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第4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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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好的开始,不等于好的结果。因为双方被俘官兵数量差距巨大,所以谈判从一开始就很不顺利。
据双方交换战俘文件,共和国有45231名美军战俘,美国却只有863名共和国战俘。如果按照惯例,以“对等交换”方式交换战俘,还有44000多名美军战俘无法解决。最初美国提出“赎回”战俘,按照双方商讨的价格,美国政府向共和国支付赎金。共和国则提出按照“战争赔偿”方式解决战俘问题,即确定美军参战对共和国造成的损失,由美国向共和国支付战争赔款,共和国无偿交还战俘。
看上去交还战俘的关是钱,实际上远非如此。
如按照美国的方式交还战俘,美国不需要承担战争责任,美国政府也不需要为派兵参战负担责任。如果按照共和国的方式交还战俘,等于美国变相承认派兵参战对朝鲜构成了侵略,需要为战争承担责任。
谈判间,双方闹出了很多矛盾。
利用媒体,美国政府大肆指责共国虐待战俘。共和国同样利用媒体,大规模报道美军战俘参与体育活动、文娱活动的消息,宣扬共和国优待战俘,不但为战俘提供了人道主义保障,还为战俘提供了丰富的精神文化生活。搞到最后,共和国除了主动邀请西方记者到战俘营进行采访之外,还报道了5482名美军战俘不愿回国、愿意接受共和国安置、成为共和国公民的新闻。
除了战俘,美国还在半岛与济州岛驻军上与共和国产生严重分歧。
为了壮大声势,韦斯特伍德主动邀请日本加入谈判。
为了促成“三边谈判”,韦斯特伍德指使CIA在台湾策划“选举舞弊案”,以台湾问题为要求,逼迫共和国“就范”。
共和国不甘示弱,军情局在日本策划了“政变危机”,给CIA还以颜色。
搞到最后,在美国与日本均同意让朝鲜加入之后,共和国才做出让步,宣布以“四方谈判”的方式与美国、日本协商解决驻军问题。
这一轮对抗,败下阵来的还是美国。
虽然通过把日本拉入谈判,让日本站到前台,加深了共和国与日本的矛盾,但是让朝鲜参加谈判,等于美国变相承认了朝鲜的政治地位。
更让韦斯特伍德没有想到的是,“四方谈判”谈判开始后,共和国用“日本核问题”做文章,表示在“日本核问题”得到解决之前,不会在半岛与济州岛驻军问题上做出任何实质性让步,更不会从大规模撤军。朝鲜也借此机会表示,“日本核问题”是朝鲜国家安全的主要问题,如果无法得到解决,朝鲜出于安全考虑,必须依靠共和国的军事保护,为共和国驻军提供全力支持。
闹到这一步,韦斯特伍德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按照美国新闻媒体的评论,韦斯特伍德的最初目的是借助半岛与济州岛驻军问题,让共和国在交还战俘的谈判中做出让步,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但没能以此解决战俘问题,反而使西太平洋局势再度紧张。
韦斯特伍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作为精明的政治家,韦斯特伍德早就料到共和国想利用“核问题”收拾日本,日本却想依靠美国的力量牵制共和国。
利用“四方谈判”激化共和国与日本的矛盾,或许才是韦斯特伍德的真正目的。
果真如此,韦斯特伍德走了一步险棋,因为很有可能引火烧身。
村上贞正想到用台湾带动美国、牵制共和国,作为策划者的韦斯特伍德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也就不可能不对日本有所提防。对韦斯特伍德来说,走出这一步,最大的担忧就是台海局势失控,美国再次被卷入由共和国主导的战争。
如果任由日本在台湾煽风点火,把局势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美国肯定是受害者。
随着西太平洋局势逐渐升温,韦斯特伍德的担忧正在变成现实。
卷八 百年积怨
第23章 中国问题专家
布鲁德林与汤马驷到来,韦斯特伍德让秘书推掉了下午的安排。
国务卿布鲁德林不用多做介绍,CIA新任局长汤马驷特别值得一提。
按照美国的相关制度,CIA局长不属于内阁成员,新任总统既可以在就职前向国会提名新的CIA局长,也可以沿用CIA局长,或者在任职期间重新任命CIA局长(需得到国会批准)。一般情况下,新任总统都会在就职前后任命新的CIA局长。
韦斯特伍德在就职前提名乔治皮尔斯为CIA局长,获得国会批准。这位倒霉的CIA局长上任后不到1年,日本爆发“政变危机”,CIA遭到牵连,不得不主动辞职。随后在韦斯特伍德的支持下,汤马驷出任CIA局长。
汤马驷创造了CIA历史上的很多个“第一”,比如是第一个非情报人员出身的局长、第一个没有大学学历的CIA局长等。在这些“第一”中,最引人关注的是其“中国问题专家”的身份,以及在中国生活了25年的经历。
5岁时,汤马驷随父亲前往中国,在中国生活到30岁,才回国工作。
25年,除了让汤马驷能说一流利的普通话与上海话、取了一个颇具中国特色的名字之外,还让他成为了美国最知名的“中国问题专家”。回国之后,汤马驷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到“国际战略研究所”担任中国问题研究员,专门替政府部门、国会机构、军方分析处理与中国相关的问题。也正是这份工作,让汤马驷在40岁以前认识了包括韦斯特伍德在内的众多美国政界名流,获得了进入政坛的机会。
提汤马驷任CIA局长时韦斯特伍德向国会议员说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只有像中国人那样思考问题的人,才能真正了解中国人的想法。虽然无法确定这句话对国会批准汤马驷担任CIA局长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句话肯定了中国问题在CIA日常工作中所占的分量。
汤马驷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平息“政变门事件”。
一年多下来,汤马驷成功处理了多起情报事件,能力得到肯定。
用外界的话来说,在韦斯特伍德的内阁成员中,汤马驷的影响力仅次于布鲁德林。
“多种迹象表明。中国情报部门在最近加强了对日本地情报搜集力度。”大概在中国生活得太久。用词时汤马驷会偶尔用一些汉语词汇。比如说到国家名字地时候直接用地是汉语。而不是英语。
最初。韦斯特伍德与布鲁德林都不大习惯。久而久之。两人也习以为常。不再觉得奇怪。“更多地迹象表明中国提高了对日本地防范与警惕。大概认为日本会采取某些过激举动。”
“过激举动?”布鲁德林冷笑了一下,“日本什么时候温和过?”
“不是以往地问题。而是新地问题。”汤马驷没有跟国务卿较劲,“上个月下旬。中国元首曾经在夜间前往总参谋部听取工作报告。虽然新元首有在夜间听取工作报告地习惯,但是在其前往总参谋部之前。很可能从情报部门、准确地说是从军情局长那获得最新情报。随后总参谋部举行了一次多兵种计算机模拟对抗演习。演习地具体内容还不清楚。只能肯定与元首突然听取工作汇报有关。此举表明。中国很有可能启动了战争倒计时。正在积极准备与日本开战。”
“会很快打起来吗?”韦斯特伍德问得很直接。
“谁也说不准,在中国的谋略里面,战争往往是最后才会考虑的手段。”汤马驷耸了下肩膀。在某些方面,他仍然与普通的美国人很相似。“虽然获得的情报非常有限,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中国与日本的关系非常微妙。‘四方谈判’开始以来,中国一直在日本‘核问题’上做文章,多位高层领导在各种场合表达出对日本拥有核武器的厌恶与反感。东方的思想观念与我们有很大区别,更加含蓄、更加内敛,不喜欢用直接方式表达对其他人或者某种事物的感受与感情。在我们看来,‘厌恶’与‘反感’是很普通的情绪,我们可以对一切不满意的事物感到厌恶与反感,但是在东方的思想观念中,‘厌恶’与‘反感’已经是非常强烈的情绪,甚至是严重不满情绪的直接表现方式。”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中国向日本发动战争的威胁等级提高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肯定。”汤马驷淡淡一笑,说道,“东方世界,不管是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讲的都是一个‘和’字。按照字面意义,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和平’、‘和睦’等等,更贴切的说,‘和’是东方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表达的是相互合作、相互信任、和平共处的基本原则。在东方词汇中,‘和’与‘战’是一对反义词。由此理解,当中国领导人对日本表达出‘厌恶’与‘反感’情绪的时候,战争就不远了。”
韦斯特伍德皱起眉头,朝国务卿看了一眼。
“如果中国准备对日本开战,会怎么做?”
“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见到总统与国务卿都开始重视,汤马驷来了精神,“中国自古以来就讲求‘出师有名’,不兴‘无名之师’,用我们的思维来理解,就是在出兵之前谋求一个正当的、充分的理由。事实上,中国一直在这么做。从第四次印巴战争开始,中国在参与每一场战争的时候,都寻求了充分的战争理由。在东方世界,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不是实力,而是‘道’。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我们常说的‘正义’。东方思想观念中,正义的一方必将赢得战争的最终胜利,非正义的一方必然失败。由此可以断定,中国领导人不但要为战争寻找理由,还要让中国成为正义的一方。”
“正义是可以创造的?”布鲁德林很是不解。
“在我们看来,‘正’是公理,不是由谁创造的。可是在东方世界,‘正义’是一种势态,将随时间、地点、敌人等等因素发生转变,因此‘正义’不是公理,而是某种可以利用有利条件创造的有利态势。创造‘正义’的过程,就是东方观念中的‘谋略’。”汤马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或许在我们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而在东方世界,‘对’与‘错’既是事物的正反两面,又是一个相对概念。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只有在某种时期、或者某种局面下才存在‘对’与‘错’。”
“你的意思是,中国会想方设法的将日本逼入绝境,让日本成为非正义的一方。”
汤马驷点了头,说道:“这正是中国领导人宁愿花上几年时间布局,也不愿意趁半岛战争取胜后的有利局面向日本开战的根本原因。”
“关键是,中国会怎么做?”鲁德林问得很直接。
“目前看来,只有一个地方能够满足中国主动向日本开战的所有条件。”汤马驷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如果日本插手中国内政,对中国采取实质性的侵略行动,中国就是战争中正义的一方,中国领导人也会……”
“台湾?”布鲁德林打断了汤马驷的话。
汤马驷点了点头,承认了布鲁德林的猜测。
“日本会这么做吗?”韦斯特伍德问得更有深度。
“问题就在这里。”汤马驷似乎对总统的反应速度非常满意,“虽然日本推行了上百年的西化政策,但是从本质上讲,日本是东方国家,深受中国思想文化影响。有足够的事实证明,村上贞正是一个非常精明的领导人,不但让日本成为了有核国家,还多次率领日本避开危机。村上贞正不可能不清楚插手台湾的严重后果,但并不表示村上贞正会回避危险。按照东方的价值观,既然‘正义’是可以转变的东西,也就有可能使日本成为正义一方。”
“也就是说,村上贞正有可能冒险?”布鲁德林对汤马驷卖弄学问非常反感。
汤马驷点了点头,说道:“日本早已通过《周边事态法》,并且将台湾纳入了‘周边地区’。如果台湾出现动荡,日本可以据此出兵干预。站在村上贞正的角度,这就是正义。当然,站在中国的角度,不管日本有什么样的理由,只要日本向台湾派兵,日本就是侵略者,就是非正义的一方。”
“当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战争就会爆发。”韦斯特伍德做了简单的总结。
布鲁德林看了眼总统,对CIA局长说道:“照你这么说,双方都在为战争做准备,都在积极推动战争……”
“也不能这么说,在东方世界……”汤马驷迟了一下,改口说道,“现在开战,对日本极为不利,村上贞正很有可能只想利用台湾牵制中国,让中国不得不放弃向日本开战的想法。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
“我们卷入台海战争。”韦斯特伍德说出了CIA局长要说的话,“看来,我们一直低估了日本的能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再次与中国爆发军事冲突。”
总统没有表态,却明显支持国务卿的主张。
美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