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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本草王-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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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安时让她坐下,问道:“你哪里不好?”

那儿媳妇孱弱的声音道:“小肚子胀得很,全身发烫,好像在发烧。”

庞安时借诊脉之机,摸了摸她的手,果然着手很烫,烧还不低。提腕诊脉,发现脉有些怪,浮按的时候滑疾,沉按则结涩。问了得知恶露已经有一天没有来了。对邱子章道:“病人这是体内有瘀,通瘀就可以了。”说罢,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邱子章。

邱子章听他说通瘀,心里就咯噔一下,接过方子一看,果然都是生地、牛膝、益母、红花、桃仁泥、当归尾之类行血化瘀的药,便赔笑道:“庞大夫,我儿媳前几天刚刚生了孩子,这孩子、胎衣都已经产下了,没有什么瘀啊。要不,你再给看看?”

庞安时哦了一声,又拿过手腕诊脉望舌,沉吟半晌,道:“脉象便是有瘀啊!而且,你儿媳妇产子数日,恶露就停止了,这就是瘀滞的表现啊。若不是有瘀,那你觉得是什么?”

邱子章讪讪地笑着没有再说什么,既然请人看病,就应该相信人家的判断。邱子章作为郎中,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自己的医术也不差,对庞安时的判断总觉得不对,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谬。但是人家毕竟是知秋国舅的结拜兄弟,又是自己主动找上门来求医的,不好多说,忙陪着笑起身让开了位子,拿着方子给了范妙菡抓药。

刚才他们说话,范妙菡已经听见了,看他神情,知道不怎么相信庞安时的话,便低声道:“庞大夫的医术还是挺高的,我师哥都常夸赞他呢。不过,要是你觉得不稳当,明儿个,你再来,请我师哥给看看。”

“这到不必了,嘿嘿,我信,抓药吧!”邱子章作为郎中,自然知道请郎中看病最忌讳的就是不相信人。现在已经请庞安时看了,又不相信,明天又来找知秋国舅看,那等于是打庞安时的脸了。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

范妙菡点点头,照方抓药,包好,递给邱子章。

邱子章拿着药,谢过之后,带儿子儿媳出来回家。回到家里,儿媳依旧躺在床上去了,儿子拿着药到厨房煎药。邱子章则跟老驴拉磨似的在屋子转着圈,还在想这件事。

他儿子把汤药煎好,端出来,正要给媳妇吃,邱子章突然一跺脚,叫道:“这药不能吃!”

“为什么?”儿子诧异地问道。

“你媳妇这病,不是血瘀!她的胎衣已经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瘀可化?再说了,她生下孩子才几天,生孩子本来就耗损了大量的血液,再服用这些行血化瘀的药,她的身体会垮的!”

儿子一听就傻眼了,父亲是郎中,而且是个很不错的郎中,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听父亲说得也很有道理,赶紧把一碗药放下,问父亲道:“那怎么办?”

邱子章沉吟半天,道:“还是不能按照他这个来,不然,你媳妇有危险。还是我自己亲自开个方子好了。”

说罢,邱子章又重新儿媳诊脉望舌,道:“媳妇这是第一胎,她年纪已经过了三十了,身体不如年轻人健壮,所以这气血两伤是必然的,应该是虚症,还是补虚才行。”

说罢,亲自到自己的医馆里抓药,给儿子煎药,好了之后,给媳妇服用。

看着儿媳把汤药服下去了,邱子章长舒了一口气。

第197章小媳妇病了

第197章小媳妇病了

可是,他的轻松没有能持续多久,到了半夜,他正睡得迷糊的时候,有人敲自己的房门,忙问道:“谁呀?”

“爹,是我!”门外传来儿子的声音。

“怎么了?”邱子章下意识觉得儿媳的病有关,不禁心一下子揪紧了。

果然,儿子的声音充满了焦急,道:“好象我媳妇她的病有些不对劲啊。”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邱子章还是大吃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匆匆把衣服穿好,拉开门,看见儿子一脸焦急,忙道:“别紧张,待为父看看再说。”

两人急忙来到儿子的屋子里。只见儿媳躺在床上,焦躁不安地翻滚着,丫鬟坐在床沿,焦急地低声安慰着。小孙子倒是安静地躺在屋角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丫鬟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让。邱子章坐在床沿,拿过儿媳的手腕诊脉,着手处很是灼热。

邱子章仔细诊脉之后,感觉有些不对,不过,汤药才吃了一剂,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生效的。有些病,本来晚上就要烧得厉害一些。他心中给自己打气,等是也是宽慰自己,不用太紧张。

回头过来,邱子章对儿子道:“没有事,再给吃一回药。”

儿子答应了,忙亲自去厨房煎药。

邱子章故作镇静,走到屋角小孙子小床边,捋着胡须端详着小孙子,心中却在盘算着儿媳的病。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自己的方子没有问题。这才心中稍宽。

儿子把汤药熬好,端出来亲自给儿媳妇喂下。

看着把汤药吃了,邱子章这才放心,又安慰了几句,背着手踱着方步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次,邱子章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虽然心里想得好好的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踏实。

迷迷糊糊到了天明,刚眯了一下眼睛,就听到儿子急切的声音叫喊着:“爹,不得了了,快!快!不行了!”

邱子章恍若梦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声音越来越大!这才惊醒,爬起来问道:“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

“我媳妇她,她在说胡话呢!”

这可把邱子章吓得够呛,爬起来,传好衣服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急忙来到儿子屋子里,只听见小孙子的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却原来是小孙子醒了,闹着要吃奶,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奶娘,开始就是儿媳喂奶,但是,儿媳病倒了,现在开始说胡话,哪里还知道喂奶。此时也顾不上孩子,先管大人要紧了。

邱子章自然也顾不上去哄哄小孙子,来到床头,只见儿媳躺在床上,脸上烧得绯红,一双眼睛微微上翻,呼吸急促,胸脯不停起伏,嘴里嘟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邱子章大声呼叫她的名字,她也不搭理。

邱子章还想拿手诊脉,这一次,他儿子终于拦住了,急声道:“爹,医不自治!还是另外找个郎中吧!”

邱子章把手停在了半空,终于,长叹一声,点点头。

他儿子急忙吩咐丫鬟出去让车把式准备驴车,行医在宋朝是个挣钱的行当,邱子章虽然医术只能算是二流,却已经能让家里过上小康日子了,不过,宋朝的马太贵,他们还买不起,所以只有驴车。还有自己的车把式。

驴车很快准备好了。他儿子在丫鬟的帮助下,把媳妇背上了驴车,留下丫鬟在家照管小孩。邱子章和儿子乘车来到离家不远的一家医馆。

这医馆掌柜的叫贺逸峰,自己是掌柜,同时兼坐堂大夫,他的妻子也是大夫,专门看女科和产科的。平素两家关系还不错。

这医馆还没有开门,邱子章着急了,也不管这些,上前拍门。口中叫着贺逸峰的名字。

片刻,医馆供急症的小门开了,一个伙计睡眼朦胧探头出来,看他们一眼,这邱子章平素跟贺逸峰经常往来,所以店里伙计都认识,一见是他们,急忙打开门,赔笑道:“哎呀,是邱老爷啊!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来了?”

“你们老爷呢?”邱子章急声问道。

“在后院呢!”

“赶紧去叫,我儿媳病重,特来请他诊治!”

这伙计也知道医者有“医不自治”之说。赶紧答应了,把他们让进来,然后飞奔进去通报去了。

贺逸峰其是早已经起床了,正在廊下逗鸟玩,听了之后,赶紧快步出来,跟邱子章打了招呼,听邱子章简单说了经过,又忙叫人去把自己夫人叫来。贺夫人再一次详细询问的发病经过的病人当时的表现,这才给病人诊脉望舌。

完了之后,贺夫人道:“此乃气血两伤,乃是虚症。”提笔写了一个方子。

邱子章接过来一看,跟自己原先开的方子差不多,都是些当归、芍药、茯神、枣仁之类的。

邱子章本来想说这些方子自己已经用过了,儿媳烧得更厉害,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但是,转念又一想,若是自己一个人错了,那可以说是“医不自治”的原因,可是,现在贺夫人诊断和开方都和自己一样,她最擅长产科,不可能两个人同时都错了吧。说不定还是药力没到的问题。自己太心急了。

想到这,邱子章便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抓了药,谢过之后,带着儿子儿媳回来了。

汤药熬好,给儿媳灌下,静等着。

这一次,邱子章没有心思再干别的,他一直守儿媳屋里。可是,老天爷似乎没有给他什么面子,儿媳的病看样子是越来越重,到后来,整个人开始癫狂起来,两手乱抓,嘴里大声嚷嚷着谁也听懂的话。

这下邱子章一家人真的慌了。他儿子急得直哭。邱子章跺脚道:“这会子哭什么?不是还没有死吗?”

“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孩子呜咽着说,“再这样下去,只怕没几天活头了!”

邱子章跟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原地乱转,嘴里嘀咕着,难道,知秋医馆的那的年轻的庞大夫说的是对的吗?儿媳体内真的瘀吗?可是,孩子、胎衣都已经生下来了,哪里还有什么瘀可言?

但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和贺夫人的诊断,开方用药,吃了就是不好,而且反而加重了,这又如何理解?

而便听着儿媳癫狂的谵语,儿子的哭声,小孙子也被吓哭了,孩子的哭声简直揪人心肝。要是儿媳死了,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自己的和贺夫人的方子都不能再用,看来,只有用那庞大夫的方子试试看了,管她有没有瘀,所谓医不自治,自己还是装着什么都不懂更好。

于是,邱子章把庞安时的方子重新找了出去,好在当时没有扔掉。立即按照方子煎药送服。

汤药服下,他儿子也抹掉了眼泪,瞧着,看看这次的效果,如果这个方子也没有效果,那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服药下去之后,渐渐的,媳妇的吵闹没有那么惊天动地了,到了傍晚,又服了一次药之后,竟然还躺下睡了。

一家人终于稍稍放心一些了。

到了晚上,媳妇的恶露重新又来了。半夜,下身流出一团黝黑东西。邱子章仔细观瞧了半天,才发现是胎衣!

胎衣不是前面已经下了吗?接生婆说的,难道接生婆说谎?!

不可能!邱子章立即否定了这个判断。自己请的接生婆很有经验,接生过无数的孩子,不可能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

他扭头看了一眼屋角小床上的两个婴儿,儿媳生得是双胞胎,他猛然心中一动,接生婆当时只收了一个胎衣,说是两胎同衣,现在看来,接生婆说错了,两个胎儿是各自一付胎衣!

分娩时,接生婆只收了一件胎衣,另一件,留在子宫里没有下来!

这就是知秋医馆那庞大夫所说的瘀!

这庞大夫当真厉害,竟然准确地判断儿媳体内还有一件胎衣未下!

产下这个遗留体内的胎衣之后,到了天亮,媳妇神志已经恢复正常,身上的高烧也慢慢退了。这让邱子章心中充满了对庞安时的敬佩。当即带了礼物,让儿子捧着,来到知秋医馆,磕头感谢。

叶知秋听了邱子章述说了事情经过之后,对庞安时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能预测人家没有产下一个胎衣。”

庞安时很是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我也只判断出是瘀,并不知道他儿媳生了一对双胞胎,自然不知道他儿媳还有一个胎衣没有下来。我当时也就是根据脉象这么说的。”

朱肱在旁边听了,很是惊讶,过来拍了庞安时肩膀一巴掌,道:“这么厉害,我这正好有个疑难病案,帮我预测预测。”

“去去!一边去!”庞安时以为他调侃自己,一把推开了他,这时,有个庞安时负责的病人还复诊,他又开始忙了起来,朱肱只好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给那病人看病。

朱肱诊治的是一个妇人,咳嗽多痰,一咳咳一晚上,整夜都不能安睡。一张脸肿得跟盘子似的。朱肱已经用了好几个方子,可是就是不好。他这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这种时候,总是不服输,总想自己把病人治好。可能他越是着急,就越没主意,看着病人的脸,他沮丧得都想哭。暗自打算,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把病治好,就请教大哥叶知秋。

于是,他琢磨半天,又开了一个方子给这妇人。

第198章治咳嗽的方子

第198章治咳嗽的方子

妇人看见他难过,反倒宽慰他说没事,反正一时半会又不不会死人。笑着拿着方子照方抓药,谢过走了。

过了几天,朱肱正在看病,看完一个,下一个是个妇人。笑嘻嘻坐在那里瞧着朱肱。

朱肱觉得她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妇人笑道:“朱大夫,你忘了,我就是前几天找你看咳嗽的那个人啊!”

“是你?”朱肱惊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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