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3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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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帮过去,他会听从命令,叫他进就进,叫他退就退。不会为了抢东西,叫回来都不肯……后来才知道一哥定下的章程……有这样的兵,有这样的船……一哥。你说要把这海都霸了,当海龙王,阿养也信你!”
丁一笑着点头,但当黄萧养说完。他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别老想着跳帮行不?十二门炮。是现在我们全部家底了,教你来操持这船,却不是让你光着膀子咬着钢刀,扯着绳子带人跳帮的。”
这十二门炮,可以说是怀集工场现时最高的冶炼和工艺水平的结晶了。怀集工场出产的低碳钢,严格地说现在仍然无法达到炮管用钢的要求,当然,生铁都可以铸炮。问题就是连续射击之后,炸膛是毫无征兆的。如果引爆边上屯积的火药,那真的就是自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悬念。
以此时的水平来说,青铜,是丁一的唯一的选择。
但是,丁一手上的铜,连一门炮的材料都不够,而且铜炮因为本身的质材,无法刻出膛线。但是有船无炮,那么下一步上海南京那边的风帆战列舰若是真的能按计划弄出来,难不成还真的去跳帮作战?
所以这十二门炮,不单是使用了扩孔的方法而不是泥模铸造,还尝试了冷锻膛线,并且,用了四层炮管,就是复合材料炮管:内层使用低碳钢,外层使用铸铁。通过这样的复合层炮管,来达到内壁受压、外壁受拉的效果,分布均匀的各层体应力都作了功,所以要比同样壁厚的单层体火炮坚固得多!当然,一个炮筒要套在另一个炮筒上,而且还要在烧热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炮管制造自然是非常复杂,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也要多得多。【注】
在平炉工艺成熟之前,这十二门火炮,真的就是丁一所能拿得出手的全部了。
“几百发炮弹,还是省着用吧。不然还得回广州府停泊,把弹壳运回怀集,然后装填好运到港口,一哥,这么整,真是黄花菜都凉了!”黄萧养真的不是徐珵或是文胖子那样的个性,或者他觉得,在丁一面前,没必要藏着掖着,“跳帮没啥,吴全义带着这二百军兵,都是好苗子,他老母练了三四次,确实就系掂!不怕死,听指挥!就算在船上厮混了七八年的老手,我看拼起来,也不见得能在他们手上占得了便宜!新训营出来的兵就是不一样,一哥你是对的,要当咱们的兵,就全得先进新训营!”
丁一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黄萧养说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
就是没有铜!除非丁一愿意折腾前装滑膛炮,否则的话,就是这么一个局面,每门炮只有几十发炮弹,当然了,后膛炮加上铜壳炮弹、可调式延时引信、榴弹、线膛炮管,命中率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世界第一!
只不过在海面这样的复杂环境下,这世界第一的命中率,其实能有多高,丁一自己也是没谱,海军陆战队怎么训练、作战他多少还知道,海军舰长和指挥专业,他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全凭想像了,能回忆出这个多层炮管都是极不容易了,要估算出这样的炮管,能在一千米内的命中率,杀了他也弄不出的事。
“放过几炮?”丁一冲着黄萧养这般问道。
后者老老实实地回答:“左舷六门炮,都打过两发,然后我就不舍得整了,这玩意要能搞中,一炮都一条船了,但很难搞中啊,我弄了条几百石的船,按着一哥说的距离,打了一轮,六门炮没有一发中的,再装了一次弹,仆街啊,一发整中,几百石的船,就碎了!开过去看,海面一堆木渣,真系如果有人在上面,绝对冚家铲……”
丁一耸了耸肩,十二发能命中一发,这成绩似乎也说得过去吧?事实上丁一并不知道,命中的距离其实差不多也就是五六百米左右,不过的确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而且丁一对这十二门舰炮全部都是配备了爆破弹而不是穿甲弹,使得一旦命中的效果的确就很惊人。
“多练习一下吧。”丁一也只能这么对黄萧养说,因为海战真的就非他所能的事了。
但事实上,在接下去的海面战争里,黄萧养跳帮的身影仍然不少见,因为他认为用火炮,太昂贵,太麻烦。而这艘“广西”号飞剪船,极快的速度,还有黄萧养本人对于海战的敏锐触觉,又使得它极少陷入被包围的情况。
幸好丁一并不打算在自己不专业的事情上,去过多的指导专业人士,只是对黄萧养再次重申了一下:“我希望海战的胜负,是通过火炮,而不是肉搏,这一点是时代的趋势,以后我会把更多的船交到你手上,用火炮怎么取得胜利,就是你的问题了,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占领t型位……”
然后丁一就给黄萧养讲了一下占领t型位的问题,他对于海战,真的也就只懂这么多了。黄萧养听完不住点头,笑着说道:“一哥,你以前没驶过船?你讲得好有道理!船舷装了炮,如果有好多只船,当然就是这么打了!”
其实丁一是希望能遇着一些海盗船只出来抢劫,可以让他现场看看这艘飞剪式帆船的战力到底如何。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热衷于出来充当被蹂躏的配角——若单是因为船长就是当年的顺民天王黄萧养,也许有人还会落井投石,希望在这个时候搞上一把,看能不能掏点东西或是踩着黄萧养的名头上位。
但这艘广西号在香江开始铺龙骨时,那边知县就说了,船主便是名满天下的丁容城。
谁要去惹丁容城?谁?江湖上也好,海面上也好,绝对没有人愿意站出来面对这个问题。
当年丁容城的妹妹,劝顺民天王归降,不听,结果怎么样?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侯大苟之前如何威风,丁容城入了广西,谁输谁赢不知道,至少现在侯大苟的人马,被锁在广西之内,不论水陆都无法出广西半步。
天下英雄,问谁敢捊丁某人虎须?
一路去到香山县,除了海面上的风浪之外,却无其他事件发生。
丁一看着那船坞却是暗暗点头,文胖子构建起的这个架子不错,而吴全义过来之后,这船坞的投入和建筑也看得出颇为下了心力。这时却就见领着两列水兵在栈桥列队的吴全义,高声下令:“稍息,立正!”转身跑步而来,立定之后向丁一举手行礼,“报告先生,大明第一师海军支队陆战中队,应到一百七十七人,岗哨值勤七人,实到一百七十人,副支队长吴全义,请您指示!”
“按原计划进行训练。”丁一还礼之后平静地这么说,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来检阅或训话,因为从列队士兵那满脸的激昂神色,被海风吹拂得古铜色的肌肤,他已经看到了所想看到的东西,特别是卷起的袖子上,那大多没有体毛的小臂,更加凸现了他们训练的强度。
只有长期浸泡在海水中的人,才会产生这样的体毛脱落。
丁一到香山县来,除了要观察这船坞建设得怎么样之外,更为重要的,是想见见香山知县郑文奎。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今天恰好是雷霆学社香山县分部新人入社的日子,因为他并没有通知郑文奎今天他要过来,所以,郑文奎正忙于主持这次的士林学子,加入雷霆学社的仪式。
ps:【这一节所提及的多层火炮知识主要是从刘鸿亮、孙淑云、张治国的《鸦片战争前后清朝双层体铁炮的问题研究》而来,其对于多层火炮依据大体是以契斯齐阿柯夫主编《炮兵》和谈乐斌《火炮概论》为出处。】
作者生病,在医院边等叫号边码的,明天能否正常更新就不知道了,如果明天没更,就当请假一天,各位见谅。
第五章忠义无双(五)
“先生,留下一个排……”吴全义本想留下一个排给丁一充任警卫,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丁一瞪了一眼,吓得他连忙立正敬礼,然后带着陆战队向“广西”号飞剪船跑了过去,进行本来今天就预备的水上科目。
前呼后拥并不能让丁一感觉到安全,以他的经历来说,恰恰是这样的排场,就象黑夜里的灯塔一样,等同向别人告白着自己的存在。他牵着四蹄踏雪,而跟在身后的刘铁牵着另外一匹马,另外两匹备马就放在船坞内,师徒两人便这么一前一后,向香山县里转了过去。
“阿叔啊,恭常都怎么走啊?”丁一冲着路边翻土的农民问道,这年头百姓还是淳朴的,听着外乡人来问路,便给丁一两人指点了方向,丁一又冲那老人道了谢,便与刘铁翻身上马,往那恭常都的方向而去。
其实这恭常都,不过是一个乡罢了,丁一专门跑过来这么一趟,是因为此处有个小村落,应该说,是恭常都所辖的小岛屿,丁一策马去到大陆尽处,就着海岸远远望去,刚好有渔船收了网回来,丁一便笑着过去,取了一角碎银买了几条鲜鱼,问那渔人:“南边那岛上可有人家?”
“后生兄,你傻的啊?那壕境澳,谁去上面住?除非官府收税征役,那就有人跑去躲上一阵……”渔人得了那一小角碎银,心中高兴,倒是和丁一聊起天来。“没人啦,后生兄你是读书人吧?我怎么知道?啾,不是读书人。谁这天气有闲出来瞎转啊?好生去读册考个功名啦……有钱人家的少爷,真是鬼甘无聊……”
丁一笑着应了,无人的荒岛,谁又知道这处就是几百年后的澳门?他转头对刘铁说道:“记下来,日后伸展开手脚,一定要派兵驻扎在壕镜澳上……等下见了郑文奎,提醒他有空派人去上面巡视一下……”
不单是这里。六横的双屿山,也是丁一将要去考察的所在,虽然现在还没有盘踞着海盗和走私商人。但那里无疑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港口,无论是郑和下西洋还是鉴真东渡,都是从那里出海的,这等所在。如果放任它空置不管。丁一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看罢了澳门,又在地图上标下了一些较细腻的地形记号,丁一就教刘铁把鱼带上,往香山县的方向拍马而行,去看一看,号称铁城的香山县城。这时的香山可远没后世的珠海那么繁华,奔行于泥路的两匹骏马,几乎一路上并无遇着什么来往的人等。很快就到了香山县城,丁一下了马。伸手止住要捞出腰牌的刘铁,牵马向阜民门行去。
他想看看郑文奎治理地方的能力到底如何,这将会决定后者在丁一这个团体之中所处的位置。不过丁一很快就郁闷了,因为守门的老军看了路引,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师徒两人,只是入得县城去,却就有人跑了过来问道:“兄弟!这马让给我吧,看着投眼缘啊!”
刘铁听着扭过头去看,为何他没有抡圆了马鞭抽过去?一个是丁一就在前头,他怕一会丁一训他,另一茬却是开口的是个女人,那声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那女子白晰的瓜子脸上,一对丹凤眼极是好看,个子不高但身材匀称,一条粗布腰带杀得紧紧的,尤是显得那荆钗粗布衣裙之下的躯体玲珑有致。
“这位小娘子请了,学生与先生的马,是要赶路用的,却不能把它们让给你。”刘铁斯斯文文地冲那女子回了话,无他,这女郎就算粗衣荆钗也是遮不去俊俏的。这个时代,靠脸吃饭要比千百年后更甚一些,至少现代官吏选拔,还不至于要看长得是不是有官相,够不够威严。
那女郎却不与刘铁答话,几步赶到丁一身前,把两个空筐一扔,手里扁担一横,把路拦住,却向丁一说道:“这马随着你,却是委屈了它,你要多少钱,只管开口来,好马如好刀,怎么能忍看被人埋没!”
说着她望着四蹄踏雪,便伸手去摸它头项,不知道是四蹄踏雪这没出息的畜牲,见了美女就软了骨头,提不起平时里在马棚中欺负其他战马的劲儿;还是这女子于相马一道,真有些过人本事,总之,平时性情暴躁的四蹄踏雪,倒是老老实实让她抚摸了一阵。
“它若跟着小娘子,便不埋没了?”丁一倒是饶有兴趣地向这位女子问道。
那女郎扫了丁某人一眼,似乎连话都懒得跟他说,只是看着四蹄踏雪的缰绳挽着丁一手上,方才不耐烦地说道:“你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懂得什么马?你随我来,取了钱银给你便是了。”说罢手中扁担一抖,把散落地上两个空筐串起,挑在肩后,便领路向前而去。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和刘铁打了个招呼,准备拐过横巷,从另一个方向去县衙,谁知道十来个地痞壮汉就把那巷口堵着,连街边卖韭菜的阿伯,也开口劝道:“后生仔,廖大妹是不会害你,你还是随她去吧!”、“廖大妹是义气儿女,不会白要你的好马,只管去便是!”
刘铁听着火起,又看着一队捕快路过,就要去摸腰牌叫来捕快把这些人等驱散,丁一却一把按住刘铁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笑着对那些街边摆摊的小贩、堵路的地痞道了谢:“承蒙诸位关照,学生刚才不晓得,却不知道那位小娘子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以为是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