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曲-第3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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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承尧、舜之后,自以德衰而制肉刑,汤、武顺而行之者,以俗薄于唐、虞故也。”这是说,肉刑始于夏、商、周三代。汉文帝在位期间,先后废除了肉刑中的墨、劓、斩左右趾和宫刑,被后人誉为“千古之仁政”。
北信君的话震动了所有的人,特别是善愈,善愈虽是法家学子,但他也入过儒家,对儒家的仁义还是有着自己的看法,听到北信君的话激动不已道:“自上古无肉刑,北信君敢除肉刑治世?不怕民不服管而生其乱也?”众人也惊动了,齐声道:“愿闻北信君废肉刑说法!”
北信君点点头道:“治世,当有法,但有什么法?这很重要。本君以为,法的目的,不是残民害民,儒家以残民害民说法是苛政,此大谬也!以个别凶狠毒辣的刑法让百姓知道其是非过错,本无厚非,但在东骑不一样!东骑是小国,国小民寡,如果行这种法,一个不好,就会有无数的残肢断手之徒,此大不仁也,同时,也会影响国力,影响生产,国家的财力有可能会因为这些丧失了劳力的人而流失,所以本君以为,可以用劳役代替肉刑,行为不当,罚奴!愈恶者罚愈重也!小过数月,大过经年,大罪大恶,十以数年,百以计年,算至千年!”
“哈哈哈哈……”任弗笑道:“君上,如此一来,一个人要是犯下了十年之罪,还好说,但他要是犯下了千年罪,一个人还能活上千年么?”北信君冷然道:“所谓父债子还,无论是谁犯了罪,当奴,如是千年罪,当罚!一人之命不够,总有子孙后代,纵是他无后,也可以寻女子与他配种,但有后传下,便要替他偿罪!相信如果是大罪,本君怎么样都是要替他留后的!” 任弗本想笑,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发寒,却是说不出话来。
所有法学者都进行了沉思,废除肉刑的好处可以看出来,但问题是北信君的这种劳役刑法虽然好,可却是与北信君的个人品德无关,他之所以废除肉刑的根本原因是不想破坏自己手下的劳动力,东骑人少,不能浪费,但劳役千年……万一一个人犯下了千年罪,自己死还是小的,可是他的后人……一个个,从小到大,都是奴,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人生而无罪,岂有生下孩子却是要受刑法的?这也可以说明了,在此情况下,一个人犯罪,他就要想想后果,小罪也就算了,但是大罪,也就是意味着经年!全家死光光也就算了,但要是不死,岂不是永生永世的为奴?只是可怕的问题来了,人都是怕死的,正常情况下谁会想去死呢?能够不死,那岂不是太幸运了?可若然不死,那生生世世的为奴,又怎么算?
一时间,法学弟子不知道北信君是一个仁君还是一个恶君了。
“哈哈哈哈……”却是慎到笑了起来,然后他对北信君道:“孩子们觉得这样太过了,北信君如何觉得?”北信君道:“过!是当然的,不如此,不足以震慑不法者!如果犯了法,只是轻轻的发落,岂不是说他们可以随意的犯法?若是能震住他们,岂不就是好了?再说,本君以为,法学真正的精义在于公平!执法唯公!则法无严之说!本君会和愿赴东骑的学子一起研究讨论法学,本君曾经说过拿来主义,墨家有尚同之说,我们不妨可以借鉴一下么,如果一个法说不好,必然大家反对,如果没有了反对的意见,那岂不是说这个法说的成立?本君立法,只求公平,但详细之情,还要请诸君原谅,因为本君不能同不去东骑者谈!”
令考其发言道:“君上说的对,执法唯公而已!但不知君上,如果以执法说,怎么才可以保证这个公呢?”北信君笑语道:“此说本君已经和慎到大师说过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主见,但本君现在不能说,待尔等与本君入住东骑后,必可得知!”
缺也子道:“请问君上,我们在齐国,三日有宴,五日有舞,夜夜有宵,但不知在东骑会如何?”北信君点头道:“话说的不错,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有此乐舞之乐,有欢宴之美,东骑也不例外,但是东骑的时间短,所以在乐舞方面,为了国计民生,不能大花钱到外面请舞姬团入境,只能自己培养,所以想要见到,还是要时间的,但宴席歌会必不会少,本君必须说明,想要一下子在东骑就过上好日子,这是不可能的,一定要经过三两年后,才可以步入到诸君的所想,至不济,也不会比齐国差!” 比正指责道:“缺也子,如果我们进入东骑,那是要治政的,不是享受的!” 缺也子不理,只是道:“请问君上,您这是不是说,只要三两年,东骑的繁华就能赶上齐国临淄?”
本来众人对缺也子不耻,但听到这话,立时看向北信君。
北信君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味,然后道:“本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但本君可以这样说,在本君立族之初,身边三百余人,童子居多……”说到这里,北信君感慨良多,他细细品味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道:“我们东骑用半年的时候建立了自己的一个小家园,那里是鲜花之地,有吃不完的奶与蜜,随后我们一年后,有了成群的马匹,又在一年的时间里,本君向义渠进军,在次年也就是今年的三月,进入郁郅城!我们东骑人是劳动的人民,我们不停的劳动,让我们的居住环境美好,我们不停的做着,在东骑,没有人是停止不做事的,我们做的比别人多,我们得到的就比别人多,为了保护自己,我们建立军队,为了让人可以用自己的劳动过自己的好日子,我们要制定法律,为此,本君来到了齐国!本君想要说的是,东骑会变得怎么样,郁郅会变得怎么样,不是本君的决定,而是各位,只有各位的才学真正的发挥出来,让东骑得到安稳平静的治理,那在三两年里,使郁郅比过临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人口不多,可是我们的欢笑与欢乐不会少!”
是夜,北信君侃侃而谈,他细数古今,道明是非,在他与慎到一唱一合之下,竟然有愚饰邪、善愈、任弗、朴鄙、令考其、因之然、势必齐、韩多、比正、避纯粹五十余子愿意入东骑。对此,慎到问北信君道:“会不会多了?”法学馆有八十余人,其中有二十人左右是慎子的门徒,其它人也是奉其为师,现在北信君一下子把这么多人都带走,这感觉上的确是多了一点。可北信君笑道:“本君要做的是把官位给他们,而官位不够,那就是本君的问题了,可本君在此要告诉你们,不够,不够!本君在东骑也要开办法学馆,法学,是一国的大学,是显学,东骑没有法学士,这次可以从齐国拉人,但是下一次呢?东骑的北面,有着太大太多广袤无边的领土,在这么多的土地上安置官员,区区五十人怎么够?一个国家,对于人才,永不言够!国家不够大,打!只要有足够的人才,还怕国家大么?人才足而国家治!没有人才,一个小部族也会在草原上自行消失!”
北信君的话得到了法学馆的好感,慎到更是高度赞扬了北信君的这番话,他把北信君“一个国家,对于人才,永不言够!国家不够大,打!只要有足够的人才,还怕国家大么?人才足而国家治!”这句话解释成了“于国者,人才也,才足而国再大亦可治也!”北信君更是在最后,以一句:“东骑国的人才,永不言够!”来结尾。在一片的掌声中,诸子退去,打点自己的行装,他们要做离开齐国的准备。
慎到和北信君一起入了慎子的小居,还是那次见面的地方,两人一起叫了小茶,细细品着,好一会儿,慎子道:“闻君有神灵庇佑?真假乎?”北信君笑道:“世人无知,不知也,本君非是神灵庇佑,而是本君自小习武,能挨打罢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赵茗的行刺
慎到大惊,奇道:“纵是挨打,北信君人也,如何可以挨大锤而不死?”
北信君笑道:“本君在昨日夜论政,曾说本君无门无派无学也,但这可以算是本君说谎了吧,本君学的,当算是武学,武家,武者和兵家不同,和剑道也是不同。所谓武者,就是对人体的开发,人的身体是世上最精细的一件东西,它有着无尽的美,如男子阅女,亦如女子阅男,男恋女之柔美,女蛮男之刚强。但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体内有很多的秘密!所谓武者,就是通过对自身的锻炼达到对人体的了解!武,就是把这种人体研究专用在打斗搏杀上面!说来惭愧,本君所学的,就是专门杀人的武技!世人学剑曰剑有道,但本君……却是专门学杀人术的。”
慎到不语,他无法对北信君的这种学说有认知。专门致力于杀人的本事,这算什么?由此,他也相信北信君出于上古世族的高贵身份,虽然从现在说来,北信君的来历很成问题,没有人能解释这个人的出处,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魏国,但那里面也是有学问的,众人的感知里,北信君还是一个很神秘的存在。他突然的出现,看似不起眼,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奇迹。只是他又偏偏不起眼的存在着,他和秦国交好,和魏国交好,和齐国交好,又摆出了一力北向的战略,这让他虽然光辉,却是不会吸引到人。
好一会儿,慎到道:“听闻你明天要去见孙膑?”北信君点头道:“兵法大家,能一见之,北信不胜荣幸呢!”慎到道:“你见孙膑可要小心,此人虽有大才,但心智已经生了障,老夫见了他一次,觉得他眼中阴霾不散,你与魏国有交好之情,只怕他会算计你。”
北信君给他说得毛骨悚然,给孙膑算计那还了得?想到这里北信君忙道:“本君会和他说明白的,本君交好的是魏王和丞相,不是上将军,那个上将军莫名其妙还想杀本君呢!”
慎到拍腿道:“原来如此,听说你在离魏时受到了攻击,有人说是为了定阳公主吃醋弄的,原来是庞涓,不过北信君,你确定是庞涓?”北信君道:“那是武卒士兵,他们还用着大魏国的精品大弩,岂能有假焉?”慎到怒道:“庞涓太过,他害孙膑是一回事,可怎么也要向你下手?”北信君道:“想是本君以一年的时间灭了义渠,所以他担心本君会有一日进攻魏国!在魏来说,魏得罪于秦,这是死仇,又得罪了赵,现在还在对峙,韩国利用这个机会变法强军,在从前,魏国能给机会?所以为了解决不利,生怕本君会和秦国一起打魏国,庞涓杀本君也就可以想知了!在庞涓看来,本君是个兵家,杀了本君,东骑也就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国,不足患了!说起来,本君还是很欣赏他的,可惜东骑没有这样的人啊!”
慎到也是一愕,随之他也感叹道:“的确,于国来说,庞涓愧对朋友师门,独不愧于魏。”
天色渐明,北信君告辞,定下了三日后离齐的决定,回身上了车。
早上,公鸡打鸣,一户户人家起的起,叫的叫,在北信君踏上稷门外的车时,又可见到临淄道路上有着人行于道。有的店门大开,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北信君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哀伤,他想到了孙氏一族的悲剧。孙武,字长卿,后人尊称其为孙子、孙武子。他是齐国乐安人,出生于齐国平原厌次。孙武的远祖其实既不姓孙,也不姓田,而是姓陈,是春秋时期陈国公子陈完的后代。也就是说,孙氏其实也是一个大富大贵的后代,是地地道道的贵族。
陈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国,领域包括今河南的东部及安徽的北部,国都在陈。始封之君是周武王的女婿胡满,他是舜的后代,父亲是周武王时负责执掌陶器制作的“陶正”。周王朝建立后,建立了数百个诸侯国,以屏卫周王室。姜子牙被周武王分封到齐地,建立齐国。胡满则被周武王分封到了陈。此后,胡满因封陈而称陈胡公,所建方国亦称陈国,子孙后来也以国名为姓氏,即姓陈。当陈国君位传至陈桓公时,陈国发生了内乱。陈桓公的弟弟杀了兄长陈桓公,篡夺了君位,自立为王,史称陈厉公。
七年以后,陈桓公的儿子陈林又杀死了他的叔父陈厉公自立为陈庄公。
庄公在位七年,死后由其弟弟接位为陈宣公。陈宣公立其长公子御寇为太子。可后来陈宣公的宠妃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为讨好宠妃,陈宣公废嫡立庶,杀死了太子御寇,另立宠妃生的儿子为太子。公子陈完是陈厉公的长公子,又是太子御寇生前的知己好友。他预感到大祸即将殃及自己,甚至有生命危险,于是决定逃离陈国。
离开陈国以后要投奔到什么地方,陈完早就有了打算。他目睹在争霸中原的角逐中,齐桓公不计前嫌,重用和自己有“一箭之仇”的管仲为相,君臣同心,励精图治,对内整顿朝政,锐意改革,对外尊王攘夷,广纳人才。于是,陈完毅然来到齐国。
陈完到达齐国后,齐桓公见他仪表堂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