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4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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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却有些不同,李东阳瞥见焦芳的眉头微微抖动,显然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所以正有所思。事态紧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借着这一问,向对方递出了橄榄枝。
“皇上的决断,咱们做臣子的当然只能尽心辅佐了。”焦芳嘿然一笑,论调和之前一样,是皇党的典型观点,可李东阳却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另外的东西,那就是苦涩和无奈。
“孟阳兄,你……难道还知道些什么其他的?”李东阳追问了一句。
如今的内廷已经完全脱出了外廷的掌控,虽然士党这边费劲心思的安插了几个眼线,可那些人的地位都太低,千辛万苦送出来的情报中,也只有正德的大致动向而已,涉及到细节问题,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不过皇党那边应该有所不同,就李东阳所知,焦芳近些日子就经常在紫禁城中走动,西苑那边也没少去,若说他知道些什么内情,也在情理之中。
焦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景阳钟声敲响,他抖抖袍袖,率先入殿而去,李东阳也只能收起疑虑,快步追了上去,就在越过焦芳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听到焦芳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不看着又能如何呢?”
这话着实的击中了李东阳的要害,他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一时竟是没法应对。
“西涯,莫要中了奸计,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莫要忘了,辽东那边……”王鏊就跟在李东阳身后,这时也是低喝一声,他这话既是在提醒李东阳,也未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对手,还是按照从前政争的模式应对,结果在不知不觉中,对方竟然已经布下了如此多的暗着,而且发动在即,要不是有那场天灾……
王鏊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自己这边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这多人联合起来,居然在两个少年面前束手束脚,全无章法,到最后只能指望老天来收拾敌人,死后怕是都没面目面对先贤们了。
“那是天灾,他逃不过,避不开的”管他是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王鏊加重语气,将这些日子说了无数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虽低,可焦芳离的不远,终究还是听到了,他身形稍稍一顿,可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对于皇上和唐伯虎等人的从容,他的感触比李东阳等人要深刻多了,一切都在按既定方案进行,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拿那个政法学院来说,正如李东阳等人所料,皇上就是打算用那些落魄书生当做幕僚的,而且连名字都定好了,就叫参政院。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往宫里跑,就是因为得了正德的旨意,去西苑教授政务的,他的学生就是书院里的学生,而他教授的内容,就是三公公在早朝上记下来的那些政事,他需要对其进行全方位的解说,并且对学生们拟定的对策予以评判。
由于参加的人数很多,而且文化程度、出身也是参差不齐,所以讨论出来的结果,往往都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策,算不得多出彩。
不过,由于这些人跟地方上没有牵扯,所以,他们拟定的策略也没有私心夹杂其中,完完全全就是当做了学院的功课在完成,效率既高,相对也公正。
现在固然还及不上朝堂上的大臣,可只要不断的学习,持续一段时间之后,这政务院到底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只怕李东阳的推测,虽不中亦不远矣。
打从心底里讲,身为大学士,焦芳对政务院也很排斥,毕竟这机构发展起来之后,将会替代内阁的功用。
不过他教学生的时候,却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一来有皇帝的旨意,他不敢,也无从抗拒;二来他的儿子焦黄中也在政法学院当中。公私并存,焦芳也只能抛开杂念,为此尽心尽力了。
想到自己那个儿子,焦芳也是苦笑,好歹也是个举人,却混迹在了一群落第秀才之中,实在有些难堪。
可他倒也理解儿子的选择,除了那些家业繁盛或者已经功成名就的,没当官的毕竟是多数,可以这样说,大多数读书人其实都算是落魄的。
而天下间的士人本就是依附皇权而生的,又有几人能抗拒天子门生这名头的诱惑?何况还能以和阁臣差不多的方式参与政要,若是能年轻个三四十岁,焦芳自问也是抗拒不了的。
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挖内阁和士人的墙角,还让他们没法出声反对,毕竟明面上处理政要的是皇帝自己,只是有人帮他准备了发言稿而已。
所以焦芳才会有那句叹息,在眼下情势下,外朝的大臣们能做的,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了,不然又能如何呢?
夹杂在那些看似平庸的决策之中的,还有很多没人特别留意的处置,比如严嵩调任户部,然后又奉旨去天津督办漕运。表面看起来,这是皇上关注粮食问题,可焦芳却知道,严嵩实际上是去天津建港口的。
随行人等中,一部分是投靠皇党的低级官吏,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到两个副手,这些副手都是出自政法学院的学生,再有就是唐伯虎配给他的几个幕僚。
而山东的几个卫所的指挥使也都被调换了,虽然继任都是从原地提拔起来的,可既然得了皇帝亲自提拔,这些人又岂能不感恩戴德?
更何况,其中有没有其他门道。也是很难说的,比如威海卫的任命就比较古怪,提拔千户赵忠做指挥使也就罢了,可那个副指挥使扈三娘分明就是个女人啊!这样也行?里面没有古怪才怪呢。
当然,朝堂上没人会留意这样的小事,不过是几个武将的任命罢了,他们哪里有余暇去关注?可就是靠着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伎俩,皇上和谢宏已经完成了布局。
对于谢宏的谋略,焦芳也是感佩不已,可以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了。实际上,若是没有那场天灾,焦芳甚至可以断言。今年的八月,将是士人们遭受第二次重大打击的时刻,按照他的推测,近期就应该是摊牌和收网的时候了。
因为那场天灾,焦芳这才存了疑虑。甚至有些动摇,可过了近月时间,他也慢慢的稳住了阵脚,皇上这个正主儿都不急呢,自己有什么好急的?
斑葛,皇上现在是把朝臣们当猴儿耍着玩呢,政务少的时候,就变着法儿的挑起皇党和士党的争端,然后自己看热闹。
可焦芳却不在乎,反正大家都是猴,都会被逐渐淘汰出政坛,那何不热热闹闹的收尾呢?好好配合,至少能给焦家争得一分先机,至于脸面什么的,随他去好了。
“皇上驾到……”
“臣等……”
“众位卿家平身吧。”
低沉的朝拜声和正德的春风满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对比也同样存在于双方的外型上,一边是须发皆白,日幕西山的老头们,一边则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对比无所不在,鲜明之极。
“今天,朕有一件好事要告诉各位卿家,嗯,大大的好事”还没等朝臣们都起身呢,正德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没人出声,皇上的好事,就是大伙儿的坏事,因为他的快乐通常都是建立在大家的痛苦之上的。在这么个要命的时刻,皇上有好事,对大家来说,简直就是大大的噩耗啊。
当然,事情也未必就那么坏,也许是联赛赢了,又或者练兵时玩的开心了,再可能是皇后有喜了,这些事儿也都是皇上的好事,对大伙儿来说也不是坏事,尤其是最后那
……,
忐忑和期盼混杂在了一起,数百道眼光焦虑的眼神注视在了正德的………靴子上,当然了,没事谁敢正视天子?
“你们想知道是什么事吗?”正德贼兮兮的笑道。
“咕咚!”
张升本来正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来个干脆的好了,不曾想正德却卖了个关子,结果他一跤就跌在了地上,老半天没爬起来。
“看来张尚书是很想知道的,唉,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想知道的话,你可以对朕说嘛,你不说,朕又怎么会知道你想知道呢?再说了,若是朕不想告诉你,你跪下来求朕,朕也不会说啊”
除了几个上前扶张升的,剩下的人对视一眼,都有了大难临头的感觉,很喜然,皇上又在恶搞了,那就说明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那也就是
,…
“臣等愚鲁,恳请陛下明示。”杨廷和闪身出班,打断了正德夹缠不清的长篇大论。
“原来杨先生也很八卦啊,那好吧,看在大家都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朕就跟各位说说吧。”正德的评语让杨廷和很憋闷,明明是皇上你挑起话头的好不好?
“消息是从辽东来的”正德扬了扬手,有那眼尖的看到了,他手中正拿着一封信笺。
辽东二字一出,大殿内就象是有一阵yīn风吹过,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果然辽东有了变故,而且还是和大家期望相反的那种变故吗?
“辽东巡抚谢宏有奏,在圣天子,呃,也就是朕的关注下,辽东军民勤勤恳恳,倾力劳作……,………辽东丰收!”
下一刻,正德的话验证了他们的不祥预感,最后的四个字有如一块巨石砸在了众人心头,让他们再眼发黑,喉头发甜,耳中也是嗡嗡直响,除了那五个字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景象。(未
正文第525章反击的序幕
第525章反击的序幕
“怎么可能?”
可能是被肉体上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力,所以张升倒还能做出反应,不过从他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大明的礼部尚书已经陷入了狂乱的状态,否则他不会把这句所有人的心声,就这么大声喊出来的。
正德没追究张升的失礼,反倒饶有兴致的问道:“咦?为什么不可能?你们不知道吧,辽东巡抚做出了新式农具,开垦了很多荒地,会丰收有啥可奇怪的?”
“明明……”张升是有些不淡定,可终究还没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新式农具什么的他当然知道,甚至还存了心思,琢磨着等锄奸之后,是不是把那些东西也收刮过来,若是效果太好,派人去偷师也是不错。
后来得了陈世良的信报,才知道新式农具对畜力依赖很大,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对田间的活计不熟,可相关的事他却知道不少,佃农可比牲畜便宜多了,那新式农具自家根本就用不上。
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不管有多神奇的农具,麦苗也扛不住冰雹啊辽东明明就有冰雹啊
张升真正想说的也是这个,只是这件事一直都没挑明,所以他也说不出口,否则旬月来被罢官的那些人就是他的榜样,那些人的罪名只有一个,那就是:渎职,尸餐素位。
明知辽东灾情不报,这罪名比那些人可大多了,张升好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当然会悬崖勒马了。可是,他心里却被那个巨大的疑惑搞得翻江倒海的,若是不能弄个明白,他只觉死都不会瞑目。
“看,朕没骗你们吧?大丰收诶,多喜庆的事儿啊。”正德得意洋洋的说道,他长得本来就英俊,笑起来更加帅气,可众臣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是一张嘲讽脸,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启禀陛下,昨天微臣收到了辽东巡按陈世良的奏报,按照信中的说法,辽东似乎有天灾降下,尤以辽西最重……若是此言不虚的话,辽东巡抚的奏报就值得商榷了吧?”
到底还是年轻,杨廷和的反应比张升快多了,只是改动了一下收信的时间,就把话堂堂正正的说出来了,顺便还质疑了一下谢宏的诚信,暗示他谎报军情。
是啊,事情还没绝望,还有这种可能性呢
众臣本来都是呆若木鸡,或者一脸不能接受事实的表情,听了杨廷和这话,也都略微振作起了精神,凝望着正德的靴子,屏神凝气的等着听他的解释。
“哦,朕正要说起这件事呢,这冰雹么……”正德又拉了个长音,显然是要将吊胃口进行到底了,不过这次大伙儿都有了准备,倒也没人象张升一样失足。
“可以说下了,也可以说没下,反正对庄稼没造成任何影响,呃,辽西除外……”正德说的是事实不假,可在朝臣们听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到底是下了还是没下啊?
杨廷和出来了还没来得及站会去,于是,不论是立场如何,在这一刻,意见是统一的,众臣的视线都投了过来,其中充满了鼓励和信任。
“陛下,微臣斗胆,敢问详情如何?”众望所归的杨廷和也只好硬起头皮,继续追问道。
“三儿,给他们念念吧。”正德应该是玩够了,一脸无趣的样子,把信递给了三公公,后者躬身接过信,然后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辽西事,臣有不查之过,幸有金州木城驿驿丞王守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才高八斗……”
众人面面相觑,在奏章中,谢宏先是似模似样的请个了个罪,然后突然话锋一转,开始称赞起王守仁来了,而且还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