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195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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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昌点上根香烟,优哉游哉地笑道:“去头顿,吴家帮我们在那边盘下一栋大房子,原来是法国人的度假村。在海边,出门就是沙滩,听说风景非常好。先去休息几天,等香港的老师一到就参加培训。”
“培训多长时间?”
“培训到能通过考试为止,不光你,我也一样。”
第四十六章省事了!
使馆太引人注目,住在使馆行动也不方便。
兰斯代尔通过吴廷瑈在边城市场西侧,租下一栋法国人留下的二层带花园的小楼,并通过中情局西贡站电台,与中情局副局长卡贝尔取得联系。
获得授权和经费后,他立即召集曾在菲律宾麦肯利堡安全训练中心担任教官,负责教授反游击、反叛乱和心理战的老部下布置任务。安排人尽快北上与那里的天主教民兵接头,安排人招募并组建由越南人组成的行动小组,安排人与各教派军阀秘密联系,同时安排人制定法军撤离北越之后的破坏计划。
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工作刚展开几天部下就联系上一个中间人,可以通过这个中间人联系上骁勇善战的郑明世。
“伙计们,行动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我们的法国朋友知道。那郑明世杀了他们的司令官,他们恨郑明世甚过越盟。如果泄露出去,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报仇,或许连我们都很难全身而退。”
一个少校补充道:“同样不能让和好教知道,情报显示他们与郑明世有矛盾,两个防区经常发生摩擦。”
兰斯代尔放下材料,信心十足地说:“他朋友真不多,所以我们成功几率非常高。”
“上校,我尽快制定计划,我想我们可以扮成法国人秘密出城。”
“这是你的工作。”
他拍了拍老部下肩膀,侧身问:“贝恩,你这边进行的怎么样?”
一个中尉从皮包里取出一叠资料,不无得意地笑道:“事实证明越盟在这个城市的朋友同样不多,他们中有亲人被越盟屠杀的,有财产被越盟夺走的,愿意为我们工作,并试图以此报仇,其中甚至有一个会说英语。”
“干得漂亮,联系一下,管海军要一条船,尽快把他们送到菲律宾培训,争取十月前把他们派回河内。”
“小组代号?”
“那个会说英语的伙计叫什么?”
“好像叫陈平。”
兰斯代尔沉思了片刻,一锤定音地说:“平小组,就以他的名字命名。”
“是。”
看着另一个部下欲言又止的样子,兰斯代尔不解地问:“艾伦,你那边有问题?”
艾伦少校轻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说:“上校,确实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制定计划能出现什么问题,又不是现在就让你们去破坏,兰斯代尔糊涂了,抱着双臂问:“豪小组有消息,他们认为难度很大,接近不了公共汽车?”
“上校,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置信,就在昨天,河内海防两个城市的公共交通已彻底瘫痪,所有公共汽车一夜之间全不见了。一些司机和售票员由于失去工作正在示威游行。”
本打算法军撤退后往汽车油箱里倒硫酸,现在车居然一夜之间不见了。兰斯代尔感觉很是好笑,追问道:“那些车去哪儿了?”
“法方声称这两个城市的公交交通系统是私营公司经营的,股东们对公司资产拥有无可争议的处置权,他们不想在河内海防继续经营,收回本属于他们的资产,官方对此无能为力。”
“他们很明智,替我们省了很多事。”
“上校,事实上不仅如此。”
“什么意思?”
艾伦少校走到墙角边,一边把一份份计划书往垃圾桶扔,一边苦笑着说:“印刷厂我们一样不用再操心,豪小组在一小时前的电报中证实,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厂房,所有印刷机包括油墨、纸张等材料,全部已拆卸装箱转运到了码头等候装船。”
“他们打算往什么地方运?”
“这里,往这里运,豪小组认为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搬迁行动,认为这应该来自更高层的授意。否则拆运过程中不会有侬族军队参与,驻守在那里的法军指挥官更不会允许他们把城市搞得一团遭。”
在这个就全面停火和战俘问题进行谈判的最后关头,法国人不敢轻易得罪越盟,不可能有这么大魄力,兰斯代尔感觉很不可思议,一脸将信将疑地问:“你是说他们会往南部搬迁更多工厂?”
艾伦把计划书全部扔进垃圾桶,撑着腰确认道:“豪小组说那里像个大工地,清单上的所有目标要么已经不存在,要么即将不存在。值得一提的是,有人竟声称对海防码头拥有归属权。等他们把想拆的机器全部拆完,想搬的全部搬走,就应该拆卸吊车等港口设施了。”
一个中尉乐了,忍不住笑问道:“少校,有没有人宣称对铁路拥有归属权?”
“这倒没有,就算有他们也没得拆,因为该破坏的铁轨已经被越盟破坏差不多了。”
“太棒了,我们真应该开瓶香槟庆祝庆祝!”
“他们抢了我的工作,不过确实干得漂亮。”
搬空河内海防的工厂,兰斯代尔越想越有意思,饶有兴趣地问:“艾伦,知道谁干的吗?”
“上校,您应该去问问您刚交的富豪朋友。豪小组相信这与他有关,因为参与海运的船只全隶属于他家的航运公司。”
李为民去北部联络侬族军队是使馆公开的秘密,兰斯代尔猛拍了下额头,哈哈大笑道:“该死,我早该想到了。不是与他有关,而就是他干的。”
“问题是法军为什么会默许,要知道他们给两个城市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甚至影响到正在进行的谈判,据说越盟代表认为法方严重缺乏诚意,于日内瓦时间昨天下午单方面退出谈判。”
“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们是朋友。”兰斯代尔笑了笑,顺手拿起电话拨通李大少爷的号码。
自从上次一起送人去阮文馨那回来李为民再也没见过他,感觉很突然,兰斯代尔顾不上客套,直言不讳地问:“李先生,我非常想知道河内、海防的大规模搬迁行动你是怎么做到?”
原来为这事,李为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半真半假地笑道:“上校,您太看得起我了,事实上除承揽到一点海运业务之外,我及我的家族基本上没参与。那些工厂和设施是别人买的,他们有权决定如何处理自己的资产;另外作为出卖方,我们的法国商人朋友有责任有义务提供一些帮助。”
“哪方面的?”
“很多方面,比如一些法律事务,他们提供了一系列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约及其它文件,对法官大人认定资产归属非常有用;又比如政府对个人财产保护是否有力,为此他们联系过许多远在巴黎的大人物。
据我所知,巴黎新闻界的朋友一致认为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政府不能把军方无能而造成的严重损失,转嫁到遵纪守法、按章纳税的无辜人民身上。”
从二战结束到现在,法国总统走马灯似地换了十几个,最长的一个才干满一年。政府不断垮台,现在的政府是奠边府战败后刚组建的。
他们刚上台执政,显然不想得罪媒体、得罪与巴黎政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殖民地商人。更何况人家有法律依据,政府不能知法犯法。
兰斯代尔反应过来,对电话那头不显山不露水却干出这么大事情的年轻人佩服不已,紧握着电话提议道:“李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见一面,应该好好谈谈。”
………………………………………
第四十七章既要命也要钱!
木厂还是那个木厂,货栈还是那些货栈,只是主人全换了。
光顾着满世界查找李家大少下落,居然让刘家昌在眼皮底下钻了个空子,短短几天内将李家在堤岸经营一百多年的生意不声不响全转让出去了。只留下一座五进大宅,跑之前还租给一帮在北边呆不下去,跑南边来又买不起房的法国人,租金低廉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李家的航运公司,其船只均停靠法军和海关警察守卫的码头,除了法国人谁也拿他们没辙。
与李家关系较密切的当属马国宣和吴达远。
马国宣是潮州帮长,要是对他用强堤岸潮州人就算不造反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交税。况且作为有头有脸的华侨富商,他与法国人关系很不一般,
吴达远一是不见了踪影,二来与法国人关系更密切。他的吴记船厂为法国海军提供协修服务,如果动他法国海军绝不会坐视不理。
黎文远今非昔比,据守全越南经济最繁荣的堤岸,掌控首都警察大权。不是穿上了鞋,而是穿上军装,扛上了少将军衔,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光脚的河盗,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下后果,只能把办事不力的阮山教训了一顿,恨恨咽下这口气。
他以为李为民早跑去了法国,压根不相信李为民敢留在西贡。事实上李大少爷不仅没跑,而且在暗暗策划怎么报这一箭之仇。
要不是留个心眼,要不是潮州帮在堤岸消息灵通、耳目众多,后果不堪设想。阿成心有余悸,直到刘家昌等人安全抵达头顿才松下口气。
这事不能就这么完,吴莉君走出书房,他轻轻关上房门,回到书桌前低声道:“少爷,一天不把黎文远、赖文灿和赖文才干掉,我们一天不得安生。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您发句话,我去安排。”
李为民放下费舍教授发来的电报,轻描淡写地问:“你有几分把握?”
全西贡想干掉那三个混蛋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包括一些与他们有仇的法国人,所以他们非常小心,极少抛头露面,就算出来也会带很多护卫。
阿成被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不无尴尬地说:“少爷,您不可能总躲在这儿,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先下手为强,不把他们干掉我们寝食难安。”
前世黎文远命大,在总部被**攻占前跑了。在地形复杂的南部沼泽躲过搜捕,后经香港跑到法国投奔保大。
他一而再挑衅,甚至威胁到自己及家人的安全,李为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端起杯子若无其事地说:“阿成,政府早晚要解决平川派。我们再忍忍,用不着让弟兄们去冒这个险。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倒可以做一些准备。比如先熟悉一下他们当河盗时常出没的地方,等政府快动手时再派人去那埋伏,抄他后路,痛打落水狗。”
“少爷,您确定吴廷琰不会收编?”
“你也不想想平川派民愤多大,吴廷琰要是连他们都收编,那与法国人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他们掌控首都警察,哪个总理能允许首都警察权掌握在一个黑帮手里?”
李为民喝了一小口咖啡,继续说道:“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除了刚才说得打埋伏、抄他后路,还可以做些其它准备。他们打家劫舍、绑架勒索、逼良为娼,开赌场、开烟馆、开鸦-片工厂,据说鸦-片走私生意做得很大。安排人打听打听,谁在替他们管账,那些不义之财到底存在哪些银行。”
原来少爷不仅想要他们命,而且想要他们的钱。
阿成乐了,不禁笑道:“少爷,我这就去安排。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消息不难打听。”
“千万别打草惊蛇。”
“我办事您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
李为民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提上早准备好的皮箱道:“我走了,看好家,保护好莉君,有什么事让嘉生发电报。”
他一个人去阿成真不放心,欲言又止地说:“少爷,要不您跟美国人再说说。”
李为民一边拉着前来送行的未婚妻手,一边头也不回地笑道:“要是连上校都保证不了我安全,你们跟去一样于事无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吴莉君既不放心又舍不得,泪潸潸地哀求道:“老公,能不能不去?”
“不能,必须去,真不会有事,听话,最迟明天就能回来。”
哄好梨花带雨的未婚妻,李为民义无反顾走出院子,爬上等候已久的卡车。兰斯代尔的两个部下穿着便服,伪装成法国人坐在驾驶室,兰斯代尔则藏在车厢里,为打发时间,竟然准备了一副扑克牌。
李为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看着阿成他们往车尾装专门用来掩护的纸箱,笑问道:“上校,至于这么夸张吗?”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必须谨慎。”
“这倒是。”
油布再次放了下来,卡车缓缓开动,兰斯代尔坐起身,半靠在车厢板上意味深长地说:“李,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应该更广泛,要知道我们目标一致,我们是一伙的,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各干各的。”
毫无疑问,他是指河内、海防两地正在进行的拆运行动。
李为民拿起扑克牌,一边拆着包装,一边笑道:“上校,合作是相互的,你们要做的事不会也不可能向我和教授通报,并且你们擅长的是反游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