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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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当初!
丁一连忙上前将他再度扶起按在椅子,板起脸道:“风兄在胡说什么!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丁某虽然无权无势,但有个**,却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如若不行,丁某便去求我那王世叔;丁某两位结义兄长,也是极为正直的士林中人,真个是事态严重,请他们在士林之中为风兄呼唤几声,应该也是可以的……到底是什么事,风兄还请说将出来,丁某才好帮你参详一番啊。”
风三公子不禁愣住,风家遭此大变,花了许多钱银去探听消息,最后得出的消息便是他风三公子恶了丁如晋,若不教丁如晋出了这口气,恐怕最后是很难保得住风家基业的。所以才有风三公子脸上这一巴掌,才有他连夜来丁宅,表明自己愿意了此残生以求丁一谅解的事。
但听得丁一这般说,似乎并非丁一所为?风三公子不禁心中生出一点希望了,原先他本是怀了死志,心中如一片灰烬,神情枯槁倒也视死如归,因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死。此时生了希望,却不禁便淌下泪来了,断断续续把风家海船、各地镖局被查禁的事,一一冲丁一说了。
丁一教他宽心回家去等消息,自己会尽力帮他活动云云。
风三公子回得家去,邀功一般把这事跟风老太爷说了,谁知“啪”一声,却是另一边脸上又多了一个通红巴掌印,这下两侧便对称起来:“痴儿啊!”风老太爷给了他一巴掌之后,无力跌坐在椅上,长叹之余泪涕齐下,“原以为让你进学,能振兴家业,谁料到……丁如晋不是要帮你,他是在告诉你,风家死你一个不够!不论是厂卫、勋贵、士林,他想怎么整风家就怎么整风家,不把风家整绝了,是解不了他心头之气啊!”
风三公子跌坐在地上,听着这话一时愣住了,人生际望最为凄惨的,莫过于以为绝处逢生而最后发现不过仍是一条死路!先前他知自己必死,但也从容,但此时心态来回兜转,却无法如先前那般坦然赴死了。
他甚至拒绝相信,丁一是要弄死这个事实,坐在地嚎叫道:“不!这不是真的,如晋兄不会这般对我!他还给了我一句暗号,使人传与忠叔之后,那些江湖大豪便真的没有来上门踢场、半路截镖……”
风老太爷望着坐在地上,势若疯癫的儿子,抹了一把老泪:“儿啊,你这是到死还不明白么?你那如晋兄,是看不上忠叔的江湖手段啊!江湖手段弄得断风家的根么?最多咱们舍了生意,回容城当个富家翁就是了。这不是你那如晋兄要的,他就是要堂堂正正,把风家从上到下,一点点辗碎了锉骨扬灰,方才解恨啊!
“你好好想想,自己对丁一做了什么事吧。人生在世,解不开的仇恨,不外两事,一是杀父,二是夺妻。为父原以为你不过羞辱丁一,如今看来,你必定是得意忘形之际,犯了这等事……有什么未了的事,快去把心愿了吧,事到如今已是多说无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只待东风(一)
风三公子瘫在地上,往事历历于脑海间掠过,半晌之后不住摇头苦笑,那笑声如夜枭一般撕心裂腑。他想起许多事,正正应了风老太爷所说的,解不开的仇恨:容城之时强索如玉,明知如玉是丁一身边的丫环,算不算夺妻?这个大约是不算!
因为彭樟和风三公子说过,丁一说他当如玉是自家妹子,如果彭樟要明媒正娶如玉过门,而如玉同意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那么京师之中,天然居里强索雪凝,这算不算?这必然是算的了,雪凝明显就是丁一的侍妾打扮啊!虽说妾不比妻,但谁知道丁一是否打算把雪凝扶成如夫人呢?何必忠叔从小抚养丁一长大,虽无父子之名,却有父子之情,当时风三公子是生生要把忠叔砍了首级的。
所以风三公子真的绝望了。
杀人夺妻之仇,他全占上了。虽说没有得逞,但毕竟他当时是准备这么干的,只是力所不逮罢了。
似乎为了熄去他心头最后一点星火,只听他父亲又说了一句:“丁大侠的儿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否则上次那些贵人要我风家出白银十万两请‘破萼初惊一点红’动手,为父也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原以为足够帮你抹去这个祸的……如今想来,老了,当时应该再加五十万,把白莲教的‘瘦绿愁红’也一并请上才对!”
风三公子听着,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他压根没想到当时他已经常出入丁宅,自己父亲竟参与对丁一的谋杀!一时不禁脸如死灰爬将起来,一步步往房中行去,却听风老爷子在身后开口道:“痴儿。先前劝你莫要太过张扬,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事到如今,死到临头却便得站直了!他娘的,人总逃不过一死,先前做下诸般事,如今报应来了,就站直担着,死也死得点骨气!”
“有骨气有屁用啊!”风三突然嚎了起来,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爹!只要能活。做牛做马都得,什么骨气都是假的!若能有条生路,儿以后一定会听您老人家的话……可他娘的,没有生路了啊!”
风老太爷看着瘫倒在地的儿子,不禁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才开口道:“若是愿意过着狗一样的日子,倒不是没有活路。你去卖身丁家为奴。按丁一的性子,应该能活下来。只不过日后你如不甘心做狗,只怕会比今日死得更惨百倍,丁家的人一脉相承心狠手辣,你要想清楚,今遭死了。还有个全尸的体面。”
这夜过得极快,对于风三公子来说,甚至连自杀都来不及,因为风老太爷问了他一句话:“他日丁一势弱。例如与王振交恶之类,你是否还甘心做狗?你是否会落井下石,倒打一耙?若是到了那种时节,你便不甘心了,你便要侍机而起了,那你还是现在就把自己了断了罢!你是我儿子,便是死我也希望你死得干净,而不是死得零零碎碎。”
风闲便这么想着,一夜就过去了。
这日天气极好,丁一刚和胡山他们出完早操,把背在身上的小公爷张懋放下来,对他说道:“别担心,你不是一个拖累别人的家伙,只是年纪太小罢了。”却对正在洗漱的陈三招了招手,唤他过来,“以后,张懋便跟你分在一个小旗,你带着他,无论什么训练,算你们两个人的成绩,例如出操,你一个人跑到了不算数,得两个人一起到达才算完;队列、投弹、刺杀都一样。”
陈三把腰一挺,响亮地应了一声:“是!先生!”便转眼就皱起眉来,一脸的苦相,“先生,这小张子如何能把手榴弹投到三十步?那玩意好几斤重,岂不是俺俩怎么整也完不成?非得等小张子过两年长了块儿才成?”
张懋在边上不服气地说道:“别叫我小张子!死军户,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丁一冲陈三胸膛擂了一拳,笑道:“他投得十步,你投五十步,便算你俩合格。”却向张懋说道,“投胎虽说是个技术活,你要不要天天拿出来显摆?难不成除了投胎这一项,比你六师兄有本事之外,你就一无所长了?你自卑成这样了?在国公府他们是不是整天虐待你?怎么会这么没自信?”
张懋立时被说得哑口无言,却听丁一对陈三说道:“九岁,你说吧,九岁的人这么壮实的不多见吧?嗯,还识几个字,怎么样?不算很差劲吧?”
陈三拼命摇头:“若是在咱卫所里,那大伙提起都得伸个大拇指,说这娃长大不得了。怎么能差劲呢?”
“是啊,但你小师弟觉得自己很差劲啊,你看这两天,他总是怕人看不起他,炫耀自个会投胎……可怜的娃,你没事多鼓励他一下,鼓励,懂吗?嗯,带他去洗潄吧!”丁一连哄再骗的,倒是把张懋整治得服服帖帖。
这时刘铁又是气喘兮兮跑了过来,丁一不禁皱起眉头截住他话头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小名,叫做:任务npc?”
刘铁被他问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半愣才说道:“先生,一大清早的风三公子就跪咱大门口,我和门房去扯了他好几回都不肯起来,倒把一张卖身契硬要我收下,铁看他怕是失心疯了,咱们要不把他送医馆去?是了,还有两个宛平县的差役来找您,说有个案子得请您过去看看。”
丁一这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宛平县县丞的正经官身,那刘主事在这里吃了瘪以后,隔日也就是去挑选军户之前那日,丁一亲去吏部了,直接就把官服告身什么的领了回来,便也没有当成一回事,因为丁一打听过,宛平县的县丞除他之外还有两人【注】,那多他一个也就多一吃闲饭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海瑞当官就曾说过主簿和县丞的职责,很明确地分派出“主簿者掌一县簿书之事也”,至于县丞,只要是知县要管的事,基本县丞都有责任的。也就是说,知县想让县丞管,就什么都可以让他管;不想让县丞管,那么什么也管不了。
丁一可不认为知县或本来那两个县丞,会愿意把手里权力分摊出来给他,而且他也没那工夫、愿望去弄那点权力。要这官身不过是表明自己站在士林的立场罢了。谁知道这宛平县竟真派了差役来寻?
丁一还没开口,就听刘铁在边上又说道:“先生赶紧拿个主意,咱们是送风三公子去哪个医馆?那宛平县的差役如何是应付?这等事铁不敢自作主张啊!”如是忠叔在,大约会直接跟那差役说丁一病了之类,但刘铁却就没这胆子了。
风三公子的到来,丁一并不意外。因为福伯送来的不止二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些账本文书,其中有两个镖局便有一项不是常规的支出,每笔足足五万两银子,名目都唤作:京师办事销费。下去抄查的缇骑,哪里肯放过这么一大笔银子?当即便提了当地镖局的人等拷打迫问,便问出这钱的去向,结果供出来,便是给予素缟堂的费用。素缟堂也就“破萼初惊一点血”所在的杀手组织。
“收下他的卖身契,你自去分派他的活计,宅院里最脏最苦的事,便派他去。但不教他知工匠、军户的存在,也不使他与女眷接触。”丁一可是对风三公子的好色心中有数的,“一刻也不使他得闲,每日教他睡上二个时辰便好,若他能撑过十日还没自杀,你再来报与我知。那差役带他们入来便是。”
刘铁听着笑了起来,爽朗应道:“原应如此!”他是知道风三公子强索雪凝、欲杀忠叔的,本就对丁一为何还与这等人来往极为不爽了,只是这些话他守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向丁一进言罢了,此时听得这分派,不由得心中大快,“铁便去料理那厮,却教人带那两个差役入来。”
两个差役入得来,见了丁一立时便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口中称道:“小的拜见丁二尹丁老爷!祝大人公侯万代,福寿安康!”
丁一笑着教仆役取了碎银子打赏,唤他们坐下述话,谁知那两个差役谢了赏,却不敢坐,赔笑道:“二尹,这回着实是有事的,明府大老爷原本想是亲自来府里访您,但被苦主拖着走不开身,才让小的们来请您轻移玉趾……”这番话虽不伦不类,但倒是看得出两人在路上编了好久的说辞,末了又道,“明府大老爷说了,是知道二尹脚腿有疾的,只是事急,还望二尹过去分担一二!”
脚腿有疾?丁一略为想想就明白了,这知县是担心丁某人不愿按佐贰官向首领官行跪拜礼的惯例,所以先给丁一找了个籍口,也便是请丁一过去,许诺不用跪拜,看来怕真的是有事。
“什么案子?”有苦主,便定就有案子了。
那两个差役苦着脸道:“命案。”
丁一不觉一万只草泥马心头奔过!他谋划的是大明国运,是土木堡事变,是如何抱英宗大腿……这边倒好,叫他去看命案!他丁某人又不是当刑警当到生瘾,穿越来写《洗冤录》注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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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县丞这等佐贰官,有的小县不设,繁县却就不止一个。按《20070401曲阜师范大学苑桂玲硕士论文》p15“明代山东济南府各县县丞设置一览表:正统年间县丞历城2人、章丘4人、济阳3人、禹城4人……”
第九十八章只待东风(二)
还没到夏雨来临之际,此时晴空无云倒是极好的天气,又有几缕微风扑面不寒,原是极惬意的,但赵知县手上的帕子,却已经拧过两次水,但却依旧不得不赔笑冲那苦主劝道:“井老爷,令弟怕是身体太弱……”
“放你娘的狗屁!”那富家翁模样的苦主勃然大怒,戟指着赵知县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人死在你的治下,你这狗官自然要给个说法,暴毙?你信不信老子一会叫你也暴毙?你可知道老子是谁?敢用这种言辞来推托!”
边上一众围观百姓哄然大笑,京师的百姓真不怎么怕知县大老爷,街上穿红、衣紫的大员,不时都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