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军-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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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家眷要挟安庆城嘛?”
“哎!”郝十三探口气道:“大姐,你不要一口一个‘红巾贼’,‘红巾贼’的叫好不好,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是不?——呵呵”
此时说自己是坏人,比说是好人都管用。
郝十三和善的笑道:“以余大人的为人,就是我拿你们要挟他,他能开城吗?反而成就他的名节,玷污了我自己的名节。反正你们都给我好好的活着,过几天我忙完这面的事情,亲自送你们去安庆。”
郝十三转身,徒单斛等宿卫将米肉放在地上,留下余阙惊愕的余阙一家,不知道郝十三这个红巾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大,你真要护送他们去安庆啊?你那么忙,让我猴子走一趟不就完了吗?你刚才可说了‘我办事你放心’的。”猴子张三十一屁颠屁颠的追上老大,想为老大分担点工作。
郝十三轻敲猴子的脑门:“你懂什么,我送和你送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安全送到就完了呗,老大还是信不过我猴子。”
“老大不是担心你是张恺一样的人,老大的身份,亲自护送他的家眷回去,余大人能不感动吗?切!”郝十三眼仁一番,又好像想出了什么计谋。(注1)
“熬——老大这叫……以德服人”猴子张三十一焕然大悟:“那个张恺是谁?谁是张恺?”
注1:张,汉末黄巾军头领,投靠徐州陶谦。陶谦为了讨好曹操,曹嵩路过时,派张恺亲护送曹嵩家眷,不曾想,张恺见钱起意,杀了曹嵩一家。
第三十九章 酿酒事件
秀才穆有才奉命留守寿州,他不懂带兵打仗的事情,城内的防务问题,都交给吴六奇管理了,整个寿州的政务,被他处理的井井有条。
按照老大的吩咐,他谋划两片荒地,其中一片是故寿州达鲁花赤阿速那彦的牧场,能开垦出万亩良田。
郝十三倾巢而出,远道奔袭庐州,就是因为这大片的荒地,在寿州与庐州之间,只要遏住着两个咽喉,这片作为屯垦的良田,有了城池的保护,就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
穆有才可以说为寿州城秩序的恢复,费尽心血,府库的钱币是一枚一枚的数出来的,粮仓的粮食是一合一合的丈量出来的,能不废心血吗。
好不容易,逃离老大的身边,不用因为害怕被老大骂,而拼命的干活,好歹,自己也给自己放一天假。
秀才品着马奶酒,踱步在老大的卧室,醉心于欣赏墙上挂着的书画,一看就是一整天,眼看着一天的假期就这样过去了。
他暗自慨叹:“幸好跟了老大,才有机会一饱眼福,欣赏这稀世墨宝,等天下平靖,把这些书画展示给天下人看,让天下读书人,也都有一饱眼福的感觉,多好。”
“哎!”秀才又慨叹道:“老大干嘛,把穆家寨出来的兄弟都带走了,倒是留下几个,和我一块品这马奶酒多好。”
他已经忘记十几天前,他还赞叹汉家的井田阡陌,和恬淡如水的米酒呢,此时,他已经习惯这种马奶酒的清冽,醇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投老大郝十三所好,特意培养自己这方面的兴趣。
秀才拿起酒壶自斟,却发现酒壶并没有流出酒来,他摇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酒壶中已经空了,喊门外的侍卫:“兄弟,再去酒窖给我拿一瓶马奶酒!”
“长史,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侍卫无奈的回答道。
秀才感觉脑袋“翁”的一声,脑袋瞬间膨胀了十倍大,差一点让他,头上脚下戳在地上。
秀才暗叫:“坏了!坏了!惹祸喽,惹祸喽,等着老大回来挨骂吧!”
那天喝酒的场景秀才还依稀的记得,老大最喜欢这产自北蒙的马奶烈酒,给老大的烈酒喝没了,老大骂他一顿都是轻的。
明明马奶酒就剩下一壶了,刚巧就被穆有才给喝光了,老大回来,不得认为他偷懒,天天喝酒,才把酒喝光的吗?
“怎么办?怎么办?”
秀才毕竟手读书人,头脑比较灵光,焦急的踱了几步,第一时间就想到找人酿造。
可是,焦玉的匠户营基本上都是汉人,没有人懂得北蒙的酿酒手段?
“怎么办?怎么办?”
秀才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也忘记陶醉于书画之中了,如果此时有一棵树,他都能爬上去。
“咦?攻占寿州那天,我倒在地上装死,不是老大擒获一个北蒙的十夫长吗?他是地道的萌古人,肯定懂得酿造马奶酒的手段。”秀才感觉自己的眼前一亮。
那个叫俞通河的十夫长,在寿州破城时,为了抢回达鲁花赤的尸体,被郝十三扑落马下擒获,郝十三没想加害他,几次劝降他有不肯,郝十三想放了他。
可是他了解寿州红巾军的虚实,所以郝十三关着他,想等寿州附近平靖之后,再释放他另去其处。
俞通河似乎也摸清了郝十三没有加害他的意思,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好吃好喝的,干嘛不享受呢?身体似乎胖了许多。
俞通河端坐在总管府府衙的椅子上,一脸正气,眼睛看着房梁,俨然一股视死如归的凛然壮士,慷慨道:“我是不会投降你们红巾贼的。”
秀才穆有才有事求着俞通河,赶紧陪着笑脸上前,姿态放低,仿佛是哄三岁的孩子:“熬,不动怒!不动怒!我不是劝你投降的,总管让我好好伺候你,看看,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都给你吃胖了。”
“哼!”俞通河一脸正气,把脸歪到另一边。
“我的意思是,你也得帮我点忙吧?”秀才穆有才陪着笑脸,又转到俞通河的面前。
俞通河哼了一声,直接仰头看房梁,不在理会眼前的秀才。
秀才恨的牙根直痒痒,除了老大,他几时这般低声下气过?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秀才!秀才!秀才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可是秀才没有一点脾气,谁叫他给老大的马奶酒喝光了呢,面对俞通河的硬气,他只能主动坦白,争取感动:
“老实说吧,我把我们老大的马奶酒喝光了,我想让你帮我酿点马奶酒”,秀才小心的点点了手中的酒瓶:“不多,只要一点点,只要能把这一瓶装满,就够用。”
“不会!”
恩?不会……
秀才用了这么多努力,整个寿州,除了他跟老大说话都没这么低声下气,好言半天,你居然拒绝我。
秀才穆有才怒了:“老大不让我好好伺候着你,兄弟你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了——兄弟们,动手!”
就是借给秀才穆有才是个胆子,他也不敢背着老大鞭打俘虏。
老大第一次跟兄弟们动怒,是因为兄弟们胡乱的抢包子吃,那眼睛里几乎都能渗出血来,秀才现在回想取来,仍旧心有余悸。
几个大汉上前,将俞通河按到在地,脱掉俞通河的马靴,俞通河也有几分吃惊,不过受一些刑法刁难罢了,干嘛要脱鞋呢?我都多少天没机会洗脚了?
秀才拿着用一只干燥的毛笔,捂着鼻子,在俞通河的脚上刷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帮不帮我酿酒!”
这下轮到俞通河遭罪了。
被人挠脚心的感觉,不是难受,是非常难受,俞通河想笑,但确实没有发笑的理由,自己可是人家的阶下囚。
“不会!”
“还嘴硬!”秀才也看出俞通河不受这一招,他也懂得乘人之危,“刷刷刷,我刷刷刷,叫你说不会!”秀才挥舞着毛笔,大刷,特刷。
“大人啊,我真不会啊,我在中原出生,又出身贵族之家,你看那个贵族家庭,有自己亲自酿酒的啊,这都是门户奴隶的差事,”俞通河在这没头没脑挠脚心下,终于告饶道。
秀才也知道这个萌古人多半不会酿酒了,看来老大这顿骂是少不了了。
“刷,不给我酿酒,我就刷刷刷”说罢,又是三刷子。
“别刷了,别刷了,我投降,我投降”
秀才知道老大这顿骂少不了了,心中万分气恼:“投降无效,继续刷!刷!刷!”
俞通河拍地求饶道:“我真投降!我真投降!我爹和我哥哥们,也是红巾军!”
“净他妈扯淡,萌古人还能造自己人的反?刷!”秀才气急败坏,嘴里面也蹦出脏字了。
“天可怜见,我没有说谎,我爹是被废黜的蒙元贵族,我叫伯牙通河,三个兄弟俞通渊、俞通源、俞通海,和双刀赵普胜在巢湖上有水寨,我爹真是红巾军,红巾军不打红巾军!”
秀才此时再也不敢怠慢,这个俞通河,郝十三有意要招降他,以为他对自己的主子忠诚,所以忍加害。
就算是俞通河肯投降,他继续用刑,还有情可原,既然俞通河有与南派明教的渊源,这可就涉及到南北明教之间的矛盾了。
谁不知道,南派明教彭莹玉的弟子,多是以普字和子字为谱字的。
秀才穆有才与俞通河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因为一瓶马奶酒吧了,这要上升到郝十三与赵普胜的矛盾,上升到韩林儿、刘福通与徐寿辉的矛盾,就算他秀才穆有才胆子再大,也兜不住这样的事情啊。
“来人啊,派快马,带他去庐州见老大,不,见总管大人。”秀才也顾不得俞通河说话的真假了,只能去庐州,找老大定夺了。
第四十章 庐州危机
郝十三摸着下巴,仔细钻研着舆图,付友德、徒单钧两个千户被列在左右,张三十一、吴六玖、徒单斛三位宿卫百夫长侍立在旁,等待郝十三定夺处置昨夜纵火杀人的左君弼部众。
他占领庐州的主要目的有两方面,第一,为寿州的屯垦提供战略纵深,二,庐州有铁矿和铜矿,能够提供战略物资,但是庐州乃是四战之地,不易防守。
东面,就在庐州路的境内,南北两块,分别是南派明教双刀赵普胜,南派天完政权汴梁行省左君弼两块势力范围。
再往东,南面和州有元军十几万驻军,北面有濠州州的孙德崖、郭子兴彭大、赵君用红巾军,还有毛贵统领的徐州芝麻李的余部,在弹丸之地挣扎。
再在往东,北有张士诚占高邮,南有方国珍占温州,这些太远,不用考虑。
西面,西南方向有安庆的余阙。正西,蒙元行省丞相太不花、行省平章达失八鲁与徐寿辉天完政权犬牙交错的态势。
西北方向的汝宁府,有察汗帖木儿、李思齐的义兵万户。
虽然庐州可以与寿州互相依为犄角,但是庐州孤悬在外,夹在天完政权的中间,就算徐寿辉已经不知所踪,西面打的热火朝天,无论蒙元军队获胜,天完获胜,不能让庐州东西有一面可以依靠,早晚是腹背受敌的事情。
郝十三倒是想过攻占多一些城池,扩大自己的战略纵深,可是他的兵力有限,而且派系庞杂。
单从兵力来说,能够攻占庐州,已经是最大的作战限度了,而且,此时迫切的需要休养生息,整军经武,步子再迈大一点,就容易扯到蛋了。
派系庞杂,他的军队主要来自来个方面,徐州芝麻李二的旧部付友德左军千户,寿州的汉军降将右军千户吴六奇,赤马探军女真人徒单钧的千军千户,以及以寿州新兵为主的中军千户,不少军官,还是付友德的老部下。
对于这些将领,一时的小恩小惠,战斗顺风顺水,忠诚度还能有保证,一旦军队吃了败仗,哪个部下在背后捅黑刀也未可知。
若要牢牢控制住庐州,就必须得到庐州的豪强和百姓的支持,明明挺好的一场战斗,谁曾想,肥东的左君弼的军纪这么坏,仅仅一个时辰时间,就有庐州一百三十二家富户被抢掠屠杀。
郝十三虽然不是造成这件事情的直接凶手,但是他要想在庐州站稳脚跟,这个事情,必须对百姓有个交代。
左君弼和双刀赵普胜又都属于天完政权的,又都是彭莹玉的弟子,左君弼的三两万兵马,郝十三倒是不畏惧,若是他与巢湖上的赵普胜联手?不用等蒙元军队来攻打,郝十三估计都扛不住。
“杀!”郝十三一拍桌子,做了自己的决定。
徒单钧像是迫切等待的这个结果,握着刀柄往外走,准备执行总管的命令。
狼性就是狼性,血性就是血性,这是根植在骨子里的,不是在羊圈里面关了几天的狼,就可以变成羊。杀人,对于徒单钧来说,这是一件快意之事。
“徒单大人且慢!”付友德喊住徒单钧,抱拳规劝道:“总管大人要三思啊,那个左二帅左君恩,可是左君弼的弟弟,他们纵火伤人,确实该死,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左君弼算个球,只要总管一声令下,我率领我的前军千户,去肥东平了他左君弼个球巴子!”徒单钧占领庐州的首功之人,自我多少有些膨胀了,说话也变得有底气起来。
郝十三摆手,打断了徒单钧的言语,也制止住了徒单钧的行动,郝十三不是独断专行之人,他必须让眼前的两个千户,与自己的态度一致,独断专行,只能局限于跟自己从穆家寨出来的那十几个兄弟。
“宿卫官,你说这些杀人的人应该怎么处理!”郝十三不想和付友德发生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