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1954-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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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为民被灌得头晕脑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李先生,李先生,您要找的法国人打听到了,那个法国女孩活着,就在附近。”
迷迷糊糊被人唤醒,睁开双眼原来是郑明世的一个部下。天刚蒙蒙亮,现在去接天黑前或许能赶回西贡。
李为民睡意全无,一屁股坐起身:“谢谢,我现在就过去。”
兰斯代尔有更重要的使命,自然不会同他一起去救人,跟他约好汇合时间和地点,李为民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在二十个骑脚踏车的士兵的护送下出发了。
天下起大雾,潮湿的空气吹来使人感到有些闷意。
渐渐地,雾气在面前凝成了白色的屏障,几米之外变成茫茫的一片,路又不好走,众人不得不下车往前推。所谓的不远其实一点都不近,整整推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雾气散去,才安全抵达一个很大的橡胶种植园。
园主名叫陈助,大约四十岁左右,身穿黑绸的宽大衣裤。
他显然不知道李为民的来意,只知道他是郑明世的朋友,非常热情,一见面就喋喋不休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橡胶园,最早时我祖父经营,后来被该死的法国红土公司强行买去,本应该分五年付清的钱款,被他们单方面以一块贫瘠的位于灰土地带的橡胶园顶替,我祖父是被逼着在契约上签字的。
那块灰土橡胶种植园只有五十公顷,产胶量非常低。我祖父很气愤,联合几家越南园主上诉到法院,但全被法国法官轻易驳回了。最后,我祖父含恨死去。前年三月,我随同世将军打回这里,从法国人手里夺回这块本来就属于我的橡胶园……”
李为民不动声色地敷衍道:“很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陈助指着橡胶林不无兴奋地说:“现在我雇佣着140多个割胶工人,购买了一辆卡车,这儿再也不是法国人的天堂了。”
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进入橡胶林约二四百米左右,来到一座低矮的小木屋前,这是给工人做早饭的伙房。奇怪的是工人们并没有坐在小屋前设置的板凳上吃早,而是聚集到小屋西面围观什么。
他们看上去很兴奋很高兴,不停地喊着:“cohai!cohai!”或者“cocongai!”(大姑娘的意思)
尽管从喊的内容里猜到他们可能在干某种荒唐事,但李为民却不敢相信他们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嗨皮,因为有许多女工也在一起喊。
挤进人群向里面望去,只见工人们围在圈子中间,三个神色慌乱的白人妇女和一个白人姑娘正在几个手持割胶刀的越南工人逼迫下脱衣服,其中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妇女脸上有一道刀痕,鲜血在流淌。
她们被工人的喊声吓坏了,惊恐的眼睛盯着他们手中的刀,不断用颤抖的声音求饶。工人显然不懂法语,就算能听懂也不会放过她们,听完之后反而哄笑起来。
妹妹李为青有一张与“让”一家的合影,李为民一眼认出吓的瑟瑟发抖的姑娘就是卡博内尔的孙女朱斯蒂娜,冷冷地问:“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是俘虏!”
陈助抱着胳膊,理直气壮地说:“世将军把抓到法国男人送去做苦工,女人分给我们做仆人,这几个法国女人就是专门给工人做饭的。工人们非常仇恨法国人,所以要拿她们取乐。”
这时候,那个肥胖的法国中年妇女已经战战兢兢脱下裙子,许多越南人涌过去侮辱她,有人托起她巨大沉重的乳-房或摸她下身,有人拿来绳子丈量她肚子的尺寸。
一个越南女工嘻笑着挽起裤脚,比量起那位可怜的、赤身**地站在那里被人当做稀奇的动物观赏的法国妇女的腿部。
忽然,一个持刀的越南工人揪住她头发,使她向前弯下身子,然后从后面把手塞进她下身让其他工人观看。工人们发出惊叹的喊声和笑声,又有十几个工人挤过去按同样的方法轮流在她身上试验,甚至一个越南女工也把手伸了进去。
那个法国妇女忍受不了痛苦,**着向前倾倒,但是被几个越南人揪住了。这时候,另外两个法国妇女也被剥去衣服推到圈子中间,像是打算把最年轻、最漂亮的朱斯蒂娜作为压轴戏最后一个折磨。
“请救救我们,先生,请救救我们!”
朱斯蒂娜看到了他,感觉他与别人不太一样,发出凄惨的哀求。李为民再也忍不住了,声色俱厉地吼道:“住手,放开她们,全给住手!”
陈助很不理解,振振有词地说:“李先生,不要同情这些法国母狗,过去法国人糟蹋我们的妇女,现在反过来并不过分。”
“别废话,李先生要带她们走。”
护送他来的二十几个士兵不再看热闹,凶神恶煞般地冲进去,用枪托赶走以折磨法国妇女为乐的工人,军官模样的人更是冷冷地警告道:“李先生是世将军的朋友,带她们走是世将军的命令,你的卡车我们征用了,找几件衣服让她们穿上,送她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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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吴廷琰归来(一)
寄人篱下,生存环境恶劣,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
吴廷琰已从法国启程,所乘坐的飞机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在新山一机场降落,吴廷瑈要华侨青年联合会多组织一些学生去机场迎接。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站队,搞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钱新霖不敢拿学生们的安全开玩笑,一大早赶到咸宜道78号,与昨晚刚从西宁赶回来的李为民商量到底去不去,要是去要去多少人。
“没想到吴廷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答应风险太大,不答应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现在是骑虎难下。”
吴廷琰在南越几乎没影响力可言,没影响力、没执政基础,指望万人空巷、夹道欢迎无异于痴人说梦。否则吴廷瑈绝不会出此下策,要求一帮中国学生去机场迎接越南总理,
去风险很大,不去又不太好。
李为民权衡了一番,沉吟道:“钱先生,吴廷瑈这也是迫不得已,联合会不能断然回绝。去肯定要去,但要做两手准备。人先多组织一些,不动声色,分批去机场附近集合,不要穿校服。到时候让阿明和阿水先去机场看看有多少人迎接,如果有1000个,联合会就去100个;如果只有100个,那联合会就去10个,我感觉这样比较稳妥。”
这么安排学生们混着人堆里不显眼,想想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钱新霖微微点了下头,拿起电话通知正在堤岸等消息的何天明,确定去机场迎接吴廷琰的事,他忧心忡忡地起第二件事:“李先生,河内海防的动静这几天越来越大,我心里是越来越没底。那么多条人命一下子全压上去,要是……要是北边难民不南撤,你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为确保工厂搬迁计划顺利进行,张清贵少将和黄独清少将各率领一个团在法国人默许下进驻河内海防,给正在拆卸装运的华侨提供保护。截止昨晚9点,已与越盟地下人员组织的护厂队发生60多次冲突,互有伤亡,事情闹得很大。
在越盟眼里,他们比法国人更坏!
侬区乡亲如果不能安全撤到南越,必然会遭到血腥报复,而大批北越人南撤又是几十万侬区乡亲南撤的先决条件,不然就算撤过来政府也不会考虑如何安置。
他有这个担心很正常,李为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之后回头问:“阿生,黄将军和张将军有没有电报?老王和阿才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林嘉生一愣,急忙回道:“少爷,他们……他们……他们确实有同样担忧,不过黄将军和王大哥同时认为这是破釜沉舟的一种方式。如果不这么做,一些侬区乡亲犹豫不决,一时半会下不了举家南迁的决心,毕竟快秋收了,南边到底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很多人舍不得。”
李为民不想保证什么,也不能泄露天机做出那样的保证,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说:“钱先生,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个份上,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那可是三十多万人。”
“如果政府不考虑安置,我李为民就算倾家荡产也不会让乡亲们饿着,就算饿也是一起饿。”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的确无济于事。
这个话题太沉重,钱新霖不想再给他压力,立马岔开话题:“对了,兰斯代尔的西宁之行有没有收获,郑明世愿不愿意与吴廷琰合作?”
“郑明世号称有一万多人枪,真正能上战场的也就两三千人,法军和其它教派军阀步步紧逼,控制区里又有越盟游击队活动,可以说已山穷水尽地步了。法国人不会收编他,只能与美国人、与吴廷琰合作,现在就等美国人和吴廷琰开价。”
“要钱还是要官?”
“既要钱也要官。”
“吴廷琰会答应吗?”
“**不离十,因为相对于其它教派军阀他口碑最好,对控制区内的农民也最温和,并且与吴廷琰不存在任何矛盾。”
正说着,吴莉君敲门走了进来,走到他身边凝重地说:“为民,朱斯蒂娜醒了,不吃东西,怎么劝都不吃,要不你去看看。”
尽管郑明世没提赎金,李为民还是把带去的一箱钱塞给了他,所以事情办得很顺利。
朱斯蒂娜得知他就是青青的哥哥,就是专门去营救她们一家的,顿时激动的无以加复,不顾自己伤痕累累,不顾仍身在险地,哭诉着哀求他多救几个人。
结果一个庄园一个庄园找了近一天,看见法国人就往车上拉,前前后后救下60多个,卡车上挤得连下脚地方都没有,却唯独没找到她的家人。
一个知情的法国人说她母亲三个月前被折磨死了,又打听不到父亲和哥哥下落,再加上过去一年那地狱般的生活,可以想象她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心里有多么伤心难过。
好在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教义不允许她自杀,否则真可能自寻短见。
跟青青一般大,两丫头是很要好的朋友,一个花季女孩,本应该过得开开心心,却遭受那么多难以想象的磨难,真是同龄不同命。
李为民轻叹了一口气,起身道:“钱先生,我先上楼看看,有什么事尽管跟阿生说,他帮你给黄将军和老王他们发报。”
“上去吧,别管我。”
朱斯蒂娜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蜷缩在床头,满面泪痕、目光呆滞。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全是伤,有的好了,留下一道道颜色深浅不一的伤痕。有的刚结痂,让人心疼至极。
想到自己现在是她在这个国家最亲的人,李为民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把她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似地轻声道:“朱斯蒂娜,别怕,这里很安全,一切都过去了,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听话,先吃饭,吃完哥哥陪你去教堂祈祷,为你爸爸和哥哥祈祷。上帝保佑,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她一声不吭,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太可怜太可怕了,吴莉君感同身受,不禁流下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
第五十一章吴廷琰归来(二)
下午三点,骄阳似火。
两百多来自“社会各界”的男男女女,站在停机坪边等候新总理到来。一个个顶着烈日,被晒得汗流浃背。
机场外的马路上冷冷清清,这些年西贡政府的领导人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人们已经习惯了各类“大人物”进进出出政治舞台,对“大人物”早已麻木,没人会多看一眼那些政客。
不仅没成千上万人夹道欢迎,连越南**方将领、行政系统的部长们都对此不感兴趣。希思大使本来就不看好吴廷琰,之所以率使馆人员前来欢迎完全是应华府要求,见越南政府、军方和其它国家驻越南大使全没来,毫不犹豫宣布解散,上车时嘴里还嘀咕着“一场闹剧”。
李为民没走,也没和其他人一样傻晒。
跟一个空军少校打了个招呼,塞了点小费,同安德森教授一起来到航站楼,坐在一间可以看见停机坪的办公室里,一边品尝机场提供的咖啡,一边吹着空调等待。
“先生们,你们真会找地方!”
安德森教授正盘算着政府研究署同僚什么时候来越南,兰斯代尔推门走了进来,他热得大汗淋漓,军装全湿透了,站在空调边一个劲儿擦汗。
李为民放下杯子,不无好奇地问:“上校,您打算和我们一起迎接总理先生?”
机场就剩下他一个美国官方人员,兰斯代尔自然不会傻呵呵的往前凑,把帽子往桌上一扔:“别开玩笑了,知道你们不会下去,我跟你们一样,只是想留下来看看。对了,昨天那个姑娘怎么样?”
“不太好,她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