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天下-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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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美人嘴一瞥,似是很不耐烦她,只是眼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把杯盖一掀,顿时清爽的酒香从杯内飘出,那杯内之酒清泠如水,酒面上还飘着朵牡丹花瓣,妖艳的红衬着清澈的透,分外妖娆。
凤如是翻身而起,一手接过杯子,凑到鼻尖,细细的闻着。
“居然是我家红袂美人的滴露沾呢,好好,太好了,今天是啥好日子呀。”如是双手捧碗好奇的看向她,这滴露沾是红袂独家所酿之酒,不到特别的日子她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提前庆祝殿下将成为月国王妃呀。”红袂坐到她身旁,一捋发,身体微倾在她身侧,邪笑的看了她一眼。
如是对她的话恍如未闻,只是慢慢的将酒饮尽,末了还闭上眼陶醉片刻:“既清又烈且香,好酒。”她笑赞,将青瓷碗放到一旁的桌上。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如是起身走到窗边,正色道。
红袂敛起脸上的笑容,站起身躬身回道:“属下查出毓兰山茶出现在月国王宫内。”
“毓兰山茶么,好东西呢。”如是喃喃说道,手指轻点在窗台上。
“这是月国王宫的地形图。”红袂拿下头上的一只木簪,从里面抽出一方丝帛递于如是。
“这月国王宫还真是大呢。”如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丝帛上绘着的地图,随手一扬,那丝帛便落到烛火之上,不出片刻既化为一缕黑末。
“每日凌晨卯时一刻,他们便会将毓兰山茶拿出来,以吸收天地晨气,一柱香之后便会放回。”红袂如是回禀她所打听到的消息。
“一柱香啊,够我用的了。”如是眼角扫了一眼红袂,狡黠一笑,突然出手如电,向红袂抓去。
红袂身形一晃,似一只火红蝴蝶,朝后轻轻一跃便躲开了她的攻击。
“吓,红袂你轻功见长呀。”如是一边夸道,一边轻跃而起,在空中又是一掌。
红袂身体微侧,在她掌风旁轻掠而过,飘然落下:“我的殿下呀,我也就这轻功拿的出手了。”
这两人在屋内飞来跳去,却皆未发出一点声响。
“嘘……有人来了”如是从空中飘下,手点朱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红袂姑娘,有位月公子想见您一面。”片刻后,从门外传来一女子娇媚的声音。
“是月醉阁的老板娘。”红袂在如是身侧低语一声,然后高声说道:“不见。”回得果断。
“喂,当真不见?月可是国姓呢。”如是坏心一笑,在她腰侧轻轻一扭,痛的她龇牙咧嘴。
“红袂姑娘……这个您还是见一下吧。”外面的老板娘听声音有点急切,看来那人来头不小。
如是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同意,然后手指了屋顶,红袂会意。
紫色的人影一翻从窗口蹿出轻巧的跃上了屋顶。
红袂整了整衣裙,走到门边打开门。一身绫罗华衫,满头金钗步摇的老板娘身后,站着一位身着华衣的翩翩公子,头束羽冠,手摇竹扇,面色清俊,眼神坦荡似裹着几缕清风,清爽干净。红袂秀眉微抬,想来她也是阅人无数,但如此面相、身姿、风采的人却也是很少见到的。
红袂微侧过身子,站在门旁,让开一条道。华衣公子向她微微颔首,踏入屋中。屋外的老板娘眼神暧昧的瞥了他俩一眼,快步离去。
红袂掩上房门,引那位公子落座,走到桌几旁倒了杯凉水端于他,然后落座在他对面,斜倚着身子,看着他。
华衣公子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合上杯盖,置于桌上:“星国岐山上的玉湖泉水,冰泠透彻,清甜甘爽。”
红袂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却依旧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出来意。
华衣公子也不语,也静静的回视着他,平静清明的眼光像是要把她看个透,看个明白似的。
最后还是红袂受不了他的目光,挪了挪身子,问道:“不知公子来意为何?”声音淡淡,不似在湖上轻歌曼舞时欲醉人肠的月吟之声,却更为真实。
“五日之后便是家兄举办的风华宴,姑娘舞姿妙曼,修辰想请姑娘在宴上一舞。”月修辰诚恳的说道,即使点破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脸上依然是如风般清朗的浅笑,让人看不到一丝倨傲。
“原来是月国王子殿下,红袂失礼了。”红袂仍旧坐在椅上,只是微倾了下身子,以示回礼:“可惜红袂只是红尘中的一块浮萍,舞姿拙劣不堪,怎可浊了各位王子公主的眼。”她淡淡的回拒道。
“姑娘可不像是会妄自菲薄之人。”月修辰笑语,端起身旁的茶杯,又轻啜了一口水。
红袂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漾起一抹艳笑,玩心忽起,不知这翩翩公子手足无措时会是如何样子呢?一定是非常好玩的吧。
“红袂从不妄自菲薄,只是……”她起身慢慢渡到月修辰身前,微倾向前,双眸微睨,自是风情万种,红衣薄纱下是那玲珑剔透的白玉雪肌,身上淡淡的雪莲香,萦绕飘逸。
月修辰双眼仍是清风朗朗般注视着她,眼中没有欲望没有惊慌更没有鄙夷,有的只是淡然。
定力不错嘛,红袂心下暗赞,口中却语:“只是红袂之舞从来随性而起,疯野惯了,如何能入得了那些身份高贵的王子公主之眼呢。”手轻拂过那丝绒般的墨黑长发,掬一缕,凑于鼻前,轻嗅,淡淡的并未擦上任何香油,却独有一种味道,清、淡、雅,那发却也像那人一样若一缕清风,清爽而干净:“公子若是不嫌弃,红袂就为您独舞一曲吧。”红袂手中玩着他的一缕长发,媚笑道。
“姑娘非那红尘中人,何苦为难自己呢。”月修辰望向她,眼神平静而无波,若有若无间似带着一丝惋惜。
红袂玩着他发的手微微一窒,终是放下了那缕墨绸:“公子此意为何,红袂不懂。”
“貌可欺人、行可欺人、就连那色……”月修辰淡扫了她媚冶的脸庞一眼:“就连那色亦可欺人,却唯有那依心而舞,凭心而歌却不会欺人。如此清隽如莲的舞,柔吟长月的歌不是蒙着世俗红尘的女子可舞可唱的。”
红袂愣愣的看着那俊秀的容颜,有片刻的失神,却马上又恢复了初时的淡然,默默的走到门旁,打开门,冷冷的说道:“公子所邀,红袂实难相从,抱歉。”
月修辰仍是淡淡一笑,起身,捋了捋长袍,微一缉身,从容的跨出了那扇红木雕花的门。
红袂轻轻合上那扇门,只觉心中空荡荡的,似有什么被抽离而去。
“貌可欺人、行可欺人、就连那色亦可欺人,却唯有那依心而舞,凭心而歌却不会欺人。”身后传来淡淡轻语,一只素手搭上她的肩膀:“仅凭一曲一舞他就看透了你呢,红袂。”
看透了吗?呵呵……真是有意思的人呢。
“红袂啊红袂你的舞果然有夺魂慑魄的魅力呢?”身后的凤如是缓缓渡到桌旁,坐到方才月修辰所坐之位上,手指轻弹了一下那只青瓷纹杯:“我吩咐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就是江湖上那个刃过无痕的杀手荭独影了。”红袂撇了撇嘴回道,要她暗中模仿那个女魔头真是痛苦死了,谁知道那女人最大的嗜好居然是收集刺了花绘的人皮,害的她现在想起来仍旧是一阵恶寒。
“荭独影?红袂,你选的人可真不错,不怕她来找你麻烦吗?”如是笑道,那个荭独影杀人几乎不留痕迹,被杀之人的伤口都细如针芒几不可见。此女盛名江湖已有多年,只是行迹飘忽,若想找她做事,那还真是得靠几分运气的。不过从她的手下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生还的。
“怕……所以公主您得罩着我呀。”红袂拍拍胸口,作出一副怕怕的样子,笑道。
“哼……”如是笑瞥了她一眼,很是不以为意。若说她的轻功现已不在她之下,恐怕跑起来那个荭独影还未必能追的上她呢。
“呀,公主,您好无情呀。”红袂假意提袖遮面,似嘤嘤而泣。
“得了你,少卖乖了。说正经的呢。”如是手指嗑了嗑桌面,忍不住笑道,这女人亏的生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只是这性子可是跟脸完全搭不上关系。
“嘿嘿。”红袂笑了笑,放下了手,不再笑闹,正经道:“他似乎尚有疑惑,总见他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突然缩了回去。”
“真是一只老狐狸。”如是冷笑了一下,手指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桌面。
“公主请放心,此事红袂定会办的妥妥帖帖。”红袂微一躬身,认真的说道。
如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落到面前的青瓷花杯上,淡淡的说道:“若是五公子邀你入宫的话,想来他们会狠下心赌一把的吧。”
“公主是说刚才那个人吗?他看上去人不错,不会连累他吧。”红袂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担心他?”如是眼神仍旧绞在面前的杯子上,似是极为随意的一问。
“呃……”红袂一时语噎,担心?才见过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不过……
“放心吧,对他,他可是决然下不了手的,只是会受到小小的惩罚而已,不必担心。”如是站起身,弹了弹长袍,平静的说道:“记得一拒、二推、三迎,莫要让他起了疑心。”
“是。”红袂低首回道,也不知道她回的“是”是应承了公主的吩咐,还是知道了他不会有事。
御林初识
早晨,暖风轻轻,阳光透过云层浅浅撒了下来,薄薄的金光笼着大地,林中可闻鸟儿轻唱,园中可见蝶儿翩飞,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月国王宫后的御林中种着大量的雾钟树,此树枝干笔直,枝叶繁茂,状开如伞。阳光透过那密密的枝叶,只能撒下斑驳的光影。
凤如是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扬着发,闲闲散散的在这御林中晃着。月国豪富,想不到还真是富的流油,雾钟树是珍稀品种,种子别说极难开芽,就是长成后的浇灌松土也是非常复杂的,稍有差池很容易枯死。但是一旦长成后,这雾钟树的树芯却是最上等的棺木材料,虽然比不上那万林之中也难寻一株的窨香木可保尸身百年不腐,但是十几二十年却也可以保证的。一棵雾钟树的树芯只能做一口棺材,所以这树就极为珍贵,本来加之它非常难种植,所以寻常富豪百姓根本用不起。只有王族皇家才有资格享用。只是想不到着月国的御园中居然种了那么多,放眼望去,数都数不过来。
“菜花园儿前,日朗东山上,乡间的火光,林中的绿意,人们闲步走在田埂上,张开双臂,迎着风,闭上眼睛,听那风和云儿在歌唱……”凤如是一手拈着朵小花,口中轻哼着乡野小曲,仪态悠闲,到像是走在自家后花园般逍遥自在。
“哧……”从她身旁的一棵树上传来一声轻笑,如是头微抬,手上的花儿一弹,踏着树干,人已向上掠起。
一根粗枝树干上,正斜靠着一个蓝衣广袖的男子,手捧着一卷书,薄散绯红的阳光轻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绕着林中尚未散去的晨雾,长长的发落在身后,随微风轻摆,似要缠钩住那轻缭而去的薄烟,美的五分妖娆,三分清雅,二分恬淡,一分雍容。
“唉……为何我朝的男子皆是长的这般的美艳,真是让我们这些女子见了即羞颜呀。”如是一脚踏在一根树杈上,一手环着树身,啧啧称赞道。
蓝衣男子对于她的调笑不气不恼,只是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倾过身,面对着她:“姑娘自是清华无双。”眼前的女子虽素衣裹身,未施粉黛,却是自成风韵,尤其是额上的一点朱红,不偏不倚正在眉心之上,红的妖冶而妩媚。
“吓……哈哈,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呢,你是第一个呦。”如是笑得开怀,但继而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孔:“可是方才你为何讪笑于我?”
男子失笑,合起了面前的书卷,如是眼角一瞥,那书面之上用楷体整齐的写着两个字《论政》。
“姑娘可知自己身在何处?”男子笑问,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唉?当然知道了,这是月国的御林嘛。”如是回道,一手捋起一簇长发,在脸上扫来扫去的玩着。
“那姑娘可知擅入月国御林者可是杀无赦的。”男子依旧笑问,却见面前的女子仍旧是笑意盈盈,那笑似融了暖暖的阳光,直笑到人的心里,似能扫去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知道呀,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的嘛。”如是拿了一簇头发指了指他,那口气似把这刚才见面不过片刻的男子当成了自己的老友一般。
“姑娘为何认为在下不会说出去呢。”男子闻言一愣,继而笑问。
“因为这个嘛……”话未说完,只听见那蓝衫男子身旁似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之声。
如是身体一跃,掠过蓝衣男子身前,带着一缕馨香。只见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