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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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再次准备对朱大长开一个举一反三的思想动员大会,述说一下鞑子的凶狠和残忍,讲述一下鞑子的灭绝人性,最后描绘了一下大宋帝国美好的画面,教育他以后要做一个相妻教子的好男人,面对汉水,春暖花开。
“统领,你就可怜可怜我老朱吧,放过我吧,你看杨波杨松兄弟都回来了。”
张贵转身看起,只见汉水中悄然冒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人头,心里不由赞叹一番,他妈的太帅了,怎么就能比老子还帅呢?
朱大长这个脸皮比襄樊的城墙还要厚的老男人已经迎了过去,语气充满了轻松和感激,紧紧握住杨波的双手,充满激动和热情:“杨兄弟辛苦了,我老朱可等到你回来了。”
“要是你不回来,估计我就得跳汉水了。”这话朱大长可没说出来,这是张贵心里恶意替朱大长想的。
两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热情过度的朱大长,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心里想着自己和他老朱的关系还没到达这个地步吧,才坐下来道:“鞑子防线非常严密,不但水上巡逻非常频繁,而且还装有浮萍和下了渔网,不小心很容易触动机关,说不定只好硬闯了。”
张贵沉思了片刻,才问道:“可有办法?”
杨松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细小金属条,道:“我兄弟俩当年在汉水讨日子时也得罪了不少人,水下的功夫一直不敢放下。”
杨松说完,做了一个勒死的动作,勒死的人才不会冒血。
“可有把握?”
杨松看了看杨波,点头道:“那一条小船共有三人,我们兄弟各自对付一人,还有一人麻烦统领你们,这样我们至少有半个时辰通过鞑子防线。”
“半个时辰,也应该差不多了。”张贵心里暗算了一下从防线到樊城的时间,按照新的改良之后版权所有的潜水服,众人在水中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菲尔普斯,但至少夺一个亚军还不在话下。
“干了。”张贵拍了一下大腿,完全不顾朱大长等人奇怪的眼神:“两位兄弟再辛苦一次,把鞑子的具体情况再说一遍。”
杨氏昆仲都是道上混日子的人,自然没有期望他们两人有什么艺术细胞,将就的说得明白便可,不顾朱大长在傍边喋喋不休的取,张贵对众人进行了分工,除了王大超和陈昂协助杨波两兄弟外,自己与朱大长两人分工合作,等杨氏昆仲弄翻船之后,一人抱手一人拖腿,尽量不惊动其他的鞑子,等杨氏昆仲搞定其余两人之后再过来收拾干净。
第一卷襄樊第十二章半碗浊酒引发的血案
“
“还有没有问题?”张贵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个小兵,犹如好莱坞大片的特种兵头头,不过自己貌似是比较菜的头头。
朱大长迟疑了片刻,举手道:“为什么要我拖脚?”
“去。”张贵恼他打岔,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领导说话,下属有意见也不应该说啊。
忽略了老朱的意见,事不宜迟,明确了任务之后众人再次潜水前往蒙古船巡逻的地点,很快一艘木制的小船,慢悠悠的划了过来,众人不用吩咐,迅速从水底窜了出来,各奔目标而去。
张贵也不手软,一把拉住蒙古兵的船桨,用力一拉,“噗通”一声,蒙古兵在惊慌中落入了汉水,在蒙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张贵双手紧紧的抱住蒙古人上半身,想不到蒙古人力气很大,双脚一瞪就要往水面上串。
幸好此时朱大长已经赶到,一把拉住蒙古人的双脚,朱大长这人力气大得很,双脚就如在水中生了根一般,片刻之后张贵就能感到蒙古人全身开始激烈的挣扎,张贵暗道不好,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把吃奶的力都使了出来,幸好张贵身材不算高大,但蛮力不少,还没等吃完奶用完力,蒙古人已经软下身来,张贵借着浅浅的月光,看到一张幼稚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眼珠外凸泛白。张贵几乎忍不住叫了起来,嘴巴一张呛了一口水。
此时朱大长已经把蒙古人固定在水底,杨波兄弟俩人的动作可比张贵的动作快得多,也凌厉很多,还没等张贵开始思考人生生死的巨大意义,杨波兄弟两人已经处理好后事,拉了拉张贵,示意众人迅速离开,由于蒙古人刚才的挣扎,说不定已经惊动了蒙古人,张贵呛了几口水,忍着恶心,跟着杨波缓缓向前游去。
“幸好这时汉水还没有多大污染。”张贵恶心的想到:“就是不知道蒙古人子会不会往水中倒些屎尿?”
制置司游击砦兵籍,侍卫马军司统制牛富勇而知义,咸淳八年,樊城军情紧急,才调派骁勇善战的牛富前往镇守,牛富与吕文焕度相约固守襄樊,乃吕文焕生死之交。
自数月前,蒙古人在樊城和襄阳之间开始修筑坚固的“一字城”之后,牛富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起来,往日和吕文焕吕大哥还能经常见面,相互勉励,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幸好长相丑陋可恶但却英勇善战残忍的蒙古人对襄樊只是围困,围困,围困,牛富不由苦笑,到现在都已经五年了吧,虽然城中的粮食与衣物早已不多,但士气尚可,襄樊两地与蒙古人交战较早,家家户户几乎都与蒙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用牛富多说,牛富相信就算自己现在马上带着底下的兄弟们去拼命,只要是跟蒙古人拼命,兄弟们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他有这个信心。
“仇恨,仇恨。”牛富抚摸着手中的大刀,狗日的蒙古人也不好好跟咱打一架,就守在门口算什么呢?不过要是让自己出城,貌似军力不甚。
城中的老百姓也没多少了吧,幸好之前已经转移了一部分到襄阳,只是这样一来却又给吕大哥添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吕大哥怎么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这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但牛富却知道很不平常,每次见面,吕大哥无一不是面对南面而痛哭,谁知道他的痛苦呢?
当年吕大哥尚未知襄阳府前,便能看出蒙古人蚕食襄樊四周,以贸易及保护人民为由,在白河口设榷场,居心叵测。曾再三向吕文德吕大哥提出警告,希望撤销榷场,免得给敌人可趁之机,可惜消息被文德大哥亲信封锁。不过,后来就算文德大哥知道了,也不以为意,因为榷场的设置是经过他同意。
后来知襄阳府后,眼见蒙古人变榷场为碉堡,且有围城之举,他更忧心的向自己大哥吕文德告急,但所获得的却是文德大哥的一番训斥:“汝勿妄言邀功赏,设有之,亦假城耳。”那时的吕大哥整日借酒消愁,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楚呢?
几年来,朝廷动员超过二、三十万人将士,损失将士也超过四万人,战舰不下四百艘,却没有到达襄樊的任何援助,溯流而上的援兵多半被挡在鹿门山外,顺流而下的援兵则受阻于万山一带,连一次战胜的机会都没有,这教吕大哥如何不哭,如何不大哭?要是自己,死的心都有了,可大哥凭什么可以坚持下来呢?
只是,只是……牛富叹了一口气,吕大哥却把自己个人恩仇看得太重了,当年朝廷准备派高将军前来救援,可吕大哥竟谎报军情,阻止其前来。大敌当前,仍囿于门户之见而不团结,宁愿孤军奋斗,也不愿接受有宿怨但也有能力的高将军援助,吕大哥未免太过固执。要知道高将军从李曾伯大帅时便守襄樊八年,并一手修建了襄樊防线,若没有高将军修建的防线,恐怕襄樊早已失陷,但若有高将军在,襄樊局势又岂会糜烂至此?
罢了,罢了。为国尽忠而已。
唯死。
牛富看着眼前仅剩下的半碗浊酒,舔了舔嘴巴,却犹疑了起来。或许等到要死的那天喝这断头酒更加有味道,据说人死之前会想起很多愉快和不愉快的事,难道人即将死,其言也善?
“统制大人,统制大人。”牛富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喝酒这个艰巨的任务,耳边响起了副将王福的叫声,副将王福说话声音很大,经常会把善于思考人生意义的牛富吵醒,这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盔甲,王福却闯了进来。
“鞑子,鞑子。”王福喘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出话来,牛富心里不由绷紧了起来,难道蒙古人要攻城了,这不就可惜了那半碗浊酒,匆忙喝下去却是浪费得很。
王福偌大的眼睛突然一亮,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惊人的闪避过人,当牛富回过神来,只见那半碗浊酒已经下了王福的肚子。
“好,好,好酒啊,想不到大人还有此等好酒啊,也不早点拿出来跟兄弟们分享分享,就算不跟兄弟们分享,也跟小弟分享分享。”王福像是回味一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贪婪的大舌头在嘴角转了一圈,嘴巴却唧唧哇哇的说不停,意思却明白得很,别逼老子唱开了,还有的话赶紧拿出来你我二一添作五分了算了。
第一卷襄樊第十三章狗日的不要命了
牛富眼珠一红,差点没扑上去胖揍他一顿,王福是牛家的家将,跟从牛富已久,又是不世之勇的猛将,每逢上阵,身先士卒,身上的疤痕数也数不清,往日的汉子斗酒不醉,今日却为半碗浊酒连声喊好,牛富心里有几分辛酸,就像喝了几坛米醋一样。
牛富连忙压下心里的酸味,问道:“是不是蒙古人有什么动静?”
王福这才回神,不怀好意的看着牛富,囔囔说道:“大人,大人,这酒,这酒。”
牛富看王福半天也没说完,瞪了他一眼:“最后的半碗,之前省下来的,你的不是早就喝完了吗?囔囔什么!”
王福尴尬的笑了笑,才赶紧道:“下次我一定还大人,一定还大人。鞑子是有动静,但很奇怪,还请大人去看一下。”
牛富摇了摇头,随着王福走上了城墙,当年高将军主持修整襄樊防线,襄樊筑城所需大量竹木建材,以作为造排杈木和楼橹之用,高达则在事前便命陈宗海、叶之才等人,率军前往汉水上游砍伐了巨木数万根、竹二十余万根,编成竹筏木筏后顺流而下。
城内又建造营房一万间,以备屯驻之用,筑城工作并限期两个月完成。完成后的襄阳城,周围长九里,樊城则约四里半,防御工事增强不少,高将军也因此被任命为刺史、权知襄阳府。
后来出身文官的李曾伯李学士又向朝廷建议增派士卒一万人,可携带家眷,实行营田,不必移防,除可自给自足外,这样也可节省兵费支出。如此襄樊便有驻军三万一千余人,同时李学士更是奖励屯田,劝募人民前往开垦,给予免税减租,朝廷并设置专门机构负责此事。屯田之初仍需补给,应奖励官民、召募富商,运输米粮到襄樊城内。这也是襄樊在没有得到朝廷任何援助之下还能坚守五年有余的原因。
后来由于襄樊连年战祸,百姓心存顾虑流离失所,生活过得并不好,李学士又向朝廷上书免税五年。因为襄樊再次收复时面积扩大,李学士再次向朝廷上书增兵五千协防。
要知道李曾伯李学士文臣出身,朝廷对其甚为放心,对李学士上书所请一一所准,但李学士毕竟文臣,运筹帷幄尚可,带兵守城则力有不足,因此在襄樊所有的军事均为其手下第一主将高达高将军为主。高将军任知襄阳府前后共八年功不可没,功不可没啊。
只可惜开庆元年高达自恃有军功,不甘对权臣贾似道趋炎附势,出言不敬又无礼,后来更是上奏得罪了贾似道,被罢职离开襄樊,牛富不由暗叹可惜,虽然从私交而言自己和吕文焕是生死之交,但若论军事能力和对襄樊防线的熟悉,恐怕朝廷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高将军也。
“高将军,真乃汉子。”牛富舔舔嘴巴,恨生不逢时。
等登上樊城,借着夜里淡淡的月华举目远望,只见远处蒙古战船纵横交错,一片慌乱,蒙古士卒大声吆喝着什么,牛富守樊城时间虽然不长,但和蒙古人打交道时间可不短,隐约听到“莫放走了探子细作”之类。
蒙古人虽然算不上反应迅速,但无奈大将威严,士卒纪律严明,很快就安定下来,隐约中看到战船气势汹汹的要往樊城方向过来。
“狗日的,难道终于要来了?”牛富摩擦了一下有点僵硬的手,眼看蒙古人很快就要越过往日防线的分界线,不由振奋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城内的兄弟都已经闷出鸟,再不闹点动静出来,将士都要炸营了。往日的蒙古士卒还偶然到城下囔囔几句,大家如邻居一般开开玩笑取乐,可最近一个月来蒙古人突然没有了任何动静,事出反常即为妖,牛富虽然感觉到不妥,但襄樊如铁桶一般被蒙古人困得死死的,自己派出去的细作也没有任何消息。
“兄弟们,给我擂鼓。”牛富提了提手中的长矛,无意识向空中挥了挥,这狗日的日子过得也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是军中船只不多,军备不良,骑兵更是少得可怜,牛富早就不愿意窝囊在这不大的樊城里。
“四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