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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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等齐心合力,那奸佞必不能得逞。”刘健听出了李东阳话里的意思,也是安了心。事关重大,尽管明知以李东阳的思谋深远,不会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可在得到对方亲口应承之前,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心。
“当”随着景阳钟的敲响,让大臣们苦侯了三天,并且忐忑了三天的大朝会终于开始了。
“皇上驾到”与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大臣们不同,许久未见的朱厚照同学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走向龙椅的时候,他甚至还面带微笑的向下面挥了挥手,让众臣倍感心酸。
唉,老了啊居然被两个小破孩给逼到这种地步,后世的史书上肯定会这样记载:正德初年,朝中衮衮诸公,尽是庸碌之辈,以至奸党横行,祸乱朝野而不能制,直至若干年后,方有有志之士匡扶正义云云。
唉也不知那时的有志之士还有没有大伙儿的份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尽管内心苦涩,可嘴上还得言不由衷的恭贺一番,谁让今天的正题是朝贺呢?
“众位爱卿免礼。”正德摆摆手,道:“今天除了朝贺,朕还有些事想和众位爱卿议议……”
来了众臣都是心头一紧,按章程,今天是不需要商议政事的,但是正德元年以来,不寻常的事情太多,也不在乎多这一桩了。
“司礼监提督王岳……”正德悠然说着,朝臣们心中又是一沉,提起王岳,显然是要说谋逆的事儿了,对两代天子的谋逆……难道皇上真的要把事情搞大?
“陛下,此事实乃另有隐情,请陛下明察。”闵圭第一个跳了出来,谋逆也是有关刑律的,大理寺卿燕忠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他这个刑部尚书当然是责无旁贷了。
“隐情?闵尚书,你知道朕要说什么?”正德愕然问道。
“老臣……”闵圭一下子噎住了。
现在宫里面的消息一点都出不来,王岳到底是生是死,死前有没有招供些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他能说啥?说王岳是冤枉的?还是说王岳是主谋?不知道正德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之前,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在金銮殿上做假证是很危险地。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你出来干什么?回自己的职位呆着去。”正德指指闵圭原来的位置,示意他站回去。
“老臣遵旨……”闵圭脸上火辣辣的,本来想抢先堵住正德的话头,结果被正德给堵回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回去呆着?老夫又不是狗……
“所以呢,朕总是告诫众位爱卿,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饭可以乱吃,话能乱说吗?你们看看,闵尚书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啊,他都不知道朕要说什么就说有隐情,这显然是对人不对事,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探讨国家大事呢?朕实在是很心痛啊”
正德借题发挥,好好教诲了众臣一番,语气和神情都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皇上说的是……”众人无奈,却也没法反驳。这事儿也不能怪闵圭出手太快了,皇上说的是这种大事,偏偏把声音拉那么长,很显然是个陷阱,谁赶上谁倒霉,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然又能如何呢?
“其实朕就是想告诉大家,司礼监王岳、黎钟、赵廉等人,以及锦衣卫提督牟斌、同知石文义,还有京营总兵萧诺……”正德又拉了一个长音,可这次却没人上当了,众臣都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纯心跟正德拼一下肺活量。
“……死了。”正德倒也干脆,见没人上当,也就不卖关子了,干净利落的说出了下文。
……殿内一片静寂。
正文第343章朕闻……
第343章朕闻……
群臣的惊愕和默然,其实并不是因为那几个人身死的这个结果,而是对正德说话的方式觉得很陌生,同时也很茫然。
朝议是很正式的场合,说话也是有些讲究的,比如要上奏谁死了,你得说明这个人与何时何地因何而死,不然的话,谁知道你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啊?
所谓的殿前失仪,就包括了这种情况,要是某个大臣这么说了,还有人跟他有仇,事后他肯定是要遭弹劾的。
但是,现在说这话的是皇帝,那就没咒念了,皇上很少在正式场合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可平时却经常在嘴里跑马,因此,大家也没法计较,只能是默然以对了。
“陛下,老臣请问这几人因何而亡故?若是有罪责在身,何以不交刑部或大理寺……”闵圭刚被训斥,脸皮再厚,一时也不敢出声,朝议也不好冷场,因此,大理寺卿燕忠只能无奈出列。
燕忠是个性子比较随和的人,在九卿之中也很低调,不受人注目的程度仅次于工部尚书曾鉴,其实是不怎么适合出任大理寺卿这样需要杀伐果断的位置的。
今天也是没办法了,皇上要清算,执掌刑罚的大理寺和刑部必须顶上去,而且还要据理力争,至少要在道理上占得上风,这是一切行动的前提。
“嗯?”正德眉毛一挑,惊咦着反问道:“司礼监和锦衣卫都是天子家事,什么时候轮到大理寺和刑部来管了?众位爱卿,你们还讲不讲规矩了?”
“老臣……”燕忠也是脸上火热,心下迷茫。
皇上你不是要以这几个人为契机清算吗?我虽然是打算据理力争的,但实际上也算是配合你了,怎么连我也呛啊?再者说了,皇上你既然不打算讨论这几个人的话题,你干嘛又挑起来话头呢?难不成你也是对人不对事,就是找茬呛人呢?
“陛下,大理寺卿只是惊闻之下,欲辅佐一二,略效微薄之力罢了,并非有意干涉,还请皇上明察。”出班给燕忠解围的是礼部尚书张升。
正德虽然每句话都在呛人,但是却很是让张升松了一口气。尽管这意味着今后没法干涉内廷之事了,可雷火之夜的责任,若是只追究到那几个死人为止,那么就意味着大规模的清洗不会发生了。
难道这又是一次政治交换?不单是张升,在场的很多人都有这个想法,用不清算,换取内廷的稳固和合法性?
如果是这样,那么倒也合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内廷本来就不是外廷可以干涉的,别说死个几个太监,就算是皇上把太监都杀光了,外廷也只能提出劝谏,说为人君者不可太过残暴罢了。
“这样啊?那好吧,朕就宽宏大量的不予追究了。”正德摆了摆手,做大度状。
“皇上圣明……”殿下众臣也是口不对心的做欢欣鼓舞状,嘴上说的好听,暗地里却都是翻着白眼,不以为然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原来那几个人死了,可司礼监和厂卫却需要继续运作,因此朕任命了几个新人,今天也给众位爱卿介绍一下……”
这是要论功行赏了?众臣相互对视,都觉得似乎摸清了正德的套路,除了三品以上的重臣之外,多数人的心情都是更放松了。
皇上重新掌握厂卫固然很可怕,但是比起迫在眉睫的大清洗来说,这也不算什么,来日方长,当初先贤们既然能把厂卫给拴上链子,咱们当然也未尝不可,怕什么?
“司礼监掌印太监是谷大用,秉笔太监马永成、谢桑二……刘瑾掌管东厂,丘聚督管京营……此外,朕任命了钱宁做锦衣卫指挥使,江彬为十二团营的总兵……”正德自顾自的说着:“当然,朕今天就是告诉众位爱卿一声。”
“……”这事儿皇上您不说咱们也知道,除了心里的腹诽,没有任何人发出反对的声音。
正德的话也就只能是个通知了,那些个任命早就已经是既成事实,以谢宏的狡诈和皇上的聪明劲,哪怕大伙儿说出来个天花乱坠,他们也不会把嘴里的肉吐出来的。
此外,众人心内都存疑,因为正德还没提到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谢宏。对外廷来说,这人是罪魁祸首,可对皇上来说,这人却是最大的功臣,论功行赏怎么能没他的份呢?
名单里面倒是有个姓谢的,大伙儿也没听过那个名字,但很显然不是谢宏,大概又是某个无耻下流的阉竖吧。
“陛下,下面呢……”张升听得过于专注,甚至都忘了退回朝班,等正德话音一落,他连忙追问道。
“张尚书,朕的下面也是你能关心的?”正德脸一扳,怒哼了一声。
“老臣不敢……”张升也闹了个大红脸,赶忙伏地致歉。他算是发现了,皇上今天就是要找茬的,不然怎么话里话外留了这么多陷阱呢?莫非是因为不得不隐忍,心有不甘,这才用这种小孩子的办法发泄么?
不过,若是能就此收场也是件大好事。罚站三天,加上厂卫京营的控制权,对外朝来说可谓前所未有的重大损失了,可比起被谢宏那个疯子清算屠杀,这样的结果却让他们很是欣慰。
正常来讲,即便是太祖、成祖那样雄才伟略的君主,也很少会对士人进行大规模的清算,更遑论之后的守成之主了。但是谢宏和正德两个不走寻常路的加在一起,产生的效应却是非常恐怖的,大屠杀到底会不会发生,是很难预料的。
夜长梦多,为了防止皇帝搞出来新的幺蛾子,就此结束才是比较理想的结局。
“陛下,既然无事,是不是……”张升也被斥退,户部尚书韩文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开了一次朝臣主动要求退朝的先例。
“慌什么?朕还有事要说,”正德就是个专门跟大臣们做对的主儿,当然不会让他们趁心如意,“张敷华”
“……老臣在。”张敷华愣愣的站了出来,他很是摸不着头脑,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清算?可无论怎么排,自己也不应该排在第一个啊?
就算当初那场言潮,也不是自己第一个发动的,顶多也就是在言潮大起之后,居中协调调度罢了。雷火之夜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在谢府静坐,什么意见都没发表啊?
“朕闻……”正德抑扬顿挫的说道:“你的嫡子张树和仗着你的权势,在家乡胡作非为,横行不法,可有此事?”
“皇上明鉴,老臣冤枉啊”尽管被正德的跳跃性思维搞得晕头涨脑,可张敷华还是第一时间喊起了冤,这是被皇帝问罪时的下意识的反应,不需要经过大脑,是每个朝臣的必备技能。
“冤枉?”正德冷哼道:“朕可是听说了,当**儿子驱车在闹市疾驰,撞倒了一名女童,结果他不但不停车设法施救,反而从女童身上碾压了过去,导致该名女童当场死亡,嗯,还碾压了数次,这是何等的凶残呐你,现在还要抵赖吗?”
“皇上,就算是民间量刑也要讲个证据,何况张大人又是当朝九卿之一,为了朝廷的体面多少也要有些顾忌,怎么能用传闻之事,向张大人问罪呢?此事于情于理都是多有不合啊”
此时正是同气连枝的时候,尽管刚刚被喝斥了,同时也摸不清正德的真实用意,但闵圭还是挺身而出,维护同僚。
“老臣回家之后,必会彻查此事,若事实如此,老臣必不避嫌,自当大义灭亲。可老臣身居高位,难免得罪小人,市井传闻多为毁谤,实在难以尽信,还请皇上明察。”张敷华一脸激昂之色,慷慨陈词。
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发生,张大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却能肯定一点,以他张家的权势,别说碾压死一个女童,就算是十个百个,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和手尾的。
除非地方官疯了,否则没有人会为了几个平头百姓出头的,他可是左都御使得罪了他,还想升迁?那就是做梦,除非有阁臣力挺,否则左都御史想要摆平一个知县甚至知府,需要的,也不过就是派出一个监察御史罢了。
所以,他很笃定的说出了这番话,证据,那是肯定找不到的。
身为左都御史的嫡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那就算不得个事儿,惹了麻烦,却理不清手尾,那才是真的不合格呢若真是那样,就算皇上不提,张敷华自己也要清理门户的,连几个老百姓都搞不定,还谈什么出仕入朝堂?那不是自杀么
无论皇上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既然没有证据,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给自己这个九卿定罪,若是开了这个先例,那以后皇上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自己甘心伏法,朝中的同僚们也不甘心啊。
“请皇上明察”以阁臣为首,众臣尽是躬身奏请,维护张敷华与否倒在其次,可这个先例却是万万不能开的。
“朕也没说要定张爱卿的罪啊。”正德两手一摊,无辜的说道。
“陛下圣明……”众臣又是松了一口气,正德元年以来,朝会越来越艰难了,时不时就发生点意外,皇上的意图也很难摸清楚,让大伙儿想要从容面对都很难。
“朕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正德话锋一转,道:“既然朕听说了,那么此事就可以立案侦讯了,钱宁……”
“微臣在。”钱宁应声而出。
“张御史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审讯,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拿到张大人和相关涉案人员的口供之后,再来见朕”正德语气森然,话里的意思更是石破天惊:“就如同刘尚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