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心-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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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不变,大家都看得厌烦了的中间重步兵两翼骑兵护卫的古老战法,但这种战法偏偏让苏歆没什么办法。他们现在可是依城而战,不用担心自己的后方,而苏歆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在足够短的时间里击溃天璇军的两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璇军像是从山顶滑落的巨石,又像是滚动着不断聚集起更大力量的雪崩,就这样朝着自己扑来。
而就在天璇军顺利推进的时候,飞艇队出现了。飞艇队低空从战场上掠过,排成的一字阵型播撒下一片火海。苏歆的战阵立刻就乱了。
“稳住,稳住!”苏歆大声喝令道,但却有些徒劳。面对空中的攻击,大家做出的反应都差不多,哪怕有些脑筋转得快的军官已经看出来那是人力做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什么天神的惩罚,却也无法稍减他们心中的恐慌。而轰炸对于飞艇队来说,却是驾轻就熟,越来越熟练,投弹也越来越准确了。现下,已经有投弹手摸清了那个让人头晕的空速管调整的投弹仪的原理,也大致想明白了怎么调整才能投得准,已经能够在悬停中比较准确地攻击地面目标了。而飞艇队现在也越发熟练进行一次到两次轰炸然后开始分散驱赶目标的把戏,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遇到能够挺过两轮轰炸而不四散逃跑的敌人呢。而那开始两轮也不是因为胆子大或者造成的伤亡小,而是因为敌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缘故……
“就这么结束了?”邱浩辉撇了撇嘴,冲着身边的几个侍卫问道。大家都呵呵笑了起来。飞艇队这么一炸,原本还在面前打得有声有色的敌人陷入了混乱,重步兵原本步履维艰的稳步推进变成了散步一样,虽然军士们仍然小心戒备,不因为面前敌人的混乱而有任何懈怠,小心翼翼地提防着敌人随时回身反咬一口,但是……似乎这只是天璇军在邱浩辉一贯严谨认真的训练之后的惯性反应而已……
隆隆的钢铁洪流仿佛被润滑了,滚滚地朝着苏歆的营地冲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峙
又纷纷扰扰地来回拉锯了一个月左右,北辽终于退兵了。这时候北辽已经只能通过一些死士翻山出来然后绕过东平大军的重重封锁才能联系上恒州,而恒州驻军屡次冲击,都被谈晓培亲自带领的禁军堵在恒州的出口,没有寸进,反而还让谈晓培抓住了机会杀进恒州,大大提前了谈晓培的日程表。而镇北关守军和血麟军的两翼推进和天璇军在中路的突破同样取得了相当的进展。然而,双方却都快要打不下去了。
原本想要攻下镇北关的北辽被东平先发制人,还打掉了恒州,那是奇耻大辱。但随着战线向内延展,北辽军的地利优势逐渐显现了出来。东平大军在地方治理上不得不投入大量的兵力,否则,坚毅的北辽人随时可能揭竿而起,骚扰东平的后方,攻击小股部队,袭击补给车队。东平的确是想要对北辽已占领的地区采取怀柔的策略的,但无论怎么怀柔,也得是在保证统治安定的情况下。天璇军和镇北关守军要铺开在偌大的地面上,而由于恒州独特的地理位置,实际上恒州和镇北关的防御是相对独立的。镇北关的守军不可能大量投入到已占领地区的统治中,否则,真的可能被北辽乘机偷袭。到时候,没了镇北关的东平,哪怕是想要把在恒州铺开的军力撤回来都做不到了。血麟军和禁军在这方面本来就帮不上什么忙,他们都是随谈晓培而来,他们的任务在丹阳。考虑到这些因素,谈晓培在连续打了一些胜仗,也连续遭遇了几次开始陆续出现的麻烦之后,开始收缩兵力起来。
而北辽虽然想夺回恒州,但现在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了。现在他们只能看着东平在想方设法开掘从东平直接进入恒州的道路却无力干涉。当天璇军移驻恒安三阵,开始以东平的军事建筑技术和重器械不断武装这把守恒州入口的三阵的时候,北辽军的高层就知道,随着时间推移,想要夺回恒州就会越来越不可能。另一方面,随着镇州战事的结束和镇州本地的守备营等部队的不断整训、建立,云州不断将部队从镇州撤出。这一次云州的快进快出,飞快攻下镇州的战术让天下人啧啧称奇,却也给与云州接壤,还没有关口要津控制地面的北辽平添了几分忧虑:要是云州大军对自己闪击那么一下会如何呢?北辽国主已经严令西路军密切注意云州动态,而高森旗也不得不带着飞虎营回到了北辽西线,以防连续作战能力颇强的云州大军和镇北关两路进袭。那样,现在被东平破坏了的突袭作战就真的有可能演化成一决生死的王朝战事了。而说实在的,虽然北辽人性子坚毅,但现在面对东平还是挺没有底气的。尤其是在战场上出现了叶韬的飞艇队之后,他们越发看不懂东平的军事技术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装备不如人,士气不如人,训练不如人,连将官都不如人。至于北辽一向比较薄弱的粮秣储备基础,就更不必提了。
在大家都面临种种困难的时候,大家也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战事的脚步,就在实际控制线边沿停了下来。之后,自然是两国的斥候、小股部队无尽地互相骚扰和袭击,将整个实际控制线两侧变成一个“国战区”,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则停止了下来。不管是云州、镇州还是恒州,都太缺乏地方官了。云州还好,还有大量本地世族的优秀子弟可以招募。但镇州可就苦了,地广人稀,很多村落都是被征发或者迁徙来的,都是没读过书的贫苦人,只能由镇州总督来委派地方官。光是为了这事情,鲁丹就快累死了。还好黄序平门下学生不少,不少人看在黄序平的面子上,也就跟随鲁丹来到镇州,在云州一体的统治下,做一些开拓的工作。
而恒州,则又呈现出另一种风貌。在薛垣接掌恒州总督一职后,他甚至都没有解除恒州的管制,而是继续采取比较高压的策略。他从当地征发了不少民夫去修路,也对当地豪绅富户的田地的种植结构进行了规定,甚至直接越过这个阶层和低层老百姓斡旋,教授他们更先进一点的农业知识,乃至于直接将粮荒时期的口粮发到每个人家里。这些都是大大得罪当地世家的行为,但薛垣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要不这样来进行,他根本无法一边在前沿整顿好军务一边管好整个恒州,哪怕有邱浩辉为他分担了很多工作也不行。但这种抛开世家大族,直接面对百姓,并不要求对方有多领情,却的的确确在改善百姓生活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当地不少百姓的理解和支持。不少百姓开始暗中讨论起这个东平来的恒州总督和以前那些北辽的总督的不同。大家都说,薛垣这家伙面恶心善,还是很不错的。而那个驻守在大宁的将军,更是个古怪的人物,还有套华丽无比的盔甲……
现在,实际上却是邱浩辉在统领着前沿的部队积极地和北辽大军搞摩擦,不断调整各种作战方案,来让自己不吃亏。邱浩辉并不太擅长这类工作,毕竟相比于那些从军数十年的老兵油子,在这种事情的细节上,他是远远不如薛垣的。但邱浩辉这时候又发挥出了他作为一个善于学习的将军的特点,任何方面,只要吃一次亏,他必然就不会再犯。当情况传到云州,叶韬很想送他一句话:对圣斗士不能用两次同样的招式……
相比于焦头烂额的镇州和恒州,云州却因为接纳了一批原来的“绣苑门徒”成为官员而初步解决了官员荒的问题。相比于在几年内都只是跟随云州的战略的镇州和遵行东平固有传统制度的恒州相比,云州的治理是相当繁琐的。各个机构的职权很明确,互相之间的交叉合作也进行得很不错,但这种繁琐的治理,则是需要更庞大的官僚体系来进行的。
而在军务方面,云州更是充裕。虽然在镇州战后,伤亡数字颇为可观,补充上来的新兵要达到合格标准需要相当时日,但此刻云州却有这个时间。从开战一直击溃江旭京夺得镇州,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西凌方面唯一的反应就是紧急从中州抽调兵力补充泰州,形成新的防线。而当西凌纠结了大军准备反扑镇州的时候,却又正好碰上了春南发力,连克坚城,几乎直抵大南关下,西凌方面只好让准备北上的部队南下去了。而东平大军还在郇山关不断做各种动作,搞得在这从南到北的中轴线上,中间这位置也得安排军力。不然,要是郇山关这里再出问题,饶是西凌国力强盛,也要弄个灰头土脸了。
西凌的南紧北松,默认了云州对镇州的占领,也是没办法。春南多少年来一直被西凌欺负,被西凌从国土上零敲碎打地割下了一片又一片土地,乃至于童炳文当年在攻略东平未果的情况下,借道春南撤兵回国,对于春南来说,都是巨大的耻辱。而西凌在对春南的作战中,似乎也不像对东平的作战中那么仅仅将兵锋指向对方的战略要津和军队,不涉及其他。西凌大军是怕东平会采取一样的策略来报复的,但对春南却没有这种顾忌。两国之间的仇怨是如此深刻。
而这一次,陈序经不但手里有准备了许久的数十万精兵,充足的补给和高昂的士气,更有盟国东平的强力牵制。在云州出兵的时候,陈序经曾一阵狂喜。他都没想到云州居然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将镇北军司击溃。虽然云州随即减轻了对西凌的压力,但就在西凌两头操心,都无法完全顾及到的两个月的时间里,陈序经的大军着实打了几个漂亮仗。
然而,这南方的战线和镇州那边靠着骑兵的强大机动力,靠着云州诸军全员骑兵的可怕速度打出来的漂亮的战术不同,那都是用命填出来的战果。陈序经麾下的那些将官们早就打出了火气,在接连拔出一座座城镇之后,出现过对城市的劫掠的情况,而陈序经没有管。经过几十年的占领和统治,西凌早就将这些地方完全变成了自己的国土,那些心向春南的遗民老死了,那些受着家族“我们是春南人”的教育,望眼欲穿却等不到春南的大军反攻,反而看着春南节节败退,国境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第二代,不少人因为失望和愤怒,比那些迁徙过来的西凌人更痛恨春南大军,不但不帮忙,还经常为敌人通风报信。的确,是春南的错导致了这种悲剧情况的发生,但陈序经却不能将这种细节的情况在第一时间纳入考虑,他要做的就是进攻,再进攻。
当陈序经得知云州已经拿下镇州,除了一部分兵力戒备西凌外已经逐步回防的时候,他已经充分利用了这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将富江、则宁、瓦窑集、利阳、慈阳等一系列的战略关键点攻了下来。只要再拿下西凌的南方重镇艾阳,那大南关就暴露在陈序经的眼前了。他的确得靠人命堆出一场攻略大南关的胜利,但哪怕是这种牺牲都早就在春南从上到下所有人的心中有了准备,大南关的“大难关”的别称,可不是平白来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起跳
陈序经将士兵一批批地派上去前赴后继地冲击大南关,并且在整个大南关以强大无匹的人力堆积能够让士兵直接跳上大南关的斜道。数量众多的投石车、弩炮、神臂弓被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了大南关下,冲着大南关不停地轰击……春南从东平购买的火油弹的库存是如此之多,并且还在进行着采购,一笔笔的款项输往东平,一车车火油弹和其他各种军械运来春南,随即被送往前线,交到陈序经手里去消耗。陈序经可以提他觉得需要可能需要的一切要求,然后后方从国主开始一直到最基层的小吏,一起来为陈序经做到。而陈序经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获胜。
在那条越来越高,越来越长的土道上,混合着沙袋、泥土和石块的是鲜血。一群群的士兵冲上斜道,被杀死,滚落,有很多人甚至就直接被填埋在这条斜道上,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分秒必争,为了节省时间让斜道能够尽快完成。斜道每提前一天完成都意味着能减少数千春南将士的伤亡。
“王博上去了没有?”陈序经提到了他手下的一个将军。这个叫王博的人和他还有不远不近的亲缘,在他麾下从小校做起,熬了快有十年才是个最基本的荡寇将军。王博统带的是陈序经麾下比较有战斗力的一部骑兵,他们今天将第一次挑战直接从斜道上跳上关头进行攻击。
“禀告大帅,王博将军已经带着人上了斜道,正等着您的命令。”回答陈序经的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常渐,这也是王室子弟里少数几个不怎么讨人嫌的人之一,也是这少数几个人里面比较懂军事的。陈序经一直是放手拿常渐当作是个普通的文职军官来用的。而常渐却对此欣喜莫名,一直是兢兢业业。常渐是朝廷储位之争的边缘人,正因为如此,春南国主才放心地将他派来监军,不怕朝内的各种争斗影响到陈序经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