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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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段时间重复地走着一条宽阔而平坦地道路时,也会觉得厌倦,而这时候忽然发现草丛灌木之中,隐隐露出一条从来没见过的小径时,新鲜感和探险的兴趣就会油然而生。尤其是富有冒险精神的男人。更是喜欢去一探究竟。如同暴风骤雨般地,没过多久,四周都平静了下来。只剩下清晰的气喘声。
“你去把蜡烛点亮吧。”黑暗中,多尔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感色彩。
“是。”强忍着下身的痛楚,少女喏了一声,摸索着爬起身来,重新点燃了蜡烛。她急忙四处捡拾着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正准备手忙脚乱地穿上时,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从来都不会朝她们这些身份卑微地奴婢们脸上瞧一眼地摄政王,摆了摆手,简短地说了一句,“等一会儿再穿。”
她局促地光着身子,站在冰凉的地砖上,腼腆地掩着胸部和下体,然而她很快看到摄政王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悦,于是她慌乱地将双手放了下来,不知所措地任凭那双她从来不敢正视地眼睛,无声地打量着自己。
大概是月光的缘故,她觉得这双眼睛里有水色流转,很慢很慢地流转着,好像在无声地讲述着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或者说,更像是在重新回味着多年前的记忆。良久,摄政王终于点了点头,她方才敢将衣物重新穿回身上。
看着王上似乎恢复了先前的心事重重,对她不理不睬了。她正准备悄然地退下时,他忽而说道:“你先留下来,侍候我饮酒吧。”接着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去把上次从盛京送来的葡萄酒取来!”
等酒具摆放完毕之后,宫女再回头看时,只见多尔衮已经重新穿戴整齐,坐在炕桌前,手里捏着一只空杯,默默地盯着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敢开口询问。
“来,你坐到我对面来,不必惶恐。”这声音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的。
她只得老实从命,小心翼翼地在多尔衮的对面跪坐下来,两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摆,只得拘束地放在膝头,她不明白,一个站在万人中央的男人,怎么会有朝她这个卑微的奴婢多瞧一眼的兴趣,甚至还留她陪同饮酒,难道,他的内心也有寂寥的时候吗?
相对沉默了一阵,多尔衮忽然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
“回主子的话,奴婢来武英殿来伺候已经有一个月了,只不过主子从来没有朝奴婢身上看过,所以……”宫女怯怯地回答道。
多尔衮也自觉失笑,是啊,自己何尝往这些宫女们的身上看过一眼呢?他故意问道,“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从来没有看过你一眼呢?”
宫女想了想,迟疑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以为,大概是以前福晋在您身边,您的眼睛只会往她的身上瞧,所以根本不会分神到其他人身上的。”
多尔衮微微一笑。这宫女的回答倒也有趣,也算是一语中的,没错,事实也确实如此,熙贞在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有兴致去打量别的女人呢?仔细看这个宫女,若是绝色,肯定算不上,五官也不算精致,更非完美,在他阅尽的春色中,只能说是中上之姿。然而,她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像天上的星星,仿佛没有一点心机,一点算计,纯洁如刚刚落下的雪花,不沾半毫尘埃。
“你是满人,还是汉人?”
“回主子的话,奴婢是蒙古人。”
“哦?蒙古人……那你叫什么名字?”多尔衮并没有好奇地问她是什么来历,只不过想要记住这个少女的名字,因为她的眼神的确很特别。
“奴婢叫……”宫女刚刚回答了一半,忽然殿外有太监通秉道,“主子,负责验酒的太医突然赶来殿外,请求主子召见。”
多尔衮不禁一愣,转过头来,“好,你叫他进来吧。”
太医匆匆赶到,叩首行礼之后,神色惶急地说道:“王上,臣方才检验那批从盛京送来的葡萄酒时,从里面查出了一种极为古怪药物……”
“是什么药?莫非有毒?”多尔衮的脸色骤然一变,厉声问道。
“回王上的话,虽然臣暂时尚未检验出这药物究竟是什么成分,然而却可以确定,这药绝对有毒,而且还是那种缓慢发作的剧毒。”太医也不敢抬头,极力保持着声调的平稳,不知道接下来这位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王上究竟会作何反应。
“啪哒”一声轻脆的响声,宫女抬头一看,立即惶恐地发现,那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已经在多尔衮的手掌中碎裂开来。
“主子当心!”她赶忙上前扳开他的手,琉璃碎片立即散落下来,然而已经晚了,一滴滴殷红的鲜血迅速地滑落,沾染了桌面,红得刺目。
第五十五节爱比死更冷
混沌沌中,终于有了意识,那尖锐的刺痛感越来越清冰冰的,接着就是火辣辣的。头脑中的思维渐渐恢复:我,我好像方才晕厥过去了,现在在哪里?好像正躺在炕上,有人正在给我针灸。耳边还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焦急的问询着什么,还依稀有女人的抽噎声,气氛阴沉压抑,充满了悲怆难抑的气息。
先前闷在胸中的一口气终于顺利地呼了出来,感觉畅快了许多,无声无息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傍晚。由于夏日的太阳走得特别晚,所以即使是申时,那一抹似血的残阳仍然恋恋不舍地将余晖洒落在天际,给大地和万物镀上了一层深沉的色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啊,小姐醒了!”阿最先叫出声来,我侧过脸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她那双慌恐而又充满希冀的眼睛。
视线再移,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外人,除了阿,赶来为我诊治的陈医士,就只有多铎了。他目不转瞬地盯着我,看到我醒来,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欣喜的色彩,就像一个快乐的孩子,把什么开心和快乐都摆在脸上一样。
“嫂子,你总算醒了,真是,真是太好了,方才我快要吓坏了,一听到禀报就立即赶来,”多铎的语速极快,“你不知道啊,我刚刚赶来时,看到你的模样快要吓坏了,脸色白的像纸似地。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连喘息都非常困难……”
我难得看到他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禁不住嘴角一弯,荡漾出一丝笑纹来。“瞧你,我不就是晕倒了吗?又不是得了绝症,值得这么方寸大乱的吗?”尽管感觉浑身酸痛无力,然而说话还是没有妨碍的。
我不想像个垂死的人似的奄奄一息地躺着,于是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要支撑着坐起来。“小姐。您自己不要动。奴婢来扶您。”阿连忙伸手过来,扶着我的后背,让我半坐起来,然后在后面添了两个枕头,侍候得很是细心。
我愕然地环顾着他们脸上古怪的神情,问道:“奇怪,你们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作什么?弄得就像生死离别一样。我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站得太久太累了,不留神就晕过去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小姐,您不记得您先前已经吐血了吗?奴婢听到侍卫们说您突然昏倒在书房里,赶忙跑来查看,结果就看见……”
我忽然回想起来了,猛地一惊。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你都看到那些东西了吗?收起来了没有?没有被外人发现吧?”
阿点了点头,她地神色中渐渐显露出了哀戚。我们主仆多年,她对我也算是非常了解了。尽管她不一定知道那荷包还有那些平安符究竟是谁送地,然而看到我倒在那里,就应该大致地猜测出了其中地缘故。“奴婢怕被外人发现,所以赶忙把那些东西全部收好,放回那个柜子里,又上好锁。至于那把钥匙,奴婢也小心地拿回来,就放在您梳妆台最上面的那层抽屉里了。”
“那就好,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对了,东院的五福晋知道了没有?”我一想到萨日格,心中就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怀疑,我总是对她放心不下,生怕这些同样出身于科尔沁的蒙古女人们会为了她们本族的利益而做些对不住自家男人的事情。
“五福晋还不知道小姐突然发病地事,奴婢知道小姐这次回来不想泄露行踪,所以特别对侍卫们叮嘱过,叫他们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
我终于吁了口气,重新倚靠在枕头上。这病着实来得奇怪,怎么会没来由地呕出一口淤血来?按理说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而这一次,则是毫无征兆地发作了,连咳嗽也没有,难道是因为看到了那些东西后,一时之间怒火攻心,气血上涌才导致的?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遏制不住地痛楚起来,疲惫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嘲笑着我的傻,我的痴,我的一厢情愿,我的黄粱一梦。那个我用尽了全部地爱,全部地付出,试图去打动的男人,却给了我这样一个讽刺的答案。我曾经以为我地心已经足够坚强,不再敏感,不再脆弱。可是,当事实的真相终于不可避免地出现在我眼前时,那颗自以为坚强的心,就像最脆弱的琼琚一般,破裂开来,碎了一地,冷到了极致,残酷到了终点。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耳边,多铎向陈医士询问道:“福晋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呃……这个……”陈医士的语气似乎很是踌躇,好像在避讳着什么。
我睁开眼睛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吧,我听着呢。”
多铎显然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犹豫着看了看我,生怕我会因为接下来有可能的打击而垮掉。“嫂子,我看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的。”
陈医士尽管迟疑了一下,但是仍然一脸慎重地说道:“照小人方才的诊断,主子这并非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并且这种毒是绝对可以致人死命的。仔细看来,像是已经在主子的体内潜伏了十多日,如今突然发作出来,可以说是凶险莫测,绝难救治的……”
多铎尽管已经做好了不少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些之后,仍然难以接受,他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问道:“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还是如此剧毒?你是不是诊断错了,啊?你再仔细瞧瞧,兴许没有这么严重呢!”
连我自己都觉得很疑惑,并不是奇怪为什么会中毒,而是听到这样足以令人绝望和惶恐地消息时,竟然连一点害怕也没有。仿佛面临性命之忧的人不是我。而是和我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仍然隐隐作痛的心头。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什么爱恨纠结,什么缠绵缱绻,什么牵挂惦记,等到最后的终结终于要来临时,我忽然发现,一场镜花水月的故事。确实应该用这种突兀和匪夷所思的方式嘎然而止地。
“这么说,我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是扁鹊再世也是回天乏术了?”我问完这句话后,嘴角弯出了一抹自嘲地笑意。
陈医士地回答很是艰难,他想了想,然后脸色沉重地说道:“主子放心,小人尽最大的努力,来保主子性命无虞的。”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他既然没有说出具体的治疗办法。那么潜台词就是,他会尽力而为,然而结果就难说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波澜。“你说实话,最坏的估计,我还能再撑多久,还剩下多少时间?”
“呃……小人估算,若是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那么最多也只能,只能六七日……”陈医士说到这里时,低下头去,尽管我现在看不到他地面部表情,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沉重和惭愧,作为一个高明的医者,无法挽救病人的性命,的确是非常难过的事情。
这时候,阿已经抽泣起来,肩头一耸一耸的,生怕哭声太大而惹我烦心,所以极力抑制着。而多铎已经接近了失去理智的边缘,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关节处发出了“格格”地声音,连语调也变得暗哑起来,绝望,却又不甘心接受这个事实,“不,不可能一点办法也没有地,你赶快去查医书,去研究药材,去问询同行……一定要想办法给福晋解毒啊!”
“豫王爷请放心,小人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有句话也说,天无绝人之路。”陈医士低头回答道。
我疲乏地挥了挥手,吩咐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这事儿不要被外人知道,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添乱。”
“是。”
等陈医士和阿退去后,我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好,起码还有六七日的时间,足够我帮助王爷解决这个难题地了,希望我还能来得及看看这最后一个中秋节的月亮。还有,我还想再听听你吹的那曲'敖包相会'……”
“嫂子,你别说了!”多铎忽而转身,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眼眶中已经隐隐地现出了泪光,“你不会死的,好人一定会平安的,我不相信老天就真的没有眼睛,让那些宵小之徒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