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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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于张飞,命他不得阻拦吕布入境。
吕布接信之后,大喜过望,立即整点兵马,望徐州而行。
张飞接到军令之后,虽然是一万个不情愿,也得遵从刘泽的命令,放吕布的人马浩浩荡荡地东去郯城。看着吕布的人马扬尘东去,张飞还是隐隐有些担忧的,刘泽在郯城并没有多少的兵马,一旦吕布若是要图谋不轨的话,大哥又未曾防备,万一被他偷袭了徐州,那岂不糟糕。于是张飞也不管是不是违抗军令了,将陈到传了过来,令他代守小沛,自已则立即点起一万精兵,尾随吕布望郯城而行。
第376章接风洗尘
听闻吕布已率军到来,刘泽亲自率众僚属出城相迎,一尽地主之谊。
吕布也瞧见了刘泽,赶忙下马,抢步上前,拱手拖礼道:“吕布参见刘使君!”
刘泽含笑回礼道:“当年长安与温侯一别,数载匆匆而过,想不到温侯还是风采不减当年。”
吕布倒也有几分尴尬,当年在长安之时,刘泽与他还是互为仇敌,想不到今天自己落魄了,居然还有要寄仇敌篱下一日。“惭愧惭愧,当日布尚在王司徒麾下,职责所迫,曾得罪过刘使君,还乞恕罪。”
刘泽笑道:“当日各为其主,温侯恪尽职守,何错之有?当日还是承蒙温侯手下留情,刘泽某才得以安然脱身,否则岂会有今日之见。”
吕布大囧,当年他何曾有过手下留情的举动,不过是由于刘泽挟持了王允的儿子,自己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吕布还将刘泽的行踪透露给了牛辅,意图借刀杀人,最后被刘泽识破了他的诡计,绕道龙门山才逃过一劫。此事彼此心照不宣,刘泽如此说来,倒让吕布汗颜无比。
“那是刘使君有吉星高照,才保无虞,非某之功也。董卓虽然伏诛,但其余孽猖狂为害,布飘零关东,虽有诛贼寸功,却不见容于诸侯。前者曹操不仁,荼毒徐州,蒙刘使君仗义相救,方保无虞,布亦心存救徐州之心,故而袭破兖州,算是围魏救赵。只叹曹贼奸诈。屡施诡计,布因此而败。”
糜竺陈登等人听了吕布的自夸之言,皆愀然变色。刘泽微微暗笑,这吕布的脸皮之厚,大汉朝可是数一数二的了,你袭破兖州,分明是你贪图人家的城池地盘,与围魏救赵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事,纵然从客观上来讲吕布的确是解了徐州的围,但这话他从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一昧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只能让人感到那嘴脸更为无耻。
陈宫也觉得吕布的话有些过了,什么存心救徐州,什么围魏救赵,这那跟那的事。前者他和吕布说有援手徐州之德。那就是件心照不宣的事。都是聪明人又何须点破,用得着你洋洋得意地摆功么?你不说人家心里明白,你这一张口倒反显得浅薄无耻。难怪徐州那一干官员个个面色不善。陈宫忙出面打圆场道:“温侯久慕刘使君仁德慈厚,礼贤下士,故而相投。”
刘泽打量了一下陈宫,一身儒士装扮,中等身材,方面颐口,剑眉似削,带有几分冷峻,心想此人定然是吕布帐下的唯一智囊陈宫,不动声色地道:“尊驾是?”
吕布也觉得自己有些失口,见刘泽发问,赶忙道:“这位是前东郡太守陈宫陈公台。”
刘泽含笑道:“原来是公台先生,久仰久仰。素闻先生奇谋百出算无遗策,濮阳设计,差点让曹操葬身火海,温侯若是悉听先生之策,也未必有今日之败。”
一句话直捅到陈宫的心窝子里,说实话,吕布早要听他的建议,派兵守住亢父要道,曹操的几十万大军无粮无草,饿也饿死在泰山之南了,吕布的刚愎自用有勇无谋让陈宫很头疼,屡次献计屡次不被采纳,否则的话真如刘泽所言,岂有今日之败。陈宫当下黯然不语。
吕布也略显尴尬,再想开口,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刘泽倒是爽朗地一笑,道:“此处不是叙话之所,刘某在城中略备薄筵,为温侯及诸将接风洗尘,诸位请!”
吕布是要进城的,但他手下带来的几万人马却不可能都进城去,于是吕布便吩咐大军在城外安营。
就在此时,忽见西北方向尘土飞扬,无数人马呼啸而至,无论是吕布这边的还是徐州这边的人皆大惊失色,好端端地如何杀出一支人马来,难不成是曹操派来的追兵不成?
还在众人揣测之时,一骑黑马势如狂飙地突了过来,不是旁人,正是张飞。
“翼德,你缘何而来?”刘泽不禁诧异地道。
张飞斜着眼瞥了吕布一眼,傲然地道:“小弟疑有人图谋不轨,特来护驾!”
吕布涨地满脸通红,心中虽有忿恨却也不敢发作。
刘泽斥道:“三弟休得无礼,吕温侯此次诚意来投,以后俱是袍泽。你既然率兵前来,权且在城外屯营,稍后进城赴宴吧。”
张飞应了一声,多瞧了吕布一眼,大步流星地下去扎营安寨了。吕布的大营在郯城的西面,张飞就将他的军营扎在了郯城的西南方向,与吕布军营遥遥相对。
“舍弟鲁莽,请温侯多多包涵。”刘泽拱手道。
“岂敢岂敢,张将军乃性情中人,倒是让吕某好生敬佩。”
“请——”
刘泽与吕布一行人等尽皆回城,齐至州牧府。州牧府早已备下了接风酒宴,水陆毕呈,极尽奢华。吕布自然是坐了首席,刘泽在主位相陪,右首一列俱是徐州官员,关羽、张飞、贾诩、徐庶、糜竺、陈登、曹豹、太史慈,左首一列俱是吕布部下诸将,陈宫、张辽、曹性、郝萌、高顺,相互见礼,互为引见,寒喧客套一番,倒也不失融洽。
当然张飞是个例外,跟个闷瓢胡芦一样,一声不哼地坐在那儿,也不和人打招呼,自斟自饮。徐州这边的人都了解张飞的性格,爽快的时候喝酒那是呼三喝四,极尽张狂,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一个喝闷酒,谁也不敢招惹他,谁招惹他他跟谁急。徐州的人都知道张飞这德性,自然无人理会于他,吕布那边的人更没人敢上前,人们只当张飞不存在。
吕布拱手道:“吕某不才,蒙刘使君如此盛情厚待,惭愧之至。”
刘泽微微一笑,举杯道:“温侯客气了,些许粗鄙之宴,何足挂齿。温侯手刃董贼,为天下苍生除去奸邪,功在社稷,万民敬仰,某早有心结交,只恨福缘浅薄,今日始得相见,来来来,请奉先兄满饮此杯,以贺今日相逢。”
吕布怂容道:“布流离于关东,尽尝人情淡薄之恶,久闻润德公仁德兼备,今日始得相见,方知所言非虚,润德公真仁人君子也。”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酒精的作用下,宴会的气氛自然就活跃了起来。关羽和张辽俱是河东人,此时见面,自然是言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吕布手下曹性、郝萌等人也是举杯频频,跟太史慈、陈登诸人客气地寒喧着。
吕布酒性不好,几杯酒下肚就飘飘然起来,言语之间也极尽张狂之言,与刘泽纵论天下英雄,曹操、袁绍、袁术等人在吕布的口中,那是一钱不值,至于江东孙策、幽州公孙瓒、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等等诸路诸侯,吕布也是贬低之至,大有天下英雄,唯布与使君耳的味道。
吕布向来自视甚高,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若论单打独斗的话,纵横汉末,吕布的确鲜有对手,这也是吕布睥睨天下群雄的资本。不过战争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吕布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只手擎天,所以结果只能是处处碰壁,灰头土脸。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只让吕布嗟叹生不逢时。
刘泽冷眼旁观,吕布的悲剧与其说归罪于时代,那是有失公允的,归根结底,是吕布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位。吕布有没有能力?那是勿庸置疑的,但他只是适合于冲锋陷阵,当一个马前卒,他就连运筹帷幄的帅才都不够格,让他当雄霸一方执耳天下的诸侯,岂不是一个笑话!其实历史是给过他机会,做丁原的手下,做董卓的手下,甚至是做袁术袁绍的手下,但他没有珍惜这些机会,一次次地选择了背叛,最终声名狼籍。
在他名誉扫地无路可走的时候,上天还是在怜悯他,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仁德的刘皇叔收留了他,如果这个时候吕布能重新给自己定位,死心塌地地追随刘皇叔,就算刘皇叔最后还是守不住徐州,但吕布一样可以和五虎上将比肩而立,成为蜀汉的开国功臣。但狼终究是狼,贪婪的本性让他再一次地选择了背叛,而走向了灭亡的道路。曹操会再给吕布一个机会吗?不可能了,就算没有刘备的那句话,曹操一样会杀掉吕布,因为曹操是奸雄,他不可能容忍比他还奸诈的存在。
吕布在临死前怒骂刘备:“大耳儿最为叵信!”诚然刘备做的不太厚道,但纵观历史,刘皇叔是对得住吕布的,人家在最危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你却不知恩图报,反过来夺了人家的州郡,只能是你吕布对不起刘备。其实何止刘备,吕布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丁原、董卓、二袁、张杨以及他的部下,这些部下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你,可吕布就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爱诸将妇,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吕布死的不冤。
第377章张飞骂宴
吕布已经是半醉了,站起来口出狂言:“天下诸雄,布视之为草芥,曹操奸贼,阉宦余孽,布旦夕即可破之,袁绍袁术,妄自尊大,不过是仰仗着狗屁的四世三公迷惑人心,布一人一骑便可吓得他们关门闭户,抱头鼠窜……”
刘泽淡然一笑道:“奉先兄醉矣。”
吕布哈哈大笑道:“我没醉,润德贤弟,从此以后,你统率步卒,我统率骑兵,你我二人联手,何愁天下不定!”
“啪”地一声,张飞重重地一掌拍在了几案上,几案上的杯盏碗碟四处飞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张飞腾地窜了起来,指着吕布的鼻子叱骂道:“我哥哥乃是金枝玉叶,就凭你猪狗不如的东西也配称呼我哥哥为贤弟?三姓家奴,吕丁董布!你他娘的什么货色,你狗东西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俺老张不清楚,告诉你,俺大哥不是丁原,也不是董卓,在徐州你他娘的要敢耍什么花样,俺老张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现场鸦雀无声,张飞的超大嗓门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张飞的这一顿骂简直堪比泼妇骂街,在场诸人就算不是名士出身那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听得都有点面红耳赤,尤其是吕布这边的人,看着自己的主公被人家这般辱问,简直臊得不行。
吕布登时酒便醒了一半,呆若木鸡。
高顺挺身而出,拱手沉声道:“张将军,远来者皆是客。你如此辱及我家主公,岂是你徐州的待客之道?”
张飞冷哼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爷正骂那三姓狗奴,要你来答嘴?”
“士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我们势穷投奔徐州,也决计不受这份屈辱!张将军,你若再辱骂我家主公,休怪在下翻脸无情!”高顺冷沉的面上掠过一丝狠色。
张飞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在徐州地面上,有胆跟你张爷爷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你可想试试爷的剑利否?”说着。张飞便将佩剑拨了出来。
高顺不甘示弱,也拨剑在手,沉声道:“好,那高某就讨教一下张将军的剑法。也为酒筵助助兴!”
眼看看一场挺愉快地筵宴就要变成全武行地打斗。刘泽立即出声喝止:“翼德不可无礼!速速退下!”关羽上去拉住张飞。低声劝阻,好说歹说才把他劝退。
吕布脸色铁青,喝令高顺退下。高顺见张飞被关羽拉走后,这才收剑归鞘,退回到席上,跪坐在那闷声不吭了。
虽然刘泽这场接风宴是虚以委蛇,但表面的工作刘泽还是要做的,被张飞这一闹,刘泽多少也有些下不来台,拱手向吕布道:“舍弟酒后狂言,请温侯切勿见怪。”
吕布黯然一叹,道:“蒙使君不弃,吕某感激不尽,只唯恐令弟难以相容,吕某若执意在此,恐伤了你们兄弟和气,布当另投别处。”
刘泽道:“温侯若投别处,天下人岂不耻笑我刘泽无容人之雅。劣弟酒后无德,某在此向温侯赔罪,还请温侯大量不予计较。”
吕布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被张飞这顿羞辱,早已在心里恨不得将张飞千刀万剐了,可在这种情形下,他那敢发作,只得虚言应了,口称岂敢岂敢。
筵会的气氛也就沉闷了下去,很快就散了,吕布告辞回营。
刘泽将张飞单独地唤到书房来,张飞酒也醒了大半,这才觉得在酒筵之上确实有点过分,略带几分尴尬地道:“大哥,俺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
面对这个浑不吝,刘泽可真伤了脑筋,哼了一声道:“你自己觉得呢?”
张飞倒是铮铮有词:“大哥,俺看着那吕布就来气,天生就一反骨,无耻的小人,投谁叛谁,大哥你为啥要收留这条白眼狼?等那天逮着机会了,他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