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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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山黑水之间,东北抗日联军的战士们南北转战,日伪军疯狂地围剿他们,当地的地主武装也敌视甚至袭击他们。东北地区特有的严寒更是成为了日本鬼子的有力帮凶。到1940年冬天。东北抗日联军的根据地丧失殆尽,粮食、药品、盐等给养完全断绝。在长年惨烈的斗争之后,曾经拥有4万兵力的东北抗日联军,最终只存活了1000多名战士。
在那个家喻户晓地故事中,当日军刨开东北抗日联军的将领杨靖宇将军的胃后,在里面没有发现一粒粮食,有的只是一些树皮、草根和棉絮。而在当时,这些东西就是抗联将士们的食物。
听着这哀伤而熟悉的旋律。一些东北籍的士兵早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们想起了自己那熟悉的黑土地,还有那片黑土地上生活过地爹娘和亲友。
“妈的,都别唱了,还嫌老子不够闹心吗?”汤二狗也有点喝多了,摇摇晃晃地从秦阳的身边站了起来。将一个酒碗狠狠砸在了地上。
歌声嘎然而止,战士们大睁着双眼,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营长,这个精壮的东北汉子。
汤二狗这个时候已经热泪盈眶。
他扯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狗日地小鬼子,九一八的时候,我们所在的东北陆军第七旅就在北大营驻防。当时在一起的部队,加起来有一万两千多名弟兄们啊!
结果一纸“不许抵抗”的命令下来,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区区700名小鬼子势若破竹的突破了北大营的西面和北面防线。冲进了我们的营房。
什么狗屁的不抵抗命令!要不是因为那什么破命令。许多弟兄也不至于服从命令地躺在床上,手无寸铁。眼看着看着鬼子地刺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说到这里,汤二狗已经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他蹲在了地上,那么大地个汉子双手捂住了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狗日的小鬼子,俺家七口全死在他们的手里了!”
“俺爹被鬼子抓去带路,因为把他们引上了岔路,被那帮畜生竟然用刺刀给活活捅了三十多刺刀,最后还把脑袋砍下来挂在了村口!”一名战士双手抱头,呜呜的哭着。
“俺村二百多口,都让鬼子给杀光了!”
“俺……”
被汤二狗勾起了新仇旧恨的东北军战士们纷纷将自己的亲身经历说了出来,开始控诉起了鬼子曾经的恶行。
一时间操场中群情激奋,悲伤化作了火药味四处弥漫着。
秦阳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激愤异常的人们,一扭头间看到了坐在身旁闷头喝酒的老北风,心中一动,低声说道,“看到了吗,跟你一样和鬼子有深仇大恨的人很多的,放心吧,人们联合起来,一定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到那时你的仇一定能报!”
“我相信,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老北风就算死了也可以闭上眼了!”老北风放下酒瓶子,醉眼朦胧的说道。
秦阳点了点头!
在经过了一晚上的喧闹后,凌晨一点多钟,人们才在浓烈的醉意中沉沉睡去。放眼望去,操场上到处是熟睡的士兵,人们东倒西歪,拥挤在一起,鼾声打的如同雷震一般,呛人地酒气弥漫在操场的四周。
秦阳靠在一棵树上。也已经沉沉入睡了。因为酒后发热,他的风纪扣和上面的两个纽扣也解开了。露出了那枚子弹打磨成的护身符。
月光下,子弹护身符上闪烁着柔和的金黄色光芒。
在梦中,秦阳仿佛又回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时代。在那里有纵横天地地中华钢铁雄狮,有军队精锐中的精锐——特战大队,有着严厉但却关心他们地教官厉占豪,还有他无数次梦见的。那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芊芊背影。
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荒草丛生的非洲原野。还有那茂密的原始森林,暴雨般穿梭的子弹,那个芊芊的秀影毫不犹豫地挺身扑来,挡在了他的身前,然后漫天的殷红洒落!
“——不——!”
秦阳一声惊呼,猛地坐了起来,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平复了一下比跑了10000米武装越野跳得还快的心脏。他抬起手抹了抹那如同被水洗过般的短发。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梦境中走出来。
好一会,秦阳眼神慢慢地恢复了清明,他从地上站起来,将一件军大衣盖在一旁的汤二狗和老北风身上,向操场外走去。
操场北面的一排屋子,最右边地那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打开,红衣出现在了门口。怀里抱着自己的黑斗篷,似乎正想要出门来。但当她一眼看到了秦阳之后,立刻将怀里的黑斗篷紧了紧,没有让秦阳发现。
“红衣,这么晚了还没睡?”秦阳看到了红衣,不过并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红衣见秦阳兵没有发现她的举动,心放了下来,但同时又有点失落。她笑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了,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么一起走走吧!”秦阳还没有从梦境中地悲伤里走出来。红衣的到来,让他感觉到或许真的需要人来陪。
“好啊,秦阳你等一下!”红衣又惊又喜,难得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立刻高兴的说道。然后退回了门里。把门关上了。
也就一两分钟吧,红衣打开门走了出来。刚才抱在怀里的黑斗篷重新披在了背后。似乎脸上还稍微施了点胭脂,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吸引人、
秦阳乍一看到光艳照人的红衣,也不由自主的呆了一下,但接着就清醒了下来。他控制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若无其事地说道,“走吧,咱们去村外转转!”
跟红衣隔壁地房间中,柳逸臣突然打开窗户,从里面探出了头来,“秦大哥,要电灯泡不,俺可是个最好的电灯泡!”
秦阳没好奇气地瞪了他一眼,骂了句,“你小子,快滚,回屋睡觉去!”
“不让去就不让去,俺还懒得去了呢!”
柳逸臣一缩脖子,然后吐了下舌头,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红衣见到了柳逸臣搞笑的样子,伸手掩住嘴,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秦阳略带尴尬的摸了下头,向大门外走去。两个人并肩出了操场。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整个五里店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外,剩下的时候一片寂静。
镇口,二十九军的哨兵尽职尽责的巡逻着,见到是秦阳和红衣两个熟人,在询问了口令后,又叮嘱了两句要注意安全,就让两个人出了镇子。
月朗星稀,明月高悬,镇外的原野在夜色下显得有些空旷,远天的地平线看上去一片灰蒙蒙的黑线,似乎和天际接在了一起。高大的树木在月亮的照耀下,看上去也显得小了很多。
五里店外到处是青纱帐,那股特有的清新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让秦阳感觉心神一爽,他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红衣站在旁边,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个阳刚的男人,目光中满含着深情。
这一刻,天地和明月,在红衣的视线中都不存在了。
第104章我是大恶魔
“稍息!”
“立正!”
“向左看齐!”
“向前看!”
次日清晨,昨晚参加联谊会的独立团战士们还没有从宿酒中清醒过来,就被特战队员们的大皮靴给挨个踢醒了。看了看特战队员们的那张黑脸,战士们只得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被赶起来操练队列去了。
一系列的操练下来,从来就是散漫惯了的他们精疲力竭,一个个叫苦不迭。他们暗自想到,要知道进了独立团训练这么刻苦,他们当初就是拿出一哭二闹三撒泼的泼妇本事来,也要留在冀东保安旅中,不来独立团这个鬼地方。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落在了人家的手里,只能耷拉着脑袋在四名特战队员的指挥下做着最基本的队列训练。
那个时期的军队操练,虽然也有一些队列训练的科目,不过并不是重点,只要队伍们能够走得像那么回事就行。但在特战大队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员眼里,整齐的队列,是独立团第一件要完成的任务。
一遍遍的一步一动,两步一动,正步踢得人们都咧开了嘴,样子看上去比吃了个苦瓜还惨。但在特战队员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说也不敢偷懒。,乖乖的按照规定做着。
骄阳似火,天气中飘荡着一股大地被太阳炙烤地干涸的尘土味,空气中仿佛是被烈火点燃了一般。让他们都有点透不过气来。
汗水顺着人们的额头往下流淌着,划过眼角地时候,渗进了眼睛中,让他们感觉到一阵涩涩感觉突然充斥了双眼。
“都给我,挺住,谁要是乱晃,别怪我手里的马鞭不客气!”一名特战队员背着手在队列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弯下腰纠正一下独立团战士们的动作,一根羊角把的马鞭就握在手中。
在一个故意捣乱的士兵被这条皮鞭抽了个皮开肉绽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去挑战特战队员的权威。
就这样,基础训练一天天地进行着,一项项事先就想好的军事技术训练被填鸭般施加于独立团战士地身上,训练强度加大了一倍。每天天还没有亮,独立团就要起床,直到月亮都升起来老高,这才结束一天的训练。让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吃饭休息。
在背后四名特战队员被独立团的战士们称为了四大恶魔,而身为特战队员们教官的秦阳,则很荣幸的被称为了大魔王。
当秦阳从老北风的嘴里听到自己地这个绰号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当初他耗费了好几个晚上精心制定出的训练计划,为的是让他们到了战场上可以多点活命的本钱,没想到在他们的嘴里,反倒成了对他们的摧残。好心完全被当作了驴肝肺!
老北风气不过。就要找那些战士去,让他们不许在背后这么乱叫,不过被秦阳给拦住了。秦阳摸着没有一个胡须的下巴,貌似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算了。我看这个绰号跟我也挺合适的,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一句话,就让老北风傻在了那里。
虽然训练很辛苦,但独立团竟然没有一个人当逃兵,离开二十九军的驻地,这让秦阳反倒很欣慰。他知道,独立团的凝聚力正在一点点的增强了,人们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是独立团一份子的事实。
当三十年,再采访起当年独立团还幸存地战士时,老战士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们都汗如雨下。“要问当年训练为什么那艰苦也没走啊。我告诉你,是应为在那能吃上大块的肉。到哪有这么好待遇的部队啊,所以为了那肉,我也不能走啊!”
不知道的是:如果秦阳听到那名战士的回复,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吃过中午饭,下午的训练又开始了!
一名特战队员站在队列的面前,两腿分立,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冰冷地看着对面地独立团战士们,“匍匐前进,军事上用于身体贴近地面以手臂和腿的力量推动身体前进地运动方法,通常是在受敌火力威胁的情况下,向较低的遮蔽物前进时采用。做为军事上常用的一种战术动作,可以有效的减少敌人火力的杀伤。根据遮蔽物的高低,可分为低姿、高姿、侧身和高姿侧身匍匐四种。今天我先教你们低姿匍匐的动作要领!”
一边说着,他来到了事先布置好的铁丝网跟前,动作干脆利落的卧倒在了地上,“低姿匍匐前进,是在遮蔽物高约40厘米时采用。其动作要领是:腹部贴于地面,屈回右腿,伸出左手,用右腿内侧的蹬力和左手的扒力使身体前移,在移动的同时,屈回左腿,伸出右手,用左腿内侧的蹬力和右手的扒力使身体继续前移,依次交替前进。腿内侧蹬和手扒的动作,左右交替一次。”随着详细的讲解,特战队员手脚并用,壁虎一样的贴着铁丝网爬了过去。
在爬过三道铁丝网之后,特战队员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回来,朝独立团战士们喊道,“都听清楚没有?”
“报告教官,听清楚了!”战士们齐声吼道。
特战队员点了点头,朝位于他身边的一名机枪手低声说了两句,然后回头朝独立团战士下了命令,“现在开始寻练,按照我刚才说过的动作要领,谁第一个开始通过这三道铁丝网。”
战士们来到铁丝网面前,这才注意到正对着铁丝网的中间位置,距离它大约三四米远的一处机枪阵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架起了一挺马克沁水压重机枪,乌黑的枪口指向的就是他们要穿越的铁丝网。
“预备!”
随着特战队员的一声口令,机枪阵地上的射手拉动了枪栓,将子弹顶上了膛。然后扣下了扳机。
一条火舌从机枪的枪口射出,密集的子弹划成一个扇面的形状在铁丝网内上飞舞着,距离地面的高度只有三十五六厘米。
“出发!”特战队员冷着脸下达了命令。
独立团的战士们面面相觑,看着那紧贴着铁丝网扫来扫去的火舌,一个个冷汗湿透了后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