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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节

将明-第3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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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依然不信那老尼的鬼话,可不信归不信,他心境已经改变。

既然历史已经面目全非,为什么不能争一争?改一改,变一变?试一试?

所以李闲心中波澜突起。

他的暴戾,源于愧疚,止于杀戮。

……

风沙堵住了马赛飞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其中惊恐怨毒。被风卷动而来的草屑和沙砾封住了断颈,头颅上的血液渐渐凝固发黑。不多时,那人头看起来便像是一块土块,少了几分血腥,多了几分可怜。

马赛飞手下的骑兵皆是杀人如麻的贼寇,可这不代表杀人就不能吓住他们。只看杀人的是谁,死的又是谁。

李闲黑刀斩落,洒出一泼血迹。

心中暴戾稍稍宣泄,他的眼睛随即变得清明了几分。

“你们回去告诉李密,我出身草莽,不懂兵法,不知韬略,哪里有资格有本事和蒲山公一较高下?蒲山公既然是君子,便可以君子之法取胜。我是草莽,自然要以粗野之法谋胜,至于什么君子之战,在我看来太扯淡了些。所以我能打烂了他的屁股,他却只会夸夸其谈。你们回去帮我问问那君子,屁股可还疼吗?”

那些马贼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敢作答。

李闲将黑刀收起,眼神睥睨。

那些马贼有人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腰畔横刀上,紧紧握着刀柄的手泛白发青。握刀的人不一定是有心一战,只是握着刀他们的心里才会有一丝踏实的感觉。李闲出刀收刀,只这简简单单的动作,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有人握刀,自然便有人想转身而逃。只是到了此时,握刀的也只是握着刀,想逃的也终究没敢逃。

李闲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恰好马赛飞颈腔中的血液喷尽,那尸体被烈风吹的在马背上坐不稳,扑通一声掉了下去。若是不看那血腥的断颈,只看她的身材依然婀娜。不过风中残尸已经变冷僵硬,再加上被血液涂满了她的皮甲,沾满了一身尘埃,哪里还有什么美感?

“不走,可是想与我一战?”

李闲看着那些瓦岗寨的骑兵问道。

依然没人敢回答,没人敢战。马赛飞死,其麾下竟是无一人为她报仇,哪怕是恶狠狠的说几句场面话也好,这样死者或许还能走的安心些。这世间就是这样悲凉冷酷,李闲看着那具尸体,知道若是有一日自己意外身死,或许有不少人悲伤落泪,比马赛飞强上不少,可麾下人马也早晚会四散各奔前程。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自己身边,是因为他们觉着,自己能给他们一份锦绣前程,是因为他们觉着,自己可以依靠。

乱世中,忠诚这种事总是显得有些可笑。

忠诚的是利益,忠诚于感情的人则太少太少。

“走!”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马赛飞手下的骑兵转身就往回逃去。他们没人去管地上那具残尸,因为他们害怕逃的慢了自己变成另一具残尸。二百多名骑兵仓促慌张的拨马,有人相撞落马,哀嚎着乞求同伴拉自己一把。

李闲看着那些仓皇而逃的骑兵,眼睛微微眯起淡淡道:“回去给李密带话,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秦琼听到这句话,立刻下令道:“吹角,进攻!”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李闲身后一百二十步外的数千精骑立刻催动坐骑向前冲了出去,秦琼向李闲抱了抱拳,李闲微微颔首,秦琼随即将自己挂在得胜勾上那条槊锋长达四尺的马槊取了下来,槊锋向前一指,骑兵如海啸般杀了过去。

……

黑夜中,河道上的风声显得比白日更加的凄厉。河面上的风本来就比陆地上还大些,夜间听了,更是如百鬼夜哭般令人悚然。只是在甄城东北百里处的黄河河道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停靠在一起,不下千余,桅杆林立,灯火通明,倒是如在黄河上建了一座城池般壮观。

就在夜色掩映中,一个穿黑衣,以黑巾遮面的男子从河边草丛中悄悄探出头,小心翼翼的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巡逻的士兵,他招了招手,十几个黑衣人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猫着腰快速的往河边冲了过去。

岸边有百米宽的开阔地,只要冲过这里便能隐身在船只的暗影中。这十几人如灵猫般,百米距离,很快就冲了过去。领头的黑衣人靠在一艘船边缓缓喘了口气,心说今日运气确实不错。船上那么多值夜的士兵,竟然没一个发现他们靠近。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黑衣人向上指了指。蹲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点了点头,随即两个人蹲下,手挽手搭了个人凳,那首领单脚踩在那两人挽着的手上,那两人猛的站起往上一送,黑衣人便如鹞子一般翻上了船头。这一下极干净利落,落在船板上只发出了很轻微的一声响动。

他悄悄摸到一个值夜的兵丁后面,然后捂着那人嘴巴一刀抹在那人脖子上。

不对!

这黑衣人猛的一惊,借着月光低头仔细去看,立刻就发现了不对,脖子上没有血迹,手里这兵丁的身子极轻,分明是个草人!

“不好!”

黑衣人暗叫了一声,他猛的转身超前跑了几步一跃上了另一条小船,仔细看了看,船头上站着的都是草人。

他心中巨震,立刻翻身回去和同伴汇合:“全是草人,咱们上当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河道边巡视过来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立刻有人高声呼喊,从一艘大船上有几十名士兵站起来往这边看,随即纷纷将硬弓拿起来开弓放箭,巡视的士兵也抽刀杀了过来。

“陈虎,你走!”

黑衣人低沉的吼了一声:“回去告诉都尉!瓦岗寨的船队中没有人,都是空船,翟让的人马必然已经绕路走了,让都尉小心应对!”

“组率!我断后,我不走!”

陈虎一边挥刀斩落羽箭一边大声说道。

“你才十九!”

首领怒道:“还没娶妻生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滚!”

陈虎忽然一脚将黑衣人首领踹了出去,歉然一笑道:“组率,我没娶妻生子没资格和你争,你有妻有子有老娘,你凭什么和我争?”

他笑了笑,心说在组率屁股上踹一脚,骂他一句滚,果然是一件极爽的事。

第四百章最严峻的危机。

第42章最严峻的危机。

从黄河边逃出来的飞虎密谍只有两个人,一组十二个人潜入后发现了瓦岗寨水军的秘密,撤出的时候却被巡视的瓦岗寨人马发现,知道秘密不能泄露出去,那些瓦岗寨的士兵们疯了一样的往前冲,断后的密谍接二连三的战死,最终只有陈虎和组率两个人杀了出来。

负责接应的燕云寨骑兵一个团三百骑人马在二十里外,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瓦岗寨的水军竟然只是个空壳子,所以不敢靠得太近,等陈虎和组率钟超两个人冲到树林外发出信号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身上最少也有十几处伤势。

烟火在夜空升起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已经没了力气扑倒在草地上。后面的追兵已经很近,隐约能听到后面追兵的呼喊声,两个人都已经脱了力再也爬不起来。

陈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侧头看着钟超忽然嘿嘿笑了笑。

“你他娘的还有心思笑?”

钟超嗓子沙哑的骂了一句。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几乎要炸开似的,呼吸的声音粗重的让人听了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那种声音,就好像拉动破烂的风箱一样。他贪婪的呼吸着夜风中清冷的空气,感觉四肢都好像断了一样。

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骂完了一句之后就再也没力气开口。

“我在你屁股上踹了一脚。”

陈虎得意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追兵就在后面。他看着钟超,想起最初接受训练的时候组率没少踹自己屁股,这次终于找机会还给他一脚,他就觉得很高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或许会死去,他也不是恨钟超,或许仅仅是不想留下点遗憾罢了。

陈虎毕竟年轻,还有力气说话:“组率,你说是咱们的人先来,还是瓦岗寨的追兵先到?”

等了一会儿钟超缓了口气道:“估摸着是瓦岗寨的追兵先到,歇一小会儿,等追兵的脚步近了你就逃,我断后。”

“组率”

陈虎笑了笑道:“还是我断后,你身子骨不如我。”

“正因为你跑的快,所以你得跑。咱们进飞虎密谍第一天的时候,团率是怎么跟你我说的?咱们拿着比别的士兵高三倍的军饷,咱们不必积累军功就能分到二十亩勋田,咱们死了之后的抚恤也比普通士兵高,因为咱们面临的危险大,时刻都要准备着送死。团率说过,咱们的命金贵,那是因为咱们的任务更重要。”

钟超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可你违背了条例。”

陈虎嘿嘿笑着:“飞虎密谍的第一条军规就是任务第一,在同伴性命和完成任务之间做选择,任务永远排在前面。组率,你为什么还要杀回来救我们?”

“若是还能活着回去,我会向团率坦白自己的过错。”

钟超坐起来,将刀子捡起来说道:“不过……我想我不必去坦白什么了。”

不远处瓦岗寨的人已经冲了过来,钟超抹了一把迷住眼睛的汗水,对陈虎说道:“我之所以杀回去,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死在我前面。”

他笑了笑,然后在陈虎屁股上踹了一脚。

“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喊了一声,然后举刀朝着瓦岗寨的追兵们杀了过去。陈虎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得很大,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他摸了摸身边的刀子,挣扎站起来。他刚要冲过去和钟超并肩作战,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猛的回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在月色下有一队骑兵汹涌而来。

“组率!咱们的人来了!”

他惊喜的喊着,身体里神奇的又充满了力量。他朝着钟超狂奔了过去,只是才跑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他的身子逐渐僵硬,手里的横刀缓缓的掉在了地上。就在他面前十几米处,钟超被数十个瓦岗寨的追兵围住,刀子暴雨一样落在钟超的身上,很快,那个粗犷的汉子就倒了下去,一只血糊糊的手臂还尽力往上伸着,似乎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抓住什么。

三百骑兵铁蹄踏过,瓦岗寨的追兵在铁蹄下被踏成了肉泥。陈虎表情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厮杀场面,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

组率不是个合格的组率,但组率是个好兄弟。

……

夜已经很深,李闲披了一件衣服站在大帐中,看着桌案上巨大的沙盘微微皱眉,眼睛始终盯在黄河上。他就这样盯着沙盘,已经盯了很久,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各路人马都没有发现瓦岗寨的人马有什么异动,所以很难猜到李密拖延时间是在为谁争取时间。

叶怀袖从帐外走了进来,看着李闲眼神中都是心疼的神色,但这种心疼被她收了起来,她似乎并不想让李闲知道自己的真实感情。虽然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但叶怀袖从来不以他的女人自居。

她叹了口气说道:“五部的密谍都在查,让各路人马增派斥候加大搜索范围的命令也已经派人送了出去。”

李闲点了点头,忽然苦笑了一声道:“我有时候在想,我的敌人是不是真的太多了些?难道这次联兵而来的不是三支,还有其他人?李密的人马就在对面,翟让的队伍在黄河上,王伏宝的人马在北岸,王薄的人马在齐郡。会不会还有别人?”

“李密不是神”

叶怀袖想了想说道:“他能在短短时间内招募来十余万人马,能让不少绿林道上的豪杰投靠过去,但他终究不是神,不可能撒豆成兵。”

“你的意思是,他的人马还是那几支,只是其中一支是为奇兵,是变故。”

“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的。”

叶怀袖安慰道。

“我等不了很快!”

李闲皱眉道:“这种局面不在自己手里掌控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我看不到暗中伸过来的刀子,我不踏实。这种感觉,就如同行走在塞北,你前后左右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明知道草丛中藏着一只恶狼,却不知道恶狼到底是在身前还是身后。”

“草原上有句谚语。”

叶怀袖顿了一下说道:“当狼准备吃人的时候,它总是会绕到人的背后。”

李闲脸色变了一下,若有所思。

“背后?”

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眼前一亮:“不可能在徐世绩的背后,在陈雀儿或是雄阔海的背后?陈雀儿都是水军,翟让的船虽然多,但他没把握打赢陈雀儿的水军。而且那也就不是背后了,而是正面对敌。所以翟让只可能有两个选择,要么绕到我的背后,要么绕到雄阔海和宇文士及的背后!”

说到这里,他心里逐渐敞亮了起来。

“按理说,翟让应该绕到我的背后才对。可他不知道我到了雷泽,所以他更有可能绕到雄阔海的背后。”

李闲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如果真的是绕路雄阔海背后,那翟让说不定会大吃一惊。”

叶怀袖微笑道:“翟让不知道你来了雷泽,也不知道黄河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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