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鼎-第5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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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声巨响传来,整个节度使衙门周围,都是一片地寂静。
无数的斧头从里面飞了出来,凌乱不堪的砸落在地上,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原来,淮西军在铜门后面准备了大量的刀斧手。只等着鹰扬军进来,就是一顿凶狠的反击,将鹰扬军赶出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鹰扬军居然用炸药包来开路,将他们的计划完全破坏掉了,还造成了极大的人员伤亡。数百名的刀斧手,几乎都被气浪推倒在地上,大半都昏迷了过去。
天空中落下地斧头,砸中了附近的几个鹰扬军战士。他们是最无辜的受伤人员,不得不提前撤离了战场。龙月秀悄悄的看了看那些斧头,情不自禁的涌起一股寒意。这些斧头都泛动着寒光,看起来非常的锋利,有些深深地刺入了青石板街道。天知道被它们砍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爆炸过后。糁潭都战士蜂拥而上,顺着节度使衙门攻进去。节度使衙门里面已经是一片的狼藉,看不到淮西军的影子,大概是早早就撤走了。这里本来是如此的富丽堂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所有建筑物的外观,都是如此的精致。上面雕刻着最精美的花纹。凉亭都是用檀香木搭建的,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地檀香。
但是在轰天雷的作用下,堪比皇宫的节度使衙门,已经变得满面的疮痍。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建筑物。假山倒在了水中。亭台楼阁都在黑烟中化为乌有,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这里就是原来的节度使衙门。受到了惊吓的家人和女眷,在拼命的发出自己的尖叫。
被轰天雷炸得晕头转向地淮西军。时不时的从草丛里、花丛里、角落里探出脑袋来,试探鹰扬军的反应。鹰扬军很快就分散开来,逐个的清除每栋建筑物。节度使衙门里面地建筑物还是很多地,糁潭都一边战斗,一边搜索,逐渐的兵力不够了,于是罡字营和勇字营地一部分战士,也加入到了搜索的行列,最后连屠雷、藏勒昭、秦迈他们带领地鬼雨都主力,也都进入了节度使衙门协助搜索。
节度使衙门内还有不少的家眷,这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举起双手,以免被鹰扬军误伤。在建筑物的逐栋争夺中,鬼雨都的弓箭手表现了巨大的作用,他们渐渐的就冲到了最前面。那些淮西军自然不是鹰扬军最精锐部队的对手,纷纷败下阵来,发展到后面,罡字营和勇字营的战士,唯一的任务就是往外面带俘虏了。
箭镞在天空中不时的飞舞,划出美丽的弧线,但是落下的时候,却显得如此的残酷,冷冰冰的带走一条条的人命。鹰扬军使用的乌金弓,本身是黑色的,和周围的黑暗完全的融合在一起,它们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射出的死神光芒,笼罩了整个节度使衙门,最终主宰了整个战场。
龙月秀从背后看着刘鼎,心情非常的复杂。鹰扬军的战斗力,她已经充分的见识到了,如果刘鼎能够支持吉王殿下,那么吉王李保是完全有可能成为皇位的继承人的。只可惜,刘鼎明确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此时此刻的鹰扬军战斗力越强,龙月秀内心反而越来越不好受,不免变得有点心灰意懒起来。
忽然间,有人大声欢呼起来:“抓到马殷了!抓到马殷了!”
这个声音立刻引起了全场震动,刘鼎等人也飞快的赶往欢呼声传来的方向。
只看到马殷被屠雷和秦迈押了出来。
马殷的身体不是很高大,略微有点发胖,他被屠雷和秦迈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好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脚都基本不到地。他的神情的确有点狼狈,脸色一片的惨然,可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高郁、秦彦晖两人也被抓了,两人耷拉着脑袋,麻木的走着。在屠雷和秦迈等人的身边,还有十几个马殷的亲兵也被抓了,一个个的神情都显得非常的沮丧。
正文第336章暗流(3)
马殷看到了刘鼎等人,努力昂起头来,居然还傲慢的笑了笑。
萧骞迪从背后踢了马殷一脚,厉声喝道:“老实点!”
刘鼎看着马殷,慢慢的说道:“马殷,还记得我们的劝降信上说了什么吗?”
马殷原本高昂的头,慢慢的低下去,最终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了。
张浚插口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是你应该的下场。”
崔瀣也说道:“马殷,你的末日到了!”
马殷慢慢的抬起头来,讽刺的看着两人,不屑的说道:“你知道劝降信上是什么内容吗?”
张浚和崔瀣齐声说道:“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马殷不理会他们两个,忽然问道:“李琼呢?”
刘鼎说道:“疗伤去了。”
马殷慢慢的说道:“谢谢!总之,我失败了,你看着处理吧!”
他向秦彦晖说道:“传令所有部队,立刻放下武器,鹰扬军答应不会伤害他们。”
刘鼎朝萧骞迪努努嘴。
萧骞迪答应着,带着秦彦晖急匆匆的传令去了。
很快,马殷的命令就传遍了整个襄阳城,剩下的淮西军,都全部放下了武器。其实这时候还在负隅顽抗的淮西军已经不多,接到马殷的命令以后。放下武器地淮西军。大概只有三千人左右。
刘鼎说道:“来人,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刘剑就将马殷带走了。
张浚看着马殷地背影,谨慎的说道:“大人,这马殷是朝廷钦犯。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给他跑了。到时候本人返回兴元府,最好是将他一起带走,交给皇上发落。”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马殷不是钦犯,赵德湮才是。”
张浚脸色有些异样,随即说道:“但是,他毕竟是淮西军的人,还是淮西军的骨干人物。光启元年四月,朝廷公布地罪大恶极之人名单里面,就有他马殷的名字。又有赏格令。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获得一千两白银的奖励。”
刘鼎严肃的说道:“张大人,我知道这份诏令,只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虽然控制了襄州大部分土地,控制了襄阳城,但是在谷城、南漳、新野一带,还有淮西军的存在。这些人都需要马殷来帮忙劝降。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襄州的战乱还要继续,这是民众不希望看到的。还有,马殷此人在淮西军里面的时间很长,知道很多淮西军的内幕。知道淮西军地优点和缺点。他提供的资料,是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的。我刘鼎蒙皇帝陛下的厚爱。要尽快的消灭淮西军,就必须找出淮西军的更多弱点来。”
张浚狐疑地说道:“刘鼎。你不是准备释放马殷吧?”
刘鼎摇头说道:“当然不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张浚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好,希望尽快抓住赵德湮,到时候我将他和马殷一起带回去兴元府,等候皇帝的发落。如果马殷确实对消灭淮西军有用,我想皇帝陛下会详加考虑的。”
刘鼎提高声音,对萧骞迪说道:“赵德湮找到没有?”
萧骞迪说道:“报告大人,他不在节度使衙门里面。”
刘鼎皱皱眉头,说道:“见鬼了,情报不是说他被马殷软禁在这里面吗?怎么不见了?”
萧骞迪说道:“我们正在寻找,或许里面有什么密室之类地。”
刘鼎说道:“去问马殷!”
萧骞迪转身去了。
一会儿,萧骞迪转回来,说道:“马殷说了,在城东盘龙观真武大殿地厢房内。”
刘鼎疑惑的说道:“好端端地节度使衙门不放,怎么扔到了盘龙观去了?”
一行人来到城东的盘龙观,发现这里只有几个年老体衰地道士,有气无力的看着鹰扬军的到来。他们直接闯入真武大殿,检查周围的厢房,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遍地狼藉,物品散落一地。
不,准确来讲,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就是赵德湮。
赵德湮被杀了。
却不是鹰扬军杀死的,也不是淮西军杀的,而是他的随从杀的。
根据那些可怜的道士描述,赵德湮身边的几个家人,杀了赵德湮,抢了他身上仅有的一些财物,纷纷散去了。
张浚恼怒的说道:“该死!”
他这次到山南东道来,除了督促鹰扬军往兴元府押送钱财物资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生擒赵德湮,将他送到兴元府,让皇帝陛下发落,以儆效尤。李俨恼怒赵德湮投降,下令诛灭赵德湮九族,还要生擒他斩首示众。结果没想到,赵德湮居然就这么死了。他死了就死了,却让他张浚这次到山南东道来的使命,几乎没有一件是完美达成的。
刘鼎默不作声。
崔瀣也不做声。
地上的赵德湮也默不作声。
这就是投靠淮西军的下场。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不会投降淮西军的。
当然,如果他不投降淮西军,说不定鹰扬军现在还没有进入山南东道呢!
张浚恼怒的说道:“来人,将他的首级割下来,妥善保管好!”
他带来地随从当即动手。将赵德湮地首级割下来。用石灰腌制起来,然后包在绸布里。
龙月秀急忙转了出去,不忍再看。
刘鼎悄悄的退了出去,站在她的身边,低声的说道:“龙姑娘。薛茗儿已经找到了,你跟我来吧!”
龙月秀眼前微微一亮,急忙跟在刘鼎的后面。
刘鼎带着她绕过两条街道,出现在一个毫不起眼地门口,这里是一座小小的佛堂。
罡字营旅帅周杰旺正在门口,和几个士兵吹牛皮,看到刘鼎过来,急忙立正敬礼。
刘鼎低声的说道:“有别人进去过吗?”
周杰旺谨慎的说道:“没有!”
刘鼎点点头,慢慢的说道:“行!你去忙吧!”
周杰旺马上带着罡字营的战士撤离,刘剑等人迅速的占据了四周。将附近的闲杂人等都全部挡在百步之外。
刘鼎带着龙月秀走进去,穿过佛堂,走到后面的院子。
薛茗儿就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这时候灯光很微弱,只有佛堂里面隐约投射出来地昏黄的灯光。
薛茗儿很美,一种苍白的凄凉的美,就如同是漆黑夜空中的一颗闪烁的星星,默默的绽放着自己地光彩。她浑身上下一片的雪白。雪白得似乎有些透明的感觉。她柔柔的坐在琴台的后面,将自己笼罩在一块独立地天地间,周围所发生地一切,仿佛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感觉到了外面地脚步声,却没有抬头。而是轻轻的拨动着琴弦。却是一曲哀怨地《广陵散》。东汉蔡邕的《琴操》谈到与该曲相关的历史故事:聂政是战国时期韩国人,其父因为韩王铸剑。违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行刺失败。但他知道韩王好乐后,遂毁容,入深山,苦学琴艺10余年。身怀绝技返韩时,已无人相识。于是,找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腹内抽出匕首刺死韩王,他自己当然也是壮烈身亡了。
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琴曲,就是著名的《广陵散》,它慷慨激昂,气势宏伟,历来不知道激发了多少人的雄心壮志,激发了多少好友“士为知己者死”的意蕴。但是此时此刻,薛茗儿的弹奏,却充满了悲痛惆怅,仿佛有丝丝的哀愁,笼罩着整个佛堂,就连天上的乌云,似乎也被这丝丝的惆怅紧紧的拉住了。
刘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
龙月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一曲既罢,余音绕梁。
薛茗儿轻轻的说道:“你们来了。”
龙月秀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带你走的!”
薛茗儿微微一笑,冷漠的看了刘鼎一眼,温柔的说道:“贱妾乃是罪孽之身,天下之大,何处能有贱妾的容身之地?”
龙月秀断然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有罪孽,也不是你的罪孽!”
薛茗儿慢慢的抬起头来,微带哀愁的眼睛,落在刘鼎的身上,轻声说道:“你是刘鼎?”
刘鼎点头说道:“是。”
薛茗儿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龙月秀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你,不是他的人。”
龙月秀急忙说道:“当然不是。”
薛茗儿忽然伸手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秀发,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我似乎在那里见过你,却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么?”
龙月秀点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舞蝶的姑娘吗?赵德湮六十大寿的时候,有一个舞蝶的姑娘,不小心出言讽刺了他,他要将舞蝶姑娘赐给他的部下,是你求情,才将她救下来的。”
薛茗儿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你是那个舞蝶的姑娘……只是,你穿成这个样子,就算有十二分的姿色,都被掩盖了。刘大人,难道你们偌大的鹰扬军,就没有一套合适的女子衣服么?衣锦夜行固然没有必要,只是这身衣服……”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
龙月秀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穿成这样的。其实这样感觉挺好。不会有人打你地坏主意。”
薛茗儿羡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