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3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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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数的确是不少。虽然刘泽在战后做了特别的指示。嘱令各军团各师旅严格清扫战场,安葬死难者,但由于死的人数过多。在埋葬方面难免会出现一些敷衍了事的情况,尸体腐烂,病菌滋生,不爆发瘟疫反倒是怪事。自汉桓帝以来几十年间,天下已经爆发过较大规模的疫病十多次,大贤良师张角不就是乘着疫病横行之际在民间广施符水招揽信徒起义造反吗?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在卫生条件堪忧的汉代,在民不聊生的三国,疫病横行,十室九空,更加剧了社会的动荡。
刘泽没有理会这些乡绅耆老的请求,而是雷厉风行地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的来遏制疫病的蔓延。首先就是隔离,将受瘟疫感染的乌林、华容、州陵等几个县划为疫区,派驻军队在所有通道上设卡拦截,禁止疫区内外交通。其次,紧急调拨粮食、药物送往疫区。通过和军中的医匠交流,刘泽已经认定此次引起大规模瘟疫的病是疟疾,也就是医匠们口中所称的瘴疟。刘泽虽然没有学过医,但也并不妨碍他知道疟疾是由疟原虫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主要的传播途径是蚊子,在水网密布的江南之地,想消灭蚊子这种传染源几乎是不现实的,而且普通的药物对疟疾几乎没有疗效,唯一特效的药物就是奎宁,一种金鸡纳霜的提炼物。
一想起金鸡纳霜,刘泽便顿时想起若干年前曾托波期商人鲁卡兹从非洲带回来的金鸡纳树皮来,这玩意搁在仓库中已经是很多年了,从洛阳搬到了芒砀山,又从芒砀山搬到了下邳,辗转多年,现在终于是可以派上用场上。刘泽一直派专人负责保管,只要防潮防虫,这些树皮的药效应该不会有所降低吧。刘泽立即令人向下邳飞鸽传书,将金鸡纳树皮火速运住荆州来。
疟疾的由蚊子来传播的,切断传染源和传染途径才是根治这些瘟疫的关键所在,刘泽传令,所以感染疟疾的而亡的尸体一律就地做焚烧处理,不得掩埋更不得水葬。荆州当地渔民有水葬的传统,人死之后将尸体投放入江中,势必对瘟疫的传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焚烧尸体则有利于清除传染源,另外刘泽令人在疫区范围之内对于阴暗潮湿利用蚊虫滋生的水塘阴沟投放大量石灰杀灭蚊虫,清除传染途径。
由于措施得力,此次瘟疫的传播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遏制,但形势依然很严峻,刘泽不顾众臣的反对,亲自赶到了乌林以北的竟陵,督促和指挥此次的扫除瘟役大行动。
竟陵尚未发现染病者,靖军官兵在此地设立了重重的关卡,无论是南来的北往的,一律禁止通行,以防止疫病的蔓延。
刘泽刚到竟陵关卡的时候,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便令潘凤前去查看。
潘凤很快地就去而复返,禀道:“回禀主公,前面有一人想要前往乌林,被士兵拦阻,故而发生争执。”
刘泽一皱眉道:“乌林乃重疫区,一旦染病,九死一生,守卡的兵士理应给过往旅客讲明情况,陈说厉害,不要太简单粗暴了。”
潘凤倒是一脸的无奈。“禀主公,守卡的士兵已经和那人讲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人还是执意要前往,死活不听劝告。”
刘泽微微一怔,道:“究竟是何样的人,明知是去送死还要执意前往?”
潘凤道:“看那付模样和打扮,应该是一位医匠无疑,口口声声说什么救死扶伤,医者本分之类的,士兵们不让他通行还勃然大怒,与士兵发生了口角。”
医者仁心,这当世之间倒也是不乏一些悬壶济世的医生,刘泽倒是心生敬佩,在这乱世之中还能有如此敬业的医匠真是好生难得,对潘凤说道:“走,我们过去瞧瞧。”
第552章神医华陀
很快就来到了关卡前,刘泽打眼一瞧,和守关卡士兵发生争执的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方巾阔服,臂挽青囊,须发皆现花白之色,双鬓沾满风尘,面容清瘦但却显得干练精明,双目炯炯有神,神采矍烁,看其装束,显然是一名医匠。
刘泽上前,含笑地施礼道:“先生一片拳拳医者仁心,倒是令在下好生敬佩,敢问先生名讳?”
那医匠打量了下刘泽,刘泽此番乃是微服巡视,并不曾穿着诸侯王的冕服,也没有身着甲胄,不过一身蜀锦的服饰依然从里到外透着富贵气息,更何况刘泽本身那雍容的气度就算是身着微服也暗显王者之气。不过显然那医匠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并没有被刘泽的富贵气质所惊骇,只是微微地一怔,旋即又恢复常态,淡淡地道:“尊驾谬赞了,在下华陀,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鄙人也不过尽心微薄之力而已,何足挂齿。看尊驾模样,似乎是此间主事之人,恳请尊驾行个方便,容华某过去,也好救治病人,不甚感激。”
华陀?刘泽微微一怔,想不到此人便是三国时期神龙不见首尾的神医华陀。华陀是沛国谯县人,和曹操是老乡,不过华陀却是无心仕途,一昧钻研医术而几近成痴,行医遍游天下,足迹踏遍九州,与张机、董奉并称为“建安三神医”,如果说张仲景是内科方面的医圣,华陀可谓是外科的鼻祖。刘泽早已是久慕其名,只是无机缘相见,想不到今日在竟陵竟然意外地遇到了华陀,倒让刘泽不禁是喜出望外。
三国时代最不缺的就是谋臣名将,真正缺乏的却是象马钧这样的顶尖发明家、华陀张仲景这样的顶级医生,张仲景精通擅长内科,固然是不可多得的医学人才,但刘泽的军中,更缺乏象华陀这样的外科圣手,当年刘泽巧施妙计。留住了张机。今日见到华陀,思贤若渴,便动了留住华陀的心思。
“想不到先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华元化,失敬失敬。先生悬壶济世。德艺双馨。就算是扁鹊重生。恐怕也难以望先生之项背。”刘泽拱手施礼说道。
华陀却不为所动,冷眼打瞧了一下刘泽,道:“尊驾何人?”
潘凤见华陀如此轻慢无礼。沉声喝道:“大胆!此乃靖王殿下,当今天子皇叔,你竟敢如此无礼,该当何罪?”
华陀似乎有些惊讶,但却也没有到诚惶诚恐的地步,揖礼道:“草民不知王驾至此,还乞恕罪。”
刘泽挥退潘凤,道:“先生不必多礼。”
华陀道:“既然靖王在此,在下恳请靖王允许华某通行,前往疫区为患者诊治,救病如救火,若不得半分耽搁。”
刘泽微微一笑,道:“此次瘟疫横行,来势汹猛,故而本王才下令隔绝道路,以防止疫病蔓延,本王素知先生大才,有妙手回春之能,但此番疟瘴非同小可,先生此去可有治病良方?”
华陀不禁迟疑了一下,象疟疾这样的急性传染病,的确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有效地控制,否则每次的疟疾大爆发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不过华陀作为这个时代的顶级医者,自然不可能坐视瘟疫横行而不管。
“华某不才,虽无确切把握,但也愿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以解万民之疾苦。”
刘泽道:“泽深知先生游方天下不辞辛苦济世救民,精神可嘉,泽也深为敬佩。但天下亿万之民,有染沉苛重疾者可谓是遍布四海,以先生一己之力,就算是再生出三头六臂来,也未必能救得过来。”
华陀道:“华某也自知能力有限,故而才遍游天下,只盼能多救得一人是一人,至于能力之外的,华某也只能引以为撼了。”
刘泽呵呵一笑道:“泽倒是有一法,先生何不广开医学堂,培养众多良医弟子,传承先生衣钵,济世救人,孔圣人有弟子三千,儒道才得以广播天下,先生何不如此行效,让医道传扬天下,彼时何愁天下患者不治?”
华陀摇摇头道:“靖王之见华某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医术之奥妙博大精深,华某从医几十年,也未敢说精擅此道,广收弟子虽易,但能出良医却是不易。何况天下学子以仕途为先,学而优择仕,医者本是贱业,又有几人愿意从之,就算收得一些弟子,倘若学业不精,岂不是庸医误人。故而如此多年以来,华某所收弟子,也不过只有樊阿、吴普等廖廖数人而已,各人资质有限,非是华某藏拙不轻易授徒,只是不愿人间多些庸医害人。”
刘泽道:“华先生所虑亦是常理,但岂不闻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天下医匠若皆如先生这般精通医术,何患万民之疾?但天下再大,也没有几人能与先生可以比肩,可万民之疾,还需得医匠去治。泽以为每个人能力有限,却不妨碍他在某个领域内有专长,一个医者,或许他并不擅长诸科杂病,但他却擅长治疗妇科,或许他不精通内科针灸,却擅长外科手术,如果综合一些精通各科的医者,将他们集合在一起,专门成立一所医馆,分科诊治,扬其所长避其所短,不是可以将先生的医术一样能发扬光大吗?”
刘泽所提出来分科诊治的构想,完全是现代医院的雏型,在后世的医院之中,很难找出一个全科型样样精通的大夫来,但这丝毫不妨碍专科大夫成为专家,反倒是那些内外妇儿样样能治的大夫都是些不入流的乡村野医。建立医馆和医学院,这本来就是刘泽的构想,这几年张机也一直从事着这样的工作,刘泽此时更为迫切需要华陀这样的顶级外科人才的加盟。
华陀陷入了沉思,刘泽这个全新而大胆的想法倒是让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但多年以来的故有思路一下子就完全改变过来,似乎也不太现实,所以华陀还是拒绝了刘泽的提议。
第553章金鸡纳霜
“殿下之见,当是旷古未闻,只是华某一人分身乏术,天下病患者如云,都在等华某前去诊治,华某实在是不敢从命,还乞靖王恕罪。”华陀长揖一礼,礼貌地回绝了刘泽。
刘泽倒是没有丝毫地感到意外,但凡这些异能之士,大多都有恃才傲物,偏见固持的一面,仅凭三言两语,就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刘泽不急不徐地道:“不知华先生对乌林疟瘴之疫有何良药可治?”
华陀倒是胸有成竹,显然对治疗疟疾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此春夏之际,山野遍生青蒿,靖王莫要小看此物,采四月之青蒿,加入常山、柴胡熬制药剂,乃是治疗疟瘴的首选良药。”
刘泽问道:“先生对此次扑灭乌林疫情有几分把握?”
华陀倒是迟疑了一下,如果说他利用青蒿治疗疟疾是有一些疗效的,但完全消除此次瘟疫,华陀可是万万也不敢打包票的,就拿以前的经验来看,用青蒿治疗也仅仅是可以延缓疟疾的扩散速度,距离根治疟疾还差得很远,所以刘泽提出这样的问题,倒是让华陀很难回答。他沉吟了一下,道:“疟瘴凶顽,纵然有青蒿制药,也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华某也是竭尽所能,尽最大努力,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华某也不敢保证能彻底清除此次瘟疫。”
刘泽呵呵一笑道:“如果在下说旬日之内,便可将此瘟疫完全清除。先生可信否?”
华陀一听此言,眼珠子瞪得老圆,就差一点就呶出眶外了,说到医术水平,华陀可是有着充足的自信,当今天下,如果说有华陀治不了的病,恐怕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得了,疟瘴做为最难治疗的瘟疫,华陀也只能是做到控制其疫情发展。并没有完全治愈的把握。刘泽此时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可以在旬日之内就完全根除掉瘟疫,这可能吗?华陀深表怀疑,但从刘泽的表情来看,决非是在开玩笑。似乎是非常地笃定。这让华陀很是诧异。难不成刘泽真的有把握?
“方今天下能治得了疟瘴顽疾的,包括华某在内,也不过廖廖数人而已。且所费时日,必以月计,但真若如靖王所言,十日之内便可清除瘟疫,华某实在不敢相信天下有何人可以办到。”
刘泽道:“先生如果不信,咱们便赌上一把如何?”
华陀眉头一皱,道:“如何个赌法?”
刘泽含笑道:“我们便以十日为期,倘若在下治不得瘟疫,便算在下输了,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应允先生一件事;倘若在下侥幸胜了,先生可否愿意留下来参与医馆建设?”
华陀踌躇未决,看刘泽的神色,似乎是稳操胜券,难道他真有必胜之把握?“听闻张仲景早已归于靖王麾下,莫非张仲景正在此间?”张机效命于刘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虽然华陀很清楚张机在伤寒病领域内的成就,但真要想在十日之内根治掉疟疾的话,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舍此之外,华陀还真不清楚刘泽有何倚仗。
刘泽大笑道:“张仲景在我麾下倒是不假,不过他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徐州,并没有到荆州来,而且此事也与他无关,治得不治不了疟瘴,我另有计较,华先生乃绝世神医,可否敢与泽一赌?”
华陀听闻张机并不在此间,戒备之心顿时消了几分,如果刘泽真倚仗张机的话,他倒说不定还有几分忌惮,但张机并没有参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