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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节

醉卧江山-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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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拥有同样的才干,却存着不同的志向,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说的就是耶律大石和萧干了。

只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耶律大石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耶律大石,而是浪子燕青李代桃僵,搅风搅雨。

就这样,耶律大石,或者说燕青,在贴身侍女萧柔柔的保护之下,带领着辽国的军队,北上拦截女真。

而萧干则带着诸多领主凝集起来的五万兵马,连同自己的三万精兵,南下收复失地去了。

他将兵马都沿途留下来镇守,眼看着就要抵达平州,身边仍旧有着二万多的兵马,这是他用来收复幽州的!

然而即将抵达平州之时,铁鹞子却传来了一则军报:“平州城外,发现小股南朝的斥候游骑!”

第五百零九章 反复无常

萧干率领亲军来到平州城外,早收到斥候回报,也没想到南朝的北伐军竟然如此快速就突进到了平州来,这也就意味着北伐军已经攻下幽州!

前番已经说过,由于幽州和平州之间特殊的地理位置,即便有人察觉到虎头谷的重要性,也认为没有据守的必要性,萧干驻守幽州之时,曾派精兵驻守,然而守军也随着萧干的离开而离开了。

如今北伐军出现在平州,只能说明幽州已经彻底丢掉了。

当斥候将军报传递回来之时,萧干的第一反应就是,将铁鹞子斥候团全都撤回来!

麾下诸多将领都是萧干的心腹,对萧干的战术也多有了解,并未觉着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已经磨拳搽掌,一个个下去做战前准备了。

若是以往,以北伐军的本事,他们的斥候断然比不上铁鹞子,但新近冒出了岳飞和韩世忠等人的斥候游骑团,却极有可能侦察到萧干的铁鹞子。

所以萧干主动将铁鹞子回撤,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是想撤退,而是想要突袭平州城外的南朝大军!

至于什么时候才是突袭的最佳良机,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既然北伐军已经来到城外,那么强攻平州只是迟早的问题,在他们强攻平州的关键时刻,萧干带着人马突袭而来,效果可不要太好了。

也正是因为清楚萧干的战术,这些将校一个个激动兴奋,纷纷下去激励士气,整顿武备去了。

而事情也如同萧干预料的那般,北伐军这边的斥候,确实没能够侦察到铁鹞子。

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平州城,虽然苏牧三番五次强调斥候和情报的重要性,但为了节约力量,斥候也只是往北撒出去三五里地而已。

这些斥候并不是出去探查一番就回来,而是在平州与北面之间的地界上不断巡弋警戒,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发现敌情,即便不能够及时回报,苏牧这边也会留个心眼。

平州城虽然不如幽州城那般高大坚固,深沟固垒,然则苏牧麾下都是骑兵,虽然是北伐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但骑兵攻城的效果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好,甚至于极其吃亏。

所以在攻打平州之前,苏牧与韩世忠等人也进行了一次极其详细的研讨和推演。

“只能将守军引出来,一举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才能够进行攻城,否则咱们都是骑军,直接攻城对咱们没有半点好处。。。”

对于韩世忠和宗储这样的老悍将而言,关于行军打仗的事,他们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他们的提议可以说也是目前最好的一种策略。

但问题是,如何才能将平州城的军力都引出来?

张钰率领的五千兵马已经全军覆没,平州城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若我是平州守将,眼下城内人心惶惶,最好的对策就是固守不出,等待援军,或者干脆一点,直接献城投降,免遭涂炭。

当然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投降的条件,也没有投降的勇气,即便如同郭药师,也是涿州常胜军差点被打没了,才接受了苏牧的招降。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话的杨再兴站了出来,他并没有看其他人,因为他知道其他人并不相信他,他只是盯着苏牧,朝他请战道。

“让我去吧,我能将平州的兵马都给引出来。”

杨再兴的表情有些复杂,但苏牧却心知肚明,在对待张钰这件事情上,已经体现出了杨再兴的为人处世之道。

他之所以投降,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骨气,而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将平州当成他的家园,没有将自己当成辽人的走狗,也正是因为他的心不在焉,张钰才不敢放心用他。

张钰知道这一点,平州城的官员自然也知道这一点,那么一个投降了敌人的杨再兴,真的能够将平州城的有生兵力都引出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一点是掩盖不了的,平州官员们不屑与之来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不是很难想象。

但只凭着这一点,是没办法激怒平州的守军,因为他们本来就没希望杨再兴会忠诚到底,如今杨再兴反水,只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罢了。

苏牧还未来得及解释,张宪已经冷笑着说道:“现在可不是表忠心的好时候,虽然你能耐不小,但想要引蛇出洞,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些。”

杨再兴一听这话,果然有些忿忿,他让杨挺帮他掩盖杨家后人的身份,就是不希望给祖宗丢人,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别人真正地接纳他,而并不是因为他是杨家后人才接纳他。

这一点他已经跟苏牧做过沟通,所以当张宪出来质疑他的能力之时,也激起了杨再兴的好胜之心。

事实上如果没有把握,他是不可能站出来主动请缨的,因为这会让他更加的被动,他也做不来哗众取宠的事情。

“单凭我一个人自然不行,所以我要向你们借兵五百,另外,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借兵?

虽说大家都不太信任杨再兴,借兵给他有点难,但眼下是苏牧做主,而杨再兴已经取得了苏牧的信任,所以借兵根本不成问题,大家也只是好奇他需要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我的破牙营可以借给你,你还需要什么?”岳飞是苏牧最坚定的追随着,但他也不会随便将自己弟兄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头。

可眼下不一样,苏牧已经选择相信杨再兴,那么一定就有他的道理在,这不是盲目崇拜,而是相信苏牧的判断。

再者,岳飞身上伤势还是不轻的,杨再兴的勇武他是见过的,平州之战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数,将弟兄们交给杨再兴,比留在自己手里,可要安全多了。

杨再兴微微一愕,也没想到主动借兵给自己的竟然会是岳飞,因为早先在虎头谷,他可不就是为了寻求与岳飞张宪一战才身陷敌阵的么。

不过想起进入北伐军以来,岳飞的种种作为和那种隐约的大将气度,他也就释然了。

“我还需要一个人头。”

杨再兴的话语很是平淡,但从他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淡淡的悲伤来,张宪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来,将目光投向了苏牧。

苏牧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早知道张宪是为了激怒杨再兴,因为张宪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只是生怕杨再兴不够坚决,才让杨再兴主动提出来罢了。

一个杨再兴确实没有办法激怒平州守军,将守军都给引出来,但如果是一个杀死张钰的杨再兴呢?

平州方面都知道杨再兴会投降,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们也知道杨再兴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杨再兴投降,他们可以忍受,但杨再兴卖主求荣,杀死张钰之后,还挑着张钰的人头在城下来叫阵,他们就绝对忍受不了!

张宪和苏牧都以为,杀死张钰,用张钰的人头来叫城,对于杨再兴而言,应该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为了坚定他留下来的决心,他们才逼着杨再兴自己提出这道计策。

但他们却并不知道,杨再兴也是个聪明人,他本就打算自己提出这个策略。

第一次力保张钰的性命,是为了报恩,是为了证明他不是一个卖主求荣,以怨报德的人。

但第二次却提出杀张钰,用张钰的人头来叫城,却是因为他已经投降,他已经不再是辽人的南面官,他是大焱北伐军的人,自然要为北伐军的大局着想。

无论如何,从他投降之后的那一刻开始,他与张钰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他用替张钰求情,偿还了张钰对他的收留之恩,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扯,已经划清了界限。

而当他挑起张钰的人头,率领着岳飞的五百精兵到平州城下之时,则已经足够说明,他对北伐军的态度了。

一前一后两个举动,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反复无常,但细细想来却又合情合理。

张宪和岳飞本以为杨再兴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事实上他们并不是信不过杨再兴,而是生怕他坏了苏牧的大计罢了。

今次韩世忠等人虽然借口掩杀幽州逃兵,才跟着苏牧过来,实则是在打擦边球,平州能够拿下,那就是千古奇功,拿不下就是天大的笑话,童贯和种师道想要趁机收拾他们,也无话可说。

所以对韩世忠等人而言,平州一战,只许胜不许败,他们又怎么敢将战局的关键,交到杨再兴这么一个有勇无谋的降将身上?

可当他挺身而出,并主动献策,用张钰的人头来叫城,打算引蛇出洞之时,他们都看到了杨再兴的另一面,高情商的一面!

当杨再兴挑着张钰的人头,带着岳飞麾下破牙营,在平州城下叫阵之时,城内的守军纷纷警戒起来,而当他们看清楚了杨再兴,看清楚了杨再兴枪尖上那颗人头,他们终于愤怒起来了!

轰隆隆!

平州的城门缓缓开启,一员守将率领着数百骑兵,就这么冲锋而出了!

他明知道杨再兴可能会有诈,可能只是为了骗开他的城门,但即便他看清楚对方的计谋,却也无法坐得住。

因为他是张钰的儿子,因为他无法坐视不管,若敌人挑着他父亲的头颅,在城下叫阵,他却选择不出战,那么军心士气也就彻底被毁了,这平州城不守也罢,跟着这样的守将,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所以明知道是阴谋诡计,他也必须要硬抗硬地顶上去,否则这平州城即便守下来,也不再是他的。

而另一点,他之所以选择出战,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和仇恨,或许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或许他的父亲从未信任过杨再兴,甚至不能算是个好父亲。

但父亲就是父亲,杀死父亲的仇人就在城下,他又岂能不出战!

这不是阴谋,因为阴谋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设下陷阱诡计起来坑害你,可如今即便你知道了其中的诡计,也不得不自己跳进去,这就是阳谋了。

杨再兴看着城门大开,朝身后的骑兵们一挥手,便带头发动了冲锋!

(PS:今日有事,只有一更)

第五百一十章 以身为饵,为父报仇

天上那黑压压的阴云已经积了好几天,可就像一个扭扭捏捏的娘儿们,迟迟不见落下半滴雨水,直至今日,人们才发现,这贼老天并不是一个扭捏的娘儿们,而是一头呜呜低吼着,最终扑向你的老狗。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雨水便如同一颗颗沉重的银豆子一般落下,激起尘头无数,而后又将尘头彻底镇压下去,沙土瞬间被浸润,雨水汇聚成了无数小溪流。

北地的春雷来得实在太晚,就像张楚剑的勇气。

说韬光养晦也好,说懦弱无为也罢,身为平州留守张钰的儿子,眼看着已经而立之年的张楚剑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虽然凭着父荫,也在平州当了个参军,甚至在张钰领兵出战之后,统领了平州守军,但张楚剑想要服众,实在有些困难。

他不想参加辽朝的科举,也没有像其他官家子弟一般纨绔混日子,整日里捧着几本兵书,却又少有跟人辩论兵法的举动,张钰麾下一些武将和谋士曾经抱着调笑的心态,拿一些战例去考他,他却只是呵呵一笑,并不与人交流。

一来二往,很多人都觉着他连纸上谈兵都不配,之所以没有变成纨绔,整日里捧着兵书,只不过想今后子承父业之时,堵别人的嘴罢了。

所以当张钰率领大部精兵出城之后,张楚剑想要加固城防,召集乡勇和民夫,操练守城之法时,很多人都认为他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有半点真才实学又要摆臭架子,反响自然可想而知。

张楚剑知道这些武将不服,按说他这么个懦弱无为之人,也真不敢对这些武将太过强势,以免激怒这些武将,使得后者趁着父亲张钰不在城中,就势夺了平州。

在所有人都认为张楚剑毫无办法之时,张楚剑府邸摆下了家宴,将这些武将都邀请到了家里来。

这些武将都是张钰的部下,收到张楚剑的邀请,都以为这小子要服软了,便欣然赴宴,结果张楚剑来了一出“掷杯为号”,家将纷纷冲出来,将那些武将都给擒拿了下来!

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愤慨和威胁,张楚剑已经将他们拖到了平州城头,当着全城人的面,斩首示众!

于是,那些不听话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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