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4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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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就这么办吧,朕准了。”正德点点头,又道:“曹元,有了山东的例子,大明各地的卫所也该整顿整顿了,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你回去拟个章程,尽快交给朕。”
“微臣遵旨。”
难得看到正德有了反应,阎仲宇身在局中,无暇多想,可李东阳的脑子却是急速运转起来,而且很快有了结论:皇上是趁机要把各地卫所掌握在手中,然后循故例,推行辽东新政
不过,还是那句话,从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可这事儿却是不合时宜啊,难道皇上不知道辽东的天灾?还是说没了谢宏的指点,皇上只会墨守成规?
李东阳依旧很迷糊,甚至连正德和曹元一唱一和的,当场把事情敲定,他都没做出任何举动。总的来说,士党还是以他为尊,他既然不动,这事儿也就顺顺利利的通过了。
与这事儿相关的,那几个军将的处理办法,以及朱钦被罢免等等,自然也是一并通过。在场的人当中,也不是没有与朱钦交好,或者有渊源的,可在这种时候却也不敢跳出来。
没有李东阳等人的力挺,在正德的强势之下,那还不是出来一个倒霉一个?朱懋恭已然为大义献身了,自己当然要留得有用之身,以图后报了。
有了阎仲宇的前车之鉴,接下来奏事的人就更加小心了,上奏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小,生怕又给正德抓到什么把柄,自己倒霉不说,很可能还会连累同僚。
而正德仿佛也是再次睡着了一般,除了‘嗯啊’二字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应。
琢磨不透归琢磨不透,眼见朝会已经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已近正午时分,可离结束却还是遥遥无期,朝臣们都有些着急,即便有那心宽的,心里不急,腿脚却是发软,一把年纪了,一站就是两个使臣,这谁受得了啊?
见李东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鏊却是耐不住xìng子了,他当即使了个眼sè给兵部右shì郎陆完。
阎仲宇刚刚遭受过打击,险些罢官去职,陆完也是心有余悸,可那件既定的事情可谓事关重大,又有他本身的原因在里面,他哪里架得住王鏊的催促?于是也是硬着头皮出了班。
“启禀陛下,宁王宸濠上奏,如今江西盗匪四起,地方不宁,因此宁王奏请陛下,请求恢复护卫,以协助地方,肃清盗匪,未知陛下意下如何?”
陆完此话一出,金銮殿上便是一片静默,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在回dàng,除了少数知情者,每个人都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本来就在找茬,在避种时候提这种事,陆全卿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自永乐年以后,哪怕是在边镇,却又有那个藩王有过护卫?何况还是宁王这个身处大明腹心之地的藩王?当今天子颇有韬略,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众人看向陆完的眼光,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宁王叔?恢复护卫?那就恢复呗………………”正德像个没事人似的挥挥手,“宁王叔人品还是不错的,朕登基的时候,他还给朕送了礼物,虽然他的烟火没宣府的好看…不过也还不错了。”
“……………一片寂静。
皇上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真是搞不清楚呢,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应承了。不少人心中都是懊悔,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来提呢,宁王爷出手可是很大方的,提议的人的收获想必更加丰厚吧?
“继续吧。”正德又招了招手,示意继续议事。
虽然达成了宁王的请求,可王鏊心里一点也不高兴,丢出这么大的一个噱头,依然没有试探出皇上的目的…这场朝会或者说是罚站到底有没有头啊?
“………………陛下先前有旨,令各镇、巡官查照先年年例开矿采办,然这浙江银矿矿脉已绝,请陛下收回成命,以示恩泽。”
提起此事的是户部shì郎王俨,开矿的事情是今年年初正德颁下的旨意,各地虽一直以敷衍为主,不过有了圣旨,多少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福建四川虽然都是应命,可浙江这边的抵触情绪一直很高,到现在也只是以矿脉已绝来作答,并无半分银两送到,户部这边也很是头疼。
等王俨见到宁王恢复护卫这么大的事情都顺利过关,也起了心思,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
“他说矿脉绝了就绝了?可朕怎么听说,浙江的银矿仍在开采啊?”
正德一开口,王俨就已经在心里叫苦了,倒不是正德有调查令他吃惊,只是他很清楚,今天这场朝会的主题就是找茬,只要皇上的回答不是嗯啊二字,那就一定会有人要倒霉。
而自己好死不死的就撞在枪口上了,皇上既然已经开始质问,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仟么,当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王俨,你不是吃了朕的回扣了吧?”果然,正德一脸狐疑的看了过来,问出来的话更是让王俨哭笑不得。
虽然他确实收了好处,可那个应该不叫回扣吧?礼尚往来而已,皇上您咋能这么粗俗呢?
“算了,你这个shì郎不要干了………………”正德又是一摆手,往朝班末尾指了指,道;“严嵩。”
“微臣在。”
“王俨渎职自肥,被朕罢免了,你就到户部做个shì郎吧,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
“臣遵旨。”(未完待续
正文第512章新旧官僚
第512章新旧官僚
3/4,请别离开,下面还有~
又是一次一唱一和,依然没人跳出来反对。
王俨提出这个议题本身就有些不合时宜,而正德的做法也很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欲驳无从。王俨不过是个户部右侍郎,严嵩原本则是吏部左侍郎,这此调任根本就是降职诶。
而且,士党的底线是辽东,结果正德半点不提灾情二字,其后的赈济更是了无踪迹,其中的味道实是让人疑惑。
“哦,都到这个时间了啊?朕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罢……”完成了对严嵩的任命,正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失声叫了一嗓子,便匆匆起身而去了。
哦,未时,准确说是下午两点……这是什么时间?怀表这玩意在京城的普及率还是很高的,不少大臣身上也都带了一块,这会儿也都纷纷对时。
“是……棒球联赛开始的时间。”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说出来的答案却是切中要题,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继而相视苦笑。
莫名其妙的一场朝会,开始、过程、结尾,无不稀里糊涂,唯一庆幸的是,底线保住了。虽然皇党在户部的职权又加重了,可国库本身乏粮,就算他们把户部打造成铁桶一块,那也无济于事。
尽管嘴上都说得很笃定,可朝臣们的心里却不怎么托底,总觉得有一丝隐忧萦绕心头,让人如刺在哽,难受极了,直到……人群中再次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会不会谢宏已经有了对策,所以皇上才会胸有成竹……”
声音很低,可对众人来说,却如同一个响雷一般,这句话击中了他们心中最脆弱的那个地方,激起了无数惨痛的回忆,让他们痛彻心扉。
“谁在这里妖言惑众?”洪钟须发皆张,瞪着眼睛在人群扫视着,发怒的可不止洪御史一个,说话的人当然不会站出来了。
张升慨然道:“天心厌乱,故而降罚,他又能有什么对策?无非是从前那些歪门邪道罢了,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必然能完成锄奸大计。”
“是,是,张公说的是。”想到这个既定事实,大臣们也是恢复了信心,只是心中的那一丝隐忧却是挥之不去,始终在阴影中逡巡,毕竟,皇上的信心不象是装出来的。
……
正德的信心的确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
“万岁爷,辽东那边……您真的不管了?”
今天的议题是早就定好的,可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计划却还如常执行,别说大臣们,就连三公公这个知情人心头也是疑惑不解。
“辽东有大哥在,会有什么事?”正德步履匆匆,百忙中反问了一句。
“万岁爷,那可是冰雹啊,大冰雹……”三公公抽着冷气提醒道。
“冰雹?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某种包子,能吃的吗?”正德又反问。
“……”三公公泪目,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天上掉冰块下来,会把庄稼什么的砸倒,然后……”
“这样啊……”正德身形一顿,摸摸下巴,突然又笑了起来:“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嗯,小三儿,你放心吧,区区冰雹而已,大哥肯定有办法的,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万岁爷,您这信任也太盲目了吧,连冰雹是啥都没搞清楚,就这么放心?三公公无言以对,一边的刘瑾也是龇牙咧嘴,要知道,那可是天灾啊
……
尽管还有些隐忧,可朝会散了终究是好事,无论立场在哪一方,饥肠辘辘的朝臣们却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因此,虽然不是急着看比赛,可众人也都是步履匆匆,眼见着就到了承天门。
可远远的,众臣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声,听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承天门外,让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李东阳愕然问道。
做为皇城的大门,承天门向来都是个寂静肃穆的地方,这里有人聚集请愿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可却都跟士大夫们有关,如今却是无人知情,那就有些古怪了。
身份高的动嘴,身份低的跑腿,不多时,就有人把确切消息报了回来。
“回禀李阁老,许多民众打从承天门前经过,正往南镇抚司方向聚集……”
“民众?南镇抚司?”李东阳迷茫了,要是珍宝斋、候德坊那些就罢了,八成是又有新花样,百姓是去看热闹的,可南镇抚司?那里可是凶险之地来着。
“只是经过,何以如此喧闹?”杨廷和对细节很关注,生怕又是谢宏搞出来的什么阴谋,比如想借机生事,暗算几个大臣之类的。
“启禀杨大人,经过的民众或者推车,或者背负肩扛,都携了米粮之物,而承天门外停了很多车马,难免有些冲撞,是以……”
“米粮?冲撞?”杨廷和也迷糊了。
车马、碰撞什么的本身就令人费解了,朝臣们上朝当然不会是走着来的,车马仆从也只能是停在承天门外候着。可百姓们哪怕负了重,又怎么可能冲撞大人们的车驾?
要知道,京城百姓可是很懂规矩,也很守本分的啊
而且,他们携着米粮去南镇抚司?难道谢宏急红了眼,传令南镇抚司在民间收购粮食?
“下官听说……”说话那人有些迟疑了,接下来的话实在是不好出口,可面对多位高官的问询,却也容不得他回避。
“照实说”王鏊一拂长髯,语气颇为严厉,可声音却带了点颤音。
“是,王阁老……民众听闻了辽东灾情,于是拿出了家中米粮,欲前往南镇抚司,将其捐出……声势极大,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往南镇抚司聚集……”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可是明朝,对世人来说,募捐这种事远不像后世那样习以为常,虽然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俗语,可往往也不过局限于邻里、亲戚这些关系较近的人之间。
一地遭灾,天下支援的事情,别说大明,就算是上溯个几百上千年,那也是闻所未闻的。
有地遭灾,朝廷能及时赈济,那就已经是德政了,眼前这种,完全就已经超出了儒家圣人的想象,让人想感叹,都无从引经据典了。
“京城百姓何时变得如此古道热肠了?”这句话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古道热肠?应该不是这样……”可反驳的理由更充分,结合京城的粮价来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舍己为人了。
“是礼部的引导,还是顺天府的教化之功?”官僚们的本xìng暴lù了出来,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合理的,功劳总是在官府衙门这一边,具体怎么分,那就要一起商议商议了。
“休要胡说,礼部上下素来秉持大义,又怎么会做这种助纣为虐之事?”张升的断然否认也是让人惊异,不过仔细一想,众人也明白了他意之所指。
又是跟辽东有关!又是yīnhún不散的谢宏!
“又是这妖孽……”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他到底是如何蛊huò人心的,竟然能……”
从百姓手中取得钱粮,在场的人都很很擅长,无非就是巧立名目,然后皮鞭加木棍,苛捐杂税也就收上来了,可让百姓心甘情愿的去募捐……
这种事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尤其还是在如今的情形下。
京城粮价飞涨已近一年,就算是高价从民间收粮,能不能收上来都是未知之数,百姓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智慧,这种宜,也未必就看在眼里。
“莫非皇上的信心就来源于此?”王鏊狐疑道:“可就算京城的平民都被动员起来,可也是……”
“不足也应该加以阻止才是,若是有几十万石粮食送过去,真给他渡过难关了怎么办?”料敌从宽,对敌从严,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