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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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补课,又要注意身体,好话都叫他说尽了
沈傲却是苦笑,心里想,祭酒大人到底是教自己刻苦读书呢,还是好好养养身体呢?好矛盾啊
上了一堂课下来,今日国子监的气氛显得非比寻常,博士们前脚刚走,那些监生们便三五成群的聚拢成一团热切讨论,说的原来都是花魁大赛的事,沈傲不动声色地听着,才知道监生原来也分为了两派,一派自然是力挺蓁蓁姑娘的,说是蓁蓁姑娘美貌无双,必然夺魁;另一派却是为颦儿叫好的,说颦儿有天仙之貌,定能一举问鼎。
双方吵闹不休,面红耳赤,沈傲趁机笑吟吟地掺和进去,道:“诸位,诸位,听我说句话。”
沈傲如今也算是名人了,至少监生们都是认识他的,好歹也都借着他的幌子告过假,顿时都沉默下来,想听听沈傲怎么说。
沈傲道:“明日花魁大赛,我有一个内幕消息,诸位想知道吗?”
监生们纷纷鼓噪,都说:“沈兄不要卖关子,快快说来。”
沈傲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才是道:“这一次,太学生已经放出了风声,说要大力支持蓁蓁姑娘,说蓁蓁姑娘国色天香,必然大获全胜,咳咳这个消息我也只是旁听来的,做不得准,还有一样,就是不少太学生跑到赌坊去,买了蓁蓁姑娘问鼎花魁。哎呀呀,诸位想想看,太学生大多手头拮据,这一次他们肯去赌这一把,必然是认为蓁蓁姑娘稳赢的了,赢了钱回来,他们的手头活络了,便可以补贴一下平日的用度,所以依我说呢,还是蓁蓁姑娘赢了的好,太学生们也是很可怜的,总不能教他们输了吧。”
这一句话出来,顿时有人义愤填膺地道:“如此说来,蓁蓁姑娘是断不能赢了,太学的狗才们若是赢了,不知又有多得意了,沈兄,你这是妇人之仁啊,对太学生,不必有什么同情之心,到时候花魁大赛,我一定支持颦儿姑娘。”
说话这人方才还在为了维护蓁蓁和人争得面红耳赤,等沈傲开了口,竟顿然矛头一转,要支持颦儿了。
大家纷纷颌首称是,都道:“对,支持颦儿姑娘,花魁倒是次要,总是不能让太学生好过。”
沈傲很遗憾地道:“诸位怎么能如此,太学生生活拮据,我们虽然各为其主,总不能教他们饿肚皮吧,他们若是输了,只怕要勒紧裤腰带苦熬到年关去。诸位于心何忍?圣人曾说,仁者爱人,门第之见不过是过眼云烟的事,诸君千万莫要为一时的仇恨蒙住了眼睛,要有宽容大度之心。”
沈傲说得冠冕堂皇,就差点儿头上顶个小太阳做天使了,悲天怜悯,劝人为善的拳拳之心溢出来,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起来。
“沈兄此言差矣,监生与太学生绝不是门第之见,而是生死之争,不但事关着脸面,更关乎我等将来的前程,太学生步入朝殿的越多,监生为官的就越少,我们与太学生誓不两立,绝不能姑息罔纵。”
一干人七嘴八舌,大肆抨击沈傲的观点,有人龇牙裂目地道:“沈兄的心太软,大家不必和沈兄多言了,明日去了花魁大赛,决不支持蓁蓁即是。”
“好”这回答的声浪,竟是久久不绝。
沈傲从人群中脱身而出,摇头苦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堂堂中央大学的学生,竟一个个睚眦必报,哎,书读了这么多,却没有宽容仁爱之心。
还是本公子好啊,本公子就有一笑泯恩仇的宽容,宰相肚子能撑船,本公子的肚子只怕航空母舰都能撑下,和他们一比,这人品就高下立判了。
沈傲躲到一边去孤芳自赏了一阵,等到下午上了一堂课,假期也就到了,同窗们各自拜别,纷纷约好一道去看明日的花魁大赛,许多人来相约沈傲,沈傲只是婉拒。
回到国公府,心里糊涂过了一夜,清早起来时,总是觉得昨夜做了个梦,似乎是和春儿有关,可是努力去想,却如何也想不出来。晒然一笑,周恒便兴冲冲的来了,同来的竟还有周若,周若穿着一件束腰的儒衫,发鬓挽起,头上戴着一顶纶巾,却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亭亭玉立的站着,那眉眼儿闪露出一丝讥讽之色,手里摇着扇子,却兀自到一边去煽风,对沈傲爱理不理。
沈傲将周恒拉到一边:“表弟,表妹今日做什么?怎么扮成个男人,莫非”
周恒很通晓沈傲的心意,干脆的点头:“没错,就是女扮男装,要去花魁大赛。”
“不是吧,这样也行”沈傲愕然。
第一百三十八章:老树开新芽
第一百三十八章:老树开新芽
周若伫立一站,眉宇微微蹙起,手中的扇子收拢起来,一双星眸却是故意向远处眺望去看风景。对一旁嘀咕的沈傲、周恒漠不关心。那嘴角微微翘起,却是颇有些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
表妹的脾气千变万化,几天前还和沈傲谈笑风生,今日却又是另一副样子了。
沈傲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心里就不由地笑了,周大小姐也要去看花魁大赛?这倒是奇了,不过,去就去,本公子奉陪到底。
心里这样想,却总觉得表妹今日的态度有那么点儿不同,不会又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吧?
随即又是心思一转,还是不管这么多了,她脾气这么古怪,不搭理她就是。
正要叫周恒先去邃雅山房做好准备,却听到周若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鼻音,随即樱口一张,扇骨遥指远方,那风范有着说不出的俊俏倜傥;低声吟道:“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喘气微微”
咦,念得不是本公子的诗吗?这是什么意思?
沈傲突然醒悟了,噢,表妹是来讽刺他吗?
周若吟完,却是鼓掌笑了起来,这一笑,虽被纶巾、儒衫掩饰,却似是生出了万般的妖媚。
“好诗,好诗”周若学着酸秀才模样摇头晃脑,星眸一瞥,最终落在沈傲身上:“沈公子以为此诗如何?”
得,连表哥都不叫了,直接叫沈公子;那俏丽的脸蛋上冰冷的很,银牙轻咬,似是对沈傲恨极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好诗,好诗。”便不说话了,这首诗还真为他惹来不少的麻烦,先是蓁蓁,今日又是表妹,看来往后作这种诗词,还是佚名的好。
周若冷笑,却是抿嘴不再说话。
三人一块儿成行,门口处停的却是两辆马车,周若先进第一辆,沈傲厚颜无耻地跟着过去,也要从车辕那里钻进去,周若在车厢内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傲道:“自然是和表妹同车了。”
周若厉声道:“谁说要和你同车,否则我叫两辆车来做什么的?”
“哦。”沈傲很遗憾地颌首点头,口里却笑着道:“我还以为表妹叫两辆车是我们坐一辆,表弟坐一辆呢,表弟这么结实,这样大的吨位,表哥吃不消啊。”
周若被沈傲悻悻然的样子逗笑了,却很快收敛,那一双柳眉儿微微蹙起,举着扇骨儿挡在沈傲的胸膛:“男女同车,多有不便,就请沈公子去和周大少爷挤一挤吧。”
沈傲呵呵一笑,只好跑到后一辆马车去和周恒挤在一起了。
今日一早,邃雅山房的气氛就紧张起来,茶客不少,通往二楼的楼梯却被人守得死死的。
到了邃雅山房,沈傲三人从后门进去,恰好撞见了吴六儿,今日是吴六儿主持生意,还是显得有些拘谨生疏;见到沈傲,有些慌乱。
沈傲对他晒然一笑,便问吴六儿:“三儿呢?”
吴六儿道:“就在楼上,为花魁的事做准备。”
上了二楼,迎面吴三儿过来,他看到男扮女装的周若,微微一愣,连忙对周若道:“大小姐好。”
这是条件反射,在周府当久了差,再看周若那冷面凝眉的模样,便条件反射的行礼了。
周若咬着唇道:“颦儿姑娘在哪里?本小公子要去看看。”
沈傲略显尴尬,呵呵一笑道:“不急,不急,天仙般的美人儿总是要最后出场的。”
周恒抱着手,在旁瞧着这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里不由地想:“表哥惨了,哼哼,这句话说出口,当着家姐的面赞别人是天仙,依着家姐的性子,只怕非要生气不可。”
周若却只是摇着扇子,风淡云清的样子,只是那盈盈如水的眼眸中,却是闪着点点的寒光。
吴三儿哪里知道这些,也是笑呵呵地道:“沈大哥说得对,颦儿姑娘还在试衣、演练,沈大哥和少爷、小姐,先到厢房中坐一坐吧。”
坐了一会,周恒沉不住气了,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断去看天色,沈傲只是喝茶,周若却蹙着眉,似有心事。
三个人谁也没有吭声,气氛有些尴尬,干等了许久,吴三儿才过来道:“沈大哥,颦儿姑娘已经准备得当了,比赛还有三个时辰,现在是不是该去会场了?”
沈傲起身道:“走。”
三人出了门,周若摇着扇子似要张望什么,只是这过廊处却是孤零零的,略略有些失望,便随着沈傲等人下了楼,车马是现成的,除了周府的两辆,还有三辆停在汴河河畔的垂柳之下,其中一辆花车儿,更是精致极了,车身上的新涂的彩绘被轻纱帷幔遮掩,若隐若现,犹如欲拒还迎的美人,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奢华之感。
周若扁了扁嘴,望了那花车出了会神,俏脸一红,却是啐了一下。
过不多时,在许多侍女、小厮的拱卫之下,一个身段姣好,头上戴着轻纱遮面的美人儿袅袅踱步过来,由两个侍女轻轻扶着,谁也看不清她的面貌,就是衣衫,也并不华贵,任谁也猜不出,这个盈盈而来的女人竟是汴京城最为轰动的人物。
走至沈傲身前,颦儿微微一福,道:“公子”
沈傲轻轻一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意味深长地道:“上车吧,我的花魁小姐。”
颦儿在众人的拥蔟下上了花车,沈傲这才将目光移开,眼眸一瞥,却看到周若皱着鼻子,冷笑连连。
沈傲凑过去,故意道:“表妹,皱鼻子很不好的,笑口常开,才会更加艳丽。”
周若跺跺脚,带着些许温怒道:“谁要你管哼”
周若冷哼一声,便旋身上马车去了,剩下沈傲在哪里呆愣了半响才是回神
看来周大小姐今日的气焰不小啊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车轱辘徐徐转动,车厢内微颤起来,周若坐在车厢里,眉宇微皱,胸口微微起伏,实在是被气坏了。
那个沈傲,以往见了自己便像苍蝇见了血一样,如今见了那颦儿,却又是对自己爱理不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说得真没有错。
想到方才沈傲去看颦儿的眼神儿,周若心酸极了。
花魁大赛的赛场,位于阙城繁台,所谓繁台,相传为春秋时师旷吹台,汉朝的梁孝王增筑,大殿占地极广,可容上千人;外围则是一堵围墙,连绵数里,占据着阙城之内最繁华的地段。
繁台一侧,则有不少庙台楼宇,若是赶在庙会之时,必然是人山人海。
马车停在繁台的围墙外,一行人护着颦儿正要进殿;不远处却也有花车停下来,数十个男女扶着一人盈盈落地,沈傲眺目望去,下地之人不是蓁蓁是谁?
冤家路窄啊
沈傲脖子一缩,尽量往周恒背后去躲,若是被蓁蓁看到自己跟着颦儿来参赛,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想法,还是小心为妙,最近命犯桃花,少惹麻烦为妙。
仓皇地进了殿,这旷达的大殿中却是冷冷清清,时候还早,看客们还没有来,先让颦儿到耳室里去坐坐,沈傲陪着吴三儿去给颦儿点卯。
主持大会的人来头却是不小,乃是致仕的前礼部侍郎,在这个时代,狎ji也算是风流韵事,主持这场盛会,非但不会令这前侍郎丢脸,说不定还能在士林之中增添一条风流韵事。
所谓枯藤老树新芽哈哈,沈傲望着这前侍郎,心里想到这句古话,便忍不住乐了。
前侍郎姓徐,单名一个谓字,徐大人两年前致仕,如今已到了七十高龄,人到七十古来稀,这白发苍颜、齿落舌钝、老态龙钟的徐大人,原来还有这样的雅好,难得,难得啊,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浪已经过了一波又一波,前浪却还战斗在第一线,实在令沈傲这个后辈不得不汗颜
朝徐大人拱拱手,套个近乎,徐谓捋着皓须,那浑浊的眼眸子却只是打量沈傲片刻,板着老脸,坚决不受沈傲的诱惑,摆摆袖子道:“点完了卯,就快去耳室坐着,不要闲逛,更不要生事。”
沈傲讨了个没趣,心里不禁地想:“就徐大人这样的眼神儿,也能做主持?真是奇了,徐大人的眼睛好使吗?”
沈傲在心头腹诽了一番,拉着吴三儿又回到耳室,这里倒是布置得较为周全,沈傲他们刚到,瞬时便有人端来了茶点,众人围着桌子吃饱喝足,周恒在旁道:“表哥,你可知道这花魁大赛的典故吗?”
花魁大赛还有典故?沈傲是第一次听说。
周恒看沈傲那疑惑不解的样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