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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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听说卢水军前几天已经被冉闵率军荡平了,四万人几乎死伤殆尽。你们说,冉闵会不会杀到这里来啊!?”一个鲜卑军怯怯地道。
众兵顿时变色,神经质地左顾右盼起来,好似汉军已然杀到附近一般。
“胡说八道!”哨长也被吓得有些心慌,斥责道:“别自己吓自己了,听说那冉闵还在南面对付马尊那几路军呢,哪有空来对付咱们,放心吧!”
诸军这才一时安下心来。
忽地,哨长也叹了口气道:“只要这次不死,中原我是不想待了,还是回草原去吧!中原再好,也是人家汉人地地方,人家不欢迎咱们,咱们就回老家好了!整天杀来杀去的,太提心吊胆了!”
“那也得有命回去才行!”一个鲜卑军苦笑着说。
忽地,北方的天际突然来传来隐隐的奔雷声,深沉而急促!
“咦!”哨长惊奇的抬起头来,愕然道:“难道真的要下雨!”
忽地,一名鲜卑军脸色微变道:“不对。好像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毕竟是马背上地民族,这名鲜卑军立即伏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地上,略听片刻,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如土。骇然道:“果然是马蹄声!听这声势,大概有上万人。而且离此已经不到二里了!”
“什么!?”哨长大吃一惊,正要发出警报,忽地又犹豫道:“从北方而来,应该不会是敌兵吧,会不会是咱们地援兵!?乱发警报,可是军中大忌,是要杀头的!”
众军一时愕然。也都拿不准主意。
就在这一犹豫间,滚滚的奔雷声越逼越近,更见清晰起来。
“杀——!”忽然间,旷野中爆发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那冲天的杀气显然是并不友好的表示!
“果然是敌袭!”哨长脸色大变,大吼道:“快发警报,敌袭——!”
“嘟呜……嘟呜……”一阵阵刺耳的鼓号声猛然在营中炸响,尚未等一通鼓号吹完。那铺天盖地地汉军铁骑已经席卷着狂风、沙尘,挥舞着死色的寒芒,猛扑而至。
“杀——!”一片山呼海啸地喊杀声中,无数飞索抛出、套住了一片片寨栅。
“轰隆……”一片巨响中,无数根寨栅纷纷拔地而起,裂开了一条条宽敞地大道。
大批汉军铁骑蜂拥而入。死色的寒芒急旋而起,那支刚刚发出警号地鲜卑巡兵根本未来得及逃跑,便被淹没于乱军之中。
果然,这一仗他们都回不去了!
“踏平胡营,扬我汉威!”乱军之中,也不知是何人咆哮了一声。立时间,营中满是怒吼的汉兵:“踏平胡营,扬我汉威!……”
这支身经百战的铁血劲旅疯狂了:他们冲入胡人帐蓬中,将大批尚在熟睡中的胡兵马踏刀砍,尽皆杀死。赤红地鲜血染红了帐蓬;一只只帐蓬被怒吼的汉军点燃。无数惨叫着的鲜卑军满身火焰逃将出来,却立时被奔腾的汉军铁骑砍杀在地……
巨大的营地中。满是杀戮的快感和死亡的哀嚎!
鲜血霎时流成了河,尸体很快铺满了地,在血与火的狂涛中,那支记起了祖先辉煌和荣耀地汉军铁骑势若破竹,疯狂席卷向中军大帐!
夜虽然已经深了,那拓拔德宏此时却还没有入睡,在油灯下挑灯夜看‘孙子兵法’的他不知不觉进入了假寐的状态。
突然间,营中那奔腾如火的喊杀声和那漫天而起的烈烈火光惊醒了拓拔德宏。听着帐外急促惊人的号角声,拓拔德宏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来,大步迈出帐外。
“启禀大帅,北方有大批汉军杀入我中军大营,正到处杀人,四面放火,杀向中军而来!”一名亲兵飞身来报。
四十许岁地拓拔德宏虽是文官,却颇有胆略,而且自幼习武,绝不像一般的汉族文官那样一样一遇战火便吓得麻了爪。
这时的拓拔德宏脸色反而平静下来,他看了看北方那漫天的烽火,又听了听那湍息如雷的马蹄声,急问道:“可知敌军大概有多少人?”
亲兵慌道:“乱军之中,只觉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汉军,不知有多少人马?”
拓拔德宏略一盘算,忽地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冉闵,好一招声东击西,我上你的当了!不过,想灭我拓拔德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你有多少骑兵,至多不过两万而矣!”大喝道:“来人,速传令左近四营火速来援!还有,再调‘猗卢’军前来中军布防!本帅倒要亲自看看,那冉闵有多厉害!”
“喏!”几名传令兵纷纷而去。
不多时,一支约有五千的鲜卑精锐迅速开赴过来,在中军前布开了防线。
这些鲜卑军步骑都有,人人神情阴冷凶悍,都穿着红色的重铠,看起来像就是一片舞动的烈烈火焰,给人以一种巨大而强烈地视觉冲击感。可以想见,这支看起来异常威风、杀气冲天地军旅便是拓拔德宏看家的老底!
“冉闵,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我‘猗卢’军地厉害!”拓拔德宏手按剑柄,遥望北方,冷冷一笑。
……
浓烟烈火中,龙飞纵马向前猛冲,一路左砍右刺,虽身陷重围亦毫不停歇。因为他知道,骑兵的优势便是在速度。一旦停滞下来,还不如一个步兵强悍!
忽然间。一队鲜卑步骑在一名将领的指挥下拦路杀出,大吼道:“章武大将桃豹在此,汉狗休得猖狂!放箭!”
“嗖嗖嗖……”一阵乱箭如雨般射来,像黑压压的蝗虫一般。龙飞变色,急舞动刀枪,奋力格挡。一阵‘劈拍’乱响声中,来箭尽皆崩折。只不得近身!
但龙飞身后的几名‘悍名军’骑兵却没有这般功力,措不及防间纷纷被乱箭射中,惨嚎声中,纷纷血溅五步,栽落马下。
“可恶!”龙飞大吼一声,一拍马冒着乱箭冲近敌军弓弩手,随即刀砍、枪刺,只杀得鲜卑弓弩手如雨扑倒。一片惨嚎之声。
那脸色黝黑的桃豹见状大怒,呐一声喊,使一柄大砍刀,扑将上来:“呔,南蛮小儿,看刀!”
龙飞怒发。双眉倒竖,大骂道:“蛮夷胡酋,也敢辱我大汉!今日必取你狗命!”拍马直冲上前。
“叮——”龙飞出枪,与桃豹交手一回,不分胜负,各自错开。
忽地,有麻秋从身后赶来,大叫道:“将军休慌,我来助你!”
龙飞大叫道:“休要管我,快领兵扑向中军。斩拓拔德宏的狗头去!”
麻秋犹豫了一下。大叫道:“将军保重!驾——!”自领一军,避过眼前乱战。直冲向中军而去。
龙飞眼眸中怒火冲天,真有点血贯瞳仁地味道,忽地大吼了一声,摧马再扑向桃豹。
桃豹也不堪示弱,大砍刀舞动如飞,刀光霍霍,旋斩而来。
“呔!”龙飞暴喝一声,枪影中虚晃一招,诱得桃豹砍刀出迎,左手却奋起一刀,连头带背将桃豹斩于马下。
“扑哧——”一声那激溅的鲜血喷了龙飞一头一脸。龙飞仰天大笑,枪势重重、刀光霍霍,杀开一条血路,直冲向中军而去。
……
眼前满是冲天地大火和升腾的浓烟,数十步外,便不见人影。有的也只有那充斥于耳、令人热血沸腾的喊杀声。
龙飞斗志昂扬,铁骑如飚,率军一阵乱杀、势若破竹。突然间眼前一空,竟已经杀透重重阻隔,来到了空旷的中军附近。
“杀——!”尚未等龙飞看清形势,先到一步的麻秋已经率数百‘悍名军’冲向了身前那一片火红的身影!
突然间,立在阵前地一队鲜卑红甲‘猗卢’步兵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放入了麻秋和数百汉军。
龙飞一愣,正在愕然间,突然奇变顿生:放入了麻秋后,鲜卑军阵突然闭合起来,紧接着大批鲜卑步骑分为八组,左出右入、南出北入,像一道道滚动的利刃般开始围杀起汉军来!
麻秋所部汉军一时只感前后左右皆是汹涌而至的敌军,而且‘猗卢军’步骑配合极为熟练、战力也非常凶悍,四面夹攻处,虽‘悍名军’勇冠天下,却也立时不支。
不多时,麻秋所部便已死伤近半,伤亡极为惨重。而鲜卑步骑皆穿重甲,‘悍名军’刀枪一时难入,伤亡只微乎其微!
龙飞大惊:这是什么阵势,如此的厉害!
龙飞不敢妄动,急忙回视身后。胡朴这时也跟了上来,龙飞大叫道:“胡朴,快吹号角,向天王求援!麻将军陷入重围,恐怕快顶不住了!”
“喏!”胡朴也是大惊,急忙掏出号角,以‘悍名军’特有的号角声联络起来。
“杀……”大批鲜卑军不管阵外如何纷乱,内里却毫不放松,将麻秋所部越围越小,军阵如飞般滚动处,‘悍名军’死伤更众,渐渐不支。
麻秋本人虽然也是大呼甜斗,却很快也身被五六处刀伤枪创,血染征袍。看来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龙飞见事急,一咬牙,大叫道:“兄弟们,随我上,救出麻将军!”一拍马,顾不得许多,率数百本部精锐呐喊着冲了上去。
见龙飞率部又来。外围的鲜卑军阵突然又裂开一道缝隙,放入龙飞所部。然后倏忽间立即闭合,将龙飞所部并麻秋地残兵合围起来。
“将军,这阵势十分诡异,你怎么也来冒险!”麻将见龙飞也突入阵中,不禁大惊失色。
龙飞大叫道:“麻将军,我不能见死不救,不要慌。天王马上便到,一定要顶住!”
“好!跟他们拼了!”麻秋脸色狰狞,大叫一声。
这时,鲜卑军阵重又启动,八支鲜卑步骑四面合击而至,红影重重处,若无数泰山重压而来。
龙飞一时间只感觉到四面都是敌兵,无数火红的身影呐喊着。直扑而来,给人以视觉和心理上地巨大冲击——这是一种血腥的气息,这是一味杀戮的味道。
“呔,鲜卑小儿休要猖狂,龙飞在此!”龙飞狞眉厉目,一驱马。迎上一支鲜卑步骑。
见得龙飞扑来,正在运转的鲜卑军突然分出十数步骑,围杀上来。
“刷刷刷……”七八名鲜卑步兵当先扑到,一阵乱刀一齐掩向龙飞而来。龙飞大惊,见其配合极为熟练,知是劲敌,当下‘龙枪陷地阵’攻右,‘临杀破阵刀’攻左,护住全身。
一阵‘叮当’乱响声中,长枪或中鲜卑军重甲、或中鲜卑军圆盾。虽然杀得是火星四溅。却难透重甲坚盾、无奈鲜卑军分毫。只有‘鸣鸿’大发神威,一阵金光乱闪中。四名鲜卑步兵刀盾尽碎、衣甲暴裂,血肉横飞处,立时毙命当场。
龙飞大骇:怪不得勇冠天下的‘悍名军’对这般坚阵也徒呼奈何,这些鲜卑军竟然穿地全是精钢重甲,一般兵器根本难奈其何!这拓拔德宏也真落足了本钱啦!
“杀——!”七八名鲜卑骑兵这时也围了上来,长枪如林,对准龙飞一阵乱捅。
龙飞大怒,左手神兵急起一道弧光,便听得一阵‘喀嚓’脆响中,鲜卑骑兵地枪头尽被‘鸣鸿’斩落,敌兵一时愕然。
“去死吧!”龙飞大喝一声,奋起勇力,掷出长枪,正中一名鲜卑骑兵地脸颊!
“扑——”一声闷响中,长枪从这名鲜卑骑兵面门贯入、直透后脑而出,脑浆飞溅处,其人立毙当场。
龙飞将‘鸣鸿’交于右手,长啸一声,金光冲天闪耀,杀向敌军。
十数名截击龙飞的鲜卑军虽有重铠,却依然难挡神兵之威,不数合间,便尽被龙飞砍杀在地。衣甲平过处,残肢如飞,鲜血如瀑!
龙飞突出重围,急回顾身旁战局:鲜卑军阵主力依然是左出右入、南出北入,八支步骑横冲直撞、左冲右突间,顿时将阵中汉军分割成无数小块。军阵如飞般滚动中,‘悍名军’死伤急剧上升,转眼间,前后投入的近千人已不足三百之数!
龙飞直气得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心中大痛道:这些‘悍名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啊,每死一人短时间内都极难再补充了!
“混蛋!”龙飞脸色狰狞起来,暴喝一声,将‘鸣鸿’舞动如飞,疯狂地杀向乱军之中。
这时的龙飞,已经被胞泽的鲜血所激怒,愤怒如血的眼神中除了疯狂地报复与杀戮,便再无其它的念头!
然而,鲜卑军并不想跟龙飞过多纠缠,见得龙飞杀来,便分出十数人与龙飞对敌,其余主力依然不停地滚动、穿插,消灭着阵中最后一点‘悍名军’残部!
面对这样残酷地局面,任龙飞个人如何骁勇,依然难挽此败局!
龙飞砍倒一个敌兵,又杀上来一个敌兵;龙飞杀破一面重围,又来一面重围……
一时间,无助地龙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袍泽一个接一个地死于乱军之中,根本无能为力!
龙飞的心痛得滴血,一种绝望和无力感如怒潮般涌上心头。忽然间,龙飞感到:有生起来。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彷徨和无助过!
忽然间,一声熟悉的惨叫声传出,龙飞一刀砍翻一名阻截地鲜卑军,急回头一看,顿时目眦欲裂:麻秋被七八名鲜卑军乱枪刺中,生生托起于半空之中,全身血流如注中。嘶声惨吼了两声,便头颅一垂、毙命当场!
“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