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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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福临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犹豫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儿子想不明白。那些大臣们为什么偏偏要和东青一个小孩子过不去,难道阿玛不是好人,儿子就一定是坏人吗?”
这些道理说太深刻了福临肯定听不明白,况且大玉儿也没有耐心解释下去,只能暂时哄骗说:“确实是这个道理,皇上大概没听过这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你想想。如果你十四叔到死也不过是个王爷。那么东青将来也只能承袭爵位还是做个王爷;要是你十四叔哪天果真生了野心,自己做了皇帝,那么东青将来不是可以继承他的位置,也当皇帝吗?你说说,这么大地诱惑,谁能抵挡得住?”
福临撅着小嘴,不满地反问道:“莫非照皇额娘这种说法。十四叔一家都是恶人了?儿子才不信呢,还有啊,十四婶长得那么漂亮,一点也不像坏人啊……”
听到这里时,大玉儿的脸色突然阴冷起来,就像被人揭穿了短处一样,她的语气很是冷硬,“皇上。你要记住。人不可貌相。有时候,越是漂亮的女人心肠越坏,越喜欢骗人。你十四婶也不例外!”
“皇额娘,您怎么了?”福临被母亲阴狠的语言和神情吓了一跳,她变化太快的情绪让年幼的福临一时间很是费解,他愣了一下,“十四婶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所以您才说她也是坏人呢?”
大玉儿也意识到自己突然间波动的情绪把孩子吓到了,连忙收敛了怒色,恢复了平静和慈祥,她温柔地抚摸着福临地小脑袋,“说得太深奥了你肯定听不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十四婶是个不甘寂寞地女人,有很大地野心,她很想当皇后,做一国之母,所以就经常撺掇着你十四叔自己当皇帝,把咱们娘俩圈禁起来,做她的囚犯……你说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心肠恶毒,还不是个坏人?”
“照皇额娘这么说,她确实是个坏人,可是,”福临懵懵懂懂地问道:“儿子不明白,十四婶这么坏您是怎么知道的,是她告诉你的吗?儿子知道坏人做坏事是最怕被别人知道的,她应该没那么笨吧?”
没想到一惯伶牙俐齿的自己也有被小孩子问到理屈词穷地时候,大玉儿忍不住苦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大人们有很多事,就算再怎么仔细解释你们小孩子也听不懂,皇上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吧。还有一点皇上一定要记牢,在这个世上,对你最好,和你最亲,凡事最为你着想的人,就只有额娘了,你可以信不过任何人,怀疑任何人,却绝对不能信不过额娘。”
“儿子知道了,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听皇额娘的话,不敢再惹皇额娘生气了。”福临乖巧地回答道。
大玉儿欣慰地点了点头,“皇上能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再好不过的了。现在天色不早了,皇上也该回寝宫休息了。”
望着福临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大玉儿垂下眼帘来,倚着桌案冥思苦想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阴沉下来,宫女进来掌灯,她方才抬眼问道:“现在几时了?”
“回太后的话,已经快到酉时了。”宫女低声答道。
大玉儿欲言又止,一条手帕在白皙的手指上绞了又绞,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万千愁绪。她颓然地站起身来,将皱皱巴巴地手帕丢在地上,然后缓缓地踱着步子,踱了几个来回,却始终没有说话。
此时大玉儿正在苦苦地思索,艰难地抉择,就像迷失了方向地人站在三岔路口,不知道究竟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迷惘而焦虑。偏偏面前的两条路,一条通往胜利地终点,一条则隐藏着无数陷阱和泥沼,如果走错了,就绝对是万劫不复。这让她何去何从?留给她的时间是何等紧迫和珍贵,催促着她不得不尽快做出决定,而不能再继续徘徊不定,犹豫不觉。
正当她站在门口,凝视着刚刚升上柳树梢头的新月时,忽然一阵清风拂来,吹乱了她的鬓发,她心绪烦乱地随手一拂,殊不知一个不小心,竟然碰落了插在丹凤朝阳髻上的一支翡翠发簪。只听到“叮当”一声脆响,那支通体碧绿,宛如一泓瑶池秋水的玉簪掉落在花岗岩地地面上,霎时间摔了个粉身碎骨。断裂成几段。
大玉儿骤然一个心惊,眼见慌乱的宫女蹲身过去捡拾,她伸手制止住了,“先不要捡。”宫女诧异地退到一旁去。大玉儿低头望着地上的碎玉,似乎连自己的心也跟着破碎了。眼前渐渐浮现起七年前的那个仲春,那次围猎时难得的私会:她摸出一只杏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那是她花费了好多个夜晚。一针一线精心绣成地。在冷寂地永福宫,她毫不担心被皇上撞见,因为她已经不记得多少个夜晚,枕边没有男人地气息了。她要把这个荷包送给她宫外的情人,那个曾经给她许诺,却终究没有实现的负心人。“我是不是很傻?”她扪心自问。
他久久地抚摸着那只荷包,皓月的清辉漫撒其上。仿佛那一对鸳鸯脱离了荷包,正恩恩爱爱地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互相梳理着美丽的羽毛,甜甜蜜蜜,卿卿我我。
“真像,真像……”他。
“像什么?”她问道。
他终于抬起头来,眼眸亮得就像夜幕中的星辰,“像我们两个。”
她苦笑一声:“我看一点也不像,鸳鸯都是成双成对。没有分开地。无论游到哪里都是一样。可我们,一个在墙里面,一个在墙外面。连单独见上一面,都要冒着性命之危。”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地抚摸着那双鸳鸯头上的白羽,良久,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问他自己,“真是奇怪,这鸳鸯为什么偏偏都是白头的呢?莫非这就意味着它们终究会白头偕老?”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那我们呢,我们有将来吗,有那一天吗?”她禁不住动容,尽管明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承诺还不及士人之间的承诺可靠。女为悦己者容,她今天出来前,对着镜子不知道整理了多少次发髻,修整了多少次妆容,她不能在外表上输给他的新婚妻子,那个朝鲜来的年轻公主。
“你放心,等皇上龙驭归天了,我就把你接出宫,咱们就可以朝夕相对了。”他伸出手来,摩挲着她乌云般的鬓发,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地缺憾,“你今天很美,只不过这里似乎缺了点什么,美中不足啊!”
“缺什么啊?”她疑惑着问。
说话间,她甚至没看清他是从哪里变出一枚发簪来,飞快地插在了她地发髻上,她连忙伸手去摸,是玉质的,却不像一般的玉那么冰凉,仿佛还存留着一丝他地体温,就像有极大的魅惑,一直蔓延到她的心田。
“喜欢吗?”
“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她依偎在他怀里,娇羞得如同年方二八的新嫁娘。
他浅浅地笑着,拥着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着:“你可要好好保护它啊,说不定你有把它摔碎的一天,就是我变了心的那一天,再想找,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她娇嗔着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你敢!要是你敢变心,我就杀了你!”
他显然一愣,不过很快恢复了戏虐的神色,“那好啊,如果我变心了,那就算你来杀我,我也没有怨言,谁叫我负你在先呢?只不过,你舍得要我用这条性命来偿还欠你的那些吗?”
她吃吃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舍得?我只要想到你的心被别的女人完全占据,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仁慈啦,你不要当我是说笑话!”
“好,我相信,我相信……”他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久久地凝视着,“玉儿,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会努力偿还的,如果你认为我还是没有还清的话,就自己来取好了,我不会食言反悔的。”
“那,如果是我对不起你,做了亏负你的事情呢?”她不放心地追问着。
他想了想,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果真的那样,我会失望,会伤心,但我不会怨你、恨你的。最多也只算我们之间扯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从此坦坦荡荡,了无牵挂。”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玉儿的思绪终于回到现实中来,如今这枚玉簪被自己无意间摔碎了,莫非真是一语成?他的心真的变了?自己要不要履行当初那个约定呢?心碎了,再想找,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万丈雄心可以化作绕指柔,柔情万缕也可以结成百丈冰。大玉儿用不带任何情绪的声调吩咐道:“你把这些碎玉都收拾起来,扔到荷塘里去!”
“是。”宫女赶忙蹲身在地上捡拾着,大玉儿又吩咐道:“你去把王太医找来。”
“是。”
一阵清凉的晚风从竹帘的空隙中吹拂进来,数盏粗大的蜡烛仍然在燃烧着,烛影在风中忽明忽暗,大玉儿捏着手里的佛珠,一粒一粒地拨过,似乎每拨一粒都要费很大的气力。
许久,她开口问道:“有没有一种药,虽然可以置人死地,但却不会当场发作的?”
跪伏在地上的太医一愣,身子微微一颤,却仍然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回答道:“回太后的话,有。”
“那容不容易被检验出来呢?”大玉儿的声音冷冷的。
“可以检验出来,却并不容易,因为这种药不像普通的砒霜或者鹤顶红、鸩毒那么毒性强烈,直接就可以检验出来。”
“那么要多久才能发作呢?发作之后是明显的中毒症状吗?”
太医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服下的量够,大约要十日左右毒发,不过却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除非深谙药理之人,否则一般的医者都会误以为是疑难杂症,绝难医治。”
“如果量不够的话呢?”大玉儿紧接着问道。
“回太后的话,如若服用量少,也依旧可以发作,只不过要延迟到半个月才会逐渐显露出来,至于不治身亡,大概要再拖延个六七日,不过……”太医迟疑了一下。
大玉儿不耐烦地问道:“不过什么?照实说来!”
“到时候毒发,其过程要比前一种漫长一些,而且要痛苦许多,并且无药可解。”
大玉儿的身子往前面稍稍探了探,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这种药莫非按寻常医理配制不出?所以就无药可解?”
“回太后的话,小人在为大清的各位主子效力之前,曾经为明朝的锦衣卫秘密配制各类毒药以供所求,在那里的医药文档里,有一部份是永远也不会被外人知晓的秘方,小人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查阅这些秘方的人,所以才清楚这种药的效用。既然里面没有记载解毒之方,以小人看来,这药肯定是无解。”
“那你配制起来要花多长时间?”
太医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约要三五日。”
“那好,你赶紧去配吧,要尽快,最好在三日内就完成。”
“小人遵命,必然尽快完成太后之命。”太医叩头喏道。
大玉儿侧过脸来,看了看旁边的蜡炬,只听得“噼啪”一声轻响,烛花爆裂,一连串烛泪飞快地顺着烛身流淌下来,摔落成一滴滴圆点,逐渐凝结起来,殷红殷红的,似血一般。
“就要前一种吧,量多一些,多少也痛快点,比六七日的折磨还算仁慈一些。”
她面无表情地说完之后,站起身来走了,沉着地踩着花底盆,又一阵晚风吹拂进来,洒落背上的幽幽烛光,终于没入了阴暗之中。
第二十五节葡萄美酒
说这边凤凰门外,巩阿和锡翰在太阳底下等了足足一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西山,也没有等到两宫皇太后的召见。正在满腹抱怨时,内宫传出太后口谕,取消了这次召见,令两人回去各安其职。
两人心中疑窦重生,觉得今天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由于这皇城的卫戍分别由他们两个和索尼、讷布库四位领侍卫内大臣掌管,所以他们准备找一名在今日在内宫值守的部下来询问里面的情形。正在这时,一身朝服的讷布库从门里出来,正好和他们碰了个正着:“哟,你们还没回去啊?”
巩阿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小皇帝回去以后告了我们两人的状,两宫皇太后打算治我们的慢君之罪?”
讷布库同样也是多尔衮的亲信大臣,所以也毫不隐瞒,“皇太后究竟是不是想治你们的罪,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摄政王给后宫立了个不得干预朝政的铁规矩,她们的懿旨只能管后宫嫔妃和各府女眷,是无法给任何朝中大臣治罪的;况且如今皇上离亲政还远,也管不得这些事,要想治你们的罪除非递书给王上,由王上批准——你们说说,王上还能不庇护咱们这些亲信吗?”
“看看,我说嘛,根本用不着担心,你还不相信!”锡翰满不在乎地说道,接着继续问讷布库。“可是为何这么久也不见小世子出来?再过半个时辰内宫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