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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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兖州数郡便悉数平定,斩杀了黄巾渠帅卜己,可谓是完胜。
刘泽无事可做了,但他的脑子却不肯歇下来,都已到十一月了,张角缘何还活得好好的,看来得好好探查一下河北的讯息了。刘泽命潘凤速与河北分署的陈彪取得联系,将冀州的军情报上来。
兖州平定之后,与冀州只有一河之隔了,潘凤派人涉险渡过黄河,很快地就拿到了河北方面的情报。刘泽看了情报之后不由地大吃一惊。
董卓自接任卢植的北中郎将以来,和黄巾大小十余战,无一胜绩,损兵折将,溃不成军,现在河北之地除了邺城之外,其余郡县大多已沦陷到黄巾手中,黄巾之盛,尢过以往。董卓虽然屡战屡败,却是胆大包天,在上奏朝庭的奏折中,将大败说成了大胜,损兵上千说成了斩敌八百,难怪朝庭那边是“捷报”频传。
为了封锁失利的消息,董卓在冀州和河内郡的交界处设下关卡,禁止任何人通行。至于向朝庭上交的人头,全是董卓包围了许多村镇集市,屠杀了无数的手无寸铁的百姓之后割下了人头,拉到洛阳去邀功请赏。董卓手段之残忍,河北人呼之为“董屠夫”。
至于张角,倒是在九月间生过一场大病,但到了十月间病体痊愈,对于这一点黄巾阵营之中并不隐晦,甚至是大肆宣扬,据称张角在巨鹿的青云山布下大阵,在阵中作法七日,其霞光冲天,百里之内皆可见之,传闻张角自大阵而出,神采奕奕,众皆以为神。
禳星**!刘泽恍然明白了张角未死的原因了,诸葛亮就曾用过这个祈禳北斗之法,帐内分布七盏大灯,外面由四十九盏小灯环绕,内安本命灯一盏,同时步踏罡斗,作法祈禳,如七日之内主灯不灭,可延寿一纪。此法诸葛亮会,张角受艺于南华道人,想必也懂这禳星**,所不同的是诸葛亮作法失败,当即去世,张角却作法成功。如此看来,张角尚有十二年的寿元,这黄巾之乱还不知道何年才能结束?
刘泽立即赶到皇甫嵩的大帐之中。皇甫嵩一见刘泽过来,哈哈大笑道:“润德来的正好,上报朝庭的奏章我刚写完,你先看看可有遗漏之处。此番豫州、兖州平定,冀州更是捷报频传,相信年内黄巾即可平定。”
刘泽接过皇甫嵩的奏章,却没有看,道:“皇甫将军的奏章估计得重写了。”
皇甫嵩倒是一怔,道:“润德何出此言?”
刘泽将河北传过来的情报呈了过去,道:“这是卑职刚刚收到的河北军情,请将军过目。”
皇甫嵩细细地看了一遍,惊得是目瞪口呆,道:“润德,这报告确切吗?”
“卑职以人格担保,报告中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假。”刘泽郑重地说道。
皇甫嵩在地上背着手踱了几个来回,思虑了一番,说道:“如润德所言,董卓欺君罔上,谎报战功,丧师辱地,滥杀无辜,条条犯得可都是诛灭九族的重罪,这个董卓,也太胆大妄为目无朝庭了!这件事,我必须禀报圣上。”
由于事关重大,皇甫嵩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刘泽言之凿凿,皇甫嵩还是派人亲自过黄河探查了一番,结果自然和刘泽所报的一般无二。皇甫嵩立即起草奏章,将河北之事与兖州大捷一并报于朝庭。
汉灵帝接到皇甫嵩的奏章,大为震怒,下令将董卓革职查办,差禁军将董卓拿回京师问罪,同时任命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兼任冀州刺史,由兖州北上平叛。
董卓虽被革职,但他多年混迹于官场,深谙官场之道,上下打点,张让等人收了董卓的不少好处,自然在汉灵帝面前为董卓求情,最后汉灵帝收了董卓三千万钱之后,问责董卓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董卓还是去做他的河东太守了。
皇甫嵩接过朝庭命他进兵冀州的命令却是犯了难,现在已是数九天气,正是黄河的凌讯期,大量的冰块夹杂在河水之中,汹涌而下,船根本就无法渡河,就算是黄河冰封之后,薄薄的只有几寸的冰,数万大军要想跨越这宽达十几里的冰河,根本就不可能。
何况北方天寒地冻,士兵没有足够的防寒衣服,又如何能在雪地之中行军打仗?皇甫嵩将此时渡河和作战的困难上报给了朝庭,请求朝庭准许明年黄河解冻之后再进军。很快朝庭的批复下来了,同意了皇甫嵩的作战方案,同时要求皇甫嵩驻防黄河沿线,肃清兖州的残余黄巾。
一场大雪之后,整个北国就全笼罩在了一片白莽莽之中,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刘泽伫立在黄河大堤之上,遥望北国,感慨万千。
第176章冰河难渡
刘泽的队伍,就驻守在白马渡,天寒地冻的,刘泽早就穿上一领狐狸皮的袍子,但也难挡那凛冽的北风。五百弓骑也全换上了皮衣,这次从凤凰谷出发,弓骑兵每人配备一套夏装,一套冬装,夏装还算是统一的制式,但冬装就杂七杂八了,有穿狼皮的,有穿熊皮的,还有穿兔子皮的,一块块地拼起来,有白有灰,跟个地图似的。
不过比起皇甫嵩的大军,刘泽的队伍装备算是好的了,许多营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冬装,只能将麻布军服多套一身在身上,聊胜于无。
这让刘泽很无奈,汉代的布匹之中除了丝绸就是麻布,丝绸是给上流社会的人穿的,麻布是给下层民众穿的,也叫粗布,保暖性差。刘泽倒是真有些怀念起舒适暖和的纯棉服饰来,又经济又实惠的棉衣每人发一件的话,何惧这酷寒严冬?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认识棉花为何物。
“瑞雪兆丰年,明年的收成定然不错,但愿光知八年能比今年好些。”关羽出生下层,自然看重百姓的疾苦,光和七年对于天下百姓而言,天灾**并行,的确是苦难深重的一年。
刘泽笑笑道:“朝庭应该已改元了,今年是中平元年,明年就是中平二年了。”
关羽一怔,道:“大哥,你又如何得知朝庭改元之事?改元可是大事,那得诏告天下。”
刘泽神秘地一笑,道:“快年底了,相信朝庭的改元诏这两天就传到了。”
张飞哼了一声道:“改成个屁与老百姓也没半文钱的关系。该打仗还得打仗,该饿肚皮照旧还得饿肚皮。该死人一样得死,改成啥也是糊弄人。”
刘泽与关羽相视一笑。张飞这大实话真是可爱的多。
张飞指指河面,道:“大哥,看,河上有人。”刘泽视之,果然河面的有三三两两的人远远地从西面走过来,还在冰面上敲敲打打。
张飞道:“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不光走在冰上还边走边敲打。”前几日有几个老百姓在要冰封的黄河上行走,一眨眼就被裂开的冰层给吞没了,这可是张飞亲眼所见。
刘泽想到后世有人称金兵元兵铁马金戈地渡过冰封的黄河。那不是瞎扯蛋吗,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冬季不能到河面上湖面上玩耍,冰窟窿吃人的故事每年都在上演,黄河尤其是下游,冬季结冰之后冰情根本就不稳定,沿岸的厚度最大可达二十公分,但河中心的冰层,往往厚度只有几公分,如此十几里宽的冰河之上。大规模的冰裂时有发生,千军万马要是开到了冰河之上,脆弱的冰层又如何承载,估计那些金兵元兵真要是过河的话只怕早到了黄河鱼虾的肚子里了。冰面如此安全。那罗盛教岂不白瞎了?
既然有人在冰面上行走,刘泽便迎了过去,看到是几个普通的老百姓。道:“老乡们,冰上不安全。快上岸去吧。”
那几个老百姓见刘泽身着武官衣饰,乃行礼道:“小民参见将军。小民就是这黄河沿岸的渔民。夏秋在黄河之中行舟打鱼,冬季在黄河上凿冰捕鱼,讨得就是黄河这碗饭。”
刘泽这才注意到他们穿的鞋与众不同,鞋底绑着一块长长的木板,倒和后世的滑雪板有几分类似,难怪他们可以在冰面上安然行走,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大渔篓。刘泽饶有兴致地道:“冬季如何凿冰捕鱼?”
一位年长的老渔民恭敬地道:“回将军,冬季黄河结冰之后,鱼儿在水里不能呼吸,便会浮上来透气,接近冰面时便会被冻僵,将军请看,这冰下有一块大的白色斑点便是有一条鱼被冻在这儿了,只需在旁边凿开一个小洞,伸手进去,便可捕得这条鱼。”
说着,他示范地在冰面上凿开一个小洞,刚刚可以容纳一只手,探入冰冷的河水之中,竟然掏出一尾一尺多长的黄河鲤鱼来,那鲤鱼一出冰面,还是活蹦乱跳的。
刘泽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捕鱼方式,大为惊奇。
那老渔民道:“凿冰捕鱼须得早上才行,午后阳光照射,冰下回暖,冻僵的鱼儿便会苏醒逃逸,冰下再无一鱼。这条鱼便送给将军吧。”
刘泽推辞一番,后来干脆将他们的几篓鱼都买了下来,今年大荒,粮价暴涨,官兵营中军粮供应也匮乏,现在弓骑兵的伙食和凤凰谷比起来,有天壤之别,每天两顿饭勉强混个温饱,这让吃惯了三顿饭的刘泽士兵极不适应,更别说什么保证质量和营养了,今天买几篓鱼回去,也正好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
通过和渔民聊天,刘泽得知在河岸边的浅水区,一般冰层厚,人踩踏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但到了河中心的深水区就不同了,那里冰层薄,有的河段甚至根本就不结冰,冰下河水湍急,一旦掉入冰窟窿之中,那是绝死无疑。
刘泽和渔民道别,返回了营地,将几篓鱼交给了伙房。这时管亥笑呵呵地从外面回来了,肩上扛着一只刚刚猎到的黄羊。冬季无事,管亥便经常出去打猎,可这黄河沿岸不比太行山林,那里有什么大的猎物,打了几天不过猎到几只干巴瘦的野兔子,今天运气倒也不错,猎到只挺肥的黄羊。
张飞挺高兴地道:“今天晚上可以打打牙祭了。”
刘泽白了他一眼,这吃货一听有好吃的就来劲,不过说真的,刘泽也有点垂涎三尺了,这几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以张飞的意见,马上将这只羊宰杀剥皮,扔到锅里水煮了吃。不过刘泽是另有想法,命人将黄羊宰杀了,分割成几大块,冻在冰天雪地里。又命潘凤去附近的集市采购点芝麻酱韭菜花粉丝木耳蘑菇豆腐大白菜等物品,刘泽挺怀念前世的涮羊肉,准备明天请他们吃一顿别开生面的涮羊肉。
张飞虽然挺馋的,不过看着帐外冻得**的羊肉也只能作罢。
第177章临河赋诗
第二天一早,刘泽就亲自主厨,用羊骨熬了一锅上汤。羊肉已被厨子切成了薄片,各种材料也已洗净备好,刘泽又亲自调好芝麻酱和韭花的醮料,这涮羊肉好不好吃,醮料可是关键。
最后刘泽将一个放好木炭着得正红火的炭盆搁在桌子底下。所谓桌子,不过是几块临时拼凑的木板,中间留一圆孔正好放置炭火盆,尔后将盛满羊骨汤的行军锅搁在了桌上,大盘的羊肉片和各种菜蔬码放在周围,每人一碗调好的醮料。
刘泽招呼关羽张飞管亥潘凤武安国就坐,准备开吃。除了关羽张飞之外,众人面面相觑,有就着锅吃饭的吗?刘泽笑道:“大家不必拘束,今天请大家吃点新鲜的,这叫涮羊肉,连涮边吃,你们别愣着,来来来,保证你们吃过之后,大快朵颐。”
众人也依次坐了下来。刘泽将涮锅的吃法讲给他们,其实简单的很,将食材扔到沸腾的锅里,稍煮片刻即可食捞出来醮着调料食用了。
众人刚将食材投入到锅里,帐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有人道:“孟德,看来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却是皇甫嵩的声音,刘泽等人赶忙起身,却见皇甫嵩与曹操一同走了进来,皇甫嵩道:“老远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敢情是润德在此弄了野味,不知能否分我等一杯羹?”
刘泽笑道:“皇甫将军与孟德兄肯赏脸到卑职帐中就餐,是卑职的荣幸,请上坐。”
皇甫嵩老实不客气地在首席上坐了下来。曹操却是含笑与刘泽拱手致谢,在次席落坐。刘泽在主位相陪,其下是关羽和张飞。
至于管亥、潘凤、武安国见皇甫嵩到来。不好意思再坐了,准备退出帐中。皇甫嵩摆摆手道:“莫走莫走,我皇甫嵩来了反倒将大家撵走了,多不合适,这地方挺宽敞的,挤挤都坐下吧。”皇甫嵩为人谦和,体恤部下,根本没有什么官架子。
刘泽笑笑,让管亥三人坐于末席。又令亲兵取来两付碗筷来。
皇甫嵩和曹操本是在各处巡营,今日刚好路过白马渡刘泽的营地,老远就闻到了刘泽精心煲制的羊骨汤的香味,赶了过来,正好赶上这顿美餐。皇甫嵩看到桌上行军锅里煮的东西,的确是前所未见,疑惑地道:“润德,此是你家乡的风味吗?”
汉时正式的场合大多采用的是分餐制,家里吃饭采用的是会餐制。就算是会餐也是将做熟的东西搁在盘里碗里放在桌上,象刘泽这般直接对着锅吃饭恐怕是闻所未闻。
刘泽道:“这涮锅倒是卑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