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魂-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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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街道两旁的看客越挤越多,越多越挤。然而,这五位武士马前的道路仍然被宽宽的留了下来,像是在欢迎着这五位异乡稀客的到来。
欧阳青风见此情景,不但面无悦色,反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内心更是羞愧难当。也说不上究竞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明不白地受了这么一肚子窝囊气,或许是因为他们五人身上多少带了些伤痕,或许是因为来看他们的人太多太多了!所以,他们感到无颜以对,更无话可说。
众人不由打马加快脚步,耳后传来的嘈杂之声也全然不顾,只愿尽快赶至大哥府中。
再看街道上,早已有人泪流满面地跪在了地上。有的甚至俯首在地,哽咽着喊道:“恩人哪!恩人!你们……你们可为我那死去的孩……孩儿……报……报仇了!……恩人哪!恩人!……我的儿呀!……你死得好惨哟!”
“嘿!这下可好了!五位壮士为我村父老乡亲除了一大祸害,我老汉给你们叩头了!”一位庄稼汉俯首下跪。那时,他也不觉已经老泪滢眶。
逐渐地,街道两旁下跪的人更多了!伴随着那“恩人”之声,伴随着那呜咽之声,伴随着那闪动的泪花,也伴随着那扑簌的泪珠,也伴随着那那几缕嘲弄声和冷蔑的眼神,也伴随着那无情的嘻笑声,更伴随着那情深意重的响头声,更有着那凄入人心的斑斑血迹,更飘响着那凄厉的马蹄声……这是一条载动着遗恨与悲哀的街行!
在这个时候,夕阳已落西山,天边映射着红橙橙的彩霞,半轮红日余下的光与热,从西到东,一直铺撒在村民百姓的头颈上,也撒落在东道镇这条长长的大街之上。那条条抬动的马步残影,也渐渐地越来越长,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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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六雄聚义,愤然欲行。
4、六雄聚义,愤然欲行。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侠盗楚留香”,“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一曲《侠客行》,犹唱《黄庭经》。
“二室凌青天,三花含紫烟。中有蓬海客,宛疑麻姑仙。道在喧莫染,迹高想已绵。时餐金鹅药,屡读青苔篇。八极恣游憩,九垓长周旋。”
“斗志恐蹉跎,功名若云浮。归心结远梦,落日悬春愁。”
“胡鹰拂海翼,翱翔鸣素秋。惊云辞沙朔,飘荡迷河洲。有如飞蓬人,去逐万里游。登高望浮云,仿佛如旧丘。日从海旁没,水向天边流。长啸倚孤剑,目极心悠悠。”“希君同携手,长住南山幽。”
“一朝长鸣去,矫若龙行去。斗士怀远略,志存解世纷。周粟犹不顾,齐圭安肯分?抱剑辞高堂,将投霍冠军。长策扫河洛,宁亲归汝坟。当令千古后,麟阁著奇勋。”真正的英雄好汉、大侠名剑,就能在这样的一些赞歌中永存。
话说“铁扇公子”等五人无心顾及眼前身后之事,他们已快速穿过十字街口,一直来到一座大院门前。在这所大院沿街之面,排房笔直,在其正中,挺立着一幢高大宽广的门楼。门楼之下,赫然坐立两只怒目圆瞪的“震邪”石狮。高高之上,便见是门楼的前额横挂着“飞龙客栈”四个鎏金大字!
实不相瞒,这座“飞龙客栈”就是这五位骑士的结拜大哥二公子耶金风所主管经营之所。而且这门生意已逐渐成为耶家宗室经济命脉的主要支柱。不仅如此,作为家庭主管的二公子还保留着良田数顷,庄客五六十,更收养了诸多孤寡残弱之人。每年,二公子不仅把收获的柴米油盐赈济给镇里、乡村的的穷苦人家,而且还如数如期地向官府纳税交粮,早已得到无数乡亲父老、志士仁人的赞誉。那真是“诚招天下客,誉从信中来!”只要一提到耶金风,或是说到二公子的,无人不是竖挑姆指、头摇摆的!就连那三岁的小娃娃也学会哼道:“路旁受苦的人,快来瞧一瞧,快来看一看,巴蜀山川恶虎林,山里乡间寒又贫。贵人公子虽不多,受欺受苦的人已难数。自古富人受贫民,天下踏遍也难寻!客官到了东道镇,不知二公子这一人,实在是白长了一颗心。耶家的二公子,东道镇的主人儿,孤盲聋哑都知道,他的恩,他的慈,传遍流亡千里的乞丐儿,感化了慈善的佛门儿,化在百姓的心中儿。”
讲了半天耶金风马的事情,再说欧阳青风等五位英雄早已下马互相挽扶着上了台阶。
恰在此时,康总管步出了客栈大门。他一见这五人,真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好久不见的贵客这么快就来了;惊的是,五位怎么个个都是疲惫不堪,而且衣服还破烂地不象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五们老兄快快里边请!”康总管一边寒暄,一边向前扶着张云海走进了大门。
随后,康总管命人将五位的坐骑牵到院内,又赶快追上五人说道:“云海老弟!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那五位仆人呢?”
“我们相约而来,没见到你家仆人!”张云海捂着伤口说道。
康总管听了,不禁眉头一一皱,心里道:“这下可坏了,五位家仆找不到你们,可怎么敢回来向我交差?我可是给他们下了一道死命令!”
“康总管!二公子呢?”欧阳青风寻视着问道。
“噢!就在里边!”康总管向内院一指说道。
于是,他们六人进了一道院落,又进了一道院,最后来到一个景色幽雅的深院里……猛然,远处传来了“唰唰”的舞剑声。
众人闻声寻去,只见一位束发峰起、脚蹬黑龙靴、身着白袍绣团龙、袖头领肩走金线的年轻公子,正把一柄宝剑舞得如狂风扫蕊、秋风扫叶!哗然一变,只见寒星闪耀、剑光辉辉,简直能搅得四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六人看在眼里,明在心里:这位身手不凡的潇洒公子就是二公子耶金风!他练的正是一套出神入化的“飞龙剑法”。
多日的不见,如今又一睹大哥耶金风的神采,众人不由止而不前,全神贯注地欣赏着二公子练剑。此时,就连那嘘嘘残喘的“追命刀”吴天霸,也全被这精彩的一幕幕吸引住了。他仿佛觉得内外的伤痛已经轻工业了许多许多,脸上还不时地绽露出几丝笑容,无不是在暗暗惊叹耶金风的“飞龙剑法”。
众人一直观看了约摸半贷烟功夫。最后,猛见二公子旋风而起,衣带飘飘,数个筋头翻过,只见遍地开花,到处撒满了红、黄、蓝、白、黑的花叶残片。眼明神快之人一看便知,这遍地的花花叶片正是耶金风手中那把宝剑横七竖八地挑落而致。二公子的剑法、手法和身法的敏捷多变,如一阵疾风骤雨,无不令人惊呼忘己、拍手叫绝!
“好!”从人不禁脱口而出。
叫声刚停,二公子已轻轻落地。听到叫好声,他回首一望,马上微笑着跃身前来。
“各位兄弟!我正要急于见你们。”耶金风收剑说道。
“大哥也要急于见我们!”张云海冲着耶金风惊异地说道,“那咱们是想到一块了!”
“是啊!”二公子紧接着说道,“我遇到一件怪事,正要你们来和我一起商议!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咦?你们这是怎么了?……”
耶金风这才惊奇地发现,吴天霸等人竟然受伤在身。
“唉!”吴天霸随即摇头叹道,“路途坎坷,一言难尽啊!我们差点见不到大哥了!”
“咳!不是路遇刺客,我们早能来到了!”六弟向二公子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耶金风急切地向众人寻问道。
“哎呀!我说二公子!”康总管有些沉不住气地说道,“还不快请五位进屋歇息歇息再谈,你瞧他们都累坏了!”
“噢——”二公子被他这么一提醒,马上回过味来,忙说道,“快快里边请!”
于是,众人相互挽扶着进了正堂大厅。很快,二公子按排五位就座,康总管也忙里忙外地给客人端茶取药。
这时,耶金风望着伤势严重的吴天霸、孙可行两位兄弟,心中暗忖:“这一定是位特大高手所击!不然,我这两位武林名流的兄弟,怎么会被重伤成这样?更何况他们五人还是在一起的?”
想到这,二公子忍不住问道:“三弟!你们遇到哪路高手,怎么能败成这样?”
“咳!”欧阳青风顿时站起身来说道,“那是个蒙面狂,他只对我们兄弟五人强攻恶杀,一言不发!后来,五弟被他踢中腹部,二哥也大伤内功!”
“噢!……是遇到蒙面人了!”耶金风自言自语着。随即,他又转念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来的?又怎么这么快?”
“我们昨日在老二家中相聚,特地前来拜会大哥,有要事相告!”张云海在一旁回应道。
“嗯!很好!”耶金风一边应着,一边思索着说道,“眼下发生的事太令人奇怪。看来,那位蒙面人对你们五位很熟悉,而且知道你们的行踪!更重要的是,我想你们认识他!不然,他为什么要蒙面呢?”
“大哥言之有理!”欧阳青风走来说道,“不过,那蒙面人到底是谁,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也就是说,他完全可能是位陌生人。他蒙面,只不过是为了防止以后再被我们认出!而且据我所察,那蒙面人拳法、剑法都很特别,根本确认不出他是哪一门派的!”
耶金风听了,微微地点了点头,心中甚是赞许老三对自己判断的补充。
正当欧阳青风想再说出还出现了第二个蒙面客时,六弟立即接应道:“三哥说的也不错!让我看,那蒙面人不是陌生人就是熟人!不过呢,还是熟人的可能性大!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那蒙面人心里最清楚,他了解自己,熟悉我们,还怕我们看出他的尊颜!第二,有句话说‘名人不做暗事’!我看不见得!名人做暗事也是常有的事。你比如说‘暗中相助’、‘暗器伤人’、‘无名英雄’,这等事的主人公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呢?明明做了暗事了吧!如今那蒙面人劫杀我们,也算是做了件大暗事!我想他决非等闲之辈,而应是位享有赫赫盛名的武功高强之人!既然如此,象我们这武林盟友决不会对他一无所知,而应是非常熟悉!所以说……”
“好了!好了!”耶金风连忙连忙制止了六弟滔滔不的演说,说道:“他和三弟讲的都有道理,不过他为什么……”
耶金风话刚说到半截便止住了,只见一个店伙计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道:“二公子!不好了!外边有很多人已拥入内院,说要见打虎恩人。”
“什么?打虎恩人?!”耶金风吃惊地说道,“我打算后天才去打虎,再三就要见我?……这么晚了!让他们都回去!”
“不!二公子!”店伙计急忙说道,“乡亲们都说老虎已被这五位壮士给打死了!不信你去看看,乡亲们正在围观那马背上的虎皮,还有很多人哭喊着要见他们呢!”
“你说什么?恶虎被他们打死了!”耶金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回头瞅着五兄弟。
六弟见状,也不想再作隐瞒,起身肯定地说道:“是的!那恶虎就是让我们五兄弟给杀了。没错!大哥!”
“不光将它打死,二哥还特意把虎皮整齐地剥了下来,正想献给田老太太。这位店伙计若不来说起,我们差点就忘了!”欧阳青风微笑着说道。
直到这时,耶金风的面容里真是喜怒哀思惊悲恐全全闪电般地交融在了一起:“多年的山林大患,终于根除!乡亲们的仇,也终于让兄弟们给报了!我真替父老乡亲们感到高兴,感到欣慰,真想和他们一道流下感动、伤心而又幸福的泪水……还有,母亲大人早已做梦想要花高价买张上等虎皮作以享用,只要把它铺在躺椅上,坐在上面那将是春风得意、舒畅自在,更能感觉冬暖夏凉,以至长寿百岁啊!我早为此事奔波过,可未得成功。可后来听神汉巫婆们给母亲大人说,一定要那恶虎林中的虎皮,……咳!如今母亲大人就要如愿以偿,真替她老人家高兴!”
耶金风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给惊呆了。一时间,他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是奇味百出、心花怒放。本来很清醒的他,却被这一连串的事给搅得阵阵心花意乱。如若用得意忘形来评说他,倒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