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科技帝国-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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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搞了十几处粥棚,街上看不见饿死的人,你到江西、河南去看看,那里甭说乡下,省城里饿死人都没人收尸???哎,咱老百姓啊,这个命比草叶还薄,日子比树叶还稠(愁)啊”
柴东亮楞了半天,莫非自己搞土改搞错了?在另外一个时空,台湾和日本就是土改之后,老百姓才吃上了饱饭,同样的方法为什么在安徽就行不通呢?
思索良久,柴东亮才恍然大悟,日本、台湾是二战之后才土改的,种子都是经过良种繁育的,又有化肥增加产量,还有农药对付病虫害,而且有政府统一兴修的水利工程,所以小面积的耕地也可以保证收入。而现在的安徽农民,一亩上好的天字号水田,亩产不过三百斤,普通的地字号中等旱田,产量只有一百多斤。
就算一家四口人吧,如果只有三五亩土地,丰年的时候勉强可以半饥半饱,灾荒之年除了逃荒要饭还有什别的办法?仅仅靠土改还是无法解决老百姓吃饭的问题,农业科学的进步和生产方式的改进,也绝对不容忽视。
任何一项改革都是大工程,绝对不像小说中说的那么简单。
老人的话,令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宋教仁、杨士琦等人平日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从来没见过普通民众的生活是何等的穷困。
“各位,赶紧吃吧,馄饨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也是老了话多,几位爷甭见怪。”老头给锅里添了一瓢凉水。
几个人没滋没味的胡乱吃了几口,方清雨掏出一块洋钱递给老人,老头为难的道:“这么大的钱,我可找不起。”
柴东亮随口道:“不用找了。”
老头喜形于色,急忙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听到悦耳的嗡嗡声笑道:“咱安徽的洋钱就是好,成色也好分量也足。”
墙角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方清雨警惕的把手悄悄安在枪柄上,转过脸看去,原来是个一身热孝的妇人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大爷,能赏口热汤吗?孩子冻的睡不着,老吵着喊饿。”妇人怯生生的道。
老头看了她一眼,舀了瓢面汤倒进碗里,叹口气道:“这孩子还正长身子骨呢,肚里没食,可不就怕冷吗?一天两碗粥撒泡尿就没了???作孽啊”
小孩喝了碗面汤,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柴东亮吃剩下的半碗馄饨。
柴东亮还没说话,莫小怜将自己的碗推给小孩子:“吃姐姐的吧,这碗还没动呢,干净的。”
小孩端起碗就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就把一大碗馄饨吃了个精光,妇人流着泪道谢。柴东亮对老头道:“再给他煮一碗,算我的。”
老头忙道:“爷刚才赏的那块洋钱,喝多少碗都够,咋还能像您要钱呢?”说罢,又打开锅盖,往里面丢了十几个馄饨进去。
捞出来之后,老头特意从汤锅里捞了根带肉的骨头码在碗上面,自言自语道:“可怜这孩子,别说吃肉了,怕是从娘胎里出来也没吃过几回猪油吧?这小猪头上还有三分糠命,这老天对人咋就这么狠的心?”
小孩吃了两个之后,把碗推给妇人:“娘,您吃,可好吃了。”
妇人边流泪边笑道:“娘不饿,狗子自己吃吧。”
吴美琪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洋钱,递给老头道:“管他们娘俩吃饱。”
老头连连推辞道:“可不敢再收小姐的钱了,那位爷赏的钱咋也吃不完,不就是碗馄饨吗?”吴美琪不由分说就塞到老头手里,老头半推半就的揣进了怀里,急忙又往锅里丢了几十个馄饨,然后问道:“我说,啥时候能轮到给你分田啊?这分了田日子就好过了。起码收几斗谷子把孩子拉扯大。”
妇人长叹一声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就算分了田也没人种,再说人家官府的人说了,先紧着上次帮忙守城的人分田,我们这些人往后等等???这一等就不知道是三年还是五载了”
安徽推行的是土地累进税制度,田地多的人交的税多,土地少的人就不交税,推行的时间还不长,愿意拿土地换股票和债券的人不多,只有官员和议员迫不得已,为了保住官职和议员身份,不得不把土地给交出来了,但是僧多粥少,也只能先紧着安置淘汰下来的士兵和安庆、芜湖周边的流民以及上次帮助守城有功的人员。
老太婆把儿子叫起来上工,然后扭着小脚又走了回来,见妇人和孩子在吃馄饨,正要发作,老头急忙道:“那几位爷好心,赏他们娘俩一碗吃的。”
老太婆这才转怒为喜,然后长叹道:“我说这位妹子,你年纪轻轻又带个孩子,今后的日子该咋过啊?不如干脆找个人家嫁了,也给孩子找碗饭吃。”
妇人摇头道:“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孩子的爹被官府杀了,他死的惨啊,连个全尸都没落下,他是为我们娘倆死的,说什么我也不能对不住他,我讨饭也要把孩子带大。”说着说着,触动了情肠,一时间泣不成声。
柴东亮有些奇怪,问道:“这孩子的爹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死无全尸?”
安徽的刑罚已经改革过了,废除了凌迟、腰斩等酷刑,改打板子等肉刑为徒刑,死刑只有绞刑一种,就算是犯罪被杀也不会落得身首异处。
妇人听见他问话,更是哭的死去活来,小孩子也丢了饭碗,和母亲抱头痛哭。
老太婆絮絮叨叨的道:“这孩子的爹是被当涂县的县太爷给杀了,连肚子都剖开了。那真叫一个惨啊”
柴东亮的火腾的就上来了,自己明明已经废除了砍头、刺心这样的死刑,当涂县的县令怎么敢用剖腹这样的酷刑来杀人?
“当涂县的县知事,狗胆子也太大了我这就把他给拿了”方清雨咬牙切齿道。
老头虽然是个卖馄饨的,但是守着这绣锦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早就感觉出柴东亮这些人肯定是达官显贵,闹不好比县太爷的官还要大些。忙道:“几位爷要是真发善心,就帮这大妹子找个老妈子的活计干干,也好把孩子拉扯大。”
杨士琦一指柴东亮道:“这事儿就包在我这位兄弟身上了,他认识的财主多,肯定能帮他们孤儿寡母找条生路。”
妇人听罢,急忙拉着儿子要给柴东亮磕头,被柴东亮一把扶起。
“这位爷,不是县太爷心狠,是我们当家的犯了王法???他杀了人”妇人低声道。
柴东亮冷冷的道:“就算是犯了王法,也没有剖开别人肚子的道理?这等酷刑是哪家的王法?”
妇人一边抽泣,一边絮絮叨叨的讲诉起来。
柴东亮等人先是听得满心怒火,最后全部换做浓浓的哀伤,莫小怜、吴美琪两个女孩,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柴东亮厉声道:“方清雨,你现在就安排人去当涂县,把卷宗全部给我调过来???当涂的县知事,还是让他接着干吧”
方清雨点了点头,吩咐了卫兵几句。
柴东亮说完,神色黯然道:“咱中国的百姓真穷,民生真苦,官府真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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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百姓真穷,民生真苦,官府真混账(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百姓真穷,民生真苦,官府真混账(下)
这妇人本是淮南人,守着乡下二亩薄田,一家原本过的虽然穷倒也平安。慈禧和光绪相继离世之后,小皇帝宣统继位。说来也怪,自打溥仪当了皇帝,天下不是旱就是涝。妇人家里的田旱的张嘴,地里颗粒无收。一家人只好把田卖了逃到淮南城里讨生活,但是城里流民成千上万,哪里有什么活计?妇人的丈夫在街上找零活,妇人给别人浆浆洗洗,勉强混两顿棒子面粥喝,及一顿饱一顿的勉强过活。
这日子也没过多久,从北京到南京一首童谣就流传来了:不用掐不用算,宣统不过二年半。天下百姓议论纷纷,都觉得这大清朝廷怕是长不了。果不其然,两年半之后武昌起义推翻了满清,安徽也不例外,淮上军兵分三路从寿州起兵,一路上摧枯拉朽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拿下了多半个安徽,淮南也被淮上军第二路的张汇韬部占据。
自古兵过如筛,匪过如篦,淮上军亦兵亦匪,百姓的日子也就苦不堪言了,大户被洗劫一空,商铺也被抢掠个干净,妇人丈夫自然也没零活可干,大户都被抢光了,谁家还用别人洗衣裳。一家三口断了生计,后来淮上军被打跑,淮南被陆凯的安徽**军光复,但是城内的生机已经断绝,非一年半载难以恢复元气。一家人只好又逃亡到了当涂县。
刚到当涂,妇人和孩子就饿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丈夫眼看全家要被一起饿死,就动了杀人劫财的心思,在官道上拦路抢劫客商,还杀了两个人,没等把财物带回家里,就被当涂县的衙役给拿了。
他倒也爽快不待审问就原原本本的把抢劫杀人的罪过给招认了,县官拍案大怒:“你为何抢劫客商财物?为何杀人?”
丈夫说了一句令所有人惊心动魄的话:“把我的肚子刨开,就知道我为什么当强盗了。”
抢劫本来就是重罪,又连杀两人,当涂县判了他绞刑立即执行,临刑前,他再次提出等他死后请县官刨开肚子的请求。
绞刑执行完毕,县官还真的请仵作将他的肚子拉开,胃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片没有消化的树皮和草根。当时的惨状令围观的百姓都不忍心看了,县太爷和铁石心肠的仵作也都流泪,县令找到他的家眷,给了妇人了十五块钱让她安葬亡夫,然后大骂自己无能不能庇护治下百姓,嚎啕大哭着退堂。
妇人一边哭一边讲诉,柴东亮等人黯然神伤,身为安徽都督,治下发生这样的惨剧,他绝对责无旁贷。
这土改必须推行下去,否则流民四起处处烽烟几乎是个必然的结果,在饿死和被官府杀死这个选择题,老百姓往往会选择后者。在另外一个时空,北洋时期百姓宁可当盗匪都不愿意去种田,反正种田也得被土匪抢劫,还不如干脆自己去当土匪。所有人都去抢劫而不去生产,社会财富只可能减少不可能累计,无论谁执政都无法改变天下大乱的局面。但是仅仅分给农民土地是远远不够的,单打独斗的小农,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抵御天灾**的。还需要一个好的体制,来帮助他们提高自己的水平。
“方清雨,将他们母子安排个住处。通知安徽訾议局的议员,明天开会。锦堂兄,麻烦你通知芜湖工业园区管委会的所有成员,一起到安庆开会。”柴东亮吩咐道。
妇人拉着孩子要下跪磕头,被柴东亮一把扶了起来,莫小怜、吴美琪则在默默的擦着泪水。她们是女校的学生,吴美琪是富贵人家出身,莫小怜家里虽然不富裕,好歹姐夫也是军官起码衣食无忧,十七八岁的年纪涉世未深,她们压根就不知道天下还有如此凄惨的事情。
她们和所有青年学生一样,原本想的很单纯,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是因为满清朝廷的盘剥,把满清推翻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发现满清朝廷被推翻之后,大部分百姓的生活不是变好了,而是变的更糟糕了。
难道民国还不如大清?**难道是错的吗?她们俩心底压抑着这个想法,但是谁也没敢说出来。
几个人回到军谘府,宋教仁拉着柴东亮说有事情要谈,杨士琦仿佛没听见一般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
“光华,这加入国民党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成果需要你这样的同志来保护,这个理事你必须得当”宋教仁急切的道。
柴东亮叹了口气道:“遁初兄,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想守牧一方的平安,您的厚爱柴某心领。”
宋教仁急赤白脸的道:“光华,你怎么能这样?你也不想想,一旦袁世凯**了怎么办?**成果不是付之东流了吗?”
柴东亮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幽幽的道:“遁初兄,开诚布公的谈,我不赞成内阁制???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国家乱成这个样子,虽然是**必须付出的代价,但是这个后果却是令天下百姓承受了,目前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根本不可能收拾这个烂摊子恕我直言,临时约法我仔细的看过了,总统已经被架空成为了橡皮图章,内阁的权力更是极为有限,法院虽然独立但是没有规定由最高法院解释宪法进行最终的裁决,而参议院几乎是权力无限???三权分立必须要三权基本相当才可以互相制约,而按照您的构想,我敢肯定的是,内阁必然三五个月就要倒台一次???你担心总统**,可是按照你的制度,必然是参议院**”
宋教仁耸耸肩膀道:“参议院又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
柴东亮冷笑道:“一党之**,寡头之政治,危害之大远胜于帝制帝制起码继承权是有法律保证的,皇权为了传至子孙必然有所制约,而寡头政治因为不能传天下给子孙,则寡头必然为所欲为毫无顾忌,老寡头一死众多小寡头争夺最高权力,必然是战火连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