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5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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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长得好象府里的管事,清查下来,才发现门房这里有公函。
看着师爷拿了公函入来,揭稽看着气得要吐血,厉声对那师爷道:“去!带上老夫的亲兵还有府里的家丁,去那劳什子运输处,把人领回来,要是敢不给,便去都司调兵!这还真是没有王法了!”
师爷知道揭稽这时是怒火攻心,倒是没有真的横着来,而是青衣小帽去了运输处衙门,准备低个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过年的,想着谁也不想折腾出个什么事来吧?他也不觉得自己府里的管事会去勾通海贼,想来是个误会。
他却不知道,运输处这一日下午,上午捉捕的,就是专门冲着揭府的人等下手,除了两桩是老实接受检查的,其他几批仗恃横行惯了的下人,都全被拿了回去。曹吉祥在这除夕夜也没回家去和自己儿子过年,倒是跟运输处的上下人员在衙门里,等着揭府上门来。
结果连揭家的公子都没等到一个,只等来了个师爷,曹吉祥一把拖住李云聪,却也暴怒起来:“咱等凭何去见他?他又凭什么来见咱等?呸!”然后转头对手下说道,“与他说,要讨人,教揭某人那老匹夫自来!咱家曹吉祥,不是他想见就能见!”
所以这事落到曹吉祥手上,就成了这般模样。
那师爷也是消息灵通的,自然知道曹吉祥是什么人,塞了锭银子给那传话的士兵,问道:“这位曹大人,与原先掌管团营的曹公公,却是什么干系?”那士兵不敢收他银子,不过却是答了他的问题,告诉他就是同一个人,揭府的师爷道了谢,便也没再说什么,自回府去报。
揭稽听报,愈更是大怒特怒,气得要昏了过去。
不过念了几次“曹吉祥“的名声,他却冷笑道:“好么,想这么玩,老夫便陪汝玩下去。”
于是当场就便着师爷起草奏折,向朝廷弹劾丁一,无端征发民夫,劳民伤财;又指责运输处衙门以七品衙门,发来公文照会不按规矩;又说丁一勾结内官,为祸朝野;甚至挖出丁一原本就是王振的世侄,说是不加处治,只怕王振之祸又再重演!
又派人过府去请了右布政使、左右参议一同过来,除了张瑄不愿过府之外,几名左右参议都联名附署了,派了八百里加急,送上就京师去。
这当口正是所谓围炉之时,刚刚安置下来的丁府,却就不在广州府城内,而是在城郊处,要从广州府到肇庆府的方向,离广州府城还有一段距离。因着丁一要安置的人着实不少,如果置下府第的话,小门小户肯定是不行的,要置大宅院的话,一时也办不下来。
而丁一自认在置业或是买卖上,自己是不如柳依依有天赋的,还不如等她来了,自去操办方便些。于是就把城郊这处原本就属于丁家商行的庄子,当做临时的住所。不过除了离城远一些之外,风景倒也不错,里面奴婢下人也是齐全的,地方宽敞安置警卫人等也是方便,住下来倒也是舒适。
杜子腾也没住在府城里,丁一安排他下班之后,便去移驻广州府的第三旅营盘先住着,一个是这忠心又能任事的弟子,丁一不愿委屈了他,打算到时让柳依依也给他操办个宅子在府城里;另一桩却是不太放心邢大合,因为邢大合的性子着急不够稳,便是第三旅的军官,也有不少是对他很不以为然的,只不过出于军纪的服从罢了,这一点,丁一从报表上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味道的。
如若不是丁一快马奔回,真不知道这庄子里,在下午会不会发生一桩血案,因为他入内就见丁如玉手按长刀,二百多名精锐军兵阵列于宅院之中。已然把庄子的正堂,当成了安西大都督府的节堂了。
只不过丁一回来,那些亲兵连忙向丁一行礼,因为其中不少是丁一从鞑靼救回来的明军,官面上丁某人是挂着总督安西大都督府事的头衔,也是属于该管的上峰,丁一点了点道:“解散。”
那亲兵头子如蒙大赦,连忙高喝着:“警卫营都有了!奉总制军令,解散!”
警卫营这两百多甲士便按着连队带开,庄子里自有丁一的亲卫引领他们去驻下来不提。
只不过丁一入得内去,丁如玉却就别过脸说道:“少爷总归便是心疼那**材儿!奴都不曾做甚么,少爷便怕惊吓着那老女人,散了军兵来折奴的威风!”话虽如此,她还是上前帮丁一除了外面的裘袍,扔给侍候的丫环去整理。
“你怕她么?”丁一笑着开解如玉,却是问道,“你要杀她,一只手都嫌多,要军兵做什么?若是我惹了你,我也认了,可你这明明是要吓柳依依的,何况呢?自小定下的婚约,你也不是不知道……”
如玉嘟起嘴来,一副装作听不到的模样,过了半晌,柳依依和天然呆、雪凝还有张玉出来,除了没有什么好脸色之外,如玉倒也没有怎么样,她原是打算吃完年夜饭再来发作的。
ps:到底丁一这年饭是不是会象广东人说的“背脊骨落”呢?真是替他捏一把汗啊。
第二章远航(七)
丁家除了天然呆这明显胸大无脑的之外,不论对于柳依依还是雪凝、张玉,丁如玉都是极为敌视,而张玉是要排在头一位,如玉认为她抢走丁一的心;柳依依次之,却是夺走了正妻的名份;对于雪凝,毕竟和她在淡马锡相处过一段时间,谈不上亲近,却也还好了。
至于天然呆,丁如玉就真的很难对她生出什么敌意来,因为她真的很呆,呆到让人无法对她生出什么气来,例如这上桌吃饭,她才突然醒起:“姑奶奶!你从关外回来了啊?”这人都带着两百甲士在正堂摆了一个多时辰的谱,吓得柳依依扯着张玉和雪凝,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出来的,天然呆倒好,到这时才想起,然后接着她又说道,“关外可有什么成名的英雄好汉?姑奶奶,你手底下这么硬朗,想来一把剑,挑遍关外群豪吧?”要是街坊市井这么说倒也罢了,好歹这天然呆还是领着诰命的人,丁家不论丁一还是丁如玉,都是大明此时军方有名的凶人,她怎么就问得出这话?
而且还跟她生不了气,因着她一脸的期待,一脸的向往,任谁都看得出,她的江湖梦还在心间,侠客魂犹在胸腑。丁如玉也只能强笑着道:“打起仗,没闲去理会这些,通常都是军阵厮杀……狄夷也是有些好手,不过都教少爷杀尽了,你还是问少爷好了。”她是扛不住天然呆那劲头,祸水东引到丁一这边来。
“打住。食不言。”正在默默望着那佳人侧脸的丁一,听着马上对天然呆这么说道,他是见识过的。让后者再说下去,她能在饭桌上,炫耀起在战地医院,如何开膛破肚、清创缝合,又是如果截肢输血,如何用丁一给她打造出来止血钳夹住动脉血管等等。
虽说丁一和如玉都不至于因此吃不下,但总归不痛快是吧?没必要在饭桌上聊这些东西吧?何况是年夜饭的桌上。柳依依也是心神领会的。自然不会撩起话头,于是这顿饭便吃得沉闷无比,而用罢了饭。围炉茶话一坐落,丁如玉冷咳一声,眼看就要发作。
却不料张玉就先开口了,她拈起一杯茶。喝了第一口。便开口了。
她依旧是那一身雪白的裘衣,一个碧玉扣子系在领口,在她身上这白碧相映,却就生出那说不尽的优雅高贵,看得不单是如玉,便连柳依依和雪凝都有些妒忌起来,至于天然呆,她正在努力消灭着如玉给她的关外塔布喜、牛肉干等等零嘴。还不时点评道:“这个……嗯,好吃!”或是“太腥了。以后谁犯了错,教他吃两块……”
“听闻君欲援大秦?”这就是张玉的开场白,而看着丁一点了点头,她接着便道,“与君相识相知也已经年,但我向来拒君千里之外,是为君好行险,而我须保全张府之故,君应谅我。”说着拈杯向丁某人一敬,却是以茶代酒的赔礼。
丁一听着点头道:“终归还是行到一处,前番事不必在意了。”
“人心安是铁石?君意殷殷,我非草木啊,此事说来,总归是我的不是。”张玉低叹了一声,却望着丁一道,“你说前事不提,我自也不矫情,只是如今入了丁家门户,却便要问一句:不知你将置如玉于何?彼待君之意,便是庙里的泥雕木塑看了,也要垂泪的,莫不成,要教伊这一辈子,无名无实,便为丁家执戟披甲?君自问,可心安?”
丁如玉刚才那一腔要发作的话都涌到嘴边,此时却不禁垂下螓首,那白瓷也似的脸上,尽染晕红,只听张玉又说道:“安内而攘外,修身齐家,而后方治国平天下,君欲西征,家宅不齐,征程风雨重,心安何地?”她这么又扣了回来,合上开场所问西征的事。
“万里赴戎机,远渡重洋,本无地利,不占天时,尽赖上下一心,若主帅心中尤有不安,恐十面楚歌一起,万战万胜不堪一败!”张玉说的,不是你侬我侬,而是军机政务,丁一和柳依依是坐在上首主位,但她只一开口,便已不必问这其中谁是主母!
丁一被她这么一说也不得不点头道:“是,我负如玉良多。”
她没有称如玉为姑奶奶或是小姑,而是直呼其名:“我曾查阅君于容城的文档,君可无柳氏,可无萧氏,可无我,不可无如玉!若无如玉,我与君怕无相识相遇之缘……”接着她说出了一个个日期,听得丁如玉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张玉,因为后者所说出的这些日期,有一些如玉是记得的,因为那就是如玉去为丁一摆平那些欺凌他的人、威胁要打杀他的人、要诈他钱的人的日子。当然,摆平的手段,通常都是“不轨于正义”的血腥。
张玉的意思,是没有如玉,丁一在容城都让人弄死了,哪里还有命上京来?
丁一苦笑着点了点头,张玉看着,却又缓缓说出另外两个日期来,然后对丁一道:“若无如玉按图样去打造物件运回,安有火药之威?安有容城工场之立?无容城工场,岂有财力支撑书院?”甚至她望向柳依依问道,“无容城工场之产出,岂有丁家商铺之盛?”柳依依也不得不点头称是的,如果没有玻璃,没有水泥,没有鸡胸甲、手榴弹、火绳枪等等军队的订单,那丁家商铺,也就是和其他朝廷大佬在背后支撑着商铺差不多罢了。
“无如玉,淡马锡那边,雪凝也好,大嫂也好,朱动、胡山的家眷也好,便交与忠叔,你放心得下么?”这是她说的第二个日期,就是忠叔与如玉,领着丁一的大嫂、侄子还有五个弟子的家眷去淡马锡的时间。
如果说之前那些,还是丁一到来之前,如玉为先前“丁一”所做的事,那么后面这两个日期,却就真真实实,没有如玉,当时在京师无人无物无渠道的丁一,搞不掂的事情。他不得不起身,向如玉长揖及地:“如玉谅我,丁一真是对你不住。”
这一揖倒是教得如玉慌乱起身,眼中泪不住渗了下来。
“你不要我赔礼。”张玉仍拈起那杯茶在手,又喝了第二口,缓缓对丁一说道,“她也不要你赔礼。”她放下茶杯却伸手按在如玉的手上,对后者道,“依我看来,你不图封名的。”丁如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要什么封名?要诰命夫人么?她现时自己就是朝廷封赐的征北伯爵,要什么封名?张玉却又道,“你也不在意名份的,可对么?”丁如玉的俏脸,几乎要埋到自己胸间了,听着却又点了点头。
张玉对丁一说道:“纳妾罢了,又不必上折子,也不必宣知天下,我不明白,你如何要负了伊这一片的心。你总以为,她在乎什么将军的威风,在意什么征北伯的封爵,是你在意,还是她在意?于你来说,何伤之有?于她来说,何失之有?”
对于丁一来说,纳了征北伯丁如玉为妾,的确也没什么伤名声的,若说官场上、军伍上的损失,那也是如玉的损失。说句难听的,这事就算传扬出去,大抵好事之徒,都会背地里赞一声丁某好威风倒是真的。
“你妒忌么?”张玉却是向着柳依依问道,后者被带入这氛围里,便是妒忌,此时哪里敢认?连忙摇着头,迭声说道,“没有的事,妾身以为,这真真是极好的!”于是张玉微笑着将杯中茶饮尽了。
一杯茶,她解开了如玉这二十来年的心结;一杯茶,教那统领万千虎贲的征北伯,在船上对她喝打喝杀的丁如玉,禁不住依在她肩上哽咽垂泪。
这一杯茶,换却多少相思泪;
这一杯茶,却教燕成双。
连雪凝在边上,听着眼眶都红了,端起茶壶冲泡时,都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烫了一下。
“听闻夫君有时拮据,去营中同军士共餐?”张玉又端起新泡好的茶,却是向着柳依问道,“这事可是有的?”看着柳依依点头,张玉微微吹了吹茶盏里浓浓的大红袍,尝了一口,却向柳依依说道,“每桩生意的帐目,你都记录清爽么?”
明明柳依依才是主母,才是正妻,奈何张玉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