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5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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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之后,揭稽开了中门,又是亲自出迎,又叫小辈来磕头等等,根本就看不出先前在公堂上的明争暗斗。
不过坐定之后,揭稽按着丁一的要求提出屏退下人,原以为丁一是来输诚的,谁知丁某人一开口,揭稽马上就暴走,出现了上面的那一幕。丁一只说一句话:“前辈的文章,学生是很仰慕的,尤是替黄竑所操刀的易储之疏章,当真是字字珠玑,教得黄某活命升官,着实是高明至极,学生细思之下,深叹不及前辈之万一哉!”
“彼不过一守备武人,老夫安会替此等武夫捉刀!”揭稽十分愤怒,他身为布政使,去给一个守备捉刀,他觉得这说法就是很污辱了,何况于,“黄某此人,前不识其行,略有往来,而后已无交往,丁容城安能如此血口喷人!”
黄竑是什么人呢?此人本是任浔州守备都指挥,为谋取知府之职,将任知府的黄堈和黄堈儿子黄钧,都杀害了,这黄堈可是黄竑同父异母的兄弟;杀了之后,还将黄堈父子肢解装入瓮里,埋藏于后圃。土知府不是流官,一般都是兄亡弟及。
丁一提兵平侯大苟之际,黄堈的仆人福童没有如历史上一样,去找浔州总兵。而是直接跑去梧州寻丁一告发,毕竟丁某人的名头,此时要大许多。丁一对于这种人。自然就派人捉了起来,然后递一份折子上京师了,原本这等样人落在丁一手里是没得活的,谁知道后来丁一去了云南边境平边患的时节,竟出现了变故。
黄某人探听着景帝要易储,便请人以他的名义,上了一份易储之疏章请景帝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结果景帝见着这份疏章大喜,说是:“万里外有此忠臣!”,不单将此变态杀人狂释放。还升了他为都督,并调离了广西,因为景帝知道丁一的性子,放在广西。只怕这家伙是始终活不了的。
而据说替黄竑捉刀写这份奏折的人。就是揭稽。
丁一听着揭稽的话,却端起茶杯笑道:“学生也不知晓,只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嘛。”
所以揭稽才会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怎么可能!丁容城!天日昭昭啊!”
因为现时这桩事,可不是小事啊。
英宗复位,黄某人早在年前就被投诏狱了,英宗这大忽悠又不是什么圣贤,他只不过是相信某个人,就偏执性地信重和念旧罢了。在他被幽囚南宫。上易储疏章的黄某人,如何会放过?按现时这架势看。不单黄某人,教景帝把南宫锁头灌铁汁的徐正,也从铁岭卫被提入京师,眼看是要玩完的节奏。
这徐正又牵出英宗复辟后,准备提拔为大理寺少卿的黄鉴——这位仗着样子帅,英宗朝也好、景帝年间也好,都很得宠,原本还有几年好活的,直到英宗发现黄鉴曾上折子,教景帝禁锢英宗于南宫之后,才被弄死的。但现时景帝没死,在海上兴安被丁一整治了一番之后,就开始抖擞出这些秘闻出来,所以丁一奏折递上去之后,黄鉴当然也是入狱的了。
黄竑、徐正、黄鉴这三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了。
其中英宗对于黄鉴是最为愤怒,已命族诛,就是不单杀掉,而且灭族。
若是揭稽被扯上这等事,搞不好不单是不得善终,而且很可能是会摊上族诛啊!
“揭江渊,先前在公堂之上,咱家怎么不曾听你说这天日昭昭?”曹吉祥冷笑着这么嘲讽,而且他还加了一句,“咱家少爷凡有上奏,爷爷……”他原本是要说英宗必定言听计从的,但被丁一冷眼瞪过来,连忙改口,“……必是派员堪察的!揭江渊,咱家少爷不会陷害你,便是上奏,也会说明是风闻的,老王直这老东西管咱家少爷说的,叫丁言,就是丁容城说的话,绝不有假,故之你也别在这里叫什么天日昭昭了!只不过下来堪察的吏员,想来也会忠心办差的,你有什么好嚷嚷的?嘿嘿!”
有些话要说给某种层次的人听,才会有效果。例如曹吉祥刚才这话,要是底层百姓听着,这年头文盲率又高,只怕有不少人会觉得:丁一又不说谎,京师派人来查,想来也会忠心办事,那揭某人没做过,怕什么?
但对于做到左布政使的揭稽来说,听着这话,他是愈加激动,整个脸那血都涌了上来,一下也顾不得体面,站了起来戟指着丁一大叫道:“汝岂不闻‘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么?揭某自问与汝并无私怨,当时丁总镇于广东平黄萧养之乱时,揭某感彼忠勇,虽为女子,却也不曾另眼看待,尽力给予方便……揭某与丁家,怎生说,都是有点香火情份的,丁容城你竟如此无情!要陷揭某于绝地!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因为上面派员来查,揭稽知道那就是必死无疑,搞不好还会摊上族诛的。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玩意华夏几千年都是这么玩的,英宗在算旧帐,只要派人来查,那官吏为了自己晋身之道,必定是要办成铁案,算是一桩业绩——下来办差的人不用多奸邪,只要叫揭稽自辩就好,也就是要求他自证无做过,他怎么自证?
这个时候的揭稽,全然无了头先在府衙公堂的派头,跳着脚在那里咆哮着,因为黄竑的案子还没判下来,但黄鉴就族诛了,而曹吉祥这家伙还笑嘻嘻在边上说道:“揭江渊,不要怕,天子圣明,不会冤枉了你的……对了,听说,徐正凌迟于市三日……”也就是活剐了三天才杀死,那不是一般的惨啊。
“闭嘴!”丁一皱了皱眉,喝止了曹吉祥,因为这样的酷刑,丁一并不认为是什么好事,而且他也没有想以此来逼迫揭稽,原本只想吓吓后者罢了,但现在看着不能再吓,不然怕是揭稽等下会自杀以免连累家人或是直接疯掉……
丁一对揭稽伸手道:“前辈请宽坐,怕是前辈误会了学生的意思。学生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然后来邀功请赏讨杯水酒喝罢了。”说着丁一又向曹吉祥瞪了一眼,方才与揭稽说道,“这老曹就是个好作怪的性子,前辈不要跟他计较了。”
揭稽坐了下来,胸膛却是不住地起伏着,如同一条脱了水的鱼也似,只是两眼死死望着丁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丁一只怕已被杀死了千百次。
丁一也不好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等传闻,学生还没离京就有听着了,恰逢圣上召对问及,学生索要了那份疏章看过,见是广西纸;又索了前辈平日的奏折看过,都是用京师纸,两者甚异,故之学生当时便道:‘黄某当时已身处狱中,其派人活动之际,不携金银细软,而专门带了广西纸去寻揭江渊?’圣上听着,也觉略有些道理,便不曾再提起此事。”
揭稽就这么坐在椅上捂着心口,就这么抽搐着说不出话来。
天天没事跑步或是练刀弄剑锻炼身体的,这年间也就丁某人和老王骥这两个另类文官罢了。揭稽也是有年纪的人,精力本就不太好,这么大惊之后,又突然松了一口气,身体就顶不住了,心绞痛就发作。
曹吉祥吓得连忙跑出去叫下人入来,因为揭稽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啊,死在这里要是算到丁一头上的,结果那些奴婢下人入得内来,捶胸按背的,据说平时心痛症发作就这么弄,可以缓解,但这当口似乎一点用也没有,揭稽弯着腰捂着心口跟一条大虾也似,痛得脸无血色。
揭稽的几个儿子入得内来,就悲痛地扑上去,又有向着丁一责怪道:“父亲大人本就有心绞痛,世叔到底与我家大人说了什么?在外面便听着大人咆哮不止……倘有什么长短,世叔于心何安!”这又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论调。
丁一无奈,只好拔开众人,叫亲卫入内来,从急救包里带出一片硝*酸甘*油药片,对揭稽说道:“把嘴张开,快点!”然后丁一把这片剂压在揭稽舌下,又对他大声道:“含着,不能吞下去,吞下去会出事的!”揭稽痛苦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玩意副作用很大,但见效也很快,揭稽过了几息,倒就慢慢喘过气来,丁一看着摇头拿了个茶杯塞到揭稽手里:“把药吐出来,赶紧吐出来。”揭稽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把药片吐了出来。
只不过他喘着气,却是对丁一说道:“老夫知这是活人性命的灵药,纵有顽疾,也不会贪为已有,如晋却是小看老夫了……”揭稽明显是觉得,丁一舍不得把这药给他用光了,这是灵丹妙药啊,怕他贪心所以才叫他吐出来。
丁一听着真的想哭,为什么做好事会做到这样有泪流满面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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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远航(二十)
梧州工场早就能批量生产硝基发*射*药的丁一,这一片硝*酸甘*油药片算得了什么?别说里面十之**还是填充剂的米粉之类,成本对于丁一来说,是低到不行了。问题是这玩意不是速效救心丹,副作用是很可怕的。
恶心、呕吐、虚弱、出汗、苍白和虚脱是不少见,持续性的剧烈头痛,也是用药之后的副作用之一,更别提晕厥、面红、药疹和剥脱性皮炎之类的情况,所以丁一是好心,看着揭稽缓过来,就让他吐出来,是想着怎么也少点剂量,看能不能让他就算有副作用也少受点罪的意思。
事实上丁一也是对药理不懂又听说过副作用严重,所以太过小心罢了,这东西如果心绞痛严重,几分钟就得含一片的,只是揭稽没有用过这种药,所以起效很快。现时吐出残余的药片,倒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出现。
“这不是好东西,如果感觉要发作了,就含着一片,没事了赶紧吐掉。”丁一也不去跟揭稽解释太多,拿过几名亲卫身上的急救包,把每个急救包里的十块药片都取了出来,塞在揭稽手里,对他叮嘱道,“千万别吃进去啊!还有吃了壮阳之类的药,禁用。”跟着又用自己半通不通的医学知识,跟揭稽说了一下大概的副作用,然后丁一也没什么心思呆了,就拱了拱手道,“学生贪玩,累得前辈旧恙复发,万幸无事。就此告辞吧,前辈不必起身了,好生休养就是……”
曹吉祥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他推波助澜太过,才会把揭稽吓出问题来的,他跟在丁一身后走着,似乎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嘴里还低声说:“少爷,这揭江渊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依奴婢看。吓吓他怕也是好的,总归教他收敛些……”被丁一瞪了一眼之曹吉祥才连忙闭嘴不敢再说下去。
谁知还没行出揭府,揭稽的大儿子就高叫着:“世叔留步!留步!”吓得丁一的亲卫以为揭稽死掉了。他儿子要来拼命还是怎么的,连忙做了一个保护阵形。结果这揭大公子跑近了,却是对丁一磕头道,“方才幸得世叔赐下灵药。救了父亲大人。小侄着实是乱了方寸,却忘记谢过世叔……”这就是士大夫阶层的教养,刚才看着,揭稽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揭大公子认为丁一救了他老爹,他就得来给丁一磕头。
于是丁一不得已只好回身扶起揭大公子,又是一番宽慰,其实丁一不耐烦做这等事。他今日也觉得过来揭府很失败,原本是想吓吓揭稽。然后叫对方不要太过份,毕竟有人要陷揭稽,丁一还是给他说过话,这以后八大处有什么事,按正常来办理;土改的事情,下面士绅闹就闹,布政使衙门别插手也来弄什么妖蛾子罢了。
但弄成这样,差点把人吓死,丁一也就没脸开口了。
这往后下去土改的事,还得跟揭某人接着战呢,所以他真没什么心思应付。
“世叔,家父的意思,却是想请世叔再坐一阵,似乎是有事要与世叔参详。”揭大公子行罢了礼时,却说出这么一句来,又是道,“家父暂时还有些虚弱,只是教小侄定要留下世叔来,世叔便不要教小侄难做……”揭大公子看着怕有三十几岁,一口一个世叔,丁一听着,也只能苦笑点头,随了他转回去,别一会揭稽听着丁一不肯留下,又怒气攻心,再来一通心绞痛就搞笑了。
但当丁一回到堂中坐下之际,虚弱的揭稽一开口,却把丁一吓了一跳:“如晋,且与老夫说说这雷霆学派的工业革命到底是什么吧……还有,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你是要均贫富么?老夫看着却又不是的,你到底是什么章程?”
这回轮到没有进去,跟亲卫呆在外边的曹吉祥,愕然低呼:“这、这怎么可能?”正如他刚才说的,揭稽做到左布政使,他是代表着背后士大夫阶层的利益,朝廷大佬必定对他也是有所授意,要他阻止丁某人的,怎么可能会来和丁一参详这等事?这明显就是要易弦更张啊!
不过在里面的丁一,在愣了一下之后,却没有曹某人这么多想法,就着揭稽问起的话题,丁一就给出了翔实的回答,尽量用这个时代的士大夫,所能理解的话,讲了一下工业革命的概念,又对揭稽说道:“官绅可以把钱银资源投入到工业上来,推动整个工业化的进程……土地,多得是,劳动力,也多得是,只要船坚炮利,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