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10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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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有蛇!”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呼,片刻,布木布泰和苏茉儿前后奔到了李元庆身前,惊悚莫名。
李元庆顺着两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见,在屋檐顶上,一条黄绿色、差不多有婴儿手臂粗细的大蛇,正吐着红艳艳的蛇信子,慢斯条理的往外爬。
看这模样,它应该是生活在这破屋子的房顶里,碰到下雨,要出来透透气。
刚才两女的娇呼也将它吓了一大跳,脖子往后一缩,似是要做起攻击的姿势。
李元庆不由一笑:“别怕。这条蛇应该没毒。说起来,倒是咱们打扰了它的清净。不过,大妃,苏茉儿,你们想不想吃蛇肉?”
“蛇肉?”
布木布泰和苏茉儿登时都有些恶寒。
在她们的印象里,蛇一般都是吃死老鼠、各种爬虫之类,哪怕是蛇肉再好吃,又怎能下的了口?
“李郎,还是不要了。快赶跑它吧。太吓人了。”
布木布泰小手紧紧握住了李元庆腰后的白玉带。
李元庆一笑:“好。”
说着,他却是缓慢的抽出了腰间宝刀,摆手示意两女稍稍退后。
这条土蛇仿似也意识到了李元庆宝刀所散发出的寒芒,下意识开始往后缩,很是警惕。
李元庆本想一刀将这条土蛇一刀了结,但就在出手的瞬间,他却忽然停住了,摇头笑道:“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这条土蛇仿似听懂了人话一般,蜷缩几下,很快钻进了屋檐上茅草的空隙里。
布木布泰和苏茉儿一时简直叹为观止。
苏茉儿小嘴都微微张开来,“爷,您,您竟然能跟它说话。。。。”
李元庆笑着品了一口雪茄,“或许吧。好歹不计,它也是一条性命。虽是吓到了咱们,但咱们也吓到了它。这下,咱们扯平了。”
布木布泰也笑起来,她也没想到,一向狠厉果断的李元庆,竟然也会有这么柔情的时候,尤其是,还是对这么一条丑陋的蛇。
“李郎,我忽然发现,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李元庆哈哈大笑:“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这条怕是已经有些年岁的土蛇呢。我李元庆此生,杀人无数。未来,或许还会杀更多的人。权当对老天爷行个善吧。”
布木布泰和苏茉儿都有些无语,她们虽是李元庆的身边人,却又怎能轻易体会到李元庆的心境?
只不过,这么一闹,原本有些温馨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却是消散了不少。
这时,远处已经响起了杨磊和一众亲兵们的呼喊,李元庆一笑:“蛇虽丑,我却是第一次放过一条生灵,也算是好事情嘛。走吧,咱们回去,好好炖一锅蘑菇汤。”
两女也缓过了心神,很快又叽叽喳喳说笑起来。
…………
回到大帐,布木布泰和苏茉儿、彩子几女,去收拾蘑菇炖汤,李元庆刚要借着雨势小憩一会儿,陈忠却是很快找上门。
“元庆,你,你跟阁老这边……怎么搞的?阁老刚刚召见了我,他今晚就要离开。”
李元庆从城内出来没多久,便直接自己出去散步,陈忠没见到李元庆,一时也有些搞不清李元庆的深意。
李元庆一笑,看了陈忠一眼,“大哥。我跟阁老,算是谈崩了吧。阁老对你所言何事?”
陈忠有些无言,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忙道:“元庆,阁老倒是没对我说太多,只是勉励我要再接再厉。不过,现在还下着雨,阁老要走……”
李元庆一笑:“无妨。大哥。此事,我就不露面了,你去送送阁老吧。”
“这……”
陈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元庆,这,这不好吧?”
李元庆的脸色却郑重下来,“大哥,事情就这么办。阁老,他会体量我的心意的。”
…………
海州城内,孙承宗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淋漓的雨势,整个面容,仿似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
到了此时,他也完全想明白李元庆的心思。
虽然不想承认,但孙承宗却是已经想明白,李元庆说的,才是正确的选择。
倘若,现在赶鸭子上架、强行强迫李元庆与后金军主力决战,事情顺利还好说,一旦不顺……
孙承宗简直不敢想象这后果啊。
孙承宗倒是很想跟李元庆低头,重新商议一下这事儿,但……身边这么多人,此时可远非是良机啊。
这时,有亲卫小心过来禀报:“阁老,马车都已经收拾妥帖。随时可以出发。”
孙承宗有些无限眷恋的摸了摸窗檐上精致却老旧的木质雕花,片刻,脸色却一凛,“走吧。”
顿了片刻,他又道:“通知各部将官,跟老夫一起吧。”
“是!”
…………
孙承宗走了。
冒着淅淅沥沥的雨势,借着夜色,直接踏上了返回海州新城的路。
李元庆甚至未曾露面,仅是陈忠和陈~良策过来为关宁一行人送行。
这让关宁一行人大感没有面子。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祖大寿一众人,此时面儿上虽是表现的极为不爽,但心底里却都快要爽翻天。
李元庆把老爷子得罪透顶了,以后的日子,还能有的了好?
不说别的,单是军饷战报,就足以卡死李元庆、让李元庆好好喝一壶了。
就算李元庆海州顶在一线,但到头来,辽西才是辽地的根那。
此时,李元庆的大帐内,看着手中孙承宗的亲笔信,李元庆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孙承宗虽是有些老糊涂了,但却还不算真正的老糊涂。
起码,他此时这个态度,配得上他阁老的名号。
古人常言:“貌合神离。”
但此时,李元庆和孙承宗却是貌离神合。
这一来,孔有德和李三生两部两千余精锐,可以回来喝碗热汤,好好休息一下了。
……………
第1359章 隐匿行踪!
~~~~~~
孙承宗的亲笔信,不仅暂且缓和了他与李元庆之间的关系,也让一场埋藏极深的血光之灾,消散于无形。
其实冷静下来,李元庆也觉得他有些太过冲动了。
倘若他真的对老孙动了手,将关宁一网打尽,即便可以嫁祸于鞑子,让鞑子来背这个锅,但总归不是稳妥之计。
就像是‘雄才伟略’的四爷,便是他那般性子,最终也没有杀曾静,徒留给后人诸多的话柄。
人可以有污点。
但这种污点,其实很难化解。
好在,云归云,路归路,双方终没有走到刺刀见红的那一步。
孙承宗离去,报功的事务李元庆也不必操心,魏良已经赶去了京师,将全权负责周旋,李元庆也将他的精力,全都聚集到了海州城的布防和规划上。
此时,海州城虽是已经完全被明军拿下,周围的鞑子也都被肃清干净,但海州四地平原,又无人丁,盲目来守这城,远非明智之举。
李元庆和陈忠等诸部将官,综合考量后,还是决定将战略防御的重心,转移到海州新城上,在海州城内,只留有一个机动的全骑兵千总队,负责收拢周围情报,充作海州新城的防御前沿。
在防御上,李元庆也延续了后金之前无人区的策略,将这片广袤又肥沃的土地,暂且划归为无人区,保留战场。
否则,海州四战之地,即便迁来新移民,大兴土木搞建设,但安全程度却得不到保证,也只能是无用功。
相对海州城,海州新城虽是也无险可守,但却是李元庆新建之城,虽是遭受到了洪水的侵袭,但修补的成本很低。尤其是海州新城的战略规格,完全是军事要塞的规格,各种防御体系比海州城要更完善、也更科学的多,即便鞑子真的重兵压境,防御起来,也不是太费力。
还有河道的运输,也比十几里外的海州城更要优良,也更为低成本。
明军此时十万大军囤积于海州四郊,每日人吃马嚼,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此时非战时,李元庆也不可能将这十万大军,完全压在海州城。
尤其是此时还未封冻,河运还畅通。
综合考虑,李元庆最终将孔有德和顺子两部,战兵辅兵合计一万一千余人,镇守海州城,其余各部主力,分批次,依次乘船,或是走陆路,返回长生岛各地。
有了此次海州之役,不出意外,短时间内,皇太极和后金军主力,怕是绝不敢再在海州乱来了。
周围已经都是无人区,哪怕打赢了,也不可能有油水,反倒会惹上一身骚腥。
双方都需要一定程度的时间来缓和、休整,至少,年前这段时间,应该会相对平稳。
不过,这方面的战报,李元庆显然不打算‘规矩’的往上报。
一晃,七八天已经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八月中旬。
此时,明军各部主力基本上都已经离去,大家都是走陆路,赶到三岔河,沿河而下,到三岔河口等待船队到来。
八月十三上午,李元庆和陈忠也准备离开。
两人此时的分工已经非常明确,陈忠将走‘大路’,也就是三岔河口,返回广鹿岛休整,李元庆却是走陆路,沿盖州南下,顺便视察下辽南外围的风土民情。
而陈忠,也成为了李元庆的‘替身’,摆在了明面上的‘靶子’。
“大哥,一路保重!”
海洲新城码头,李元庆重重握了握陈忠的大手。
陈忠嘿嘿一笑:“元庆,放心吧。哥哥保证把火力都吸引过来。不过,元庆,你也一定要小心。这些狗鞑子的哨探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多加防范。”
李元庆笑着拍了拍陈忠的肩膀,“大哥,我这边,也就比你慢半月吧。最多一月。十月中旬,咱们长生岛再见。等将事情都收拾利索,来年开春,争取把事情都了结!”
陈忠哈哈大笑:“好!元庆。咱们十月中再见!”
送走了陈忠,杨磊这边也收拾立整,三千多匹战马,百多辆拉人载物的马车,加之黄国山本部三千精骑护卫,一行人先行前往盖州。
只不过,李元庆的行程只有李元庆自己掌握,便是陈忠,也猜不到其中详细。
…………
八月中的天气,已经有些清凉了。
这些年的战事,海州通向其他三卫的官道,虽已经破败,但周围皆很平坦,李元庆一行人并未走官道,加之轻车简从,每天行三五十里地,并无大碍。
所谓南四卫,海州,盖州,复州,金州,在之前,一直被分割割裂,此时,终于完全汇总到了李元庆的手中。
相比复州金州,海州和盖州这两城,虽然还不能完全大规模的当做本土来建设,但李元庆却已经拥有了地利之实,消化,只剩下时间问题。
有着彩子、布木布泰、苏茉儿等娇妻美妾的陪伴,一路之上,李元庆倒也不寂寞。
只可惜,处处肥沃的良田,此时却皆荒无人烟,着实是让人可惜不已。
八月二十一,李元庆一行人顺利抵达盖州。
此时的盖州也是完全的军城,有一个半千总队规模的兵力驻守。
之前,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充当据点,收集情报,维护码头,而此时,随着海州被克复,盖州已经相当于辽南腹地,军事意义便一下子被拉低了不少。
这边的军务很简单,也没有老百姓,李元庆在这边象征性的视察了两天,很快,便又‘消失无踪’。
但~,通过发达的信鸽技术,辽地,包括大明的风吹草动,却是皆逃不过李元庆的眼睛。
九月十五,队伍顺利抵达了羊官堡。
不过,李元庆却是轻车简从,身边只有百多便装亲兵护卫,黄国山部精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京里关于此次海州之役的消息,也传到了这边。
李元庆在羊官堡并未住官厅,而是住在了他自己的一座秘密大宅中。
书房内,燃着柔和的熏香,李元庆正在飞速的给三号仓库写着一封密信。
崇祯皇帝最终没有抛出五军都督府这个重磅炸弹,他其实也非常明白,这个帽子给李元庆容易,拿下来,可就远没有这么容易了。
稍有不慎,辽地此时的大好局面,很可能灰飞烟灭。
功赏方面,崇祯皇帝也是煞费苦心,虽然没有直接言,要封李元庆为辽南伯,但京师里已经放出了这个动向。
包括物质方面,各种消息也是满天飞,但朝廷此时却没有着急下定论,任由消息扩散飞舞。
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时至今日,崇祯皇帝的政治手腕,的确是比从前成熟了不少,也更老辣了不少。
只不过,短时间内,李元庆是绝不会轻易露面了,更不会接这个招。
他就仿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静静的观看着风吹草动。
…………
羊官堡此时已经发展成了一座远超其级别的大城。
地处辽南腹地,又背靠长生岛,虽然其堡墙的影子还在,但整个城池,更像是后世的城市,而非是以堡墙为中心的城池。
某种程度上,堡墙内反倒成了老城,兴旺发达的好玩之地,都在周围的新城区内。
晚上,李元庆和他的家眷们,乘坐三辆马车,来到了南面新城一座有名的大酒楼内吃饭。
彩子她们都是欢声笑语,但布木布泰的俏脸上,却一直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