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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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
击败了反贼之后,秦琼收拢人马,清点之后,齐郡轻骑损失了十几个人,杀敌超过三百,还包括那反贼的首领在内。反贼一千多人的枪阵没拦住齐郡轻骑,没拦住秦琼的黄骠马,大部分人都逃了,剩下二三百胆子小的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乞求活命。秦琼骑着黄骠马围着降兵绕了一圈,手下亲兵将他的长槊捡回来送到他的手中。
“你们全都回去吧”
秦琼看着那些反贼降兵说道。
几乎所有的反贼都抬起头,诧异的看着那黄脸将军。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全都走吧,我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也曾经都是无辜的百姓。但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定斩不饶。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回家乡去,不再危害无辜,那你们就还是大隋的百姓,朝廷绝不会追究你们以往犯下的过错。朝廷一直宽厚,只诛首恶,从者不究,该死的只是王薄而不是你们。不过……如果你们铁了心跟着王薄造反,我手中的长槊也不会再留客气。”
“将军是说放我们走?”
有个反贼士兵抬起头大着胆子问道。
他们不同于之前赵二宝手下那三千人,那些都是被他们沿路强掳来的百姓,手里没有人命,也还不曾祸害过其他百姓。他们这些人都是王薄亲兵营的人,这两年烧杀抢掠的事谁也没少干。而且,以前他们隐约也曾听过,齐郡张须陀从来不留降兵。刚才他们投降,是因为被吓破了胆子。后来渐渐平静下来想起传说中张须陀,秦叔宝,罗士信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又害怕了起来。
“都尉让你们走你就赶紧滚!”
肩膀上挨了一刀的亲兵队正咧着嘴说道:“记住,朝廷只诛杀首恶,从者不究!”
那反贼被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句,试探着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发现那些齐郡轻骑居然真的没有杀人的意思。横刀归鞘,长槊挂在了得胜勾上,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多谢秦将军仁义!”
那人站住,回身郑重的对秦琼施了一礼。
秦琼摆了摆手道:“你且安心归去,我既然下令放了你们,便不会背后下手杀人。只是你们自己要好自为之,莫再自误!”
那人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看他的走的方向正是回王薄所在。秦琼的亲兵怒道:“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都尉好心好意放了他们,他们居然还想回去投靠王薄!”
秦琼摆了摆手道:“再有贼兵来攻,以轻骑来回游走击退便是,不要再深入厮杀,待张将军大军赶到再做计较。”
众人领命。
这次王薄倒是学了乖没再派人前去挑战,得知赵二宝战死之后心里也是唏嘘一阵,想着怎么回去哄哄那身子软得水一样的小妾,对赵二宝的妹妹,王薄着实是十分喜爱的。那女子不但身子软的好像没有一根骨头,那诱人的地方更是水帘洞一样让人流连忘返。赵二宝就这么死了,倒确实有些让人头疼。本想着将这诱敌的简单任务交给他去做,稍微立一些军功,自己以后也好提拔他,谁想到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下令大军列阵以待,反正这两次挑衅也让那领兵的秦琼知道了自己大军就在这里。只待张须陀到来,他们自然就会来攻。
正想着,忽然一个斥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到来王薄近前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抱拳说道:“大当家!从西面忽然杀来一支人马,不下两万人!”
“可是官军?”
王薄惊问道。
“不是!只打着张字的大旗,并不是官军队伍,看样子也是绿林道的人马。”
“张?”
王薄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不记得齐郡鲁郡有姓张的绿林豪杰麾下有两万人马的。当初的裴长才石河子倒是拥兵数万,只是在历城被张须陀杀了个片甲不留。裴长才和石河子都死在乱军之中,也正是有此一役,方圆几百里内的绿林豪杰都不愿意再到齐郡来找麻烦。在他们看来张须陀那老家伙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莫非……”
王薄一惊道:“莫非是巨野泽的张金称?”
“不对啊!”
很快他有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张金称远在东平郡巨野泽,没道理跑到鲁郡地面上来。除非是……除非是被人抢走了巨野泽!不过这几乎没有可能,张金称那人阴狠毒辣且胆小如鼠,绝不可能丢了老窝。
“你可看清,果真不是官军?”
没等那斥候回答,另一个斥候从西北方向飞骑而来:“报!大当家,齐郡官军从西北而来,人马不下两万!看旗号,正是张须陀!”
王薄诧异了好一会儿,忽然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是张金称那厮,不知道怎么听来了自己要来寻张须陀的麻烦,他想浑水摸鱼?正懊恼间,忽然灵光一闪。
“哈哈!”
王薄大笑一声道:“石敢,你去,看看从西面来的是哪个豪杰的人马,若是巨野泽的张金称,告诉他,我正在此处欲射猎张须陀,邀他同在岱山围猎!”
手下亲信石敢应了一声,带着几十个人拨马往西面去了。
……
张金称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在岱山碰到知世郎的人马。知世郎王薄的队伍一直在济北郡活动,混的风生水起。此人乃是最先举起反隋大旗的绿林豪杰,说实话,张金称对王薄确实有几分惧意。
听那叫石敢的人说,知世郎带了十万大军来在岱山下决战齐郡名将张须陀。以现在他的实力,两只老虎打架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凑上去看热闹?可已经到了岱山,让他掉头就走又着实有些窝囊。可是不走,王薄挥兵十万,他惹不起。齐郡张须陀的名号太响亮,他也惹不起。
“知世郎就在山脚下?”
张金称问道。
石敢也听说过张金称生吞人心的恶名,虽然这次亲眼见了张金称,发现这个恶名远扬的巨野泽大当家居然是个丑陋的干瘦矮子,但心中还是不敢大意。
“张大当家的,知世郎确实就在前面十里处,听说张大当家率军远来,特地派我过来迎接。知世郎说,本来是要率领大军在岱山围猎张须陀,没想到因缘际会张大当家也到了此处。这北方绿林道,知世郎最推崇的豪杰便是张大当家您。既然缘分如此,何不如一同做这件大事?只要一举击败齐郡张须陀,这北方绿林道,张大当家的名号必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金称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看了钱禄一眼。
他对石敢道:“你且稍后,待我和手下人商议一下。”
他一转身,钱禄便低声道:“大当家。咱们还是走吧!知世郎咱们惹不起,那齐郡张须陀咱们就能惹得起?”
张金称脸色变幻,过了一会儿咬牙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低声对钱禄道:“稍后你带人先随那石敢回去看看,若是知世郎麾下确实有十万大军,咱们便干了这趟买卖。如果能杀死张须陀,知世郎必然要去洗劫齐郡,不会看上这岱山。咱们趁机在岱山立足,待兵强马壮之后再杀回巨野泽报仇。”
“我看你就是图那虚名!”
钱禄难得的敢反驳张金称:“你只是想图击杀张须陀那虚名!”
张金称脸色一变道:“这怎么能是虚名?这是大有好处的事!击杀张须陀,北方绿林道必然对你我刮目相看。跟知世郎有这合作的机会,日后有求于他说不得他还能施以援手。”
“老哥啊……如今军中我只信得过你了,你若不去,我还能找谁去?”
张金称拉着钱禄的手说道。
“唉!”
钱禄叹了口气道:“也罢,胜负成败在此一举吧。”
……
“来了!”
陈雀儿找到李闲低声道。
李闲嗯了一声,转身对铁獠狼等人道:“你们听我号令行事,咱们今次来的目的就是除掉张金称。齐郡张须陀也好,济北知世郎也罢,不管他们杀的多狠,都不要招惹。若是张金称退去,咱们便杀过去。若是张金称跟着王薄一起打张须陀,咱们便看戏。”
“喏!”
众人应了一声,回身吩咐士兵们准备厮杀。
正说话间,西北处尘烟飞荡,正是张须陀引着步兵两万多人到了。
秦琼接着张须陀,将之前的激战简略说了几句。张须陀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各营列阵击鼓而行,咱们便去会会这济北知世郎!”
两万多齐郡郡兵,列着整齐的队列,在战鼓声中向前压了过去。向前行进了三里左右,便看到山脚下黑压压的反贼人马。看样子人数不下于五万,密密麻麻的拦在前面。
王薄手搭凉棚往前观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都说齐郡郡兵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回身吩咐道:“传令,不可轻敌!”
其实哪里用他吩咐,看见远处官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而来,阵阵战鼓声中,那种骇人的气势已经如乌云一样缓缓的笼罩在反贼们的心头。王薄本想以人多势众压人,却没想到,齐郡郡兵,以士气压人,而且……显然,他手下的草寇慌了。
几个整齐的方阵压过来,如乌云盖顶。
第一百八十四章还我兄弟命来
“贼军号称十万,却要行诱敌之计,显然别有所图,这岱山山势险峻山林浓密,王薄定然是在山中埋伏了人马。一会儿攻上去,士信你五千人马不要上前,若有伏兵,你可率军拦截!”
张须陀听秦琼将之前的经过讲了一遍后想了想吩咐道:“士信,这次贼势惊人,乃是一场恶战,不可毛躁!若是贼兵伏兵尽出,后路皆在你手中操控。切不可大意,你清楚了吗?”
罗士信道:“秦大哥已经厮杀了两阵,该秦大哥歇歇才对。将军,我愿为先锋,让秦大哥带着人马断后吧。将军放心,我知道此战凶险。没有将军您的号令,我绝对不会贸然行事的。”
张须陀看了秦琼一眼,秦琼笑了笑道:“若是士信想打先锋,我愿断后。”
张须陀笑道:“士信勇猛,合为先锋。只是性子太猛了些,我有些放心不下。”
罗士信拍了拍胸脯道:“将军小看我了,以前我年纪小脾气冲,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你问秦大哥,这段日子以来我和他推演军阵,可曾还那么轻敌冒进吗?”
张须陀笑道:“你现在才多大?”
罗士信可怜兮兮的说道:“将军信我一次,如何?”
张须陀点头道:“那好,若是你再任意妄为一个人杀入敌阵,休怪日后出征,我再也不带你出来!”
罗士信连忙道:“我保证!”
张须陀笑了笑,指着远处王薄的人马道:“你看那银甲之人必是王薄,将帅旗高竖,他还特意站在高坡上唯恐咱们看不到。如此虚浮的计谋也用出来,济北知世郎倒也是浪得虚名。他必然是想引我大军猛攻其中军,所以不惜以自己为诱饵。待我大军攻过去之后,必有伏兵从侧翼杀出,断我大军后路。”
他看了秦琼一眼道:“叔宝,一会儿厮杀起来,我和士信的后路便交给你了。”
秦琼点头道:“将军放心。”
正说着,忽然见对面高坡上那穿银甲的人带着百余骑兵出阵而来,隔着二百多步站住,其中一人出列遥遥喊道:“哪个是张须陀将军,敢不敢出阵来说话?!”
罗士信怒道:“宵小之辈也敢放肆!”
拍马就要杀出,被张须陀一把拉住。
张须陀倒是不生气,回身吩咐了亲兵几句,那亲兵出阵喊道:“我家将军乃是朝廷官员,开府仪同三司,堂堂三品将军!跟你这草寇没有话说。你若是怕了,可以自来军前投降。我家将军仁厚,说不得留你一个全尸!”
王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张须陀,竟然是个不敢见人的懦夫!”
那亲兵又喊道:“将军说,见人没什么,但不见畜生!”
王薄大怒骂道:“张须陀老匹夫,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的战上一场,逞口舌之利,算什么好汉!”
那亲兵悠悠荡荡的声音再次飘过来:“将军说,要战便战,哪里那么多废话!”
王薄气得脸色煞白,拨马便回归本阵。
张须陀见王薄退走,指了指远处贼兵的阵势说道:“士信,一会儿我带一万人马进攻王薄中军,缠住王薄。你看,贼兵左翼,士兵衣衫破烂不堪,并无护具,手中兵器也是也多是木棒,显然是王薄新收的士兵。你无须管我,带五千人马猛攻贼兵左翼。即便身后有伏兵围上来,我自分兵据之,你只管向前冲杀!”
罗士信摇了摇头道:“还是我去攻王薄中军,将军带兵猛攻贼兵左翼。”
张须陀眼睛一瞪道:“这是军令!”
罗士信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秦琼道:“将军放心,若有伏兵,我便率军从后杀上。贼兵大部分都是没有动过刀枪不曾染过人血的百姓,人数再多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商议完毕,张须陀骑马出阵。一万郡兵跟在他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