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战国做皇帝-第2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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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莫非秦军中赵军之细作?想到此点,武安君白起目光陡然一寒,寒冷得仿佛没有一丝可及的温热。看这白起阴冷的模样,若是那细作被他捉住了,非给砸成肉糜、做成肉汤不可。
“武安君,这几日赵军在山下接连演戏,一场接着一场,这戏是不是特意做给我们观之,以此怪异来迷惑我秦军,以此牵绊来遮掩其偷袭野王之举否?”那秦军副将王龁,向着白起便是拱了拱手,将心底对赵军之猜测敞开说来。
这王龁原以为赵军如此大费周章地演戏,只是为了激怒秦军,好让秦军忍耐不住其挑衅而冲出营垒与之对战。赵军擅长步骑野战,而不擅长攻坚之术,做如此猜测,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诋毁武安君,离间将卒、君臣之举,王龁便是呵呵一笑置之不理便是了。
白起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却并未开口说话,其实副将王龁之言,他早就推断到了。
想着这几日赵军扑腾地甚为热闹,他顿时冷冷地哼了一声。据探马来报,说是那上将军赵括简直是少年心性发作,看戏看得已入痴迷状态。赵括玩得入迷了?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真正迷住的不是赵括,而是我白起,而是这二十余员、号称战无不胜的秦军战将。
高明,厉害怪不得山下的赵军如此卖力地折腾,怪不得赵括小儿如此猖狂,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就谋划了要去抄老夫的后路。毒啊竟要一场大火断了数十万秦军之命脉,竟要用粮草之危来死死卡住老夫的脖子。赵括啊,赵括,老夫真是小看你了
武安君白起心下想着,那四方大脸上已是眉头紧皱。
野王大火处处透着诡异,百思不得其解的武安君白起心下顿时泛起阵阵寒意。此时,对老马岭山下的对手——赵国上将军赵括,这曾被自己轻视的少年,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前前后后想了数遍,武安君白起对上将军赵括的警惕之情,便是蹭蹭地窜了上来,只见武安君白起重重地一掌拍向案头,沉声喝道:“赵括,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因了时代之局限,武安君白起这位战功赫赫、威震列国之战国名将,自然无法理解赵括的特种作战;更是猜不透他的对手赵括实乃历史的先知者,数年前便开始在野王谋划,这才有了出其不意、大获全胜之一击。
警惕的白起,只觉得此时如同陷进泥沼中一般,本来以为顺利地将赵军诱至老马岭下,他的总体战略谋划已现胜利之曙光,却未料到那上将军赵括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战术,这第一招使出便是击中了他的要害。火烧野王粮仓,虽然说不上是点了秦军之死穴,然则说是点了秦军之麻穴,把秦军麻得半身不遂,并不过分。
好你个马服子赵括,好你这天赋奇才之上将军赵括,够劲老夫就陪你痛快地大战一场。念及至此,那武安君白起便是扬首一呼:“中军司马,给老夫上羊皮地图”
那中军司马闻言便沉声应诺,急忙令人取来羊皮地图,便在帅案后悬挂了起来。这几天天气湿热,这狼山山顶潮气甚大,羊皮地图有些发霉,中军司马便命人取了下来晾晒。好在这两日地图收拾得还算利索,羊皮地图上的霉斑尽去,总算是没有误了武安君之大事。
待那地图挂好后,武安君白起便向秦军众将们背身而立,深情无比专注地望着羊皮地图,仿佛所有的精气神,全部的身心都扑了进去。
众将们望着白起那专注沉思的模样,无人胆敢开言打扰,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是武安君白起每逢大决策之前的习惯。看着地图静默,随后便是一道道军令发下,紧接着便是秦军之大胜。这些年来随着白起征战诸侯,众将们对白起的套路已是甚为熟悉了。
“众将且上前来——”沉默了好一阵功夫后,武安君白起摆了摆手,招呼着秦军众将向那硕大的羊皮地图靠拢。随后,便是锵然一声,利索地拔出了腰间之青铜剑,指向那羊皮地图上狼山之方位。
随着那剑尖的颤动,武安君白起那略显嘶哑的雄浑嗓音,便响了起来。
“诸将且看,此乃我秦军老马岭营垒,此乃我秦军之丹水营垒,此两处,乃我秦军决战赵军之主战场是也”武安君白起手腕微转,那青铜剑便凌空在羊皮地图上画了个椭圆形的圈儿,长身而立的他那气吞山河之势顿时凸显出来。
“我秦军锐士,长于攻坚亦长于坚守;而那赵军号称骑射劲卒,长于步骑野战。方今之势,蒙骜将军驻守丹水营垒,赵国大将赵庄率领二十五万赵军,猛攻数日却是损兵折将、劳而无功,丹水防线依旧稳如泰山”
“我老马岭防线,引得那上将军赵括亲率大军二十五万前来,此子虽有些小聪明,偷袭了老夫的后路。然则,此子纵然狡诈如狐又如何,怎不敢猛攻我营垒?嘿嘿——不过早晚是老夫的剑下之鬼而已”
“现今之势,老夫以重制轻、迫其弃其长而就其短、以步骑野战之劲卒转而攻坚之策,已是大局已定赵军陷入被动,已是命不久矣——”
武安君白起当先数言,便点名了眼下秦赵大决之势,避而不谈秦军眼下之危机,而大谈秦军之优势,这正是白起这名将的过人之处。白起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方今秦赵大决之势还在秦军掌控之中,众将莫要惊慌、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众将们深情严肃地望着那硕大的羊皮地图,听着白起气势雄壮、藐视一切的豪言壮语,登时心头的苦涩减缓了还不少。
“诸位爱将,野王之粮草被焚,当务之急乃全力打通粮道,后方这粮草源源不绝,才能彻底稳住我数十万秦军之军心”武安君白起毫不避讳地说着,紧接着便是一声厉喝,“大将王龁何在?”
“王龁在此,但请武安君下令”那老将王龁闻声,忙挺起胸膛、高高拱起双手,肃然接令。
副将王龁见如此艰危之时,武安君第一个便点了自己的将,可见其对自己期许之深。应诺时,老将王龁定定地注视着武安君白起满是皱纹的面庞,目光里满是期待的热切、死不旋踵的无悔。
“王龁,本君命你率两万步骑,自高平关突围,不管付出何等之代价,务必一举突破赵军之防线;并在两日内,打通河内郡至老马岭、丹水营垒之粮道。
“此战只许成功,不容有失。王龁,本君就靠你了,我数十万秦军之命脉,就交与你了”
“嗨——”那老将王龁响亮地一声大喊,随后便放声高呼道,“突破合围,打通防线,王龁此举若是不成,项上这颗大好头颅,献给武安君便是了”
武安君白起冷冷地扫了王龁一眼,目视着副将王龁慨然接令,便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白起又转过身来,又指着那羊皮地图,剑尖虚空定在那石长城背后的位置言道:“此处乃赵军沟通邯郸之粮道,王陵将军之五万步骑此时想来已在路上,但为稳妥起见,老夫将派出疑兵一路,用之吸引赵军之注意力,从旁襄助王陵之猛攻”
“大将车云在,老夫命你率五千骑兵,搅入赵军石长城防线,不为求胜,但为打乱赵军之谋划。你那仅剩两千只轻骑死士,也带去吧”
“武安君,轻骑死士乃我秦军最后之屏障,乃以死捍卫武安君之死士,眼下老马岭危急,我轻骑死士不可轻动。此番车云在只领其余三千骑兵即可,轻骑死士还是留给武安君吧”车云在高拱着双手,言辞恳切地言道。
车云在很明白,这次和上次的情况全然不同,这一去说不定就很难再返回中军幕府了。
上次和赵军对攻之站,白起给他的任务是只许败、不许胜,为的就是将赵军引到老马岭山下。但是那一战着实艰险,他心底明白,那不是装败,而是真的败了,并且败的是一败涂地。那日,若不是后方秦军弩兵接应,说不定他车云在早就死在赵军长矛之下,他的轻骑死士也要从秦军序列中除名了。
正因为知晓了赵军的厉害,这车云在对白起之安危才愈发上心。要知这批轻骑死士离开蓝田大营时,秦昭王嬴稷曾亲自送行,并再三叮嘱要不惜一切代价护得武安君白起周全,这些仅剩不多的轻骑死士,车云在又怎忍心带下山去。
第两百九十八章 锋
第两百九十八章 锋
第两百九十八章锋
那武安君白起闻言,却是爽朗地“哈哈哈——”一阵大笑,这肆无忌惮的笑声,令他那无敌猛将之气势,登时蹭蹭地冒了上来。
只见武安君白起手中的青铜长剑唰地一甩,便放声道:“若是老夫要靠轻骑死士来防卫,那我秦军早已是一败涂地。若是大败如此,老夫何以面对我王之厚爱,还有何面目去见我王,自刎谢罪便是了。可还有老脸逃回咸阳么
随后那武安君白起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便向着那车云在厉声喝道:“车将军,还不接令?”
“武安君,这。。。。。。”那轻骑死士主将车云在,看了看武安君白起,待看清白起那一脸的冷肃和果决之后,便知自己所请已被驳回,再争下去已是无益,于是他便心下一横,毅然决然地拱起双手,朗声回道:“嗨车云在接令”
便在车云在这声应诺落定后,副将王龁、轻骑死士主将车云在,这两员白起最为看重的战将,便是先后接下了白起之军令。白起三角眼中泛起两道寒光,冷冷地注视着王龁和车云在。只是那冷冷的目光里,除了百战名将之威严,还有一份殷切的期待。
王龁、车云在这两位大将高昂着头回应着武安君白起的目光。接令时,他们心头已是明白:自己此番冲阵,事关武安君白起战术求变之成败,更可能影响到秦赵大决之整个战局。因了此点,他们接令后那热切的目光里,便登时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凝重。
白起目光冷冷地看着王龁和车云在,竟是沉默了老半天没有再开言,只是用双手交替,不停地捋着他那幅灰白的长须。外表沉静的白起,实则心思高速运转。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武安君白起便将秦赵大决的整个战局又过了一遍。
突如其来的野王大火,令白起防不胜防,他不得不随机应变、临时调整其既定之战术。在大原则不变的前提下,白起临机应变的反制战术,就是围绕着一个“粮”字而展开的。白起的目的很明确:一是用副将王龁率领五万步骑,冲出包围圈,以打通秦军之粮道;二是用骑兵主将车云在,率领五千骑兵生力军,从旁襄助大将王陵,顺利地截断赵军之粮道。
只要秦军后方的粮道打通,只要赵军之粮道一旦被堵死,那么武安君白起原定的战术,马上就可见成效了。诱敌深入,赵军主力已被诱至老马岭下,下一步就是断其粮道了。虽然发生了野王巨变,但是武安君白起并不想调整其总体的战术,只是在攻守之间做了一点微调而已。
待心下计议已定,武安君白起便唰地一下挥起青铜剑,嘭地一声砍在案头。白起这一下运足了全力,一件又削下一个厚实的案角,仿佛将心头所有的郁闷全都发泄了出去。
刹那间,只听武安君白起扯着破锣嗓子,便是昂然一声大喊:“王龁、车云在,本君命尔等今夜便合兵一处;明日卯时,自高平关合力突围”
“嗨”王龁、车云在齐齐一声高呼,便拱手慨然领命。
武安君白起又转向帐中其余的将领,稍稍一顿,便是肃然发令道:“其余诸将,勒令各营士卒稍安勿躁,坚守以待战机。待我秦军锐士断了赵军粮道,待打通与河内郡之沟通,再与赵军大战一场”
说话时,他那颌下灰白的长须,便被冲出的急促气流激得根根飘扬起来。
“嗨”武安君白起一声令下,秦军诸位将领们,便肃然拱手一声大喝。这声大喝响亮无比,简直差点掀翻了中军大帐。
随后,秦军众将门,便在武安君白起冷肃目光的注视下,纷纷闪身出了中军大帐,急匆匆赶赴各自的营头忙碌去了,待出了中军大帐,众将领们望了望日头,已是日上三竿的申时之末了。
秦军将领中,最为忙碌的要数老将王龁了。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烫人,大日头下那老将王龁身形矫健、白须飘飘,已是忙得满头大汗。直到吃完午饭,这才消停下来。
冲阵突围,其要点在于出其不意,这眼下形势迫人,已是等待不得。点齐的五万步骑锐士,明日清晨卯时,便要冲击山下的赵军铁桶阵。这满打满算还有八个多时辰,王龁这压力确实够大的。
前番依武安君白起的计策,那诱敌深入之时王龁曾统帅大军和赵军大战一场,对赵军骑射劲卒的战力大为震撼,可以说赵军之战力,已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
劲步营方形大阵、飞骑营三骑锥,那阳光下闪烁着血光的钢铁丛林,那能在马背上刺杀的骑兵长枪,那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攻势,至今令王龁想起,仍不免胆战心惊。
此番冲阵,武安君没有选老马岭两侧的山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