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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节

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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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听毕,震怒异常,一拍御案,骂道:“岂有此理,吴三桂欺人太甚!”但是他并非那种性情浮躁的人,在盛怒之下能够自我控制,迅速地恢复冷静,思考了东征问题。此刻他的主意差不多已经定了,向军师宋献策问道:“宋爱卿意下如何?当今之局,该如何解法?”

宋献策知道闯王的主意是出兵讨伐,他忧虑于大顺军会受到满清军队和关宁军的双重夹击,陷入两面受敌的危险境地,因此谨慎地建议道:“吴三桂因为知道满洲鞑子不日将大举南犯,所以不但敢抗拒不降,而且还逼我送去太子、二王,退出燕京。如此狂妄,理当剿灭,不留肘腋之患。但微臣望陛下对吴三桂用兵之事慎重为上,尽量暂且安抚其心,或者设法拖延,不使他投降满清,才是最稳妥之策。只要我们打败满洲来犯之兵,吴三桂就彻底断绝了退路,到时候投不投降我朝,就不是他所说得算了。”

李自成听完之后,略略沉思,却不置可否,只是转向牛金星问道:“不知先生究竟有何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牛金星没想到闯王这么快问到了自己,而自己还没有拿定妥当的主意,只得尽量用中庸保守的态度回答道:“陛下,今日之事毕竟事关重大,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决断。还是由臣与两位军师在下边反复讨论,等商议妥当,再向陛下奏闻。”

李自成虽然觉得牛金星这种老成谋国之策确实不无道理,但问题是他这种回答太模棱两可,说了跟说没什么两样,于是心中不由得烦躁起来,说话再也没有那么把持威严了:“我要的是一个明确的可行之策,一个最见效果的办法,最好能够尽快解决这些麻烦,好回西安老家去安享太平,再腾出手来平定天下,哪里能在这里耽搁起来没完?老刘,你说呢,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刘宗敏看到闯王似乎没有继续和吴三桂以及满人消耗周旋下去的意思盛京,尚且调动兵马,准备粮草毕竟也需要花费些时日;可那吴三桂手中有四万关宁军,又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兵,他们占据山海卫,牢牢地把守着关口,离咱们也不过三百多里的路程,跟呆在眼皮子底下差不多,实是我大顺朝的心腹之患。

照我看来,兴许不出三五天,吴三桂在山海关整顿兵马,筹集粮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必然会传檄各地,口口声声说是替崇祯帝后复仇,用恢复明朝江山为幌子来煽动百姓们与我大顺作对。到那时,这河北附近的残存势力必然响应,到处纷纷起兵,与我为敌,南方各省也跟着凑这个热闹。一旦吴三挂在北方带了一个头儿,树了一个在北方的榜样,成了明朝的大忠臣,明朝在南方的那些个将领和封疆大吏们,还有哪个肯投降我朝?不趁机一窝蜂地起哄,争取当个‘复国勋臣’才怪。

所以说啊,咱们就得赶在满洲鞑子南下进犯之前,先动用重兵将吴三桂一战击溃。只要消灭了吴三桂,夺取了山海关,满洲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南犯了,到时候连带着明朝的南方各将领闻风丧胆,各地的明军残存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还望闯王早点决断!”

第三十六节如逢甘霖

宗敏这一番主战言论,的确正中李自成的心意。因每天都有一次、多至四次快马飞报吴三桂募兵声言要杀回燕京,驱赶流寇,为崇祯帝后复仇的消息,这让李自成越发恼怒不已,心烦意乱。而文武百官则多次“劝进”,他也无心即位,一再延期。他最担心的是,如果吴三桂投向满洲,造成关宁军与清军的联合之势,一齐入攻燕京,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嗯,老刘说的没错,眼看着招降的路已堵死,我没有别的选择了。那吴三桂既然不识抬举,执意与我大顺为敌,就是实实在在的心腹之患,非要火速出兵,赶在他与满洲鞑子勾结之前将其一举消灭,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李自成听完之后颔首赞同着,接着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爱卿不妨商议一下如何出兵……”

此言一出,阶下的李岩,宋献策,牛金星纷纷变色,他们先前没有明确反对出兵是因为不敢贸然逆闯王的“龙鳞”,所以暂时借口拖延,希望能够找出个折衷之策来保大顺无恙罢了。现在看到闯王居然如此容易就被刘宗敏所说服,决意出征,这实在太冒险了,因此这几个大顺朝难得的明白人不由得心急火燎。

李岩是忠心耿耿之辈,所以一急之下,根本顾不得是否会触犯闯王的“天颜”而直接出班进谏:“主上万万不可轻易出兵!”

李自成顿时心中不悦,脸立刻就拉长了。他认为李岩竟然敢如此急切地出来打断他的话,实在有失为臣之道,乃是大大地不恭敬。不过尽管如此,李自成还是忍下来训斥李岩地冲动,他勉强做出虚心纳谏状,“哦?李爱卿有何见解,尽可道来!”

李岩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恐怕会令闯王心中不悦。然而他心中有话憋得难受。即使忠言逆耳也要一吐为快:“主上。那吴三桂兴兵复仇,边报甚急,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主上能够早日择定登基吉日,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主上不必急于兴师,应以招抚吴三桂为要务。向他许诺以父子一体封侯,然后给前明太子一个王爵,分封一块土地,准许其奉明祭祀,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有借口闹起来了,而我大顺则一统之基可成,干戈之乱可顺利平息,江山可以永固啊!”

李自成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岂止不以为然。甚至是大大恼火:自从他接到那封吴三桂与父亲决裂的书信后,他就想立即发兵过去将吴三桂的关宁军一举夷平;而现在又听到了吴三桂所谓的最后通牒,显然是狂悖至极。几乎令他暴跳如雷。现在李岩不但极力阻挠他出兵讨伐的计划,还劝他封吴家父子为侯,封前明太子为王,显然是长敌志气,灭己威风,显得好似他堂堂闯王还要低三下四地求吴三桂归降一样,这怎能不让李自成愠怒不已?

正想严厉地驳斥李岩的建议时,牛金星也出班来附和,谏道:“臣以为李将军此议确实不无道理。我军新得京师,一时间人心尚未安稳,不可轻易出重兵前往讨伐,还是尽量以高官厚禄稳住吴三桂,同时利用这段时间迅速整军,等时机成熟再将其一举歼灭,犹未晚也。”

“依照两位爱卿之见,莫不是眼下我大顺军连收拾关宁区区四万人马的能力都没有了?”李自成本想发怒,不过碍于他们都是开国功勋,不能直接扫了他们地颜面,于是忍了忍怒气,然后出言讽刺道。

牛金星和李岩知道闯王心中不悦,不禁一悚。然而李岩认为此事地确关系到朝廷兴衰,生死存亡。不可以因为谨慎自保而致使闯王一意孤行,酿成大祸,于是一咬牙,继续直谏道:“主上,请容臣一抒肺腑之言,倘若治罪,倒也不迟——我朝此时尚且处于戎马倥偬之中,贤能之士避居山林,强盗山贼伺机作乱;而派往河南、山东各地地州县官大多是些市井无赖之徒,仰赖主上声威,徒手赴任,只知要粮要钱,要骡马,甚至要女人。百姓常闻‘随闯王不纳粮’之言,始而延颈以待,继而大失所望。况且我军进京以来,很多下属兵士军纪不遵,耽于享乐,甚至搅扰百姓,大失民心……”

“好了,你说的这些,兴许有风闻而夸大之嫌,不能作数。”李自成突然伸出手来,做了一个叫李岩不要再往下说的手势,脸上已然带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李岩一愣,终究也没有敢公然违逆闯王的命令,因此只得委屈而讪然地中断了话语,小心翼翼地退回班内。

李自成虽然明白李岩说的多是实情,无奈自从他到了燕京之后,天天听惯了歌功颂德的话,听不见谈论大顺朝政事缺点地话,倘若偶闻直言,总不顺耳。他沉默片刻,看看李岩,又看看宋献策和牛金星,最后面向群臣说道:“东征之计已定,我意已决。倘若继续空耗唇舌,争论不休,再拖延些时日,等到吴三桂与东虏勾结,以为崇祯复仇,恢复明朝为号召,传檄各地起兵,满洲人也乘势兴师南犯,只会对我朝更加不利!况且我军到了燕京后,士气已不如前,这是你们都清楚的。所以就各种形势看,迟战不如速战,坐等不如东征。你们就不要再谏阻东征大计了!”

李自成这最后一句话,格外加重了语气,显然是警告反对出兵的大臣们,叫他们休得多言。

宋献策一直低着头,紧咬着嘴唇,踌躇着要不要像李岩一样出来直谏。然而李自成这最后一句严厉的警告,却突然把心一横,一反平日的谨慎态度。走出班来,慷慨地说道:“臣本为一介布衣,能够得蒙主上信任,多年以来一直言听计从,纳谏如流,因此臣尤为感激,发誓以忠心报答主上恩典。而今心中有言,不能不一吐为快:倘若主上东征。则局势于主上颇为不利;而吴三桂如敢南犯。则于吴三桂不利。满洲鞑子必然趁机南犯。只是我们尚且不知其究竟何时南犯,从何处南犯。

臣以为,当今之计,与其征讨吴三桂,还不如积蓄实力,加强守备,全力防范鞑子南侵。吴三桂虽有数万之众。但关外土地全失,明朝已然灭亡,他就像水上浮萍,犹如藓之疾,不足为心腹之患。而鞑子则不然,自努尔哈赤背叛明朝,经营辽东,逐步统一满洲。势力渐强。至今已历三世。皇太极继位以来,更是励精图治,无时无刻不窥探中原。妄图侵占。而今小皇帝地叔父多尔摄政,此人野心勃勃,狡诈多端,一旦我军主力前往山海卫征伐,多尔衮则率领东虏铁骑南下,或扰我军之后,或奔袭燕京,则我军腹背受敌,骑虎难下啊!”

宋献策这番煞费苦心的分析和出自肺腑的谏言,竟然让本以为自己主意已定地李自成终于不得不来。他紧皱了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问道:“话军完全可以速战速决!京城之兵,现可抽调十二万,以三倍于关宁军之数,难道还至于久战不下吗?”

“山海关乃极为险要之地,又素有固若金汤之称,我军虽众,然而火器及红夷大炮数量不足,仰攻关隘,很难速胜。倘若拖延日久,东虏兵出西协,袭扰我军粮道,或者直接扼住我军与燕京之间地道路,切断退路的话,那就凶险莫测了!”宋献策说到这里,脸上的忧虑之色越发明显。

李岩也禁不住再次附和道:“宋军师此言确有道理,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今吴三桂据守雄关,早有准备,令我军无懈可击。况且关宁军正处于以逸待劳之势,山海卫雄关险要,只要战事不能立即结束,稍一拖延,那么我军腹背受敌之日就不远了。”

李自成喟叹一声,站起身来,在御案后面来回踱步,一时间难以决断了。说实话,李岩、宋献策地话确实不无道理,也是老成之策。然而李自成对满清实在缺乏了解,在他看来,满清从后金起,立国已经三十余年,也不过盘踞于辽东巴掌大块地盘,连座宁远城都屡攻不下;数次入关,也不过是烧杀抢掠一番,依然占据不了一寸土地。况且已经大失民心,为百姓所憎恶,如何成就大业?

更重要地是,满洲人口不过四十万,满洲八旗军队也不过区区十万,再算上蒙古,汉军,充其量也只有十七八万,就凭这么点人马就想夺取中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发梦!再说自己地大顺军虽然近来在京城纪律松懈,确实做了不少扰民掠财之事,然而李自成怎么也不相信,一向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地汉人百姓们,会老老实实地接受那帮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野蛮鞑子统治。

这就印证了一个道理,譬如一个家族的长辈对晚辈们严厉些,甚至苛刻欺压,也是他们自己家族里的事,由不得外人来插手。倘若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人胆敢来横插一腿的话,那么就必然会被这个家族的族人们摒弃前嫌,团结一心地给撵出去,顺便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再也不敢打这里地主意。

李自成的这个想法,确实不无道理。然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历史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一贯的经验,偶尔也有失灵的时候;而不幸的是,偏偏这个失灵的时候被他迎头碰上了,于是乎霉运也就相应而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难道这全都可以归咎于老天吗?

当李自成正在紫禁城的金銮殿上踌躇不决之时,山海关里地吴三桂正夜以继日地筹措粮草,加固城墙,操练兵马,抓紧一切时间准备应敌。这紧锣密鼓十数天,无疑是他这一辈子当中最为忙碌而紧张地时日。

这天上午,他早早地披挂整齐,站在西罗城的内城墙上,观看着手下兵士的操练。这时,一个参将上来禀报道:“大帅,最先一批粮秣辎重,已经到达,正在运往山海城中地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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