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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家园-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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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谢我咱们本是同路人。你去塞外干什么愚兄我去塞外干什么?”徐大眼笑着说道流露出满脸坦诚。

经历了一场争执二人之间的关系反而被拉近了许多。李旭本来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徐大眼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之辈。彼此间年龄又差不多所以在一楞之后会意的笑声立刻响了起来。

“徐兄那槊真的很难炼么?”走了一段李旭又试探着问道。下午的时候步校尉横槊立马的风姿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脑海。

“易学难精学到步校尉那个地步至少得花上十年功夫!说实话十八般兵器炼槊最是亏本!”徐大眼点点头低声解释。

“这是为何?”冲突之后李旭反而把徐大眼当做一个难得的老师非常认真地求教起来。

“马槊很贵也很难做不是一根木棍绑上个铁头便可称槊。那是秦汉以来的贵重兵器长度、材质都有标准…”徐大眼尽可能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灌输给李旭就像兄长教导自家弟弟般认真。他之所以这样一则是因为少年心性喜欢在同龄人面前展示自己与众不同。二是因为李旭下午时舍命相救按徐大眼的理解这是生死之交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的。

听了半晌李旭终于明白原来一根马槊里边有非常多的讲究。槊杆根本不像步槊所用的是木杆而是取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

那韧木以做弓用的拓木为最次以桑、柞、藤最差也得用竹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

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注汉尺)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然后去其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前装精钢槊后安红铜槊纂。不断调整合格的标准是用一根麻绳吊在槊尾二尺处整个丈八马槊可以在半空中如秤杆般两端不落不坠。这样武将骑在马上才能保持槊尖向前而不费丝毫力气。

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武将可直握了借马力冲锋也可挥舞起来近战格斗。只是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所以汉唐以来马槊一直是世家出身将领的标志。以南梁武帝之富造了把长两丈四尺的槊也要四处跟人卖弄。而在大隋只有皇家禁军嫡系才大量装备了标准马槊。其他诸府兵马通常找根木棒装以铁尖充样子这种伪劣产品严格的说只能称为矛与槊半点瓜葛都扯不上。

“所以我才根据步校尉那杆槊推测出他的出身。本朝不禁民间携带刀、剑、弓、矢但马槊是绝对不准许买卖的。能在家中藏有那么精致的一杆槊又请得起师父教导的人怎会是小户人家!”徐大眼介绍完了马槊的妙处低声指点道:“我并不是看重他的身家而是听师父说于细微处可见大局如果领兵打仗自己这边将领什么出身什么本事敌人那边将来什么来头是万万不可忽视的!”

说着说着听李旭那边又没了声音。徐大眼侧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同伴微微耷拉着脑袋仿佛刚刚丢了个包裹般沮丧。

徐大眼一转念立刻明白了李旭为什么而难过。想必他经历下午一场风波心中早已把步校尉当成了偶像。一直打算买杆槊去慢慢学经自己这么一罗嗦整个美梦刚刚开头就被打了个粉碎。

想到这徐大眼心中不觉歉然。暗骂只顾着卖弄本事却忘了身边这位兄弟家境有些贫寒。以李旭的身世和性格无怪他对世家两个字反应那么大。

惭愧拍了拍李旭肩膀徐大眼郑重承诺:“兄弟别灰心等这场仗打完了哥哥送你一根长槊。质地未必赶得上步校尉手中那枝却保证不是白蜡杆子装了铁头糊弄的!”

“多谢哥哥美意!”李旭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徐大眼的好心他明白但以自己的身家哪里去请好师傅。金戈铁马纵横江湖注定是美梦一场罢了。

“兄弟忘了罗公用的是刀照样捅沙钵略的屁股!武器再好用他的还是人!”徐大眼见李旭愁眉不展继续开导他。

“谢谢徐兄不过一切等仗打完了再提。”李旭好像把满腔悒郁全吐出了喉咙般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了一幅笑脸问道:“以徐兄这般身手见识又为何不去阵前博取功名。反而学我这短视之人千里迢迢躲到草原避难!”

“我说兄弟啊那姓步地把你害惨了!”徐大眼放声大笑双眼仿佛洞穿了世间一切般明澈:“我四岁开始读书六岁开始练武八岁起家里找专人教导我世间俗务。十年苦功就为卖个好价钱。此番东征有败无胜。明知亏本买卖还做我徐家还对得起生意人三个字么?”

“啊呃呃噢!”李旭惊讶得差点背过气去看着徐大眼坦诚的笑容一股笑意慢慢从肚子里涌了上来一瞬间少年人温和无邪的笑容绽放了满脸。

酒徒注:累吐血了票票嘴里全是血泡。

第一卷 塞下曲 第二章 出塞 (二 下)

第一卷塞下曲第二章出塞(二下)

一笑过后二人之间隔阂更淡。看看天色尚早还不着急回刘老庄报道干脆在官道边找了个看上去干净一些的酒馆把马缰绳仍给小二径自走了进去。

那店家正愁门口清净得鸟雀已经搭了窝见有两个书卷气十足的年青后生走了进来岂能不卖力气招待。片刻后几样地方特色的小菜和半坛子米酒摆小几徐大眼和李旭把两张矮几并在一处边吃边聊越说越是投机。

一谈之下李旭才现作个大户人家的子弟真不容易。从小就被囚徒一般拘束着如何走路如何吃饭都有许多规矩。至于读书、练武、写字、吟诗等诸般李旭觉得乐在其中的事对徐大眼来说却是每日必修的苦差稍微有差池竹笋炒肉片(打屁股)铁尺炙熊掌(戒尺打手心)都是家常便饭。其余的观察天下大事参与家族事务与其他家族往来、应酬更是不胜其烦。

而徐大眼对李旭的日常生活颇为好奇。搂草捉兔子玩泥巴、打群架都是他做梦都梦不得的游戏。至于拿了茅草堵人家烟囱向牲口圈里丢点燃了的野花椒等诸般可以与“上房揭瓦”同罪的“恶行!”更是闻所未闻。其中有多快活多刺激徐大眼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这家酒馆的酒与张家舅舅的私酿相比起来就像白水一般没味道可徐大眼和李旭两个依然觉得平生最痛快一饮就在今天。说着说着二人就谈到了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上。

“那小子也是硬气得很明知道上了我事先设下的套眉头都不皱一下到我家米店里扛了一下午麻包。虽然回家后被他爹打了个半死第二天依然趔趄着来上学与大伙见了面还是那样傲气!”徐大眼美滋滋地喝了一盏酒得意地介绍。

他最得意的壮举生在去年。十五岁的徐大眼设了圈套让平素瞧不起自己的一个侯姓子弟输了赌局自愿到徐家的米店当了半天小伙计。虽然事后被家长打了一顿并且被勒令去登门道歉至今想起来的却全是得意。

“那那姓侯的人家难道比你家田产还多么?”李旭惊诧地问道。在言谈中他了解到徐大眼家中有粮田数百亩名下店铺四十余家遍布周边数郡。李旭记忆里这么大的家业上谷附近几乎无人能比得上。怎么到了徐大眼的故乡居然还有人会瞧不起他。

“不是家财的缘故。论家财徐家不是小户。论门脸却是个确确实实的寒门数得着的好日子不过五十年。而那侯家自两汉之时便是望族绵延数十几代。所以平时我连他们家门口都不能靠近!靠近了就被他家的家丁骂。那回虽然是去赔礼却直闯了进去谁也不敢阻拦!”徐大眼带着三分酒意把寒门两个字咬得铿锵有声。“他家不受我的赔礼就找不回这个门面。让我进去赔礼就不能说与我这寒门子弟从无往来。那天他们家老太爷的脸色比猴子屁股还好看!”

在河东诸郡遍布着一些世家大诸如瀛冀刘清河张、宋并州王氏濮阳侯族还有一些如萧、梁、李、郑、郝等有着帝王将相血脉的豪门。这些大族眼中只有与自己家族历史差不多悠久的豪右对于徐家这种刚刚崛起的爆户根本瞧不上眼。甚至连当今皇帝因为其曾经姓过普六茹他们也不愿意与之联姻。相反历代朝廷因为这些人家血脉高贵人口众多还不得不授予高官以示安抚。(注1)

所以徐大眼当年也曾与李旭一样对豪门大户充满反感但随着年龄增长他心态渐渐平和起来。不想再找这些人的麻烦只是期待把自己家族有朝一日也变得比那些世袭豪门更强大让所有轻慢过自己的人全部去后悔。

“事在人为所谓豪门不过是风云际会出了几个英雄人物。我就不信十年苦功给我换不来一件可以傲人的基业。贤弟呢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可否说与愚兄下酒?”徐大眼干了一盏再给自己斟一盏高举着年少轻狂之态尽现。

“我?”李旭再次没了话说。自懂事以来他每日除了学习玩耍外就是帮着母亲整理家务。十余年的记忆里全是些日常琐事。带着几分温馨也带着几分苦涩。寒夜中自己慢慢回味尚可拿出来与人分享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是啊难道贤弟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一点得意一点的事情么?”徐大眼的眼睛瞪得能塞进一个包子期盼着问道。今日与李旭闲聊他看到了与自己生活完全不同一面好奇新鲜还弥补了从小到大总未尽兴玩耍的缺憾。心里总把李旭年少时的故事当作自己设想着如果自己是李旭该如何调皮捣蛋捉猫逗狗。

“就在上个月我独自打了一头狼足足有这么大!”李旭的手向面前并在一处的两张小几上比了比自豪地说道。这已经是他能想起来平生最得意的事情了虽然当时差点被母狼吓尿了裤子。

“然后你就把人家的崽子也掏了取名甘罗是么?”徐大眼大笑着问道。在他眼里李旭虽然木呐见识少但算得上一个少年才俊。年纪小小敢独自一人上山打狼就凭这份胆量也值得自己一交。

“嗯他们说小狼是灾星所以我叫它甘罗!”李旭点点头脸上带出了几分黯然。就在得到小狼的当晚父亲命令他辍学逃兵役原来对生活的设想全部被推翻。直到现在想起这些事情心里还隐隐约约感到遗憾。

“给一头畜生取名叫甘罗真有你的!”徐大眼大笑着举盏齐眉“来干了这盏。为兄佩服你的胆色两年前我自己甭说追杀孤狼了门都没出过!”

“哪里是追杀啊差点被它吃了!”李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抿了口酒讪讪说道。看看徐大眼茫然不解的样子只得简要地描述了自己怎么与狼相遇怎么差点被“值三吊钱”的“宝弓”害死怎么闭着眼睛射死了母狼怎么循血迹追到小狼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字不落地听他把话说完了徐大眼想了想提醒道:“仲坚贤弟你那把弓说不定真值三吊钱。按你说的长度力道应该是咱大隋的骑弓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好东西。”

“听你说了马槊的事情后我也这么想。请问徐兄这骑弓与步弓有什么不同么?”李旭点点头问道。对舅舅给自己那把性能时好时坏的弓他一直爱恨交加。转让给别人吧心里又十分不舍。自己留着用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弓大爷脾气枉送了自己的命。

“骑弓短小但力道却未必比步弓来得弱。”徐大眼拍打着面前的小几低声唱起了治弓秘诀。“冬治弓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诸材寒修外表酒蒸、火段、钳紧、手撕慢冶条。丝缠节干贴胶上漆被弦重驯导……”这又是李旭从来没听说过的他瞪大双眼如渴望食物的幼儿般拼命吸取着歌诀中的养分。

“骑射之艺源自赵武灵王。但治弓之法却是我中原流传了数百年的绝技。造一把好弓和造好槊一样需要选材、合胶等每一步据说都很严格。通常四年才得一把好弓我大隋当年为了南征集倾国之弓匠也不过造了万余把这样的良弓出来。后来新皇登基把钱都拿去玩乐良弓良匠都绝了种。嘿嘿你那把弓甭说三吊卖给步校尉十三吊钱他都肯出!”

“噗!”李旭一口酒没咽落肚子一下全呛了出来。十三吊?!!一万三千个钱?!!姥姥啊这是他长这么大没听说过的大数字。有这么多钱开个店铺的本都够了何必再往来塞上受苦。

正计算着又听徐大眼说道:“不过打仗时将领们都穿重甲很难用弓真正伤了对方。所以罗公才能身重多箭而不死。如果没有我大隋的铁甲护着甭说多箭一箭就被射穿了!”

“那是自然徐兄可知骑射之法!”李旭端起酒杯虚心求教。

“不太清楚!我学弓时师父总是说多射几次自然手熟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射箭玩想想人家骑了战马穿了重铠也没那么容易被我射!”徐大眼摇头提供了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看看天色已经擦黑徐大眼拿出十几个铜钱结过帐。与李旭相跟着回了刘老庄。秋高又值满月十分地面上非常明亮。不用点灯也能看到对面人的模样。

二人才把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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