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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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很奇怪,这少女本来卖身葬父是为了求财,刘泽给了她一百倍的黄金,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这一千两黄金对小户人家而言已经是几辈子的积蓄了,省着点花一辈子也是衣食无忧,比之外面的兵荒马乱,此时的洛阳可以说安全的很。但这少女似乎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洛阳,就算外面的世界再凶险也义无反顾,似乎是别有隐情,难不成与那姓卫的有关?
刘泽将她扶起来,试探地问道:“姑娘想离开洛阳,莫不是因为那河东卫家的那个卫路?”
那少女缓缓地点点头,沉重地道:“奴家本姓任,小名唤作红儿,五原人氏,与我父流落在洛阳街头,在酒肆客栈唱些小曲卖艺为生,日子过得艰辛,倒也聊可度日。那一日,奴家在鸿福楼卖唱,正巧被那卫家公子瞧见了,百般挑戏,说是要纳奴家为妾,奴家虽是优伶,但也是卖艺不卖身,所以抵死不从,那卫公子勃然大怒,便要作强。我父上前与之理论,却被其一脚踢中心窝,打翻在地,当时便不醒人事。那卫家公子见闹出人命,只能是悻悻离去。我父后被送到医馆救治,算是暂时保得了性命,但也欠上了不少债务,这也是奴家非要十两黄金卖身钱的缘故。”
刘泽闻之,怒火中烧,想不到这个卫路竟然是贪图红儿的美色使出如此下流之手段,怪不得方才不依不饶得非要出高价买她,也难怪红儿一看见他畏之如蛇蝎,敢情还有这段缘由。不过刘泽还有一事未明,问道:“既然令尊已然得到救治,为何还会身遭不测?”
红儿泪水盈盈地道:“家父虽然身子羸弱,但经过医馆先生救治,性命已是无碍,只是伤及心肺,咳血不止,奴家求得一专治咳血之症的方子,在药店买了几付药回去给家父煎服了,谁料到半夜家父腹痛如绞,竟然就……就撒手而去,呜呜……”
刘泽心中已是明了个大概,任老爹的离奇暴毙,多半与那卫路脱不了干系。想必那卫路在酒楼未曾得手,贼心不死,于是在红儿的药里面暗作手脚,作掉了任老爹,将任红儿逼到了卖身葬父的地步,手段之阴险残忍至极,令人发指。只是后来因为有刘泽的出头,才让他的阴谋未曾得逞。不过如此说来,红儿在洛阳的确无法立足,卫路一计不成,必会再施一计,红儿一个孤身弱女子,又如何能斗得过家世显赫的卫家公子。
可如何安置红儿呢?带她去幽州恐怕不太现实,毕竟自己要打仗,根本就分不出身来照顾。刘泽左思又想,忽然想到了芒砀山,此时天下大乱,芒砀山有赵云等人守卫,可谓是世外桃源,把她送到芒砀山再好不过了。不过现在他急着赶路,不可能分出时间来去芒砀山,看来只能带她先到凤凰谷,再派人护送她去芒砀山。
主意思定,刘泽对她道:“红儿姑娘,那你就收拾一下吧,我会护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红儿喜不自胜,又跪下来给刘泽叩首谢恩,搞得刘泽直皱眉头。但如何安葬任老爹却成了刘泽的最大的难题,他急于赶路,自然不能等红儿将她父亲妥善安葬了再走,但这些事情如果假他人之手恐又办得不尽心。刘泽想了想,便让关羽回去传周仓到这儿来,让他带人将任老爹好好安葬。汇通天下距这儿并不太远,关羽飞马赶了回去。
红儿返回客栈,想将拖欠店主的房钱和药费全给结清了,再换了一身衣服,马上就要和刘泽上路了,再穿着孝服可就不妥当了。
那店家接过红儿手里的一千两钱票时,手不禁哆嗦起来了,脸都绿了,这一千两黄金足可以买下他这样的店铺好几家了,忙将钱票退还回去,连说找不开并称房租几个小钱何足挂齿。
看着他那滑稽样,刘泽不禁会心一笑,马克吐温的主人公拿着的一张百万英镑的钞票的情形倒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店家口中的那几个何足挂齿的小钱已将红儿逼到了卖身的地步,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刘泽掏出点散碎黄金与店主,把账结清了,再回头时,红儿已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出来了。
只见她穿了件罗白色的衣裙,虽是布衣荆钗,未施粉黛,却是明艳动人,有一种绝世出尘的美,刘泽不禁都看痴了。蔡琰的姿色堪称是倾城绝代,而红儿的芳容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不同的蔡琰端庄秀丽,雍容大气,而红儿却是另一种的美,小家碧玉,千娇百媚。红儿看着刘泽直钩钩地盯着她,脸上不由泛一丝嫣红,娇羞地道:“公子……”
刘泽的思绪登时便回来了,不禁苦笑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心情去赏美观花。
走出客栈,关羽和周仓已经到了,刘泽吩咐周仓挑选一具最好的棺木并在城外找一块风水好的墓地将任老爹安葬了。周仓领命而去,刘泽又找来一辆马车给红儿乘坐。
就在一切准备停当,正欲起身之际,突然平静的街上一阵的混乱,冲出几十个彪形大汉,每人手中握着一根棍棒,将刘泽等人团团围住。
红儿登时便吓得面色惨白,依在刘泽身前簌簌发抖。刘泽冷眼打瞧这几十个大汉,皆是家丁打扮,不用想也知道跟卫家脱不了关系。关羽和张飞兀自冷笑,活动着手腕,这几个家丁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碟小菜,千军万马都闯过来了,还怕这几个小虾米不成?
围成一圈的家丁闪开一道缝,玉树临风的卫路大摇大摆走了进来,面带得意之色,他的身边,自然是跟屁虫一样的张公子,至于那个侯公子,显然和他们不是一路,早没有了踪影。卫路冲着刘泽道:“阁下若是识相的话,最好放了这位姑娘,否则休怪本公子无情。”有了这一大帮子的家丁,卫路说话都底气十足。
刘泽冷笑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卫公子也敢在这天子脚步下的京城之地当街强抢民女,难不成真没了王法吗?”
卫路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张公子道:“哈哈哈,他居然跟我提王法?”
张公子一脸嘲笑地道:“你小子居然提王法,知不知道卫老爷子是何人?告诉你小子,卫老爷子官居廷尉,掌得正是王法,敢和我们卫公子抢女人,你小子长几个脑袋?”
廷尉是九卿之一,执掌的正是朝庭的司法。刘泽冷眼打瞧着,敢情你爸是李刚呀,靠,看来不论现代古代,这类货色还真是少不了。刘泽冷冷地道:“王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青天白日,强取豪夺,如此藐视王法,莫说是小小的廷尉,就算是三公王侯,又当如何?”
卫路一脸阴隼,怒道:“阁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上,除了那个小娘们剩下的都给我废了双手双脚,扔到北邙山去喂狼!”
那几十个如狼似虎的家丁闻言便挥着棍棒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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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打个五折
红儿那里见过这种场面,惊得是花容失色,连退两步,靠在了刘泽的身上。刘泽揽着她的香肩,将她依在怀里,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嘴角上挂着一个轻蔑的冷笑。他压根就没准备出手,有关羽和张飞两个万人敌护在左右,就算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哉?
看到形势不对,关羽和张飞早站在了刘泽的两侧,那些家丁扑上来的时候,关羽和张飞也没用兵器,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向了张飞的脑袋,张飞不躲不闪,举起了胳膊,只听得“喀嚓”一声,胆小的人都已闭上了眼睛,心想着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但再睁眼看时,那条胳膊不但完好无损,反倒是那根木棒,生生地断为了两截,哇!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这么硬的胳膊,简直就是用生铁铸成的,这还叫人吗?就连那打张飞的家丁都呆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飞嘿嘿地笑着,一拳挥了过去,那个家丁的肋骨断了三根,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号呻吟。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如狼似虎气焰嚣张的几十名家丁都爬在了地上,不是手断脚断,就是肋骨骨折,还好关羽和张飞听从了刘泽的命令,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否则这里躺下的不是几十个伤残人士而是几十具尸体了。
张飞瞥了关羽一眼,道:“没劲,这么不经打,俺还没有过足手瘾他们就全爬下了。”关羽凤目微闭,没有开口,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却是大声喝采,这帮恶奴,在洛阳街头横行霸道惯了,今日终于有人让他们吃了苦头,真是大快人心。
张公子一脸狼狈地向卫路道:“卫公子,大事不妙,快走吧。”
卫路这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转身要逃。张飞早瞧见了,冷哼一声道:“想走?没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将张公子踹飞了,一把把卫路的脖子擒住了,嘿嘿一笑道:“刚才俺好象听说谁要打断俺几个的手脚来着?”
卫路早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了,被张飞提在手里,如待宰的羔羊,结结巴巴地道:“好……好汉……饶命……”
张飞一脚重重踩在了他的脚踝上,当场便发出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卫路痛彻心腑,杀猪似地嚎叫起来。张飞道:“刚才你不是还挺嚣张的,就么一会儿就怂了?算了,给你打个五折,断你一手一脚就行,你自己挑吧,左手还是右手?”
卫路早已是冷汗涔涔,面色惨白,连声讨饶:“大爷……大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大爷饶命……”
张飞一瞪眼,道:“废话少说,俺老张已经给你打五折了,还赚贵?快点选,否则两只手都给你打断了!”
卫路现在是苦不堪言,左脚脚踝断裂早已疼得忍无可忍,偏生张飞还让他选一只手来打断,这让他如何选择?除了连声告饶已没有别的办法了,偏生张飞不依不饶地非让他选一只手,卫路心里那个后悔呀,得罪谁不好,得罪了这凶神恶煞似的黑大汉,这可怎么办?
围观的人群看着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恶少今日当街吃瘪,大快人心,喝采声不断,方才卫路恶狠狠地要打断别人双手双脚的话言犹在耳,张飞现在要断他一手一脚,的确是便宜了不少,真的不是很过分,不过要让卫路自己来选,倒真是奇妙的很。
卫路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刘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公子……小人有眼无珠,多……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小的一命吧……”
刘泽瞥了他一眼,心底里泛起一丝厌恶,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仗着家世横行无忌,欺男霸女,真得遇到硬茬,却吓得屁滚尿流,骨气全无,不过刘泽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这点小的恩怨真没放在心上,看着惨兮兮的卫路,心道断你一只脚也算给足你教训了,于是对张飞道:“算了,三弟,休要闹出人命了,放了他吧。”
张飞道:“好小子,今天就看在我大哥的面上,饶你一命,滚吧!”张飞松开了手,不过顺势又给了他一肘,这一肘击看似不重,但张飞是何等力气,那卫路的小身板又如何经得起他这一肘,登时便被击飞出丈外,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跌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此时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卫府的人,皆是手足伤残,呻吟哀号。刘泽没有理会他们,扶着红儿上了马车,自己也翻身上马,看了一眼似乎打架还没打瘾的张飞,道:“三弟,时辰不早了,赶路要紧。”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看着日头偏西的刘泽心里倒也着急起来,得赶快走了,再迟可就出不了城了。“噢——”张飞应了一声,正欲翻身上马,瞥见不远处的卫路已被两个伤轻的家丁扶坐了起来。卫路疼得目眦欲裂,但今日所受的羞辱却更让他痛不欲生,看着即将离去的刘泽一行,怨毒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刚踩上马蹬的张飞却又下来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卫路跟前,怒喝道:“好小子,你是贼心不死,敢骂你爷爷!”
卫路大骇,方才他说的话声音并不大,而且距离这么远,无论如何张飞也不可能听到道,但他居然……难不成他有千里耳不成?其实张飞的确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远远瞧见了他嘴在动,一脸的怨毒,咬牙切齿的模样想见也不可能有什么好话,不由地冲了过来。
卫路战战兢兢地道:“没……没……小人岂敢……”
张飞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他地道:“算你命好,大哥吩咐不取你性命,否则杀你就如宰猪屠狗一般,不过今日若不给你留点念想,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抬起右脚,狠狠地踏在了卫路的两腿中间。空气中传来两声如鸡卵破裂的声音,不过这两声甚是轻微,旋即就被卫路那高亢地惨叫声所掩盖,卫路也是在这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张飞嘿嘿笑了一声,翻身上马,追赶上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