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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节

春秋我为王-第2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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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鲫之前在晋国便三天两头染上小病,所以这个铁打的汉子才一夜之间被病魔削减成了这般模样,面对屈无忌的决定,和伯鱼纵然理念不合,却关系不错的言偃只能叹着气,别过脸去不看专鲫。

眼见这位吴国勇士的命运就此决定了,但赵无恤却发话了:“按照规矩,疫病患者是一定要移到隔离的里闾中去的,但我不会放弃伯鱼,我会用最好的药,最好的疾医为他诊治!”

赵无恤知道现在的情形对专伯鱼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生命。他的生命是开怀大笑,是炭火上烧烤的炙鱼,是双脚下踩踏的隆隆战车。他的生命是手握鱼肠剑,跳着奔放的吴地战舞乘车迎敌,青黑色的纹身在面孔和手臂上反射着阳光。

此人虽然大大咧咧,与赵无恤还有过些许冲突,但就算冲着他在陶丘遇刺时专鲫示警一事,无恤也会尽量保他活命!

他这个人,无论是瑕疵之怨,还是滴水之恩,都会一一相报!

……

屈无忌和言偃朝无恤道谢,但对治愈专鲫依然没抱太大的希望。

其实,伤寒等疫病给屈无忌、秦邑大夫、子阳等士大夫阶层造成的恐惧比给兵卒、庶民造成的还要大。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疫病面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庶民氓隶,它可不管你是“尊”是“卑”,一视同仁,只要你传染上就有丧命的危险。

诚然,士大夫们可以请医延治,可按时下之医疗条件,能否治好却也是五五之说。

赵无恤临走时又嘱咐再三,让吴国人至少在这几天里,改掉喝凉水吃生食的坏习惯,改喝沸水,在无恤的宣传下,这在秦邑已经是避疫常识了。

他不是神,虽然有后世的一些知识,却也不能变出药石来,更不能立刻不学自通,将后世治疗伤寒温病的知识统统背诵出来。他只是一个有些许生活常识的普通人,以忐忑而不安的心态应对一切,如履薄冰。

如今赵无恤只能指望一个人,绞尽脑汁将后世非典时期,防疫治疫的一些通用方法说出,供他参考。

扁鹊,还有后世治疫曾有奇效的古朴中医,如今是阻止伤寒最大的指望了……

……

两日之后,秦邑显得越发萧条,本着疏散人口的思路,赵无恤让一些乡里民众在族长和里长的带领下各自归家,邑内人口更少了。

爆发的伤寒基本被控制在秦邑附近,偶有传播到甄、廪丘、郿等处也被及时隔离了,但赵无恤还是靠着这“狼来了”引发的恐慌接管了各邑军政,调拨郓城和廪丘赵兵前去军管。而邮无正的五千偏师也谨慎地退回了濮南,固守此地,寒冬雨雪,无论是哪一方势力,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但北面齐境的情况却开始变糟,伤寒的源头果然是冻饿不堪的齐卒,当齐侯被陈恒的援军救出后,方至平阴,营中便出现了伤寒症状患者。但齐人全都一心只想归家,隐瞒不报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于是乎,齐侯为了安抚人心,解散了一批离家较近的齐卒,其余人先行带回临淄再说。

这个错误让齐侯后悔了好几年。

短短半旬时间,伤寒症状已经在平阴附近传播开来,隔离和疏散已经不可能了,大规模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据说齐侯也不得不让高张停兵济水以北,自己则跑回临淄瑟瑟发抖。

不过赵无恤也顾不上幸灾乐祸,因为依靠他和扁鹊的合作,成功防止了疫病的向外扩散,但对于已经爆发病症的群体,却依旧一筹莫展。伤寒,这毕竟是绵延千年,扁鹊、华佗、张仲景无数名医耗尽心血研究治疗的恶疾,纵然扁鹊有了“细蛊致病说”这一理论利器辅助,又怎能一两日就宣告破解?

所以从隔离区拉尸体出来的辎车却越来越频繁,乱葬岗上的坟堆也与日俱增,疾医们对此一筹莫展,只有扁鹊仍然带着弟子在尝试各种药物。

当恐慌与日俱增时,某种声音渐渐抬头。

“不如将齐俘尽坑之!”在赵营议事时,阳虎如是建议,在引发一片哗然的同时,居然赢得了不少军吏的赞同。

“杀俘不祥。”赵无恤狠狠瞪了阳虎一眼,但这并未让阳虎退缩。

“诚如小司寇所言,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只要将疫病的源头齐卒统统断绝掩埋,则伤寒自消。”阳虎却对赵无恤摇了摇头,那意思大概是自己也无可奈何,此人心狠手辣,为富不仁,大概觉得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吧。

甚至连赵无恤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法子,一劳永逸。也难怪赵鞅开始颦眉思索,开始犹豫了,在他和军吏们眼中,雪原之战杀五千齐人是杀,战后杀五千齐人也是杀,有何区别言?

“区别很大,若真的实行,赵氏的名声就彻底坏透了!”无论是从现实利益角度,还是他那颗来自后世的心,赵无恤现在不允许,以后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这是各国还守着礼法底线的春秋,不是动辄斩首数万十万的战国,在多数人的意识里,战时的杀伤则可,但战后的坑卒却是万万没法接受的。而且屠杀的刀锋一开,就会传染,就会让整个中夏黎民提前进入万劫不复的年代!

在赵无恤的意识里,对外征服拓土这样做尚可以理解,但同文同种的内战,如果有更好的法子解决,需要打这么狠,这么绝么?

保下那些齐卒的命,虽然累了一点,代价大了一点,但至少不会在入睡时,还被五千冤死的亡魂纠缠不休。若是能成功留下半数人的性命,在这个救命之恩大如天的时代里,将他们驱赶回晋国填充赵氏晋阳,或许不无可能。

于是赵无恤掷地有声,驳斥阳虎的建议:“若是杀俘,到时候齐侯一定会在国内大肆宣扬赵氏的残暴,至少五千户齐人将成为吾等永远的死敌。晋国卿大夫、鲁国乃至于中夏诸侯都会加以诟病,将赵氏视为返夷狄,此战带来的政治优势将化为乌有。”

无恤说的有理,营帐内所有人都沉吟了。

“然,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决不能肆意屠戮!”

大帐被掀开,医扁鹊走了进来,这几天里他带着弟子没日没夜的诊治伤病,研究哪种药物对付伤寒最为有效。

在赵鞅和阳虎等人眼中,齐国的俘虏或许是可有可无的人质、被掳掠的财物,甚至是未来潜在的敌人。可在医扁鹊眼里,他们和赵兵、邑民,乃至于在场的众位士大夫一样,都是天生的烝民,其生命并无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值得挽救的对象。

鹤发童颜的老医者就这么站在大帐门口,他方才是顶着戈矛剑戟走进来的,染上了鲜血污迹的医袍上仿佛闪着圣洁的光,竟无人敢阻拦。他是医者仁心,是众人活命的救星,更是赵鞅特别规定,走到哪儿都不需要通报的特殊宾客。

扁鹊的下一句话,彻底扭转了整个局面:“老朽与众弟子彻夜不眠,研制对症之药,已经初见成效,只要给我足够的药材,我便能让伤寒止步于战俘营之内,染病之人也能陆续康复,若是不能,甘愿受中军佐军法处置,以我之血换昊天仁德,放过斯民!”

“善!大善!”赵鞅大喜,呵斥了阳虎,让他休要再提杀俘之事。

赵无恤也真正意识到,阳虎这个人,他能提出很多精妙的手段,目光却看得不够长远。在去年的鲁城之乱里无恤就隐约发现了,有急功近利而无远见,这就是阳虎的硬伤!

所以赵氏可使之为酷吏勇将,却不可以让他做一把手。与此同时,赵无恤也想起来,不如就乘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阳虎的身份问题。

于是他站出来为阳虎说项:“父亲,还请不要责怪阳子,此建言只是无心之举。”

无恤定定地看着健康活泼的,向他投来感激——至少看上去是感激目光的阳虎,淡淡地说道:“阳子这是病了,需要隔离诊治。”

第435章 青丘九尾

十二月初,宋国商丘。

宋国最璀璨的鲛珠,宋公的宝贝女儿南子风采依旧,因为宫中烧着炭火极其暖和,所以她只穿着合身的紫色罗衫,慵懒地斜坐在榻上,乌黑的明眸里闪着笑意,勾人魂魄。

而对面坐着的,则是作为宋国六卿之一的乐溷,乐溷字子明,他模样不差,继承了司城乐氏那中正的面容,却远未达到南子的要求。

可悲的是,他也没有学会他父亲,乃至于其妹乐灵子的稳重和低调节俭,他性格跳脱,穿着金色的狐皮裘,玄色的朝服和高冠立于发髻之上,怎么看都像一夜致富的贪婪商贾。今日借口十二月初殷历新年进宫前来拜见,说是要代替舍妹月乐灵子传话,有好消息要告知于公女。

其实,南子消息灵通的程度远超作为宋国六卿之一的乐溷,他今日要说什么南子早已明了。

自打齐晋开战,卫国和西鲁也相继卷了进来后,南子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偷父亲的批奏看。她一来希望能看到卫侯暴死军中的消息,二来又忍不住关心赵无恤那边的最新动向。

齐国将攻西鲁的叫嚣一度让南子心忧,左思右想觉得此战如同以石击卵,赵无恤必败无疑。这一年多来的成就将化为乌有,南子顿时心如死灰,看来此人指望不上了。

她恼怒之余,时常独自大骂赵无恤不会玩弄权谋,四处树敌落得如此下场,摔碎一地甄瓷泄愤后,又不免为他担忧起来。

之后情势异变,齐人真正主攻的方向是夷仪,西鲁得以保全,赵无恤还将各邑大夫纠合在了一起,虽然在宋国,乐大心等人骂赵无恤此举乃是礼乐征伐自大夫出的不臣之举,宋公应当讨伐之。但南子却很喜欢,她一边在心里大赞这是一招妙棋,一面兴冲冲地希望晋国赵氏,还有赵无恤在攻略卫国濮南后能陷没濮阳,甚至灭亡卫国社稷,那时她的婚约就可以自动解除了。

可让她失望的是,卫国左右两军几乎毫发无损,卫侯甚至还有空让人来送冬至的礼物,然后全部被南子扔到了窗扉外。

同时她也清楚,赵无恤打击卫国只是顺便为之,此人才不会为了她的事情去执意冒险,这让控制欲极强的南子辗转反侧。

到了齐侯攻陷夷仪,回头和卫军一起找赵兵的不痛快时,南子哭笑不得,觉得赵氏父子手段一般,绕了个圈,又回到被齐人压碎的险境里去了,甚至可能连晋国赵氏也搭进去。

但南子又想:“他若是失败遁入宋国,我倒是可以看在乐灵子,还有两人过去一年的合作上庇护他。”虽然此人模样不算俊美,却有一份公子朝等以色事君者没有的昂扬,隐隐让南子心动。

甚至可以将其收为幕下之宾,看看到时候,他还能否像那一夜般坐怀而不乱。

在床榻上同时享用闺蜜及其夫君,也是极为刺激的体验,虽然南子未经人事,只是年幼时与乐灵子玩过些半真半假的游戏。但身处宫闱的她对这等事情却不陌生,宋公便一次喜欢传唤两名夫人共同侍寝。想到这里,南子竟有些期待,唇角露出了一丝笑。

她随即又想到好日子不长,至多能在出嫁前给卫侯戴一顶大大的绿帽,用这种行为嘲笑下公室联姻的荒谬而已,不免有些泄气。

之后今天,南子一直在等待赵氏败绩的消息,可到了前日,偷偷翻开那份最新的奏报后,她的满腔哀怨尽去,只剩下震惊和佩服了。

……

“当时齐侯正在向北撤离,却被从后袭击,那可是四万之众,足足有商丘的民众数量多。据说又累又饿的齐人几乎未作抵抗,有的拔腿就跑,更多的屈膝投降,而如虎如罴的赵兵则高呼天命玄鸟!彼辈沿着午道,顺着大野泽湖岸追亡逐北,穿越被齐人烧焦的乡鄙里闾,皮鞮沾满血泥,甲胄染成红色。晋国中军佐坐镇中军,司马虎会指挥前锋,温地大子统领负责右翼,但胜利的关键在于左翼。彼辈像长矛穿透熟透的瓜瓠般击穿齐国中军,人人皆像咆哮的人面马身之神(见《山海经》)。公女可知左翼由谁人带领?”

“莫非是赵氏的君子,司城乐氏的女婿,鲁国的小司寇,赵无恤?”

南子的声音仿佛优美的华章,听得乐溷兴高采烈,见高贵骄傲的南子笑吟吟地接口,便高兴地说道:“然也,此战连齐侯的龙九大旗也被俘获,齐军大败,赵军大胜!”

他又强调了一遍:“至于那前锋,则是以我乐氏领地上的募兵为主力,组成的赵氏武卒!”

乐溷将妹婿赵无恤的功绩当成了自己的,今天和南子见面后就在那里炫耀,仿佛是他在濮水打了一场辉煌的胜仗,要向南子邀功一般。

“他或许不单单是炫耀,也是想借助赵氏的胜利,增强司城乐氏的地位。顺便说服父亲与晋国,与赵氏联盟,共同攻齐为被刺杀的乐祁复仇。”南子心中暗暗猜测,以如今的形势看,这是很有希望的。

司城乐氏现在是南子的盟友,避免她嫁给求婚迫切的卫侯的重要棋子之一,虽然远不如赵无恤有用。所以她只能收起对眼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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