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第2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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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成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嚷嚷些什么,可听到正德的高声呐喊,他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万岁爷高兴就好,至于谁要被他送去见鬼,那也是活该那人倒霉,谁让他惹了万岁爷又惹了谢瘟神呢?
活该马永成恨恨的吐了一口口水。
正文第340章罚站
第340章罚站
第二天也是个大晴天,太和门前早早的就聚集了一大群人。
按礼制,皇上大婚之后也是要休息几天的,一般来说要等到第三天才会出来接受百官的朝贺,皇后也是要等到那个时候才会召见命妇,接受朝拜。
但是,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谁还记得这点规矩啊?再说了,昨天那是大婚么?谁家还有洞房的时候拆大门的规矩不成?
正因如此,百官也没人理会那些规矩了,依照平时朝会的常例来到了太和殿外,心怀忐忑的等候着未知的命运。
以往朝会前,总会有些人聚在一起攀谈,可今天太和门前却是一片静寂,人群也是不自觉的分成了三大块,大块中又分成了若干小群体。
最大的一个群体的成员,身份都很高,身着云鹤花锦绶的三品官员比比皆是,这些人脸上多有慷慨激昂之色,眼神中也满是悲愤,显然对今天朝议的结果不大看好,很有些风萧萧易水寒的意思。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之前的朝局就是由这些人主导的,可以说是他们一手掀起了昨夜的变乱,以对手的一贯作风来看,八成是要大肆报复的,他们不悲愤能行吗?
要知道,京营惨败之后,在前线督战的刘尚书至今还未见踪迹,显然是凶多吉少了。作为强硬派的急先锋,刘大夏一直奋战在锄奸的第一线,昨夜要是在乱军中遭了不幸还好,可要是落在谢宏的手里面,那他的下场恐怕就很有些糟糕了。
其实刘大夏的人缘很一般,也没什么人会为了他倒霉而担忧,可大家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刘大夏的下场很可能就是他们即将要遭遇到的,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慷慨激昂了。
这种时候拼的就是气势,这么多人,只要能造出声势来,就算那个奸佞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随意乱来的。何况,刘大学士事先已经有了些安排,若是对方真的下死手,说不得,大伙儿也只好殊死一搏了。
家中的嫡长子都已经遣回老家了,随便给家乡故旧带了信。昨夜战后虽然立时便封了城,可眼色好的人动作快得很,早就完成了这些动作,谋国事先谋己身,这乃是君子立世的不二法门。后路已经安排妥当,今日至不济就是殒身留名,日后自有平反之时。
亲身出京则是完全没人去考虑,要是真的都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昨夜变乱发生时,以李大学士为首的,闭门不出置身事外者也是为数不少,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临阵脱逃的兵部侍郎许进。这些人脸上虽是也有忧虑之色,但都没什么悲愤之情,少数肚子浅的眼中不时还有喜色闪过。
除非谢宏不惧天下变乱,贸然大开杀戒,否则,他的清算只是为其他人扫平升迁的道路罢了。去了刘首辅,自然有李首辅补上;去了刘尚书,许侍郎自然也要华丽登场,否则他干嘛半路回家呢?这个行为可是为他招来了不少白眼和仇恨呢。
按说这样震惊天下的大事,身处京城之内,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置身事外的,如李东阳那样闭门不出,实际上已经自绝于朝堂的主流。
这种行为虽然也可以解释成保全有用之身,以待后事,可政治观点的差异终究是已经亮明了,回旋的余地也不大。若是强硬派取胜,他们自然要被清算;可若是奸佞派取胜,他们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其实是比较划不来的行为。
但是世事无绝对,除了李东阳这类人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属于纯粹旁观的。
他们置身事外的理由大体上差不多,那就是没机会加入主流,因为身份不够,或者种种理由,被排斥在了众人之外。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就是翰林院庶吉士严嵩了。他身份既低,又有其他理由,几乎不容于朝堂,自然是只能置身事外的。
可这群人当中也有些例外的,比如吏部侍郎焦芳,还有右都御使刘宇都在其中,很是让人有些诧异。刘宇倒还罢了,可焦芳在前期的时候可是很积极的一个,这个时候往旁边站是打算撇清吗?有点太晚了吧。
无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众人心里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安的,尤其是他们发现大伙儿等了快一个时辰,已经到了辰时,正德也没有半点要来上朝的迹象时,所有人都茫然了。
要不然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呢?有定制就是好,早朝是属于礼制范畴的,众朝臣等得心焦之余,马上就消除了隔阂,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礼部尚书张升身上。
张升心里自是暗暗叫苦,这种倒霉差事怎么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呢?可众望所归,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询:
“这位公公,请去通传一声吧,诸位大人都等在这里呢,皇上到底何时来上朝啊?”
若是从前,张升对一个太监说话是断然不会这么客气的,司礼监提督王岳在他这个礼部尚书面前都得唯唯诺诺,一个普通的值守太监怎么会放在张大人眼里?
而且以往宫中有什么事,马上就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这里值守的太监也好,或是大汉将军也好,没有一个熟面孔,对众位大臣的态度也远不如前。
“这位大人,昨天可是皇上大婚的日子,您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太监扬着脸,态度很是嚣张,仿佛他面前的人不是礼部尚书,而是某个衙门里的吏员一样:“皇上现在当然在坤宁宫,您确定要让咱家去通报?您这不是害人吗?”
“……”张升无语。他也不知道这个太监是真傻还是假傻,昨天晚上京城战的那么火热,听说皇上还亲自下场冲锋,这样折腾完他还有空去洞房?就算年轻,也不可能这么能折腾吧?
“三公公,那今天皇上是不打算早朝了?”三公公其实还是挺有名气的,虽然只是后援团,但终究也是在文华殿上露过脸得,因此,很快有人认出了他,并且上前客客气气的打了个招呼。
“也许,大概,差不多是吧?”尽管对方很恭敬,可三公公还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很有些小人得志的架势。
“那明天呢?”张升强忍怒气,又追问了一句。若是在以往,哪个太监敢跟他这样说话,他早就招呼左右的力士拖下去打死了,可今天么,他不用看都知道,那些值守的禁卫都是新人,肯定不会听他的命令了。
“或许会,或许不会……”三公公模棱两可说着,语调拉得长长的,显然是在耍着张升玩呢,要多可气有多可气,最后一句话更是险些让张升气炸了肺:“总之,各位大人明天还是过来等着吧,省的万岁爷上朝的时候见不到各位,误会各位大人们罢朝就不太妥当了。”
听了这话张升也明白了,这个死太监就是谢宏派出来恶心人的,不过这种时候他也发作不得,只得悻悻的退回了人群当中。
“……那个阉竖这般做法,显然是得了奸佞的授意,意图折辱我等士大夫的,刘首辅,您看……”张升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谢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一个乱七八糟的死太监都敢折辱士大夫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刘健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种招数简直就像是小孩儿耍无赖,可他们一时间偏偏还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法。
正德不上朝,从礼法上也说得过去,他昨天大婚,就算不享受蜜月,总也得有几天假期的。当然,那大婚到底是咋回事,京城人都知道,但是那事儿能拿出来说吗?
要是皇上提出来也就罢了,那代表着清算的开始,可要文臣们自己提出来,那不是伸着脖子上去被抽脸吗?
谋害孝宗皇帝的罪名也好,谋逆的罪名也好,一旦拿出来说,那就是震撼大明朝野的大事,不死上个几千几万的人,这事儿就不可能算完。
无论在这场动乱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文臣们都不愿意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也是想好了诸多托词,以便开脱。
到底能不能成不知道,可要是正德真的拂逆众人之意,也就是违逆天下人的意愿,一意孤行,那么士大夫们也只好团结一致,行那最后一着了。
可现在皇上到底要不要清算,要如何清算还没见端详。如果大伙儿就此安心,消消停停的呆在家里不上朝,却也不是个办法。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有人这样做了,皇上肯定会出现在太和殿,然后口实也就有了。
皇上罢朝,言官要弹劾;大臣罢朝,这事儿还真的很少发生,可一旦发生了,就是大事,至少也要被治个大不敬之罪。这个罪名也是实打实的,就算有人不服,也得不到天下人的同情,做这么大的官儿,连朝都懒得上,还不如早早的给其他人让位置呢。
正因如此,尽管知道谢宏在折辱他们,刘健一时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商议了片刻也只能是长叹一声:“小不忍则乱大谋,奸佞当道,我等也只能忍辱负重,以待他时了。”
说是这么说,可这个小小折辱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忍的,众朝臣多半都是年纪一大把了,起个大早来罚站,这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尤其是这罚站还没定期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太难熬了
唯一可以庆幸的也就是如今是秋天,秋高气爽,倒是不会中暑,虽然早晚有点凉,可是多加几件衣服倒也还好。
成王败寇,古人诚不我欺啊,要不是打输了,大伙儿何必受这个罪呢?太和门前,响起了一阵叹息声。
唉清晨的阳光好刺眼,锄奸的道路很漫长……
正文第341章甲子园奏对
第341章甲子园奏对
“当”
一个棒球应声高高飞起,正德撇开球棒,仰头看着球,很是不满意的摇摇头,也不知是为了没打好球,还是其他什么。
“大哥,你不是说要狠狠的清算吗?可就这么让他们站站算是什么清算,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三公公其实是骗人的,正德如今还真就不在坤宁宫。尽管昨天晚上在谢宏的连哄带骗之下,他勉勉强强的去了坤宁宫,可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洞房,谢宏就不知道了。交情再好,听墙根这种事也不大妥当,何况还是在皇宫里?
被谢宏激起怒气的朱厚照现在正在西苑,一边狠狠的击球,一边不解的向谢宏询问着,在火头上的他,显然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完全见不到原来那副老好人的模样了。
“其实罚站也是很辛苦的……”谢宏砸吧砸吧嘴。他观察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正德有什么异样,完全无法从动作上判断他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成事。唉,皇帝的大哥不好当啊,也不知道二弟这个人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
“再来一球”正德冲着对面的投手嚷嚷着,这个时代做不出来自动投球器,想要玩只能靠人力,好在正德的陪练足够多,轮流着来倒也不虞把人累着。
“罚站很辛苦?我怎么不觉得?我打一天球都不觉得累……”
谁能和你比啊?一天天的,哥看着你折腾都觉得累,这就是代沟了,谢宏撇撇嘴:“那些老头哪里比得上你这么精力十足啊?你看着吧,等到朝贺的那天,他们的锐气肯定消磨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再慢慢玩他们好了。”
看来昨天还是没能成功,要不然哪里的这么多力气啊?夏姑娘,哥已经很帮忙了,你自己也得主动点才好啊?二弟不推你,你可以推他啊,反正男女间那点事儿不就是推来推去的吗?二弟要是再不努力,没准儿哥就要赶在前面了。
谢宏一边随口应答,一边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他可比不了正德这么逍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睡,一大早上又被正德拉来西苑打球,困得不得了,脑子里尽是浆糊了。
“此外,还得看看外面的动静,才最终决定怎么清算啊。”谢宏抬手指向北方,冷笑道:“二弟你不知道,昨天咱们在城里面打得热闹,内外城的城门也挺热闹的,有单人独骑的信使,也有携家带口的马车,走的方向也不同,东西南北都有,哼哼……”
“嗯?是逃难的百姓,还是……”正德又挥了一次棒,拧着眉头问道。
“普通百姓的反应哪有那么快啊?直到神机营开炮,才有人发现城里有动乱,等到他们收拾好家当开跑,咱们都已经封了城了。”谢宏嘿然笑道:“只有朝中那些大人们才能提前准备好,家眷离京是要留个后路,而信使么,嘿嘿,八成是去各个军镇的,尤其是离京最近的那几个。”
“大哥你是说蓟镇?”正德微微一惊,放下了球棒,转头看着谢宏。
“应该是吧?见识过了江大哥他们的战力,想必他们也知道京营和普通地方军没法依赖,调动边军也是应有之意。”谢宏点点头,“所以咱们得等等,看看到底有几处地方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