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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汉瓦-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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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气急败坏地道:“原来,你——”敢情刘泽早已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么方才——分明他是有心占便宜,那少女气得浑身发抖。刘泽哈哈大笑着,已然走向了石狮边。

身后的丫环低声地道:“小姐,你上他的当了。”

那少女刚才被那巨额的黄金给镇住了,利令智昏,经丫环一提醒,马上就醒悟过来,刘泽所下的赌注不过是空头支票,到时候他可以说:“好吧,我输了,姑娘说要多少黄金吧,九千斤是吧,姑娘又怎知道是九千斤?敢情这就是石狮的份量,那好,这就证明我没输,是姑娘你输了。噢,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斤?那好吧,这黄金我也不知道该给多少,只能等姑娘算好了再来取吧。”那少女中了刘泽的圈套,又被他识破了身份,算上先前被他白白地揩了油,早已气得是七窍生烟,恨不得将刘泽撕成碎片。

刘泽倒是心中大爽,虽然这个赌注他压根就不用给,但这个赌他却是赢定了。

石狮边上,何大管家恶狠狠地道:“方掌柜,想好了没有?大爷我可没空在这里和你耗着!”

石匠铺方掌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何大总管,您就行行好,给小的一条活路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若要砸了石狮,小的全家可就要饿死了。”

何大管家丝毫不为所动,白了他一眼,道:“没势眼的家伙,死了活该!快点,大爷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刘泽登时便明白了,敢情这家伙并不是非要称这石狮的重量,而是借机敲竹杠罢了,宰相家奴七品官,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刘泽见的多了,今日撞上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过去扶起了方掌柜,道:“方掌柜,你缘何断言这石狮有九千斤重?”

方掌柜颤声道:“在下从事石头生意多年,虽不能直接称出成品有多重,但有一法可以准确算出成品的重量。我们选用的石材原坯,均是方正的大块,丈量出原材的尺寸,便可按每寸的斤两来换算出大块石料的份量,雕制成成品后,称出被剔除碎石的份量便可知成品的重量。”

刘泽恍然大悟,看来古代人的智慧真得不可小视,先算出单位体积的重量再丈量出整个的体积,便可以得到整个石材的重量,看来在劳动实践中,一个相当难的数学问题就被几乎是目不识丁的工匠们给解决了,而那些自诩为名士的人——刘泽看了一眼阮瑀——一陀狗屎!

那方掌柜死死地拉住刘泽的手,道:“求公子救我,这两只石狮乃为何大将军所制,小的只是按成本来算得,不敢挣何大将军一文钱,若是是砸烂一个,小人将会血本无归呀。”生意人呀啊,在权贵面前,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任由践踏。

刘泽点头道:“方掌柜,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阮瑀看了一眼刘泽,不过是一个粗布衣衫的青年士子装扮,不由地心生几分鄙夷,哼了一声道:“就凭你——”

何大管家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几番道:“你算那根葱,也敢多管闲事?你若称不出来,信不信我把这两个石狮子全砸烂了?”

方掌柜吓得脸全白了,正要向何大管家告饶,刘泽抬手将他拦住,淡然地道:“何总管,我若称不出来,这两尊石狮子自然任你处置,倘若我称得出来,而且份量和方掌柜所言无差,还请何总管按原价收了这两尊石狮子,不再为难于他,如何?”

一言既出,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这小伙子能行吗,这么年青,看着可不象。”

“连阮元瑜这样的大才子都称不出来他能行吗?”

“真人不露相,说不定这个年青人倒是有几把刷子的。”

“……”

阮瑀在旁边冷笑着,一言不发,似乎等着看刘泽的笑话。刘泽快步走到洛河边,这里正好是个码头,停靠着不少的船只。刘泽挑了一艘比较的大的船,对那船家道:“船家,能否租用你的船一个时辰,定有重金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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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称重石狮

那船家一听,连声道好,本来他就是在这儿等生意的,听得有人雇船那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刘泽又快速地走了回去,对方掌柜道:“方掌柜,快将石狮子抬到船上去。”

方掌柜大为纳闷,不解何意,刘泽也没法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催促方掌柜快些抬到船上去。方掌柜虽是一头雾水,但此时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能听刘泽的,安排了三四十个伙计,吭哧吭哧地将其中一个石狮子抬到了大船上。

众人看得莫名其妙,唯有阮瑀在旁冷冷地一脸嘲笑。一个家丁对何大管家道:“大掌家,他们这是准备用船载了逃走呀!”

何大管家却是依旧翘着二郎腿,冷哼一声,道:“他敢?反了他不成——”何大管家自然是有恃无恐,他们除非是活腻了,敢在何府眼皮底下把石狮子运走。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石狮子抬上了船,九千斤重的石狮子一上船,便将船压得沉下水好一截子,刘泽用一把小刀在船舷上齐着水位刻了道深深的刀痕,然后又命人将石狮子抬了下去,接着又去找石块,所幸河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刘泽又命人将石块一块一块地搬上船去。看着船渐渐地下沉,沉到和那条刀痕同样的位置,刘泽大喝一声:“停!”完了又将那些石块统统地搬上岸去,找来一杆可以称五百斤的大秤,将石块逐一过秤,累加在一起,最后的重量正好是九千斤整,不多不少。石狮子和九千斤的石块分量可是不轻,上上下下这一番折腾,就算是三四十个壮汉也累得吐血,看看时间,只差一刻钟便到一个时辰了。

刘泽大声地宣布:“经过称重,这尊石狮整整九千斤,一斤不多,一斤不少,何管家,可以收货了吧。”

何大管家看他忙乎了大半天,又是搬上船又是搬下船的,却又不解其意,虽然刘泽称了那些零散的石块的确是正好九千斤,但他可明白不了这与石狮子有何关系,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阮瑀。

此时的阮瑀却一脸灰败,喃喃自语道:“居然……居然可以利用浮力……”何大管家只好高声询问,阮瑀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给了他个肯定的答复。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虽然其中大多的人目不识丁,不知道刘泽的方法到底对还是不对,但阮瑀既然给了肯定的答复,那就错不了。

何大管家无可抵赖,只得收了那俩尊石狮子,将钱交给了方掌柜。方掌柜对刘泽是千恩万谢,拿出一部分钱来准备给刘泽作为酬谢之金。

刘泽婉言谢绝,回身看时,阮瑀却早不知去向,估计他也没有脸面呆在这里了。刘泽只能悻悻地退回到原来的地方,这才发现那少女也没有了踪迹,问了一下远处的潘凤,才知道那少女在他称完石头后就走了。刘泽不禁摇头苦笑,看来那少女是不准备认帐的了。

这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原本是要去卢府的,却在这里耽搁了快一个时辰,天,顾不得再去理会什么,刘泽是发足狂奔,奔向卢府。还好,一进卢府才发现,卢植等人上朝还未返回,只有卢毓一个人在府里张罗着酒席。卢植平生节俭惯了,即使是宴请达官贵人也是一般的饭食,在刘泽看来,简直就是粗鄙不堪。

刘泽不禁皱皱眉,道:“毓兄,听老师昨日所言,是要宴请一些高官的,难道就准备这样些饭菜吗?”

卢毓尴尬地笑笑道:“父亲平日里简朴惯了,其实这也是家里最好的伙食了,再好就拿不出来了。”

刘泽知道,卢植家境一般,本来俸禄就不多,他还把大笔的钱投向私塾,自然日子就过得拮据一些。但今日好歹是宴请高官贵人,人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太过于寒酸的话岂不要惹人耻笑。刘泽回头让潘凤去附近最好的酒楼,置办些美食佳肴来,一定要选最好的山珍海味,无论花钱多少。潘凤领命而去。刘泽想了想,又命人到福源庄去取十套青花瓷的餐具来。

卢毓有些担忧地道:“父亲节俭惯了,如此铺张恐他不喜。”

刘泽笑道:“过日子节俭是没错,但今天是场面的事,太过寒酸岂不让客人耻笑,过日子要仔细,但待客一定要大气,相信老师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毓兄,老师不常请客吧?”

卢毓摇摇头,道:“父亲自回到京城就从来没有请客吃饭过,倒是张司徒工、黄尚书和马大夫等都曾为父亲接过风,这次也是父亲拜了北中郎将后几个朋友起哄要父亲请客才应了下来,却非父亲本意,咋日父亲为此还不住叹息。”

刘泽不禁会心一笑,看来自己所料不错,卢植虽然节俭朴素,但身在上流社会,却也往往是身不由己,一些应酬无论如何也是避免不了的,做人,最拉不下的就是情面,今天人家请你山珍海味地吃一顿,明天你回请一顿粗茶淡饭,行吗?卢植想必在这方面尴尬无比,自己囊中羞涩自然不好意思请人了。

想到此处,刘泽掏出一张一千两黄金的钱票,交给了卢毓,道:“我倒是没想到老师生活的如此窘迫,这些钱你拿着,师母身体不好,多买些补品补补,再要有个请客吃饭之类的,也不必捉襟见肘。”

卢毓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赶紧还了回去,道:“这么多,我可不敢接,你是知道我父亲脾气的,润德你要是给你就是亲自给我父亲吧。”卢植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百两而已,刘泽一出手就送上一千两,知道父亲秉性的卢毓可没这个胆拿。

刘泽没接,苦笑地道:“老师要是肯接,我也用不着给你了。毓兄,我可没有半分贿赂之心,只是老师生活太过清苦,略为周济一下而已,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却是生存之本,离了它万万不能。人若眼里只有钱财,不择手段地去获取钱财,那就是钱财之奴;反之,淡看钱财,不困囿于其中,那便是钱财之主,千金散尽还复来。”

卢毓似有所悟,道:“润德此言真有大智慧,轘辕关日舍万贯而不皱一下眉头,天下唯润德贤弟敢为之。”

刘泽道:“毓兄就别给我带高帽了,天下万物,以人为本,区区钱财,不过身处之物,何足挂惜。这一千两你放好吧,先别让老师知道,身在官场,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如果为官两袖清风的话,只怕只能去喝西北风了,如果不够用,只管去汇通天下支取即可。”

卢毓一惊,道:“难道汇通天下也是贤弟开的?我只以为贤弟是福源庄的老板。”

刘泽嘿嘿一笑道:“树大招风,毓兄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卢毓只得将那张钱票收好。

青花瓷器很快地就拿来了,等了一会儿,潘凤回来了,几个酒楼的伙计提着食盒将饭菜送了过来,摆在了桌案上,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看得卢毓眼都花了,燕窝、鱼翅、熊掌、人参、鲍鱼、猴脑,数都数不过来,还有许多菜,卢毓见都没见过。

卢毓一咋舌道:“天,这么多菜,得花多少钱?”

潘凤道:“属下也不知总共得备几份,只好将酒楼全包了,直管往这里送菜便是。”刘泽点点头,他也不清楚来多少客人,有多少随从,潘凤的处置是恰当的,至于要花多少钱,潘凤没有考虑,他也无须考虑。

第一百零三章卢门豪宴

这在此时,门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显然是卢植和客人们都到了。这些大臣们可都是卢植在朝的同僚,正好一起下朝便来到了卢府。卢毓和刘泽赶忙出门相迎,卢植笑呵呵地介绍同僚们与刘泽认识。司徒张温、尚书黄琬、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右中郎将皇甫嵩,侍中杨彪、议郎韩说、张驯,乌桓中郎将宗员,好家伙,全是朝庭的重量级的大臣。卢植也将刘泽介绍给各位大臣认识:“这是舍下学生刘泽。”

刘泽的名声现在洛阳城里几乎是人尽皆知,张温惊道:“可是轘辕舍粥的刘润德乎?”

刘泽恭敬地道:“正是在下。”

张温叹道:“轘辕舍粥,日耗万贯,非大仁大义之人不可为之,想不到竟是一位如此青年才俊,而且出自卢公门下,子干呐,你可真是教徒有方啊。”

黄琬等人也是交口赞誉:“如今这世道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人心险似蛇蝎,人情薄如春冰,想不到润德竟有此赤子之心,殊为难得。”

刘泽谦恭地道:“诸公谬赞了,在下不过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何足挂齿。”

一番说笑,大家已步入中堂,酒宴齐备,海陆具陈,一番谦让,在座者以张温年长职位最高,乃坐了首席,其余众人按序落坐,卢植自在主位相陪。

侍中杨彪一眼就瞥见了满桌的山珍海味,惊呼道:“方才子干兄还在哭穷,说什么粗鄙之宴,敢情这也叫粗茶淡饭?”

张温道:“我们几个不过是来打打秋风,却让子干如此破费,真是过意不去。”

卢植也是一脸惊异,本来他让其子卢毓准备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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