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6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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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不是用不用火器,而是屁大点事也要跑来请示,就没有一点战场上的决断力。
这一点,魏文成当真是不行的,应该说,一开始投入丁一门下,胡山、朱动、刑大合、魏文成这几个,作为将领和中高级军官来说,邢大合和魏文成资质都不太高,就算当年丁一亲自手把手的教,这人是有天资的。
这很无奈,当时丁一不过是个乡下土秀才,能来投他的,又有几人?
王越、万安这两位就不要提了,一个本是史上名将,一个能够送伟哥混到首辅,底子在那里摆着;单是在大范围的卫所之中挑选出来的军户,陈三、杜子腾这几个要比他们强多了,因为基数大,成材率再低,也能出个把顶尖的人物;事实上杨守随这些书院学生,作为军官来说,都有不少比魏文成强的。
不过这几个弟子,丁一对于他们有着一种亲人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才点魏文成出来试试。
可是当真是稳健有余,进取不足,这让丁一颇为失望:“你难道想一辈子当黑衣阎罗?”
魏文成只好领命下去,却听丁一对他道:“最好生擒,此后破城,这些倭人的武士和贵族,说不定还有用处。”
丁一对李秉说道:“迂斋陪我走一走。”
“主公,秉以为,正当趁胜追击!“李秉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丁一说出自己的意见。
丁一听着点了点头,对他道:“你和杨维贞商量一下,要是前指下这个决定,我没有意见。那我就把事情在这里跟你说说,你一并着手去办。是这样,我身边感觉还是缺人手了,想把苏欸调回来,不如就让曹吉祥暂替苏欸的职务?前指议定一下,包括是否现在开始挥师松江城,以你们意见为准,不必再向我禀报了。”
能者,不能者下,丁一是很明确的。
李秉望着丁一行向宣传处的背影,一时间似乎年轻了十来岁一样,这不就是他年少时所追求的公平吗?要不他为什么要惩治豪强,就算被削职也坚持要喷呢?他不禁长叹道:“晋公,真明主哉!”
这不是拍马屁,杯酒释兵权,有几人做得到?朱元璋怎么说也是雄主了吧,为了解除手下的兵权,称帝之后不也杀得血流遍地?这要对于军队的掌控力,达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才敢这么一道命令,就撤了苏欸一师之长的职务。
不过战机瞬变,李秉也不敢耽搁,提起袍裾就领着身边士兵,往前指的工事而去。
当李秉回到前指的时候,就见识到了两个陆战旅与外籍兵团的区别了。
工事,完善的工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已构垒完成,并且火力层次分明,不是外籍兵团修的那种简单的壕沟、拒马桩、胸墙,可以相提并论的。甚至工事里面,连厕所都挖出来了。
杨守随看着李秉过来,便迎上来笑道:“迂斋先生,炊事班已经弄好饭菜,正在往阵地上送,咱们这边得等等,怎么样?外籍兵团的朝鲜兵,刚看赵二虎押了十来个过来,说是虐杀俘虏的,咱们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作为前指的总指挥,杨守随可谓是非常客气,不过李秉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特别是刚刚听了丁一让曹吉祥顶替苏欸职务的命令:“师座客气了,现在战果还没统计出来,下官以为,不如放溃兵回去,以魏文成旅尾随,对方开门收纳溃兵之际,直扑松江城!”
“迂斋先生成竹在胸,学生愿闻其详。”杨守随很温和地这么说道。
李秉也不客套:“方才魏文成旅围住了百来个武士,不如放回一批俘虏,然后让魏旅松开口,教他们逃回松江城,这样掩杀过去,对方却也就不好起疑。”
“迂斋先生说得极是。”杨守随点了点头,对身边亲卫吩咐道,“你去把平日里有勇力、又通倭语的两名水手长寻来,快些。”又对另一个亲卫道,“你去寻马负图,说是战机瞬逝,着急是我越权去调派海军将士,容战后再行请罪。”
再对其他几个亲卫吩咐道:“寻些武士衣服、履、剑过来,残破也不怕的。”
丁一命他在京师领第二师,不是没原因的,几句话他就把事体撕撸得清楚,又对李秉道:“教那两名水手长,扮成倭人武士模样,救下一批俘虏,再去冲开魏教官那边的军阵,接应了那些武士和倭人将领遁走,迂斋先生以为可使得?”
“此计大妙!”李秉听着,极为认同。
此时那两个水手长已随杨守随的亲卫过来,都是原先黄萧养手底下的老海贼出身,两人都是满脸横肉的角色,不单能说倭话,要九州口音还是京都口音都能自如换转的。毕竟当年海上讨生活,在倭国销赃也好,踩盘子准备抢劫也好,没有一口流利的倭语那可不成。
听着杨守随和李秉,三言两语分说了,两人咧嘴笑道:“哟西!”
当下两人便解开雪白海军军服,当场就脱得赤条条,拿起边上杨守随让亲卫准备好的,大约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武士服饰,也不理会上面还沾着血,便穿了上去,拍手用倭语唱道:“亦知人生世,无非忧与羞;所恨不为鸟,何当飞去休。”
这都是倭歌的所谓和歌了,两人手持倭刀散了发,向着杨守随九十度躬腰:“铁闹黑卡,板载!”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十)
尽管丁一告诉李秉不用再就此事汇报,但前指把这个行动拟成文字送呈到丁一这边来。但这计划却就让丁一皱起了眉头,他把文件递给苏欸和文胖子:“你们看一下。”给他们看,自然就是丁一想看看他们能从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对于苏欸来说,指挥一个团是其所能胜任的事,再往上去,真的就不是能力所及了。
他所能说出来的,只是对于这个行动本身的一些考虑:“魏文成旅那边的配合、还有看守俘虏的士兵的配合,如果没有弄好的话,让对方发现问题,那么逃亡到松江城的路上,很可能两位水手长就会有麻烦,这个行动的变数太大了。”
丁一长叹了一声,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对苏欸说道:“你是想跟在我身边,还是下去带兵?”
苏欸下意识地立正回答:“我服从先生的任何安排!”他是真认同丁一的理念,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能看到丁一所说的,那个国强民富的大明。而且他认为只要跟着丁一,就可以实现那一切,因为至少丁一已经让草原的兵马,不会再来打草谷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成果摆着的。
所以对自己干什么,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向。
“以后,你和胖子就跟在我身边吧。”丁一望着苏欸半晌,终于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文胖子张了张嘴唇,却终于没有开口,不过丁一看在眼里。便对他道:“说吧。”
“那些朝鲜军兵好倒霉。”文胖子挤了这么一句,然后却就在那里傻笑着。
这倒让丁一高看了文胖子一眼。没错,那两个水手长。化装成倭人武士之后,当然不可能这么独自行动,要不然被明军以为是倭人残兵,打死了还没地方诉苦呢。所以杨守随必定会派华夏老兵护送他们同行。
那么看押俘虏的士兵里,如果有华夏老兵充当首领,要知道,都是荣一团和警卫团出去的老兵,战术手势或其他战场隐蔽联系方式,没理由不掌握的。所以如果华夏的官兵自然会避开,但朝鲜兵呢?大约为了逼真,很有可能就当场做掉了。
整份文件里,只提到了已派员去联系魏文成旅,以期配合,对于看押俘虏的朝鲜兵,压根就没有提起。丁一不得不叹气道:“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弄下去,必没有好下场。蒙古人就是个例子了。”
仆从军也是需要给予他们尊重和尊严的。特别是生命上的保障。
为什么蒙元不过百年之运?而后来窃器的建虏,却残存苟喘了三百年?
就是蒙元把阶级划分得太鲜明,汉人都没法活了,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压迫的力度和反抗的力度,也是有着相应关系的。建虏不得不说。在这个点上维持到一个很微妙的地步,它有铁杆庄稼。但并不象蒙元一样,蒙元把汉人称为驱口。然后它的立法是“驱口与钱物同”,杀死汉人也只要赔点钱或是打板子,更不要提灶祭和初夜权这等事了。
建虏在入关初期血腥地屠杀汉人,但在开始稳定下来时,相对来说,要比蒙元做得平缓。
在朝鲜怎么雷霆手段都好,朝鲜兵是被征召入伍的,是有花名册送兵部备案的,怎么能这样弄?
“若是长此以往,岂有异**兵愿为我驱驰?”丁一皱起眉来,对文胖子说道,“你记下来,凡入军中,不问出身籍贯,须待之平等。维贞和迂斋这事做得差了,此战之后,却得就此跟他们说道说道。”
不过这种事终归是末节,至少对于目前的战事来说。
虽说放权,但丁一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顾,前指那边的通讯员,也来回传递战况,丁一看着那通讯员跑得气喘,便在苏欸和文胖子带着警卫团士兵的护卫之下,直接抵达前线指挥部,向杨守随问道:“现在战况什么样?”
“魏文成旅两个团已含尾而追,滩头阵地那个团,还有曹吉祥所部损伤较轻的那个团,在吃完饭之后,也由曹吉祥率领着正在赶上去。”似乎杨守随永远都是这般温和,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激动起来,或者说,他刻意地在仿效着丁一的神态,“弟子让两个陆战旅的炊事班,在曹部接战时,就做了双份的饭菜,所以曹吉祥领着上去的那两个团得已先行用了饭,要不然也赶不及。”
他真的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一个好的炊事班长,顶半个连长啊!”丁一听着笑了起来,却是左右顾望,看不着李秉的身影,“迂斋呢?”
杨守随那温和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尴尬的神色:“方才弟子有些莽撞,与迂斋先生顶撞了几句,他便怒气冲冲地带着赵二虎他们,赶往松江城方向而去。弟子派了两个连在后面保护,应当无大碍的。”
听着这话丁一不禁大奇,杨守随十岁出头就入了书院,当真很少见他跟谁红过脸的,长大了更是不用说,方方面面应对都有章法,应该说,如果排除丁一的因素,杨守随会比杜子腾的人生要风光和舒服许多,因为他没有杜子腾那种道德洁癖,无论是丑恶的政局,还是阴暗的手段,他都可以温和地笑着,不着痕迹把事情办妥当了。
“什么事和迂斋吵了起来?”丁一对苏欸使了个眼色,后者充任中高级军官不行,但作为侍卫长却是足够优秀的,他点了点头,马上出去指派了一个班,让他们跟上去和赵二虎一起贴身保护好李秉的安全。
杨守随把茶沏好,端到丁一面前放下了,才徐徐开口道:“迂斋先生以为,那些看押俘虏的士兵皆是朝鲜籍的,正好教那两位水手长做个投名状。弟子不以为然,若是四海大都督府不能庇护麾下军兵,天下岂有愿为我师效力之辈?便是那两位水手长,也难免唇亡齿寒,今日可以此而牺牲外籍兵团的士兵,他日或能以其他名目,把教自家死得无声无息,如此下去,军中人人自危。”
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丁一没有对此事表态,只是问道:“那你怎么做?”
“弟子教士兵找了两具倭人尸体,穿上朝鲜籍士兵军服,又教把两百多余俘虏驱赶到阵地的厕所里,作为守卫就在门外的姿态,然后用那几首倭人尸体充当守卫,使两个水手长砍了他们首级,再冲入内去,救走那些倭人足轻。”他一句句的,讲得很简洁,却又说得明白,交代了每个细节,绝没有什么含糊。
“那迂斋生什么气?又扯到华夷之辨么?”丁一放下茶杯,向杨守随问着。
李秉的性格,丁一是了解的,知道了起始,大抵怎么起冲突,他都能推个**不离十了。
果然便见杨守随点头道:“确是如此,启始,迂斋先生是从战机瞬逝说起,为了几个朝鲜兵的性命,弟子大约花了半刻钟的功夫布置,迂斋先生便道若为彼等几个朝鲜士兵性命,误了战机,便是罪人。弟子不能苟同,只能与迂斋说道,彼等已沐王化,为王先驱,不应视为诸夷……”
丁一抬起手,示意不用再说下去了,李秉是个喷子性格,一旦开喷,只怕他自己都停不住,皇帝他都喷,削职为民他都喷。他肯带着随身卫兵赴前线,没在这里跟杨守随喷下去,说明自个其实心里也知道理屈。
“你很好。”丁一起了身,按了按杨守随的肩膀。
这时就有通讯兵飞奔入内:“报告!已夺了松江城两面城墙,魏文成部两个团,在城墙上推进;曹吉祥率两个团正在向城内推进。参谋长有书面报告附上,请总指挥送呈先生!”
杨守随仔细问了战况细节,方才把呈上书面报告检查了,转呈给丁一。
丁一打开一看,不禁失笑,这个李秉,确是知兵事,也确是有才,但是旧式士大夫味道当真是烈浓得要紧,他的书面报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