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之崛起-第6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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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坐在靠墙的一张不算大的方桌旁,方桌的第一一面都可以坐两个人,他轻轻的靠在淡绿色的包墙革上,古奇科夫和舒利金对着他坐在另一侧。弗雷德里克斯坐在房间正中的一把独椅上,在屋角的一张小旁坐着行辕主任。侍卫将军纳雷什金,他拿着一支铅笔作记录。
尼古拉知道。来的两人之中,古奇科夫是主角,因此特意向他点点头,示意让他开口说道。
此时,面对沙皇的许可,古奇科夫的心下却是一阵激动,在1905年和1906年间,他们之间曾交换过多少报告,这些报告都被信任地采纳了,因此激发了他的热情和希望,此后,他当上了第三届国会杜马主席,但这是一届没有人理解的杜马,此外,那时他还在不同时期给沙写了许多深思熟虑的报告,表白自己的内心和揭发别人的信件!过去十年的伤疤没有一块被抚平,被忘记,这个善于支吾搪塞的帝王避开了所有的内心表白,如今时过境迁,再旧事重提指责他为时已晚了,无非是报复一下痛快痛快而已,再说,古奇科夫这时从沙皇的眼中看到的是没有敌意和不自信的眼神。
如此一来,就该直截了当的打垮这个从来不彻底屈服的、至高无上的谈话对了手,于是他就干脆不绕弯子,实话实说了起来。
“陛下,我们来这里是报告这些天来彼得格勒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商量商量,能有什么办法挽救危局!”
这些话他表达非常成功,如果说他没有尽力追求什么,这就是谈话的简短,他十分清楚自己期望的结果和达到目的地途径,但他不能不经过一个准备过程就把他说出来,尤其是沙皇需要准备,古奇科夫正是用较长的时间、言辞的周道和说服力,才能更好的推动沙皇越过他心中的动摇和怀疑,于是他详细讲述了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最初人们捣毁面包铺,工人罢工,警察中发生了种种事件,这一切又波及到军队,发生了多场为灾,所有这些真的就发生在眼前,火灾、街道上满载士兵的汽车以及涌向塔夫里达宫的代表团,政权处于瘫痪状态,奥运拉尼延包姆那些团队冒雪向彼得格勒挺进……再后来,连莫斯科都未经过斗争就归顺过去了,两个首先未发生反抗,这一点对于他的论证特别重要,而且还有……这一点最让人惊讶——政权甚至已经不存在了。
“您看,陛下,发生这些事情不是由于什么阴谋或者预谋好的政变……”
他本来没想这么说,可是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反倒把这事扯到犯因此上去了。
“可这是——民众运动,他是从自身土壤中冒出来的,马上就有了无政府主义的痕迹,正是运动的这种无政府主义性质使我们这些社会活动家感到可怕,为了不让动乱变成无政府状态,我们组建了国家杜马临时委员,会开始采取措施,让军队贺礼指挥其部属。我亲自巡视了许多部队,劝说下级军人保持定定,可在同一座大楼里。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委员会——工人代表委员会,而且我们还遗憾的处在他们的影响下,甚至受到他们的监督。他们的口号是共和国和土地属农民,这一点完全吸引了士兵。还有一个危险,就是我们这些温和派钭被抛弃,他们的运动将席卷我们,那时彼得格勒都得落入他们的手中!”
面对真实的情况如此暴露出来,可能也有古奇科夫的失算之处。要知道他们的临时委员会在这里被看作拥有充分权力的政府,正是因为他们才进行谈判,否则他们算什么?凭什么要来谈。
偶尔迎上沙皇那些不加掩饰的真诚的眼睛,古奇科夫觉察到,其中微弱的希望火花正在熄灭,大概这样的火花起初还是有过的,显然这种真实的情况对他更有影响力,来的这两个人都温和派。而不是沙皇的敌人。
古奇科夫时而往沙皇脸上雪一眼。但大部分时间他连看都不看,只是稍稍低着头,眼睛瞅着桌子说话,这是为了更好的集中精力,还是不好意思过去对沙皇显露出他的得意?不知为什么,他总是避免与沙皇目光直接相对。
在讲述那些事情时。他显得有些激动不安,说话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前言不搭后语。而尼古拉则半靠着车厢壁,低着头。不去看古奇科夫,两人谈着话,似乎那分割他们的不是这张小桌,而是成千数百俄里的电话线。
大转变确信无疑的,而且是深得人心的,这里的人应当感觉的最清楚,而如果暴乱波及到方面军又会怎么样呢?要知道到处都是“易燃”的,一点火星就可能引着一切,任何部队一旦落入运动的环境中,立即就会受到感染,因此向彼得格勒派兵是没有希望的,这些部队跟彼得格勒的警备部队一接触,改然会转向方面去。
“陛下,为了您的一切斗争都是徒劳无益的,镇压这场运动——是您力不及的!”
不知这么说是否恰当,能不能让沙皇不再抱任何希望,同时也掩饰住引起两位议员不安的一切,不过尼古拉并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他低垂着头,面部表情让人猜测不透,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所有人中数他最为平静。
他总是如此,一开始保持着平静,临时决定性关头才着急,而此刻,得知的新消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轻松之感,这反倒让他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怀着无所谓的心情听着。
不过虽是如此,他还是暗自惊讶于古奇科夫表现的十分客气而没有任何粗鲁之意,他本来想着或许有可能将有侮辱性的言行。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是鲁斯基在门外正气势汹汹的斥责着谁。
“为什么不先把代表请到我那里去?”
接着,鲁斯基不顾礼节的走了进来,他即没有请求出蒿,那怕是点一下头,也没有请求坐为第四个人坐在他们的小桌旁,就在舒利金的斜对角坐了下来,然后不无烦燥的摆弄着军装绶带上的穗儿。
此时,在古奇科夫那平和的嗓音中,开始突显出一种似乎有些震人心弦的音调,他仿佛是想证实自己到底是否打动了沙皇似的,他对沙皇毫不怜悯地讲着人们是怎么前来对杜马表示欢迎,怎么来承认它的政权的,这其中就沙皇私人卫队的代表,专属铁道兵团的代表,近卫军混编团的代表,甚至皇宫警局的代表,所有的这些人都与保卫沙皇有关,无不是尼古拉二世所信任的。
“……”
这一切终于还是打动了尼古拉,对于信任的部队的背叛,尼古拉只感觉一阵痛心,他眉头轻轻的抽动一下,肩膀也抖动了一下。除此时之外,他表现的却依然还是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平静,这同外界对他的认识是一致的,就是古奇科夫本人永无也忘不了1906年沙皇在接见他时表现出来的那种让人惊奇的平静,一旁就是起义的喀琅施塔得,可是他却根本就不奇,而古奇科夫当时根据他的这种漠然态度推论出——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俄罗斯帝国也将灭亡,现在,他同样认为,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听着对自己来说如此可怕的事情的,而沙皇偏偏在无关紧要的时刻表现出着急来,要不是卫队叛变了,他能明白已经身处深渊的边缘了吗?
第146章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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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对话
“与沙皇经常接触的人都惊讶于他的泰然品性,在周围的人都感到沮丧、惊骇的时刻,如1905年俄日战争惨败、1911年斯托雷平被刺、1915年加里西亚大溃退,以至他逊位前几日的大动荡,他依然保持着平静,生活习惯从不被打破,平和地与近臣聊天,照常批示公文,坚持每天记他流水账似的日记。“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呢?”一个沙皇近卫军官自问道,“这种很大的、几乎不能叫人相信的自持力,是教养所致呢,或是因为相信凡事皆由神之前定呢,还是因为知觉不够呢?””
平静,出奇的平静,当尼古拉用平静对应着古奇科夫时,古奇科夫在感叹着这位陛下的冷静之余,便又一次出声打断了沙皇的平静,可是面对他的言语,尼古拉依然不露一点声色,看似简单,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尼古拉的心里是不会忘记——他是沙皇!俄罗斯帝国的沙皇!“……总之,杜马委员会的人全都是君主立宪制的追随者,而在人民中间,对政权机关的错误,尤其是最高当局的错误,有着深刻的意识,因此,需要一个能影响人民意识的诏令,这就像用鞭子抽人一下,就能立即改变全民的情绪,相反,对于参加动乱的所有工人和士兵来说,恢复旧政权就等于使他们受到遭惩治的威胁,他们同样没有出路,因此,对于所有人来说,出路只有一条——更换政权,唯一的途径就是把最高领导的重担较交给另一个人,比如,如果皇上能宣布把自己的政权转交给幼子,由米哈伊尔大公摄政,这样即能够拯救俄罗斯,又能够拯救君主制的皇朝,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这时保持了很长时间平静的尼古拉打断古奇科夫的话,甚至有些怯意的说道。
“可是,您充分考虑了可能给俄罗斯带来的影响吗?怎么能让人们确信,在我退位时不会发生更多的流血……”
表情僵硬的古奇科夫和显得极为兴奋的舒利金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陛下,杜马委员会就是想要避免这一点,正是通过陛下的退位,俄罗斯才不会再有任何障碍的在国内完全团结一致的情况下胜利地结束战争!”
“根据基辅的情况来看,”
舒利金打破了先前的沉默,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
“现在社会的舆论已经远远地背离了君主制,即使会有人持不同意见,也是些没有多大影响的人,相反,如果陛下拖延退位的话,就应该担心未来可能产生极为严重的内乱!”
怎么?又是根本基辅?根据这个古老皇城的情况?尼古拉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问道。
“那么哥萨克部队不会发生动乱吧?”
古奇科夫微微一笑回答道。
“噢,不,不会的,陛下,哥萨克吗?全都站在新体制的一边,这一点通过彼得格勒顿河团的行为就清楚的表现出来了。”
一旁的鲁斯基却是急了起来,一切又从头谈起了,而沙皇可以沉默上一个小时,那退位的事情似乎就不存在吗?古奇科夫这是在白费劲,而他,鲁斯基的手中可是沙皇的亲笔信。
虽说心下极为焦切,但是对于鲁斯基来说,他却不能当着沙皇的面打断他的话,把这事给挑明了,心下焦切非常的鲁斯基顿时坐立不安起来,把身体俯向舒利金,不顾及体面,看似悄声的对他说,实际上却是想让古奇科夫也能听到他的话。
“这事——已经解决了,甚至已经签字了,我……”
是他——鲁斯基,把沙皇给击垮了!这一点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可古奇科夫没听清,甚至没明白!为了这现在不说这些废话,不让沙皇存在这样的想法——还可以抓住皇位的一角,会见前只需要说上两句话就足够了,但古奇科夫却没明白他的意思,镜片后一双红肿的眼睛,他的领带甚至都是歪歪扭扭的。
“事态发展的很快,极端分子现在已经把罗将柯、我和其它温和派看成叛徒,他们当然反对这样的结果,因为他看从这里看到君主制将得到挽救!”
他没有说“对我们和您都珍贵的君主制”,可效果却是这样的,不知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自然而然的,反正来访者的立场让人看起来是这样的——他们不是作为敌人来的,也不是作为当事的一另一方,而是作为与沙皇一起拯救一切神圣而宝贵的东西的同盟者。
“陛下,只是这些条件可以尝试恢复秩序,这是我和舒利金受拖向您转告的……陛下,而我们也是没有别的出路,无论您现在向彼得格勒派出什么军队,那怕就是日本军队,我再说一遍……”
在古奇科夫强调时,鲁斯基再也忍不住了,他把那副小眼镜戴的更紧了,纠正道。
“比那更糟的是,现在连可派的部队都没有,远征军大本营已经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当然,他这并不是事实,事实上,远征军和大本营之间的无线电报,一直厚在着联系,不过这会,鲁斯基这么说,却是一个最为有力的申明,谁能比离首都最近的方面军总司令更了解情况呢?
只不过,这会谁也没有说出来,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是,彼得格勒有可派往大本营的部队吗?更没有想到,他们还可以通过外交渠道,得到来自中国的支持,进而可以动用受**影响较小的日本军队,利用日本军队协助他们恢复秩序。
而这时,尼古拉看着鲁斯基突然明白了,鲁斯基在他的眼中最像一只什么,像是一只黄鼠狼,戴眼镜的黄鼠狼,更准确的来说,像是一只黄鼠狼崽子,但有一副老黄鼠狼的表情。
而此时,古奇科夫虽然没有注意到鲁斯基的暗示,但他亲眼看到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