清廷保护的是我们这些有钱人的利益,哪里会管贫民百姓的死活?那些无知百姓,纷纷携家带口的,像蚂蚁似的一股脑儿往南边跑,却不知能不能躲得过去?无非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罢了。他们都以为扬州是江北重镇,南京门户,必然城池稳固,所以纷纷流入扬州,弄得现在扬州人满为患,说不定都有六七十万人口了呢。我看呀,他们迟早还得做清廷的子民,南京的朝廷,估计也没有几天撑的了。”
我知道,这些富人之所以乐意投降清朝,是和清朝对他们的政策有关。李自成的大顺军就不明白这个原理:虽然说是得民心者的天下,然而历代朝廷的稳固,社会的秩序,终究是靠地主阶级来支持和维护的的。富人有机会掌握先进的生产力,掌握更多的知识,占有更多的财产,而且很懂得谁给官做就给谁卖命的道理。
统治天下,需要团结的不仅仅是本人出身的阶级,而要有包容万民的气概。谁都得承认,治理天下,饱读经典熟悉历史教训的地主阶级,要远远胜过那些满腿泥巴的庄稼汉。更要紧的是,如果他们不真心拜倒在你脚下,而是在背后煽风点火,你就永远别想证明自己的皇位有多正统,从而别妄想普天之下的百姓安心做你的臣民。只要还有饭吃,他们向来是跟在上层阶级身后的。你头上的光环,得这些人帮你套上去,就像西方皇帝加冕,得主教亲手为你戴上一样。
不像平民百姓,目不识丁,没有饭吃就跟着造反,造反时抢掠了财富,又赶忙揣着回老家买田地自己当地主去了,哪里懂得什么忠君之道?什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李自成的大军一路以疯狂的速度溃败着,也和这些流寇们携带金银大量逃跑有关。再加上他们一路杀地主富户,已经彻底地得罪了在封建社会对政权起支撑作用的地主阶级,哪里有不灭亡的道理?
所以说,历代的农民起义,最终的胜利果实终归会被贵族或者知识分子,军阀政客等窃取,就是有其必然因素的。他们只懂得打破一个旧秩序,不懂得如何用头脑建造一个新秩序,所以失败,就是不足为怪的了。
只可惜,从深山老林里走出的女真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打小在文明之邦长大的李自成却迷失了方向。所以紫禁城的宝座,终归不是他的。
“也是,扬州终究不是个安全所在。”我顿了顿,犹豫着说道:“有史阁部'史可法'在扬州,那么必然死守不降,倘如城池被鞑子强行攻克,为了杀鸡儆猴,给南京朝廷的大人们看,到时候可就是玉石俱焚了。所以你们不去扬州是绝对正确的。”
那人笑道:“呵呵呵……咱们经商之人,不能不关心时事,所以夫人的见解也颇有道理。我有个表哥就在淮安城里当千总,听说史大人被南京朝廷给调到浦口防备左良玉大军去了,顿时松了口气。现在淮安城的军队几乎被抽调光了,而鞑子豫亲王的大军已经距离这边不到百里,说不定明天就兵临城下了。到时候,假装抵抗,放几声空炮就直接开门投降了就是,免得一家老小全部遭殃。”
我不由一惊:“这等军务要事,怎么能随便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呢?要是混进鞑子的奸细窃听了去可怎么得了?”
他一脸满不在乎,“不要大惊小怪啦,就算是传得满城皆知又如何?反正迟早也是要开门投降的。况且史大人的军队远在浦口,若要闻讯来救,起码七八日的路程,就算现在举了白旗,等他知道时,这边鞑子的大旗都插在城头上啦!”
第四十节似是故人来
怎么的,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厌恶感,只为眼前这们的觉得丢脸。有道是“泼墨汉家子,走马鲜卑儿”,到了如今,这道风景线却已经在乱世的硝烟中渐渐湮灭了。这明末清初,的确不是一个英雄辈出,铁血丹心;抑或是文人忧国,拍遍栏杆的时代。眼下,人人都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心态,还能要求他们做到什么呢?
我正沉默着,邻桌的另外一人也饶有兴致地插话了,“说来也是,莫非这大明朝还真是天数已尽了?自打去年福王即位之后,这朝廷就没有一日消停过,把原本在燕京时的习气全部照搬过来,清流浊流们内讧一气,斗得不亦乐乎!又是假太子案又是童妃案的,弄腾了个乌烟瘴气。这下好了吧,那边鞑子已经把陕西的流寇剿灭得差不多,掉头南下了,他们还不肯消停呢!”
前面说话这人立即点头,“就是就是,就说这四镇总兵吧,也各自内讧,分外红眼。上个月刚传来的信儿,那兴平伯'高杰'还稀里糊涂被州总兵许定国给赚进老巢杀了,正是收揽人心的时候,可那史阁部居然让兴平伯的儿子拜个阉人做义父,一下子就把兴平伯余部的两万多人马都推到清军大营给人家补充兵力去了。他史大人可好,明明都率军走到半道上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跑回徐州躲着去了。你们说说,眼下这江北局势。都烂到了什么地步?这大明朝,恐怕真的没救啦!”接着,对着窗外地明月长吁短叹了起来。
我心中奇怪,这些事情虽然算不上绝密军机,却也不是能轻易在市井众人之口如此流传的,莫非这官商勾结,互相狼狈,早已是见怪不怪之事了?再说这淮安属于江苏重镇。又是运河枢纽。本地人自然也是见多识广。消息灵通了。
说话间,饭菜已经上来,尽管我们这两桌绝大部分都是男人,然而谁也不敢在我面前喝酒,所以眼前的菜多数是些清淡的江南菜肴。我这时候又感到饥肠辘辘了,低头一看,只见满目翠绿洁白。煞是养眼,比起宫廷的奢华荤腥来,这里的显得格外清爽宜人,让人顿生食欲。
见我动了筷子,阿思海等人这才敢动眼前的菜肴。对于芦笋篙之类的南方蔬菜,他们显得甚为好奇,然而却不敢多问,也不敢用在北方时粗鲁地方式大嚼大咽。显得十分拘谨。我看在眼里。不觉好笑,却没有说什么,直接伸筷子夹起一只极其精致地小笼包。用调羹舀了些许姜丝香醋,然后在小笼包上轻轻地咬了个小孔,里面掺杂着橙黄色蟹粉地汤汁顿时溢出,悉数流淌在调羹里,混合着醋香,实在美妙得无法形容。此时并非产蟹的季节,想必这蟹粉是晒干备用的,能够保持如此鲜美的味道,的确非同凡响。
“嗯,不错不错,好吃好吃,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汤包了。”我说着这话时,整整两笼汤包已经下了肚,实在吃不下了,这才喝了几口茶,悄悄地把饱嗝压了下去。说实话,这里的蟹粉小笼实在要比我当初上大学时在嘉定南翔镇吃地好多了,貌似里面的馅料还多了不少,这等美味我在北方时还真难享受到。
刚刚把最后一道菜送上来的小二满脸堆笑,“夫人您这就是识货了,我们这里的蟹粉汤包确实有名,是上百年的老字号了。别看这汤包小,里面的乾坤可不小——这包子皮就薄得透明,里面的馅心是用肉皮、鸡丁、肉块、蟹黄、虾米、竹笋、香料、绍兴酒混合成的,先烧开再放冷。然后把馅心纳入包里,入笼而蒸,出笼汤包地馅心成了最香地汤汁,用手撮入碟内,倒上香醋,撒上姜米,再用香菜……”
我倒没觉烦,旁边的阿思海却没有耐心了,他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丢给了小二,“好啦,别老在这里杵着耍嘴皮子了,你下去吩咐厨子,再蒸十笼这样的包子,仔细包好了,我们呆会儿带在路上吃。”
“谢客官地赏,小的这就下去预备着。”小二点头哈腰地道谢,很快下楼去了。
我笑了笑,对阿思海说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汤包的妙处就在于里面的肉皮冻,遇热即化,冷后就渗入皮中,再吃时,味道就差远了。”
“这个简单,既然夫人喜欢吃新出笼的,那小的就去把那厨子买下,一路跟着咱们,随时想吃就随时做。”阿思海还真是北方汉子的性情,说话间,又去摸荷包。
我害怕他马上掏出几张大额银票来,惹得众人侧目,于是赶忙给他使了个眼神。他立即会意,于是放下手来,起身下楼去了。想着以后也能经常吃到这等江南美味,我的心情禁不住明朗了许多。
吃饱喝足时,临桌那边关于时政的讨论还远远没有结束的意思,“……要么说那个左良玉也不是什么善类,朝廷看在他二十万兵马的面子上封了他侯爵,可他还是心怀不满。现在鞑子大军都在淮河边上虎视眈眈了,正是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他不但不思抵御外虏,反而自以为当薰卓的时机已到,竟然捏造‘太子密谕’,扬言‘清君侧’,全军从武昌顺流而下前往南京,行前竟然下令部下屠城,杀了二三十万平民百姓。这且不说,现在朝廷那边居然把原本提防鞑子的大军调了大半去南京‘勤王’,这下好,用不了明天,清军就如入无人之境了!”言罢,禁不住唉声叹气。
周围几个儒生模样的人,听到这里,都跟着摇头叹息,嗟讶这社稷倾颓,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我冷笑一声。“南京的马大人、阮大人,都是见解非凡呢,听说还有这么句话,‘宁可君臣死于大清,不可死于左良玉之手’,端得是‘宁予友邦,不予家贼’!泱泱中华,自古以来辈出内战英雄。能见几个戚继光霍去病?如今国势衰败至此。也不足为怪。”
这寥寥数语。更是加重了在座众人地悲哀,一个个眉宇间袭上了愤慨之色。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用筷子敲击着面前的酒杯,用缓慢而悲壮的语调唱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种沉重痛心的气氛感染了在座的大多数人,渐渐地,有人陆续跟着轻声唱了起来,合在一处。然而,他们唱这首'满江红'时。倒没有抗虏志士的慷慨.
我侧脸看了看我身边地这帮手下们。然而他们表现为一脸迷惘,还带着点不耐烦,包括连“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样骂他们祖宗金人地词句出现时,都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不过也不怪,不是这些满人伪装太好,而是他们根本听不懂——这些儒生们是用淮扬音唱的曲子,连我听起来都有点困难,更别说这些刚刚从关外来的满洲汉子们了。
看着他们唱得差不多了,我这边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我叫来小二付了帐,然后起身笑道:“诸位休要继续烦恼。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好死不如赖活着。况且这回改朝换代,也未必是件坏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