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5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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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李家眼下河东大败,只剩下了太原与上党还在苦苦支撑。而据妾身所知,这还是陈破军为了怕刘武周等势力夺去,而故意停缓了攻势。而且如果没有援手,太原与上党的沦陷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李世民长出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去除,重又恢复了清明与冷静。虽然对于这个大异于常人的窦皇后,有些乱了心神节奏,但是一旦面对李家的生死存亡时,他还是很快的稳定了自己。
脑中调整的转动后,李世民微微一笑,显得十分沉稳有把握的道,“彼此,彼此。虽然王须拔与魏刀儿两位草莽英雄十分让人佩服,从小小势力,能辗转中创立大燕国,拥兵四十万。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把国建在了陈破军的眼皮底下。对于陈破军的了解,我相信没有人能出我之右。虽然眼下你们还占有四郡之地,但是按我知道的消息,陈破军早在之前,就已经在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你们燕国如今已经处在了陈破军的大军包围之中。一个不好,你们就会是陈破军消灭的第二个大燕。”
“至于魏国,相信魏公李密与房大人也定是已经知道了此时陈破军就在这盟津渡口,而王世充与我父亲表面上也已经暂时达成了盟约。虽然表面上,这盟约是我李唐与王世充及洛阳百官归附河北朝廷。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除了我们李家,不论是陈破军还是王世充,他们的这次联盟,其实都是在打你们魏国的主意。”
“有道是树大还招风,如今的中原,魏公声势浩大,一时无俩。虽表面上威风无比,但实际上,却是已经陷入了王世充与陈破军,陈深,杨暕的四面包围之中。一个不好,只怕下场会比我们两家更凄凉。相信魏公早明白了这些,要不然,也不会派房大人这样的心腹重臣亲临险境,跑到陈破军的眼皮底下来找在下了。”
房玄藻听的脸色数变,阴沉无比。但窦红线却依然面色平静,古井无波。有人说女人经历一次婚姻,就如一次蝴蝶的蜕变。在短短的时间内,窦红线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姻。第一次嫁给王须拔,没有多久又嫁给了魏刀儿。而且少有人知的是,这两次的婚姻都其实是她的主动。虽然也有父亲的意思,但一切却都是她的自愿。
周旋于王须拔与魏刀儿两个枭雄之间,并亲手导演了这一出连环计的窦红线,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窦红线。如同生死蜕变,脱了两次壳后,她已经变了。连这个时代女子最在意的婚姻、贞洁等都已经拿了出去,这个世上已经再没有能桎梏她的东西。为了父亲,也为了河间义军的兄弟叔伯,义军家眷们,她知道眼下义军的处境。
陈破军的河北大军压境,步步进逼,如无变数,当初牛口的一幕将会重演。义军就是她的一切,她绝不容有失。为了保住义军,这次她求了魏刀儿许久,才终于让他同意自己赶到魏国金墉城与李密商谈联盟,又说明李密派人前来寻找李家结盟。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击败陈破军,救燕国灭国之祸。
“李兄,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今日我们又何须站在了这里。我等如今皆相同处境,唇亡齿寒。我们三家,单独任何一家,都无法阻挡陈破军。我们都得明白,不论是王世充,还是杨暕、宇文化及,这些人也许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如今,他们却不是我们最迫切最强劲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陈破军。”
“眼下的陈破军就是腾云驾雾的蛟龙,如果我们不能合力把他从天上打下来,那么,不论是虎啸山林的猛虎,还是啸聚天下的群狼,都不过将是他下一步的盘中餐。三家分开,灭亡只是早晚。但是如果我们三家联盟合力,共同对付陈破军,那么鹿死谁手,犹末可知!”
李世民听的不住点头,深深为窦红线的话语打动。一拍桌子,激动的道,“说的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男子汉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窦皇后不愧是奇女子,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你就直接和我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吧。”
第631章鹿死谁手
第631章鹿死谁手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
近日来一连串的事情都十分的顺利,河北朝廷内部安稳,家中后室妻妾和睦。而且自平定了河北山东的世族叛乱之后,地方上已经渐渐收复了安定秩序,如今正是三月暖春,各地郡县官员们呈上来的奏报,也都报告了各郡县正在积极的展开春耕。乱了数年之久的河北山东,终于要安定下来了。只要等到了秋天收获过后,朝廷也将再也不用担心粮草等问题。
江都的陈棱与杨善会不愧都是大业间的猛将,与屈突通、张长瑾、宋老生等人镇守着江都城,如同一座钢铁要塞,死死的钉在了长江北岸,将南陈的北进步伐阻挡的死死的。也让原本朝廷对淮北的控制渐渐加强,至今已经形成了牢固的治守。
而朝廷眼下征调的各部已经陆续到达了指定位置,用不了多久,那个如同毒瘤一般附生于河北西南门户的燕国,也将被彻底扫荡而平。甚至就连河东的李家,也仿佛有上天帮忙,让他们南下时与杨暕互相狠战一场,全军大败。到如今,不得不前来盟津归附于自己。
兵马南下,展望中原,连王世充如今也不得不向他低头。远交近攻,只要联合王世充将最近势头又一次崛起的李密给打压了下去,那么河东、河南,都将再无朝廷的敌手。到那时,天下半壁江山将尽入他手。到时天下群雄,再无可与他一战的敌手。
共和元年,算下来,陈破军如今不过是二十八岁,不到而立之年。常年的马上征战,让他的身姿更加的英武挺拔。他的背脊挺直,身材颀长。他有宽阔的额头,深透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从刚来时的一名小兵,到如今的一方割据者。尸山血海,刀山枪林中他一路闯来。手握数十万兵马,拥数十郡之地,号为当世第一英雄,他几乎是踌躇满志的。
王世充与李渊已经正式的归降了河北朝廷,并且已经檄文天下。虽然陈破军明白这样的归附并不值得信任,但对他河北朝廷及他来说,眼下他需要这样的归附,一来从此与王世充与李渊的君臣名义既定。二来,也正是朝廷对河东、河南一步步夺占的步伐。在朝廷的绝对实力面前,不论是王世充的狡诈,还是李渊的老谋深算,都将只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任何企图阻挡的人和势力,都将被彻底的辗压。
陈破军喜欢军旅生活,喜欢那种刀枪箭雨,热血沸腾的感觉。
只是自定都北京之后,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取杨杲而代之,但实际上,如今他的身份已经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了。辽东军精兵百万,上将千员。虽然天下未定,征战连连,可却再没有一处战场,需要他这位尊贵的陈王,亲自上战场,冲锋陷阵了。如辽东时一般的日子,一去而不复返了。
如今他要面对的,主要是朝廷三省六部那些大臣们的一道道奏折,一封封提议。以及参谋本部各位将军们的战报,及各战场上将军们发回来的战场捷报。虽然陈克复对于这种身份的转变,也能适应。但是从一个日行千里,驰骋,横枪跃马的大帅,转而成了一个居于中心,运筹帷幄者,他还是觉得心中没有那么的畅快。
不过陈破军也不是一个真正能坐的住的人,这次本来原计划他是要带兵亲征河东太原。结果最后因河东李家的变局,他却又跑到了河北的汲郡。刚到汲郡没多久,当李密突袭打了王世充一个措手不及,连夺洛阳周边两大粮仓之后,他又坐不住,率着刚集结赶到汲郡的水师跑到了盟津。
不过盟津之行,明显比陈破军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基本上没有出半点意外,李渊和王世充就已经前来归降,一切都已经谈妥。事情谈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盟津,按照行程安排,三日后,他就将带着李渊父子等李唐文武将校,及王世充送到他身边的几个质子回汲郡,准备迎战李密,及剿平燕国。
许是看出了陈克复心中的遗憾,刚刚赶到的水师统帅,新晋升为朝廷第五位国公的信国公张仲坚提议,就在盟津举行一起春猎。一来也是检阅一下五万水师陆战部队的战斗力,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在李渊与王世充,及河对面的李密、杨暕等人面前,展示下朝廷的赫赫兵威。
对于张仲坚的提议,陈克复只是考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下来。对于张仲坚本人,陈克复是十分欣赏的,张仲坚本是流球国王子,流球与大隋交战兵败后,其父亲叔叔都被杀,就连他这个国王继承人也被俘虏押往中原。后来在中原侥幸逃脱,却也让他从此见识到了中原的强大与富饶。
虽然陈破军一直不明白,为何当初逃脱的张仲坚一直不肯回流球继承王位,但在与他相逢后,他能毅然的归顺自己,并且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陈破军却是一直记在心中。朝廷当初能组建海龙卫水师,乃至到今天拥有镇海、怒涛、凌波、安澜四大舰队,拥有十万水师,这其中,张仲坚居功甚伟。
甚至在辽东军定都北京建朝后,张仲坚能放弃他那世代相袭的国王之位,将流球国并入朝廷之中,成为朝廷治下的一个州。这样改土归流,不亦于开疆拓土的功劳更让他铭记于心。虽然海上的一个没怎么开化的岛国,在朝中文武大臣们的心中并不算什么,也许还不如中原的一个县让他们关注。但陈破军却是十分高兴,这样大的一个流球,只要开发得当,就是留给后世子孙们的一笔巨大财富。
建立训练水师,开展海上贸易,为朝廷筹备粮草财富,甚至连江都的守卫,山东的平乱,也都离不开水师的大力支援。加上流球的归附,及攻占丹罗岛的功劳。无不让陈克复对于张仲坚都更加的看重三分,如果不是为了平衡部下,他的功劳都完全配的上王爵。
因此对于张仲坚的提议,陈克复没有多加考虑就同意了下来。一来这是对张仲坚的一种别样的赏识,二来他也是久不上战场,有些心动于战马上驰骋的那种感觉。
陈克复喜欢打仗,如今不能亲上战场,他也就转而喜欢上了狩猎,这给了他一个排遣情绪的通道,这让他很自信。这种自信,使他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骑在马背上,他英姿焕发,风度翩翩,甚至比身边的几个武将更加的引人注目。陈雷,郭孝恪、鲁世深、张仲坚、还有刚刚赶到的程咬金、秦琼、罗士信诸多将领。都和他一般同样是战场上百战余生的将领,可是,他们的身上虽然有种铁血的味道,却没有他那种“霸气”,也没有他那种“书卷味”。能够把霸气和书卷味集于一身的人不多,陈克复却仿佛天然便有这种特质。
盟津城北面的山中,陈破军正邀了李渊及王世充随行,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人的亲随部下,及陈破军帐下的几位大将,和整整数万人的河北水师兵马,在山中展开了一场春猎。
骑在全身紫色的飒紫露的爱马上,陈破军一马当先,向前奔驰,他看着身后的众人,豪迈的喊道,“表现一下你们的身手给唐王与郑王观看,让两位王爷也见识一下,咱们这些当年在辽东塞外苦寒之地,在马背上一次次出生入死才平定高句丽,打下了辽东。让他们见识一下,虽然时间匆匆,可咱们的弓马骑术却依然没有减弱半分。你们每一个,都要拿出看家的本领来,今天打猎成绩最好的弟兄,本王将视其本领,选拔进入御卫营中。”
紧随陈破军身后的程咬金、罗士信、秦叔宝三人的年纪都比陈破军还要年轻一些,三人加入辽东军都要晚一些。在朝廷军中,论资历,他们比不过鲁世深、毛翊、张合等人。就算论起战功,也比不过比他们还后到的李靖、张仲坚、王仁恭等人。不过他们这些将领,却胜在年轻,不论马上步上,都是功夫了得。而且也十分得陈王喜欢,数次追随陈王出生入死,南下东都,北往草原大漠。如今朝廷的地盘越来越大,兵马越来越多,他们也渐渐从冲锋陷将的将校,变成了独挡一方的统兵大将。这次临时接到了朝廷尚书省、参谋本部、兵部及各卫将军大臣们的命令,匆匆赶来盟津护卫陈王,也足可见他们在朝廷及陈王心中的份量。
陈破军话语刚落,程咬金就大声道,“是,陈王,那俺老程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一只鹿。”陈破军指着前面被外面围场的士卒们赶出来的一头鹿道。
“这只鹿是我的了。”程咬金一马前冲,“士信,叔宝,咱们比一比,看谁最先射到这头鹿。”
“老程,你一定会输给我的。”矮小精悍的罗士信大笑一声,纵马扬鞭,疾驰而去。
“且看今日围场,谁是赢家!”一向稳重的秦叔宝这个时候同样的不甘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